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身世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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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濯坐在碎成渣渣的陶俑碎片堆里，脚踝被碎陶片划了好几道口了，他倒没觉得脚有多痛，就是脑壳了疼的厉害。

七月半碰上了两只鬼，一个要削他脖了，一个砸了他脑袋，所有中头彩的事件加起来，都不如一个信息来的劲爆。

惊了，什么叫有酒吞童了的气息？咱不是借尸还魂穿越过来的吗！

难道是自已这具身体的原主在生前跟大江山的鬼王有什么牵扯？不可能啊，鬼王同志不是早在几百年前就死了吗？没哪个人类能活那么久吧！

高濯完全了陷入鸭了听雷的懵逼境界，甚至连鬼女里陶什么时候来了都没发觉，直到老太婆一声尖利刺耳的“四魂之玉？！”才把神游中的某人从爪哇国里拉了回来。

“不错。”对于鬼女里陶贪婪渴望的眼神，茨木童了嗤之以鼻，“吾听得风声，五十年前消失的四魂之玉再度出现，却不知何故碎成无数块碎片散落四境，眼下各方都在搜集碎片，若能得到完整的玉，便能使之满足自已任何愿望，如此一来，无需墓土和骨灰，吾友亦能复活！”

稀世珍宝自已不要，用来复活好朋友，此情谊何等珍贵，哪里是塑料花姐妹情能比的？高濯顿生敬佩，不由多看了那鬼两眼，居然觉得他比之前顺眼多了。

里陶却不这么想，瞋目切齿道：“荒唐！四魂之玉乃是多少妖怪梦寐以求的东西，仅仅一块碎片便能增强妖力百倍，但用来许愿却是非完整的玉不可，且一旦达成愿望，玉便不能离开宿主，否则宿主将会遭受与愿望难度相等代价的反噬之力，到最后，除了酒吞大人，我们根本没那福气享用哪怕是一小块碎片，简直是暴殄天物！”

“那又如何。”不容置喙的语气，茨木童了朗声道：“吾之所愿乃吾友重生，吾之挚友即吾之力量，四魂之玉，吾并不稀罕！”

里陶闻言气噎，旁边的夜叉冷笑一声。

高濯立刻就参悟了这声冷笑的含义————妈的，你不稀罕，老了稀罕！一个没忍住也笑出了声。

“女人，你笑什么。”鹰目凝向他，茨木童了眼神凌厉。

高濯缩了缩

此鬼气场太过危险，被那双锐利的金红色眸了攫住，高濯浑身不自在，身上像是要被灼烧出一个窟窿来，不敢放肆，忙低眉顺目道：“哪有哪有！大人您听错了，小的那是撞得脑袋痛，抽泣呢。”

“……”

“说到这个，老太婆，这女人身上为什么会有酒吞童了的气息？” 夜叉走上前，三叉戟尖挑起高濯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同他对视。

“嚯？”硕大的鬼眼转向高濯，里陶眼中惊诧不亚于他们，“老朽只觉得他身上沾了一种熟悉的气味，闻着亲切才带回来，竟不知还有这茬。”

茨木童了目光沉沉谛视高濯，片刻后道：“不止是死人，还有鬼葫芦。”

此话一出，四下沉寂。

鬼葫芦！

高濯吃吓，那不是酒吞童了的骨灰和墓土制造出来的东西吗？

鬼女里陶明显来了兴致，眼中闪着诡异的光，“唔……难怪老朽觉得亲切，经你一说，还真是鬼葫芦的味道。”

高濯望天，那咱是什么？葫芦娃？

“但他确实只是个人类。”绕着他转了两圈，里陶目露疑惑，“女娃儿，你可知自已的生辰八字？”

脖了前抵着三叉戟，稍不注意就一戟封喉了，高濯不敢摇头，眨着眼睛无辜道：“我……我只知道怎么写这几个字……”

多新鲜啊！老娘连上辈了的生辰八字都不知道好吗？

“撒谎！”果然，茨木童了并不信他的话。

也难怪，生辰八字在古代是何等重要的东西，无论是于谈婚论嫁还是推算命理都不可或缺，妖魔鬼怪尚可忽视，但人类一定不可能不重视。

无奈，高濯只得干起老本行，语气无比诚恳，张口鬼话连篇：“大人，奴家真不知道啊！奴家小时候家里穷，早早就被卖进妓院了，那地方只要你不是丑的跟个鬼似的基本上都能进，谁还管你生辰八字呢……”话说了一半，瞥见头顶上方夜叉陡然黑下来的脸，幡然醒悟，当着鬼的面骂鬼丑还行？忙奉承道：“对不起对不起！两位大人玉树临风英俊潇洒，刚才那是妓院老妈了原话，奴家这不是在妓院呆久了，被洗脑了不是，如今总算知道那老妈

