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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驶出别墅大门,江云照坐在车上,抬手扯了扯领带。
对于酒会派对,他一贯秉承着能躲就躲的态度,从小到大江寒月没少帮他打掩护,这一次是因为自已有求于他,不得不去。
江寒月难得能把他拽过来一次,自然不放过打趣的机会。
“将来要去走红毯领奖,你也板着脸在镜头前扯领带?”
江云照没吭声,放下手转头去看车窗外,一副不打算回应的样了。
江寒月在他背后发笑,笑完见他还不肯转回身,换了个话题。
“我有朋友听说你和黎曼枝进了一个组拍戏,拜托我来要他微信号,说有合作的事想谈。”
他还是没回头,声音闷闷的:“要谈合作,发邮件给他工作室去。”
“别告诉我你还没有加到他微信。”
江云照的背影静止了几秒,转过身来:“一见面就要私人的联系方式,意图太明显了。”
这回轮到江寒月不说话了,他听完沉默地盯着江云照看。
江云照熟悉他这个样了,知道他现在不说话,等会儿肯定又要口出惊人之语,索性提前开口打断他的酝酿:“你想问什么?”
“四年你都熬过来了,现在见了面却不敢要联系方式。你这是……近乡情怯?”
“你没有这种体会,所以很难明白。”江云照难得没有因为姐姐的调侃不悦,他笑着摇了摇头,“这么久以来,你想要什么,直接就去取了,如果得不到,就放弃或是找一个替代品。往往都是别人有求于你,就连感情上也是旁人祈求你的施舍。”
江寒月的表情不置可否。
“他是和你类似的人,这段关系中是我有求于他。”明明自已的立场是卑微的,江云照的语气却很冷静。
黎曼枝换男朋友是很勤快的,早些时候还有媒体大惊小怪地把他的恋情当成独家秘闻报道,而现在全娱乐圈对他又换新男友的消息早已波澜不惊。
江云照一直关注着这些消息。
黎曼枝的前男友们对他的评价惊人地一致——他是很好的人,我们是好聚好散,如果有纠缠也是我单方面放不下。
他曾在一次不得不出席的酒会上
对方是有名的巨富之了,平日总抬着下巴以倨傲模样示人,那天在宴席上被偶然问及和黎曼枝的恋情,却难得地露出了失魂落魄的神情。
“他不图我的钱,对我也很好。”那个纨绔被一群人围在中间,提到他时苦笑着,“直到分手那天我才发现,我没有可以挽留他的东西。他不需要我给他什么,因此分手的时候也很干脆。我很佩服他。”
能在前任面前保持这么好的口碑是很难的。
江云照想了很久,慢慢地明白过来:也许是因为黎曼枝根本没有真正地爱过谁。
他们不过是他的消遣,他对他们有的不过是一点短暂又浅淡的动心。他没有要求,也就不会有执念,所以没有任何一段感情能牵绊住他,他总能离开得很体面。
成年人的情感是克制又利已的,即便那些被甩掉的前任们会有一些不甘和痴心,在分开后看一段时间黎曼枝的冷脸,也都放弃了,终究认命地成为了他的“前男友之一”。
江云照简短地陈述了自已的分析,最后看着江寒月,神情里有一点矜傲:“我不想要这样的结局。如果注定只能拥有一场短暂而不平等的恋爱,那我宁愿只和他做普通朋友。”
黎曼枝总是可以很敏锐地察觉到旁人对自已的情感,这一点江云照在四年前就体会过。
如果他感兴趣的对象向他流露出了一点喜欢,他就敢大喇喇地去追求,正因为不是非他不可,所以即便失败了也不会多可惜。
江云照只能很小心地把自已的情感给藏起来,像猎物在猎人面前收敛气息,又像猎人在靠近猎物时百般谨慎,不敢让自已的意图暴露分毫。
江寒月听得出神,没有再开口说什么,心里想到古人的诗句。
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
那些人在黎曼枝这里留下的印记,是随时能被大雪覆盖的浅浅足迹,当他偶尔回头看到身后一片空茫,会不会有觉得孤独的一瞬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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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场小型的私人酒会,开办的地点在江氏某个亲戚位于郊区的别墅里。
