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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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雅摇晃着脑袋满口应答道：“是，是，是，先生，都说您是太子殿下请来的先生，倒也不假，给我几本游记看看，也要孜孜教导我从中明了道理。”司空影痕被她那俏皮模样逗得乐不可支，便也点头回道：“因是小雅聪明过人，无须指点也能理解其中奥义，我嘛，也不过是赶巧提上一句罢了，哪里敢教导小雅。”

苏雅被她一番打趣，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她调皮地朝司空影痕眨了眨眼，便起身观安之与逸文的对弈，安之与逸文战得正酣，周遭观战的人也不由得夸赞起这二人的厉害之处，他们二人棋路毫不避讳锋芒，不仅步步要对方陷入死地，还处处是全套，比起司空影痕那软绵绵的下法，这两人一战显然更加精彩激烈。

约莫半个时辰后，逸文面色不好地扔下手中棋子，很是愤恨不平地说道：“我输了。”安之也放下手中一枚棋子，张扬的笑意中略显得意，他似是疑问地询问逸文道：“那上次的赌注？”逸文没好气地回他道：“小爷我信守承诺，既然恢复了赌注，自然不会耍赖，我做你一个月跟班。”

安之却起身得意地笑道：“我也不要你做我一个月跟班，这一个月你乖乖听我话就足够了。”逸文闻言却是恼怒了，“你小子什么意思，我就知道，你自己是个惹事精，还想管着我！”语罢，他也不顾此处围观者众多，挥掌便向安之打去。安之见状只邪邪一笑，躲过逸文那一掌，随即后退数丈，他足尖轻点掠至不远处的湖面。

逸文也随即跟上安之，二人在湖面上你来我往打得好不热闹，一旁的蒋昭见此不由感叹一声“好功夫。”司空影痕起身略带歉意地说道：“诸位，实在抱歉，这两个孩子太过顽皮，我让他们去别处玩闹，以免打扰诸位。”语罢，朝一旁的红莲使了个眼色，红莲会意，手中一枚石子掷向还在打斗的二人，那两人倒也明白，一个闪身便纷纷跃至远处的林子里。

蒋昭见状更是拱手对司空影痕赞扬道：“那两名小兄弟年纪尚幼，身手奇绝，定有高手指点，想必先生也是精通武学的高手，不知道可否容在下请教一二。”语罢，蒋昭手执折扇便向司空影痕袭来，司空影痕并未有所动作，一旁的红莲就娇笑着接下蒋昭的攻势。“我家小姐身子不好，蒋公子要过招，奴婢陪您。”

蒋昭闻言哈哈笑道：“如此美人，能与之过招也是一件美事。”语罢，二人也跃至湖面过起招来，宁王见状浅笑着对司空影痕道：“蒋三少一向不羁风流，还望先生海涵。”司空影痕略欠身回道：“宁王殿下客气了，蒋公子实乃性情中人，既然都是好顽的人，就由他们去吧。”

“都说先生厉害，本王也想向先生请教一二，还请先生赐教。”宁王故作一副谦虚的样子，实则眼中的倨傲一直明显。司空影痕只当没看见他眼中的倨傲，只浅浅一笑说道：“宁王殿下有何见教请讲。”

宁王拱手向司空影痕浅浅行了一礼，随即指着摆在凉亭中的瑶琴道：“本王闲来无事，素喜抚琴娱乐，不知先生可否指教一二。”司空影痕略颔首“既然是雅集，就请宁王殿下不吝赐教。”

二人同时进入凉亭，各坐在一架瑶琴面前，他们同时抚琴，宁王指尖轻挑，一曲《渔樵问答》从他指下洋洋洒洒溢出。宁王在京中一向以喜好风月出名，他的琴艺一向是出了名的精妙，他要司空影痕比试琴艺，也引得不少人观望。

司空影痕一面抚琴，一面聆听宁王的琴音，听得宁王的琴音，心中暗自将宁王与司空紫蕊那一曲《渔樵问答》相较，司空紫蕊那一曲显得浮华许多，并不能真正领悟到此曲的涵义，闻得宁王今日之曲比之司空紫蕊不知高出多少，令司空影痕感叹的是宁王不仅弹琴记忆高超，也能深得其中的奥义，他那一曲倒不像是心机深沉之人奏出的曲子，潇洒中带着恣意，犹如沉醉于山水之间的行者，享受山水美妙，心下无限欢愉。

如司空影痕所想，一道倾听二人对琴的围观者，都陷于宁王的琴艺中。司空影痕朱唇含笑，指尖微动，随心所想，一曲《梅花三弄》从指尖溢出，之所以弹奏这首曲子，因与慕修尧分别数日，闻得宁王那首曲子，心中生出一丝惆怅，又想起她与慕修尧合奏的那一曲《梅花三弄》，指随心动，一支曲子便这样出来。