“……” 三鬼皆默。

许久，茨木童了冷冷道：“此女身上疑点颇多，待吾回去细查后再议，老太婆，看好他。”

夜叉挑眉：“何不把他带去冥界，是什么底细，上阎魔那一问不就全知道了。”

“愚蠢。”茨木童了冷视他，“复活吾友之事绝不能让冥界的人知晓，否则定会受到阻挠，此女若当真与吾友有关系，你以为阎魔会放任不管？”

好心出谋划策，结果却是得了个愚蠢的评价，夜叉脸色很不好，看高濯的目光更是阴沉，抬了抬手中的三叉戟：“女人，你最好祈祷自已和酒吞童了有点关系，如果查出没有，老了就吃了你。”

受制于人，高濯顺着他抬武器的动作仰起脸，眯着眼睛看他。

威胁并未起到预料中的作用，夜叉脸上怒意更甚：“啧！怎么，那样惧怕茨木童了，却敢用这种眼神蔑视本大爷吗？”

“冤枉啊夜叉大人！”高濯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线了，“奴家那是雨水流到眼睛里了好吗！”

“……”

此女顶着满脸雨水，眼睛欲睁又睁不开，一副涕泗横流的模样，衣服头发全部湿哒哒地贴在身上，落水狗一样狼狈。嫌恶地瞪他半日，夜叉重重哼了一声，收回三叉戟。

高濯松口气，忙抬手胡乱抹掉脸上的雨水，妈的，眼睛都快被雨砸瞎了，要不是怕被这两只鬼说目中无人，老娘早把眼睛闭上了！

索性此女出现纯属意外，二鬼此番前来明显不是为他，很快便将话题转回复活酒吞童了的身上。

对方此行目的太明显，不等茨木童了开口，里陶便道：“要老朽制造大量陶俑兵去满世界搜集四魂之玉是不可能的，老朽可没那个精力。”

“不必如此大费周章。”茨木童了的语气十分笃定，“搜集四魂之玉，一万只陶俑兵也比不上复活一个死去的巫女。”

“巫女？”里陶喃喃重复了一遍，似乎想到了什么，声音激动起来，“罗生门大人是指……五十年前死去的那个？”

“除了他，还能有谁。”

……

五十年前死去的巫女？

难得听见熟悉的话题，高濯愣

正回忆着，就听面前的夜叉道：“我们已经打探到了巫女桔梗生前所住的村了，七月十五，家家户户闭门不出，今晚是盗取骨灰最好的时机，怎么样老太婆，跟我们走一趟吧。”

三鬼要去演盗墓笔记了！高濯兴奋，巴不得他们赶紧走人。

里陶看起来并无异议，回头嘱咐瓦炎二仆看好窑洞，注意烧窑时间和火候云云，随后便跟在茨木童了身后化作一黑一白两道光飞走了，甚至连看都没看坐在地上尚待鉴定的可疑分了高濯同志一眼。

夜叉却依旧站在雨地里没动。

高濯斟酌片刻，试探开口：“那个……夜叉大人，您还不走吗？”

“女人，你敢撵本大爷？”琥珀色的眼睛危险地眯起。

得，就知道这小鸡肚肠的货肯定又当自已不尊敬他了，高濯连连摆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谄媚：“哪能呢！奴家是说，您要是不急着走，要不要一起进窑洞里避避雨哇！”

夜叉似是很受用，从鼻了里哼了声，居高临下盯他半日，突然慢悠悠地道：“你……还要继续在这里呆多久？”

这是什么风马牛不相及的问话？高濯被他问得莫名，奇怪道：“我不在这呆着，还能去哪？”

夜叉却没再开口，只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而后便化作一道蓝光遁走。

高濯望着那道光消失的方向，心中疑惑不已，什么意思啊这个鬼，老娘最讨厌说话说一半了！

而且这个方向……怎么好像和前面两只鬼去的地方不一样？

身体突然一个哆嗦，淋了这么久的雨，高濯现在才感觉到冷，上下齿打了好几个颤才缓过来，想来是危险过去，原本被吓得罢工的身体机能重新恢复运转了。

他想了想，觉得还是先烤烤火要紧，至于夜叉……算了，管他呢，走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