第二十一章 狗改不了吃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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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局审讯室室里，空调被开到23℃，和初秋正午外界的闷热比起来，氤氲着淡淡的凉意。

楚衿，顾惜羽一行人排排坐在审讯室的卡座沙发上，气氛凝重到了极点。陆温言坐在一进门的审讯座上，脸色黑的吓人。

前几天公司新加了一条生产线，因为是医疗器械，所以标准格外的严格，陆温言一直跟在一线参与检测，自然就把楚衿的事抛到了脑后。

熬了一个通宵，早上陆温言刚想小憩一会儿，就接到了陆茯苓别墅苑区管理人员的电话——陆小姐的别墅门好像坏了，请您有时间来查看一下是否有失窃迹象。

陆温言好看的眉毛蹙起，骤然停下了动作。

好巧不巧，他找到楚衿时，这几个人正在审讯室里吵着，一个个争执的面红耳赤。

“要我说，既然做了就要敢当，堂堂顾家大小姐，连这点事都不敢承认，真是……”孙菲菲被勒令禁声，却还是忍不住想要争辩。

刀疤哥死的“太是时候”了，在他和顾惜羽见面之后，在楚衿找到他问询之前，他就这么死了，没留下一点有用的消息。

“我说过了，我和他根本就不熟，用你的脑子想想好吗，我有什么理由去害他？反倒是哪个杀人凶手，找人顶替自己的罪名，为了以防万一，想要来个了断才是正解吧。”顾惜羽朝楚衿那处瞥了一眼，眉眼中尽是恨意与不屑。

穿着黑色制服的审讯长见事态发展有些乱，陆温言也没什么反应，捂嘴咳嗽了一声。

“各位，请让我先描述一下具体情况。”审讯长翻开案件记录，在刀疤哥死亡时间线的那一页停了下来。

“这位顾小姐是来探监的，不过她探监的人并非32号，而是另有其人，因为在一个探监室里，所以32号死亡时，她也在场。”

“楚小姐是来探监32号的，之前也曾探监过一次，探监时间从盖完最后一个章起算，刚好是13点20分，而法医鉴定32号死亡时间，就在这个时间点左右。”

审讯长翻了翻眼皮，话说的意味深长。

在场的不傻，当然能听懂他话中的意思。刀疤哥中毒身亡现有的证据，指向的都是楚衿。

“身为警察，你的首要任务就是寻找证据，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乱推测。”一听审判员含糊其辞的话，孙菲菲就气不打一处来，明明三个人连刀疤哥的面都没见到，这屎盆子就被扣在了身上，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楚衿一直沉浸在对刀疤哥死因的疑惑中，都没注意到这块已经是战火连天了:“有监控可以调查，在32号中毒倒地之前，我还没和他见过面。”

或许是因为行的端坐的正，楚衿并没有把审判员的话放到心上，认真的解释了一句。

“32号的死和我完全没有关系，反倒是他们，恶人先告状。”顾惜羽侧眸瞥了一眼陆温言冷到骨子的表情，难掩脸上的喜色。

“顾惜羽你别乱喷人，你敢说你不认识刀疤哥？你前几天……”楚衿刚才还觉得无所谓，被顾惜羽横插一脚之后，刚消了的火气又窜了上来，想起几天前侦探调查，她突然就捋清了整个事情的脉络。

只是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陆温言沉默中的一声怒语给打断了: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辩解的？是我高估你了，毕竟有一句俗语，叫狗改不了吃屎。”陆温言冷笑了一声，声音像是从悠远的地方传来似的，每一个字都冲剂着楚衿的心灵。

从发现楚衿逃走他就憋着一肚子气，这会儿知道关键证人死了，他就感觉自己像是被空洞和慌张包围了似的，找不到任何方向。

他不敢相信却不得不相信，楚衿就像陆父陆母说的那样，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为了彻底把自己犯罪的事实掩埋掉，她甚至不惜再杀一次人。

楚衿扶着沙发的手晃了一下，将还没说完的话吞了下去。

狭小的空间很是压抑，突如其来的沉默，映照着每个人的心。

“呵呵，既然你这么认为，我好像……也没什么可说的。”楚衿敛眸，将那一闪而过的失望收起，没事人似的道了一句。

原来一个人在怀疑另一个人的时候，是根本不需要理由的，他懒得去想那些前前后后的事，也懒在替你辩解，因为在他的心里，早已经默认你是杀人凶手了。

毕竟，他和陆茯苓才是相处了二十几年的亲兄妹，在这些面前，她又算什么呢？

“法医的最终鉴定报告出来之后给我一份，探监室的视频拷给我，另外，我不希望这件事走漏任何风声。”陆温言连眼神都不屑给楚衿一个，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既然闹够了，那就跟我回去。”男人慢条斯理的走到楚衿面前，大掌攥住了她的手臂，富有磁性的声音从头顶上盘旋着，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楚衿被他扯了一下，踉踉跄跄的往前跌了一步，孙菲菲本就被莫名其妙的诬陷搞得气急，现在又看着陆温言要把楚衿带走，顿时就冒了一身的火气:“站住！陆温言你有什么资格带走她？既然不相信她，就别把她圈在身边互相折磨，难道你自己不知道吗？你现在所表现出来的一切冷漠，都不过是心虚罢了！”

孙菲菲声音又高又亮，这一顿吼让狭小的审讯室都荡开了回声，陆温言听见着话，脚步顿了顿，栗色的眸子光点闪了闪。

孙菲菲的话，听起来可笑而荒谬。

可不幸的是，他被孙菲菲说中了。

他根本就不是单单在折磨楚衿，还在折磨着自己。

他急切的想要把楚衿圈在自己身边，最好一刻也不离开，他会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要相信她，却始终迈不过这道坎，他极力的对她表现冷漠，以此来掩盖住自己炽热的跳动着的心。

陆温言有那么一瞬的恍惚，他侧了侧眸，想说些什么。

“菲，别说了，既然答应了我就会跟他回去，帮我照顾好我爸。”楚衿回眸对上孙菲菲担忧的眼神，唇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