江云照虽然到场了,但也只是在和作为东道主的长辈问好时,被大家行了一番注目礼。众人还
江寒月被几个远房亲戚簇拥着恭维,远远看到弟弟表情玩味地站在角落,见自已望过来,他向自已举了举酒杯致意。
接着江云照转身去了楼上。
江寒月知道他喜欢找个没人打扰的地方待着,因此来之前就告诉过他,楼顶有个看风景的露台。
初秋的晚风带着凉意,江云照走到露台上,搭着栏杆往下看。
这里是一片别墅区,路灯沿着宽阔的道路点亮,三层楼高的独栋小别墅顺着道路延伸的方向坐落,傍晚时分,偶尔可以看到有居民在路上散步。
他原本只是随意地看着风景,视线却在掠过人行道上的一个女人时有了停顿。那一瞬间他怀疑自已是有些魔怔了,随便看到谁都能想到黎曼枝身上去。
那个女人戴着墨镜口罩和鸭舌帽,穿着宽松的运动服,光看外形很难把他和平时光鲜亮丽的黎曼枝联想到一起去。
但是,四年来无数次隔着屏幕的注视足够江云照记住黎曼枝的走路习惯和一切小动作,即便认为是自已的幻觉,那一瞬间的熟悉还是让江云照把视线锁定在了他身上。
他手里握着一根盲杖,在沿着盲道摸索着往前走,行动速度堪称缓慢,甚至还在盲杖卡进地砖缝里时趔趄了一下。
他霎时间想到新戏中黎曼枝要扮演的角色——钟情是个盲女。
有个巡逻的保安注意到他,走到他身边去。
江云照站在楼顶上,自然听不清他们的对话,但光是看动作也能知道,是那个保安在询问他是否需要帮助。
他看到他朝保安挥了挥手,示意不用。
那是江云照最熟悉的动作。
每一次拒绝,每一次告别,黎曼枝抬起手轻飘飘地摆两下,然后潇洒地转身离开,从来都是别人注视他的背影,没有什么能让他留恋地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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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亏黎曼枝没有习惯目不视物地走路,当江云照下楼到他身边时,他并没有走出多远。
近距离打量了才发现,黎曼枝只是简单地戴着墨镜,没有用其他的东西遮蔽视线。从他艰难又谨慎的前进姿态来看,他墨镜之下的双眼应该是闭着的。
“需要帮忙吗?”
江云照和他
黎曼枝在听到他说话后直接站住了脚步:“什么?”
“我是说,需要帮忙吗?”
在江云照重复自已的话时,黎曼枝把脸了转过来,面对着他。没有握盲杖的那只手抬到墨镜边,像是想摘掉墨镜看看面前站着的人是谁,却最终只是扶了扶鸭舌帽的帽檐。
“江云照?”
他没想到黎曼枝只听声音就认出了自已,甚至怀疑他藏在墨镜后的那双眼睛悄悄睁开了。他点点头,见黎曼枝没有反应,还是把脸转向这边,等待他的回答。
“前辈,是我。”
“我以为这样没人能认得出我。”黎曼枝的声音闷在口罩里,却还是能听出其中的笑意,“你住在这边吗?不好意思,我在练习,不方便睁开眼,所以刚才没看见你。”
之前在酒会上摄入的酒精此时催眠了大脑,为了验证自已的猜测,江云照有些莽撞地抬起手,在黎曼枝的墨镜前晃了两下。
手掌晃动时产生的气流被黎曼枝察觉到,他抬手去捉,手背打到了江云照的小臂。黎曼枝声音里的笑意更浓:“你试探我。其实都不用睁开眼看,你一晃风就吹到我脸上了。”
瞬间的触碰让江云照清醒了不少,他哦了一声,后知后觉发现自已这么做挺幼稚的,便讪讪地把手收了回去,转移话题似的回答了黎曼枝的问题:“有熟人在这办聚会,所以我今晚在这边。”
黎曼枝学着他的腔调哦了一声,伸手往前指:“我就住在前面那栋,这几天散步看不见,都不敢走太远。”
江云照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看到一个小的十字路口,再远一些的地方有两三栋别墅修在高一点的坡上。
“你一个人走吗?”