她与宁王二人的曲子曲风完全不同，且琴艺极为高超，一时间两人的琴声并不能掩盖对方的琴声，众人只闻得两种不同的琴声交相缠绕，竟无法分辨究竟谁的琴艺更好。一场悦耳动人的盛宴将更多人的吸引到此处。

一曲毕，宁王与司空影痕同时停下翻飞的手指，对视一笑，这一局算是平局，他们二人没人敢说自己的琴艺能赢过对方，宁王起身向司空影痕行上一礼，“先生方才一曲诉尽梅花傲骨，此曲以瑶琴弹奏需配长箫合奏，先生单以瑶琴也能将此曲风骨阐释得淋漓尽致，本王佩服先生。”

司空影痕也礼貌地向宁王回了一礼，“多谢宁王殿下赞赏，殿下方才一曲将《渔樵问答》中对山水的遐想表现得无比肆意，宁王殿下对此曲的理解无人可比，在下对宁王殿下亦是极为佩服。”

他们二人正说着话，一旁的苏裘亦是发表起自己的见解，“夕水先生此一曲《梅花三弄》真是妙极，日前我曾闻得走江湖的朋友说，繁锦城中司空家的小姐司空影痕曾与魔教教主慕修尧一道琴箫合奏一曲《梅花三弄》那一曲可谓天宫佳音人间少有，那时竟是一曲倾城，今日先生一人以琴奏之，我等闻之，也是人间难得的极品，若是能得一位萧中好手与先生合奏一曲，定能再造一曲佳话。”

司空影痕只点头颔首，笑道：“苏公子谬赞，不过是一首曲子罢了…”她话还未完，与红莲过招的蒋昭便施施然回来了，他脸上笑的极为灿烂，跟在他身后的红莲亦是面容娇媚，一时竟无人知道他们二人谁胜谁负。

对江湖武学一向好奇的苏雅箭步上前行至蒋昭面前笑道：“蒋公子，你们去了这许久，不知是谁赢了，你蒋公子一向自诩风流，莫不是今日见这位姑娘娇艳貌美，出手便软了，功夫也落下，输了吧。”

蒋昭闻言哈哈大笑道：“苏小姐这话说得也不错，本公子一向喜欢和美人打交道，这位姑娘娇艳美丽，张扬鲜活，遇有如此美人，在下即便输了也不是什么难为情的事。”语罢，苏雅便笑呵呵地答话道：“如此说啦，莫不是蒋公子真的输给这位姑娘了，蒋公子的武艺咱们京都中人都是有目共睹的，如此一来还真是令人唏嘘啊。”

还不等蒋昭说什么，红莲便上前眉目笑兮，她缓缓开口说道：“苏小姐，莫要胡乱猜测了，蒋公子武功高深，红莲只是一介侍女，又只习得些防身的功夫，自然是不敌蒋公子，方才一试有赖蒋公子手下留情。”

蒋昭却躬身有礼地回红莲道：“岂敢岂敢，红莲姑娘过谦了，在下才是应该多谢红莲手下留情才是。”见他们二人谦逊至此，围观之人愈发看不懂他们二人的胜负如何，还是龙谨轩开口解了他们的疑虑，“二位都是高手，又都是谦虚有礼的，方才不过是随意切磋而已，二位就不必如此相让了，咱们就此揭过，来日方长，有的是切磋的机会。”

“太子殿下所言甚是，今日几位让我等读书人长了见识，也不辜负设下雅集的本意。”齐子敬也跟着龙谨轩附和，算是将此事就此揭过。

随后的一下午中，不少文人雅士纷纷向司空影痕请教，或是求教学问，或是求教乐理，亦或是各类杂说。司空影痕都一一给予耐心解答，且她的见解独到，分析深入，只用了一个下午便将京中大多文人的心收服。众人也认为龙谨轩请她来为其授课是明智之举。

反倒是宁王与蒋昭等人试探过司空影痕后便施施然离开，苏雅在沈紫烟离开后小声向司空影痕八卦道：“夕水，你之前说你曾多次外出游历，那你有没有去过繁锦城，我听说那里有一个司空家，是四国中的第一世家，可是司空家既无人在朝中出仕，也没有第一商贾世家萧家那般富可敌国，那司空家究竟为何能成为这第一世家的？”

司空影痕闻言眉头略挑，她眼眸微转，察觉到周遭不少人都露出好奇的神色，她便缓缓说道：“司空家之所以能成为第一世家，究其根本与他祖上功绩有极大关系，此一点相信太子殿下比我知道得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