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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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影痕与红莲二人行至相国寺前殿处，智缘大师已经在开始讲经，他慈祥又缓慢的声音的透过内力传达到广场的每一处，保证每一位听经的信徒都能听到他的声音，而现场亦是非常安静，没有人敢说话，纷纷在地砖上盘腿打坐，聆听智缘大师讲经，只有司空影痕主仆二人在众人身后停留片刻后便离去，没有惊动任何一人。

在寺中一棵菩提树下，两人倒是又见着一个认识的人，一袭朱红衣裙，容貌艳丽娇贵，眉眼间却泛着些许病态，正是之前她给司空影痕下毒却反被司空影痕算计，自己服下那让人身体枯竭的药物，虽然服食时间较短，却也损了根基，那人正是被司空影痕废去武功的司空紫蕊。

此时她正带着一个丫鬟在菩提树下说话，虽然没了内力，她的耳目依旧灵敏，司空影痕与红莲二人没有刻意掩藏气息，两人一走过来就被司空紫蕊注意到。

司空紫蕊被司空凌风带到齐王府后险些被送到齐王床上，不过不知为何齐王倒是没碰她，如今依旧是完璧身，只是齐王不将她放在眼中，司空凌风却将她的容貌当作结交权贵的利器，时时带着她在外抛头露面，如今的她无权无势，只能紧紧依附司空凌风，这样的日子让她觉得屈辱难堪，对司空凌的恨也更加一层，如今她也在想着给自己寻找出路，期望能尽早脱离司空凌风的控制。

饶是这样，司空紫蕊依旧没有后悔当初跟着司空凌风逃出司空家，在她看来司空家已经将她当作弃子，又有司空影痕在，自己肯定不会有好下场，还不如跟着司空凌风前来京都，这里遍地是权贵，还怕得不到东山再起的机会么。

可是事实并不如她意，因为司空凌风手上没有太多筹码，齐王并不信任他兄妹二人，司空紫蕊原本以为以自己的美貌能将齐王控制在手中，她又想错了，齐王今年不过十七岁年纪，比她还要小两岁，且京中美女如云，齐王又怎会看上一个‘老女人’。

美人计无法施展，齐王对他们看管也严，根本不给她私自外出的机会，今日也是因为受齐王指派前来查探夕水先生是否与司空影痕是同一人，跟在她身边的丫鬟就是齐王派来监视她的。

司空紫蕊扫了司空影痕一眼，见眼前人一袭长袍，面纱覆面，根本看不清那人的容貌，但是那双锐利清冷的双眸却是她一直记在心中的，只需要一眼，司空紫蕊几乎可以肯定眼前这人就是司空影痕。

那丫鬟也是个识人的，才一见着司空影痕，就趴在司空紫蕊耳边耳语几句，司空紫蕊闻言更是脸色一变，望向司空影痕的眼神更是凶狠，直恨不得将司空影痕拆骨剥皮，司空影痕自然也是看见了司空紫蕊的眼神，既然双方已经对对方的身份心知肚明也没有好脸色。

司空紫蕊上前两步对着她怒目而视，眼中怒火重重，正可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她顾不得仪态，扯着嗓子就冲司空影痕嘶吼道“司空影痕！你竟然敢跑来京都装神弄鬼，我就知道你是个有野心的，怎么，没够勾搭上魔教教主，又来京都勾引太子，真是狐媚至极！”

司空影痕闻言冷笑一声，“呵，想不到一别两月，你还记得我呢，看来司空小姐的记性很好呢，不过却是个记吃不记打的，只知道对我怒目而视，却不记得我的手腕，司空小姐若是还想留着一条命苟延残喘，就不要总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显然两人根本不在同一水平线上，司空紫蕊武功不如司空影痕，手上势力更是没有，司空影痕要教训司空紫蕊不过一句话的事，反倒是司空紫蕊手无缚鸡之力，根本不能是司空影痕的对手，明眼人都知道这时候该远远躲着，而不是在司空影痕面前挑衅。

司空紫蕊却是个没有眼力见的，更是个不识时务的，一听司空影痕这略带挑衅的话语，当即炸了锅，三两步冲到司空影痕面前，瞪着司空影痕就骂道：“你还敢说！如果不是你这野种，我怎会沦落至今天这地步，你陷害我，让爷爷厌恶我，还将我的内力废得一干二净，我这一辈子都不能再练武，司空影痕，都是你！”

“没错，是我，都是我做的，司空家乃是百年世家，留不得持心不正、用心不纯的子孙，换做是几百年前的司空家，就凭你和司空凌风做出的这些事，就被受尽折磨而死，若不是老爷子心软，你以为你们还能活着离开司空家吗！”

