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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室内,顾纬越站在单面反光镜子前,看着自己那张人不人鬼不鬼的脸庞,思绪游走于现实与故事之间,就像是回味着以往的点点滴滴。

见他良久没有说话,伊瓦诺娃好奇地问道:“顾先生,有什么事吗?”顾纬越摇了摇头,转身道:“那男人本来就要下手,却被那江医生制止了。”

俞鸿钧一直坐在监控室,连厕所也没敢去,他一边留意着顾纬越的一举一动,一边聆听着他的一字一句。

“江医生让那男人听他说一件事,等听完了,再下决定也不迟。”顾纬越重新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取过桌面上那盒抽剩一根的骄子放到嘴里,深深地吸了一口,又道:“江医生说,在这个小小的农村县城里,流传着这样的一个传说——要是谁不幸患了需要大量资金才能治疗的难治之症,只要来到这所医院就诊,就能药到病除。”

“那男人之前也在卢主任嘴里听过这个传说,当时他只觉得这是医院的某种噱头,却万万想不到,这竟然是真的。”

跟顾纬越这些天接触下来,伊瓦诺娃已经判断,顾纬越并非那种病态者,他的行为一直在遵循着自己的某种观念,某种仿佛已被这社会遗忘,或是大部份人不愿再拾起的观念。他是一个人,一个凡人,血肉之躯,他会自私,他会迷惑,他会做错许许多多不该做错的事,他没有高不可攀的社会背景,在他已经疲惫不堪的躯壳里,有的只是那一念连他自己也不曾现、在正邪之间游走、在对错之间徘徊的执着。

是这份执着,使顾纬越不得不亡命天涯,又恰恰是因为他亡命天涯,使得这份执着逐渐巩固。

在伊瓦诺娃看来,顾纬越是她所遇到过最为矛盾的人,就好比遇上三岔口,他的认知层面指引他向左,而现实社会却引导他向右,但自己的性格却偏偏选择了中间。

这些天来,顾纬越一直以第三人称来叙述着自己的往事,他说的话不加思索,只说自己能记起的事,说得累时会抽一根烟,喝一口水,还会闲聊别的东西。他泰然自若得全没有把自己的处境放在心上,就像是一个在古时候的酒楼,以说段为生的先生,说到紧张的时候甚至还会手舞足蹈,而身旁的电脑显示屏中,病母床边的心电图,那每一下已显得疲累却依然顽强地跳着的绿光,更像是在为其增添节奏。

“不知道,那是一个怎样的传说呢?”伊瓦诺娃问道。

顾纬越舔了舔唇,说:“江医生说,每当医院中有哪个患了难治之症的病人支付不起高昂的医疗费用时,医院的邮箱里就会无缘无故收到一封信件,信中附带一张户名为戴娣的现金支票,金额少则有数千,大则过万,甚至还出现过多达十万的金额,而信中内容还会说明该支票是用作某病人的费用。起初这种行为刚出现的时候,所有人也不以为然,只以为这个戴娣是病人的亲属。但随着日子的推移,这个叫戴娣的人隔三差五就会为医院中某个病人送来治疗费,人们就开始揣测这个戴娣到底是何方神圣,她为何如此做?”

自江笑群来到这间医院行医至今,时间已有四年,在此期间,这个叫戴娣的女人亦一直有寄钱到医院治疗某个穷困病人。当地媒体曾调查过这个人,然而结果却是当事人不愿公开身份,媒体出于尊重当事人的决定,也就没有向外界透露。身为该院外科第一刀的江笑群对这个叫戴娣的女人非常好奇,他推测,这个叫戴娣的只是一个幌子,其背后一定还有人,而这个人也一定熟悉本院的运作,要不然怎么知道哪个病人患了哪种病,需要多少治疗费,及其家庭状况又是怎样呢?

无独有偶,负责调查戴娣的那班媒体工作者当中,就有一个是江笑群的同学。透过这层关系,江笑群获知,这个叫戴娣的女人早已经不是人了——她是一个十多年前,因没能及时换肾而肾功能衰竭不治的女人,但她在银行上的账户却从未注销,一直都有资金转入转出。

洗钱?这是江笑群当时第一个想法,毕竟这洗钱的方式方法层出不穷,说不定这种看以侠义的行为只为引开人们的注意力而达到洗钱的目的。不光是江笑群如此认为,就连他同学也有过同样的想法,他们曾经访问过戴娣的开户银行,银行方面就以保护客人私隐为由,把媒体工作者打走。

正当媒体要把反洗钱局的目光引向这个名为戴娣的账户时,那个背后的人终于主动联系上媒体。

据这个背后的人称,戴娣是他的亡妻,多年前因为没有能力为其换肾,以至于两人阴阳相隔,他悲痛之余还立誓要等自己有足够能力的时候,必定会为那些患上难治之症而没有能力支付高昂费用的病人出一分力。时过境迁,如今他的生意做得很好,有钱了,就要履行当年的誓言,而亡妻于银行的账户一直未被注销的原因,就是他希望以亡妻的名义来做这件事。

媒体问及这个戴娣背后的人,既然他是想做好事,却为何只把钱寄往这所农村县城的医院?而这个人就回答,寄往这个医院的原因有二:一、是因为他的能力有限;二、是因为他的亡妻就是在这医院逝世。他还主动要求媒体去调查戴娣账户上的资金流动,为他辟去洗钱嫌疑,而他唯一的要求,就是别让银行知道,戴娣已经不在人世。

