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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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监狱，人字号区域，213号牢房。

长安籍少年夏云清，因辱骂外国使节、寻衅滋事之由被拘禁在这间牢房中。大理寺的地牢和他想象中的并不一样，牢房里既没有油锅火钳老虎凳，也没有充斥着鲜血屎尿和腐肉恶臭，更没有回响着伸冤和哀嚎。反而显得干净明亮，地上还铺了层薄薄的草席。

然而夏云清却根本没有心思考虑牢房的环境，此刻的他心里犹如一团乱麻：少女美丽的脸、来俊臣阴霾的脸、程咬金憨厚的脸、狄仁杰儒雅的脸。李元芳冷漠的脸……各种脸庞交织在一起旋转变幻。

夏云清猛地握紧拳头朝着地上捶去来宣泄心中的烦躁。然而随着他的拳头接触到地面的一刹那，伴随着一片金光闪起，他猛地回想起来触碰来俊臣魔道土墙时的那种感觉，海量的信息和文字迅涌入了他的大脑，云清忍不住闭上双眼来抵御脑袋的胀痛感。然而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手掌心中正在缓缓凝结出一团符文，一团和来俊臣使出土系魔道时相同的符文！

“213号，有人探监。”狱卒的声音在门口想起，再次打断了那种感觉，脑海中的信息也犹如潮水一般退去，手掌间的符文也一闪而逝。夏云清睁开双眼，眼前出现的是衣着犹如火焰般的李元芳。

“云清，我来啦！”李元芳闪烁着大眼睛，满脸堆笑。

“啊！这不是大理寺密探李大人么！小人给您磕头了！”夏云清阴阳怪气地回应道。

“云清，你在生我的气啊？”

“哎哟！李大人折煞小的了！您是高高在上的大官，小人岂敢有那种念头呢！”夏云清依然是这副腔调。

“呵呵，我就知道你心里会不痛快才特意过来的。”李元芳笑吟吟地打开牢房大门，一屁股坐在了夏云清对面，“看到卷入事件的居然是你，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担心、有多难受、有多想帮你！可是云清你有所不知啊，自从狄大人上任后就定下了规定，如果卷入案件的嫌疑人是大理寺办案官员的亲朋好友，该官员必须回避。你小子这嗓子一嚎，谁都知道你是我的朋友了，你说我还能怎么帮你？”

听李元芳这么一说，夏云清琢磨了一下似乎也是这个道理，便慢慢抬起了头。李元芳见夏云清听进去了，赶忙趁热打铁说道：“还有啊，狄大人立刻把你收入监牢，是为了保护你啊！你想想，要是狄大人不这么做，那些人会轻易咽下这口气？万一他们花钱收买黑道来报复你怎么办？”

“我才不怕呢！”夏云清撇了撇嘴，“元芳，你说的我都能明白，可是我心里还是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堵着！”

“为什么呢？”

“元芳，刚刚我一直在想，要是程将军没有过来伸张正义，要是你和狄大人没有及时赶到，事态会变得如何呢？而且来俊臣说的那些，的确是在咱们大唐律法上写的清清楚楚的吧？可是为什么这样的律法却不能保护我们老百姓呢？”

“问得好！”突然在牢门外响起了一个清朗的声音。

“狄大人！”李元芳又惊又喜，急忙想起身然而被狄仁杰轻轻按住了肩头。狄仁杰在两人对面盘腿坐下，微笑着对夏云清开口道：“你叫夏云清对吧，元芳在外历练这几年，提到的最多的就是你。这次培训结束，他可是三天不合眼赶路，就为了早点回长安见你。”

听到这里，夏云清心头涌出一阵暖意，后悔自己刚刚向元芳说了那么多阴阳怪气的话。

“夏云清，刚刚你问的几个问题，我正巧都听见了，你问得很好。”狄仁杰回到之前的话题上，“你们有没有兴趣听一个故事呢？”

见两个少年顿时一阵狂点头，狄仁杰接着开口道：“从前有个年轻人，他很穷，为了能够养活自己并能读到书，他去给一个大学士家打长工。然而他的文才遭到了同龄人的嫉恨，他们合伙编造了一个谎言，诬陷年轻人偷窃大学士家的文物。年轻人被关入了大牢面临刑罚，可是他因为机缘巧合，学会了一些魔道秘法，想要从牢里逃出来并不是什么难事。如果是换做你们，你们会怎么做呢？”

