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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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蒋商的消息，季轻盏在家拿着手机兴奋的在床上滚了两圈。

回复完蒋商，他迅速蹦下床打开衣柜，从里挑了件喜庆的红色连衣裙，腰间作收腰设计，裙摆只到大腿。

坐在梳妆镜前他又觉发型不是很好看，既然是跟自已喜欢的人一起跨年，那绝对要盛装打扮。

长发散至腰间，红色蝴蝶结系在发丝上，他又特地把直发烫成了卷发，今晚走的是成熟御姐风，外加一点点小女人。

围上挡风的红色围巾，他穿上齐膝长靴，背着包在微信喊来了加班的李师傅，然后就火急火燎的跑出了小区。

去往山庄的路上，季轻盏忽然想到了件重要的事。

跨年怎么可以没有礼物？

何况还是他作为客人去山庄跨年。

可路上人影稀疏，实体店以及商城都关门了，买不了新礼物。

季轻盏坐在后座，纠结的皱着眉，最后决定直接问蒋商。

猫猫:你喜欢吃甜食吗？

美人:？

美人:不喜欢。

“……”

他家里只有甜食啊！

正当他心存绝望时蒋商又发来了第二条消息。

美人:怎么？

猫猫:如果我给你带甜食，你会不会接受？会不会开心？

美人:……

美人:你什么都不用带，人过来就行。

话虽如此，但他也不能真的这么厚脸皮空手过去啊！

思来想去，季轻盏还是让李师傅把车掉了头，重新回到家。

翻翻找找许久，他终于从储存箱里找到了目标。

拿着礼物，他觉得蒋商很需要这个。

一定会很感动。

临走前，余光书架上放置的檀木盒再次吸引到了他。

要不要再试着送一下？

兴许跨年夜他心情不错，会接受呢？

万一他看到后突然变脸了怎么办？

不行不行，不能给他。

最终季轻盏还是没有选择拿那款鱼竿，只抱着礼物重新坐上了的士。

经过一个半小时的高速公路，的士最终停靠在闲鹤山庄门前。

付过车钱，他站至紧闭的铁门前，低下头掏出手机准备给蒋商发消息。

下一秒，刺目白灯在眼前忽闪而过，带来了熟悉慵懒的腔调。

“来了？

季轻盏立刻抬起头。

铁门里旁边的安保室被推开，蒋商从里走了出来，手里握着小型手电筒，此刻正迈着长腿向这边走来，步伐散漫，随性到了极致。

白灯忽近的同时蒋商那张绝色好看的脸也显露了出来。

“穿那么少？”他打量了他一眼，随后低下头拿着串钥匙开锁，漫不经心的问了句:“冷不冷。”

铁门敞开的瞬间，季轻盏抬手拢了拢围巾，带着冷气挤身走进了山庄:“不冷。”

重新把锁上好，蒋商递给他一个手电筒:“拿着，别摔着了。”

季轻盏看着他转身把安保室的门锁上了，举着手电筒照向他:“你怎么在这啊？”

“等你。”他回。

他有些惊讶:“我从我家到这需要一个半小时的路程。”

“嗯，本来想去接你，”蒋商低头，看了他一眼:“给你发消息，你没回。”

“……”季轻盏心下一跳，下意识掏出手机，果然看到了未读消息，他吐了下舌头:“没看到嘛。”

两人并肩乘着月色往山庄内部走去，经过石了路时，蒋商手里的手电筒忽闪忽明，最后直接不亮了。

视线混浊的那一刻，蒋商停下了脚步。

对，就是现在！

季轻盏心中暗喜的同时连忙把准备好的礼物递给了他:“我把这个忘了，你打开看看，你绝对喜欢。”

他用手电筒照在蒋商脸上。

确定能看清景象了，蒋商这才垂下眼睑，目光落在被呈到眼前的礼物盒上。

礼物盒是季轻盏特意找到用来包装的，黑色礼物盒更显高端大气上档次。

蒋商眉尾微扬，有些讶异他还真的带了礼物过来。

倒有些好奇会带什么。

甜食么？还是上次那根赔礼失败的鱼竿？

礼物盒被打开的同时，季轻盏举着手电筒一并照在了礼物盒里的景象上。

用嘴配着音效:“噔噔噔噔噔……”

礼物盒内赫然摆放着一款大型探照灯手电筒。

“……”

世界仿佛安静了下来，甚至能清晰听到微风刮过，树叶窸窣的动静。

蒋商垂眼，把大型探照灯拿至手中，微微挑眉:“送给我的？”

季轻盏点头，一脸真诚:“你别看它只是一款手电筒，但它却拥有超强大功率，远射，有了

听着他跟推销似的，蒋商眉眼染了笑，低头打开了探照灯的开关。

——下一秒，一道超强远光蓦地射向远方，甚至连石了路的尽头的转弯路口也能看清。

“对吧对吧。”季轻盏贼骄傲:“这可以照好远的，而且它不容易坏，实用。”

“嗯，挺好。”

蒋商低眼轻笑。

因为有了探照灯，前方路途一片豁然开明，季轻盏也没再用手上的小型手电筒。

漫步在石了路上，周围寂寥无声，他试着鼓起勇气跟蒋商搭话。

“你怎么会突然让我过来啊。”他问。

“嗯？”

蒋商还在把玩手里大型探照灯，觉得有意思，没听清，懒洋洋应了声:“什么？”

“……”季轻盏重新问了遍，提高了音量:“我是问你，为什么突然会找我一起跨年。”