司空紫蕊根本是不讲理的，她只知道是司空影痕毁了她，对司空影痕的恨能够让她背弃一切，不过她也不是个没脑子的，望着面纱遮脸的司空影痕，眼中闪过一阵细微光茫，心中又有了计较。

“哼，看你如今的样子，也是个不敢暴露自己身份的吧，司空家小姐与暗影公子的风流轶事人尽皆知，说起来你处心积虑多年，居然以一个男子的身份在繁锦城游走，你自导自演这场戏让自己消失在世人面前，听说老爷子对你可谓是失望至极呢，如今你也不敢用司空影痕的身份出现在世人面前，呵，真是可怜！”

她所知道的也是司空紫月与司空影痕两人发生冲突，司空影痕又一心觊觎家主之位，定是被老爷子厌弃了，她才回自导自演那么一出，借以脱离司空家，不过这显然是被司空紫月逼上绝路才有的事情，司空紫蕊自作聪明的以为司空影痕与她如今的情况一样，是个不能见光的人，原本有些心虚，现在也有恃无恐起来。

“再可怜也没你可怜，还想靠着一张老脸爬上龙沐宇的床，司空紫蕊，这些日自你真是一点长进也没有，司空凌风失败一回，好歹已经知道收敛，偏偏有你这么个愚蠢至极的妹妹，他就算有心重回司空家也难。”

“你！”司空影痕愤怒地大吼，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的脾气一向不好，过惯了千金小姐的生活，这两个月非人的遭遇让她内心生出一股极大的怨气，根本经不起司空影痕的故意挑衅，只一两句话就让她爆发。

她抽出手中一把长剑就向司空影痕刺过来，她没有内力，武功也使不出来，只是拿着一把剑乱砍，司空影痕眼睛也没抬一下，只冷眼瞧着眼前这个疯婆子。倒是红莲出手了，她一个巴掌直接甩在司空紫蕊脸上，直接将司空紫蕊甩出老远。

司空影痕缓步走上前去，俯视着在趴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司空紫蕊冷声道：“以司空家的威望，你若是肯做一个安安分分的大小姐，早就许了好人家嫁了，偏生要往不归路上走，既然你走错了路就怨不得旁人，当初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如今的你想要翻盘已经没有可能，若是还有半分良心就赶紧回家请罪，或许老爷子还能让你好好过完下半辈子。”

司空紫蕊却毫不领情，她狠狠地瞪着司空影痕，仿佛要将她身上盯出一个洞来，“呸，别假好心了，你机关算尽还不是落到这田地，你竟能勾搭上太子，不过也是个卖身的罢了，怎么你还想着靠着太子这座大山回去抢家主之位么，呵，野种就是野种，跟你那个没名没姓的娘一样，都是狐媚子。”

司空紫蕊这番话不可谓不诛心，但司空影痕却像是没听见一般，面纱下的脸上还挂着冰冷的笑意，“是，我是搭上了太子，可是你呢，根本没人瞧得上你，当初你也是有野心的吧，不甘心只做一颗给司空凌风铺路的棋子，你也想要权力，可是一直被司空凌风掣肘，根本什么都做不了，所以事到如今你只是一枚棋子。

你瞧瞧，同样是司空凌风的妹妹，紫月就比你聪明多了，从不参与司空凌风的筹谋，想要什么就自己争，而你从始至终都比不过紫月，就连紫若也比你聪明太多，她如今已经是铸剑山庄少主夫人，身份亦是尊贵，你说说你，你究竟还有什么。”

比起司空紫蕊毫无用处的诛心，她这一番话才是句句直击人心的诛心，当然效果也是显著的，司空紫蕊听到那些话时脸色越来越白，她艰难地撑起身子从地上爬起来，红莲手劲大，她侧脸有些红肿。

她脑子不笨，依旧能撑着一口气对司空影痕恨恨道“那又怎样，你就算有太子做靠山也不可能得到你想要的，司空家乃是东楚开国功臣，家主之位干系重大，根本不是太子能够左右的，你算计到这种地步也不能得到家主之位，司空影痕，你与我也无甚差别。”

“在你看来或许是这样吧，但是你怎知我得不到家主之位就一定是失败呢，我还要多谢司空凌风呢，若不是他当年算计司空之云，我又怎会与司空之云结下善缘，忘了告诉你，我与司空之云一直是有联系的，只要司空家是司空之云做家主，那么司空家就一定有我的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