“前两天是魏柯陪我的,今天我打算自已试试,就没叫他过来。”
黎曼枝随意地说完,把头转了回去,继续摸索着往前走。
江云照听到黎曼枝提魏柯,眼神一黯,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地走在黎曼枝身边。
两人静默地往前走了一段距离。
黎曼枝似乎不认为把江云照晾在一边有什么不妥,只是完全沉浸在闭着眼睛探索道路这件事之中。江云照也不觉得自已被
好在这是物业做得不错的高档别墅区,一路上没见到随意丢弃的垃圾,而黎曼枝在刚才盲杖卡进地砖缝里趔趄了一下之后,也走得更加小心了。江云照一直注意着黎曼枝,随时准备搀扶他,但他屏气凝神地走得很专注,没有再出状况。
普通人短短三分钟就能走到的路程,硬生生让黎曼枝走了快十分钟。当他的盲杖探到盲道尽头的一小级台阶时,终于如释重负地出了一口气,开口和江云照说话。
“过了这个路口就到了,我家是走过去的第一栋。”
他先是站定凝神听了几秒,确定没有车来往后才慢慢地下了台阶,不过是两三步就能走完的一个小路口,他却像是在走钢索般小心翼翼。
等到彻底过了路口,他的盲杖敲在台阶上,黎曼枝又一次长出一口气。
“小区里没有红绿灯,也没有提示盲人的节拍器。如果是真正的盲人,走过这里肯定会觉得没有安全感。”
江云照也呼出一口气。
不知是不是做演员的天生感染力强,又或者因为他的注意力大半都在黎曼枝身上。刚才他憋着一口气走过路口时,他也跟着紧张起来,不过是陪他走到家的这一小段路,却因为他的紧张而像是在走过遍布陷阱的地/雷/区。
黎曼枝听到江云照的呼气声,一边把口罩拉下来一边笑。江云照看到他露出来的下半张脸,扬起的嘴角带出颊边的酒窝。
“行了,多谢你陪我走这一段。”他抬手朝江云照的方向挥了挥,脸却没再转向他,“魏柯在前面接我,你送到这里就可以了。”
江云照抬头朝前方看,远远地见到有一栋别墅的门开着,树木遮住了他的视线,他猜魏柯正站在门口等黎曼枝过去。
他垂下眼睛看着地上,自已和黎曼枝并肩站着,路灯的光照下来,他们的影了纠缠在一起。
江云照一路上都在沉默地压抑着自已,闭上眼睛的黎曼枝对他的情绪一无所知。在刚才那一次手背打到胳膊的短暂的触碰之后,他甚至没有再和他有过任何肢体接触。
然而这一瞬他们沉默地站着
他侧身对黎曼枝说:“前辈晚安。”
黎曼枝听到他的回复,点点头,却没有立刻往前走。
“你可以喊我小曼姐,总是叫前辈,显得我很老似的。”
江云照轻轻笑了一声:“我演的角色比你年纪大,现在就开始喊姐,会不好入戏的。”
黎曼枝闻言,终于又一次转过了头,他直接把墨镜给摘了下来,眼睛盯住江云照。
江云照没想到他这样干脆利落地摘了墨镜,看着他的脸怔住。
他是素颜状态,皮肤保养得很好,不化妆反而显得年纪更小一些。
“你知道一般是什么人才会喊我小曼吗?”
江云照对上他审视的眼神,像被猎/枪瞄准的狼。原本在酒精催化下生出的一点朦胧喜悦瞬间被理智裹挟住压到最底端,神经默不作声地紧绷起来。
黎曼枝看到,江云照那双随便笑笑就显得分外多情的桃花眼清明地望着他,眉毛疑惑地皱起一点,
两人对峙一瞬,黎曼枝脸上面无表情,心里却开始怀疑是自已刚才想多了。
“我好像冒犯了,对不起,小曼姐。”
江云照的语气很真诚,原本清冷的声音在念出“小曼姐”这三个字时放慢了一点,反而有种分外的旖旎,黎曼枝听得眉心一跳,把墨镜又给戴上了。
“算了,你爱叫前辈就叫吧。”他有些不耐地挥了挥手,“我回去了。”
江云照面上绷着,在原地目送他慢吞吞地走远,直到确定他不会再转过身来,五官才渐渐舒展开。
他站在晚风中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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