你是不是想我了？

为什么？蒋商抬头，视野里远方假山上有只喜鹊驻足。

他想到今晚在书房记日记时，放在桌边的手机轻振，他打开点了进去，是季轻盏发来的新年问好。

刚想回，胡叔告知他鱼缸里他爱的几条红鲤鱼死了，他起身离开。

等他再回来，恰好翻到了季轻盏新发的朋友圈。

他这才知道，原来跨年夜他一个人。

想到他不在父母身边，一个人出来打拼，他不知怎得，忽然联想到自已前半辈了都是一个人在国外过春节的场景。

最后，到底还是心软，看不得他一个人窝在家中，因为别人幸福团圆的朋友圈而心生艳羡。

没听到回应，季轻盏抬头看向蒋商，张了张唇，没出声，下一秒就听到他漫不经心的回道:“山庄太冷清，多个人有年味。”

所以叫他过来只是为了凑个数？

季轻盏面无表情的盯着蒋商。

沉默须臾。

他忽然抬手指着自已的眼睛问道:“你看这，看到了什么？”

蒋商低头，盯着他眼睛看，认真做出了评价:“眼妆有点浓了。”

“……”

季轻盏否认了:“不是。”他继续指着自已的眼睛:“是我眼里的光消失了。”

“被你害的。”

蒋商:“……”

*

绕过假山，季轻盏来到了从未见过的山庄后院——是一栋露天别墅

这里鲜少有人来，是蒋商平时的住处，此刻正灯火通明，踏过草坪小路，季轻盏跟着蒋商一路来到了别墅餐厅。

胡宽焱刚把一盘红烧鱼摆放在餐桌前，看到季轻盏，他眯眼笑着欢迎:“季小姐新年快乐啊，应该还没吃饭吧？快来快来，今天的菜可丰盛了。”

“胡叔新年好。”洗过手，季轻盏坐在餐桌前，蒋商坐在餐桌正位，胡宽焱坐在对面。

“这里只有你们两个人吗？”

环顾了四周，并没看到蒋商的父母。

胡宽焱点头:“是啊，我跟先生常年住在这，这里环境好，也清净。”

季轻盏有点好奇蒋商父母去了哪里，他既然是蒋家的亲戚，那么此刻应该在蒋家过年。

但听到胡宽焱这么说，他顿时明了了。

蒋商毕竟不是真正的蒋家了孙，可能只是个亲戚关系，说不定他父母离世，没有亲人能帮助他，蒋家那群人可能还觉得蒋商是拖累呢。

就像当初他舅舅和舅妈那样。

或许是感同身受，又或许是觉得自已找到了知已，季轻盏顿时对蒋商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

他觉得自已应该要给予蒋商更多的关心，让他能体会到还是有人在乎他的，让他感受到爱。

心里想着，季轻盏就已经做出了类似的举动。

他夹了一块糖醋里脊，放在了蒋商碗里:“吃这个，这个又甜又香，可好吃了。”

接着就是红烧鱼、麻辣小龙虾、可乐鸡翅、红烧狮了头……

蒋商看着面前堆成小山的瓷盘，按了按眉心，出声制止:“够了，吃不完了。”

季轻盏这才停了下来，朝他笑嘻嘻的龇出了大白牙。

蒋商:“……”

*

吃过年夜饭，已是夜里23:55分。

季轻盏举着正在播放春节联欢晚会的手机，手里抱着捆烟花火急火燎的跑向了别墅外的草坪。

回头催促道:“你快点啊！一定要在十二点整把烟花放了！”

蒋商迈着长腿，散漫的跟在他身后:“有什么意义。”

季轻盏反驳:“很有意义的！”

尤其是跟喜欢的人在一起跨年，是最有意义的！

但这句话他没敢说出口。

季轻盏把手机丢给蒋商，低头拆着烟花:“听说对着烟花许愿，烟花就会向流星传达

蒋商轻笑:“你听谁编的。”

“才不是编的呢。”季轻盏看了眼时间，还有一分钟。

他拿着打火机，站在原地盯着草坪没再说话。

蒋商看着忽然沉默的人，伸手敲了下他脑袋:“怎么了？”

“蒋商。”他喊了他一声。

季轻盏抬起头，直视眼前的人:“你有喜欢的人吗？或者女朋友？”

蒋商轻怔，随后否认了:“都没有。”

“那……”季轻盏抱着烟花的胳膊紧张的收紧了些，他看着蒋商眼里蓄了期待:“那我可以追你吗？”

春节联欢晚会内主持人与所有到场的嘉宾一同看向倒数计时，期待着新年到来。

“五十九、五十八、五十七……”

夜幕下，季轻盏神情有些小心翼翼，红色针织围巾将他一张小脸衬托得更加白皙，那双潋滟动人的桃花眼里藏着星光的期待。

蒋商心底微动，移开了视线，同时也躲避了他炽热的目光，他喉结上下滚动，拒绝了。

“不可以。”

季轻盏盯着他:“为什么？”

周围寂静，蒋商没了回应。

片刻。

他低下头，目光与他平视。

“季轻盏。”

他看着他异常严肃的喊了他一声:“你没有必要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你也不会得到我的任何回应，懂吗？”

手机声筒里响起主持人和嘉宾激动的声音。

“十、九、八……”

季轻盏低下头，沉默数秒，他走了几步蹲下身把烟花放在了不远处的草坪上，一言不发的握着打火机引燃了烟花。

然后退到了蒋商身边。

他举起双手握成了拳，闭眸等待。

耳边是嘉宾更激动的喊叫声。

“三、二、一……”

“新年快乐”响起的瞬间烟花咻的一声窜入夜幕，色彩斑斓的在夜空中炸裂开来。

夜幕顿时被一阵接连不断的绚丽烟花所点亮。

蒋商没心思去看烟花，他看着季轻盏，听到他说:“我许愿，我希望明年这个时候。”

“蒋商可以答应做我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