“我不会逃跑！如果就这么逃走了，岂不是承认了那群小人的诬陷！”夏云清回答道。

“就是，逃跑算什么英雄好汉！”李元芳也附和道。

“所以年轻人并没有逃跑，他选择了彻夜研读律法，然后在当堂辩护中为自己辨明了清白！而且幸运的是，当时先帝正巧在幕后旁听了这场辩论……”

听到这里，夏云清和李元芳恍然大悟，原来狄大人是在叙说自己的经历啊！

见到两个少年露出的表情，狄仁杰点了点头，“正是这件事情，为我指明了毕生奋斗的方向，我要让法律成为一个神圣而强大的支柱，让法律和强权结合起来，这样才能让大唐百姓彻底免于如此多的压迫和构陷，才能彻底解决贪官污吏的问题！而大理寺正是实现这个梦想的最好的舞台！”

“可是……如果法律错了呢？”夏云清试探性地问道。

“所以我方才说你问道很好！”狄仁杰目光炯炯直视着夏云清，“在被诬陷的那段时间里，我埋头钻研大唐的律法，的确现了很多值得推敲和商榷的地方。然而我想说的是，如果凭借自己的权势、智谋、武艺或魔道等的优势，就妄图想用自己的意志去代替法律来判断是非，那是比恶法更大的恶！所以当年我才不会凭借魔道去逃跑，我要通过光明正大的途径来证明自己的清白！我们不仅要让法律成为强权，更要让法律变得更好！”

看着罕见流露出激动神情的上司，李元芳也深受感染，在狄仁杰说完后旋即单膝跪地，食指、中指、无名指三指并拢指向上空，郑重地说：“我，李元芳，誓死追随狄仁杰大人，一定会成为大人实现梦想路上披荆斩棘的利剑，坚不可摧的固盾！”

“狄大人，虽然我现在不是大理寺的人，可我一定会努力变强，希望有朝一日能和元芳一起，成为您实现梦想的助力！”夏云清也是被狄仁杰的气度和亲切所深深折服。

看着面前两个少年郑重的表情，狄仁杰心中也是五味陈杂。三年前在感业寺那个夜晚，正是因为李元芳的闯入，他和武则天精心策划的行动被打乱了，幸而武则天当机立断率先动了阵法，将她的师尊——大6最赫赫有名的大魔导师姜子牙封印在这混血魔种身上。遵照旨意，第二天一早狄仁杰就打着招募密探的名义，把一干长安少年纳入了大理寺的控制，当然也包括了李元芳在内。

在后面的三年时间里，李元芳虽被下放四处历练，却一直被暗中监视着——结果是毫无异样。反而是全方位的观察，让狄仁杰惊喜地现：李元芳不仅有着远寻常人的力量和感官，而且聪明机灵，不管是文书还是武学都一点即通，最难能可贵的是一直保持着纯真正义的赤子之心。与此同时，多位宗师级魔导师对“星耀封印”的残篇进行反复的研究后，一致肯定了封印的牢固和安全。最后在狄仁杰的大力举荐和担保下，李元芳终于结束了三年的历练，被调回长安大理寺本部任职密谈。

“不必多礼！狄某果然没有看走眼，你们俩都是可造之材！狄某不需要你们的追随，而是需要你和我并肩作战！”

“狄大人！”两个少年顿时心潮激荡。

“对了，昨天出现的那对师徒，元芳你怎么看？”狄仁杰突然切换了话题。

狄大人居然提到了他们！夏云清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李元芳皱了皱眉头，托腮说道：“狄大人，这对师徒不简单啊！我和狄大人一起赶到现场的时候，分明还看到那两个民间艺人的，结果现当事人是云清后我有一瞬间的分神，回过神就现那对艺人不见了！居然连我的耳朵都没有听到任何动静，说明这两人身手不凡啊！狄大人，要不要我去追查一下？”

傻元芳！夏云清忍不住瞪了一眼李元芳，心里忍不住说道：他们两个是高手关你什么事，又没有做什么坏事！

“不用追查。民间向来都是卧虎藏龙，那对师徒也是怕惹上麻烦才迫不得已暴露身手遁逃的，只要不恃武犯禁破坏安定，我们没必要去打扰人家。元芳，你去备个案吧，我还想和你的朋友聊一会。”听到狄仁杰的话，夏云清心里的石头才落了下来。

“好嘞！”李元芳迅起身，“云清，你多保重啊！我一有空就会去找你的！”

目送李元芳蹦蹦跳跳地离开大牢后，狄仁杰缓缓起身道：“夏云清你跟我来，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