得知这个信息,江笑群马上着手调查这个戴娣背后的人,因为他也想把自己的儿子送回医院,希望获得这位义人的垂青,倘若能知道这位义人是谁,那直接找他总好过守株待兔。他一连翻了医院的档案室数月,却始终未能找到这个戴娣的档案,他当时心一沉,以为多年过去,这档案应已被销毁,却没有想到,竟在一个尘封的角落被他找到。

他翻开一看,上面完完整整地记载着这个戴娣的病史以及治疗过程,不过江笑群所关心的并非是这些。他拿着资料,迅地翻到病人资料一栏,但他却现,在病人亲属——夫妻关系的一栏上,早已被墨水涂改。他偷偷把档案带回家,经过几天的努力,终于透过资料填写时的笔触,复刻出一个签名,但笔迹极其潦草,无法辨认。

仿佛看到了希望,却捉摸不住,患得患失的感觉让江笑群精神一度不振。他在想,即使让他知道名字又如何,人海茫茫,同名同姓的何其之多;即便是天下姓名仅此一个,又怎么凭一个名字就找到其人?事情就这样搁在那里一晃数年,江笑群也慢慢从一名外科医生做到外科主管兼助理教授,在一次关于申请增加医疗设备的会议后,他提着议案去找姚尚权批示,姚尚权大笔一挥,在备案上签下自己的名字。那一刻,江笑群愣了。

“你的意思是说,一直以戴娣的名义,给穷困病人送治疗费的,就是该医院的姚院长?”伊瓦诺娃问道。

顾纬越抿了一口水,说:“是的。”

伊瓦诺娃不解地问:“那他的钱从何而来?”

“靠贩卖死人的器官。事后,江医生找上姚院长,才获悉原来在医院中的老一代人都知道姚院长这样做,而且还全力支持他。”顾纬越徐徐说道:“但村里的人迷信,不愿逝者遗体不全,姚院长为攒钱救人,只好阳奉阴违,卖回来的钱就交给在银行工作的女婿,把钱洗白。”

伊瓦诺娃沉思半晌,道:“我就不明白了。既然他是这种人,为何又会把目标锁在那个本可能救治的小女孩身上?他应该想办法救那小女孩才对呀?”

“他救过了。”顾纬越说道:“这小女孩之前的治疗费用说是社会热心人事募捐的,实为姚院长独资。”

“在得知小女孩的养父逝世后,姚院长就担心这小女孩以后该何去何从。她的生活,教育,等等一切,这个社会又有哪个肯愿意承担?为了这个,他曾不止一次拜访多家市中心的孤儿院,可得到的答复,竟是孤儿院经费不足,已不能再多容纳孤儿。他曾想过自己出钱抚养,但一个孤儿也就罢,倘若出现第二、第三、第四个之时,又该如何处理?在那个思想守旧的农村小县城里,重男轻女的思想根深蒂固,女婴被遗弃常有生。他看到的,是这个女孩的前路茫茫;他看到的,是这个社会对弱势群体的道德沦丧。然而,自从江医生得知戴娣背后的人是姚院长之后,就一直不厌其烦地登门拜访,求他施予援助。可他当时的资金充其量也只够支付小女孩的医药费,他就劝江医生另觅他法,更把刚从黑市收到的消息告知江医生——有人愿意出高价购买一个未满八岁的健康心脏来救自己的孩子。姚院长知道江医生素来跟法医部门有所来往,就建议他通过法医部门的渠道,去觅得符合要求的小孩遗体。岂料江医生想到的,却是另一个办法。”

顾纬越站了起来,走到墙边,举目望向贴在墙上的五个大字,说:“自从江医生得知有人想买心救儿的消息后,他就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姚院长去征求同意——要么,牺牲那个恶疾缠身又前路茫茫的女孩来救回两个;要么,只救那小女孩,任由其余两个自生自灭。虽然方法可行,但无论如何做都有违良心,姚院长足足挣扎了数月,才痛下决定!”

他回过头来望着伊瓦诺娃,手指着那墙上的五个大字,说:“这五个字说是容易,做起来却是难以想象的困难。那男人在那一刻才知道,原来这天底下还真有人为了这五个字而受尽了身心折磨和被人误会指责!这些人或许一生都名不经传,但他们所做的,却是那些徒有虚名、沽名钓誉之辈所不可齐肩的事!”

墙上贴着的五个大字,正是毛m主Z席x给后人既简单又明了的训导——为人民服务!

顾纬越的一番话,震撼了坐在监控室里的俞鸿钧!他还记得,父亲在世的时候,曾经这样问过:你有勇气去为人民牺牲吗?你有勇气去承受磨难吗?你有勇气去承受别人对你的误解与指责吗?现在顾纬越的这一席话,跟父亲当年所说的竟异曲同工,一时感慨万分。

“就连那卢主任也认为,是姚院长一步一步地把他们夫妻俩引入深沟,殊不知却是自己的丈夫救子心切而想出这条杀一救二之计。姚院长要把目击者灭口,也是出于对其夫妻俩的保护,直到自己生命受到严重威胁,也不曾把责任推到出谋划策的江医生身上。这个姚院长起初以为刑警已到,心知事情势必东窗事,就不愿交出其实一早已为两夫妻准备好的现金,务求为所有人争取脱罪之机;但是后来,他又得知那男人并非刑警且动了杀己之心,便又想到倘若自己一死,那两夫妻杀人取心之事就会石沉大海,在最后的生死关头,竟然还为那两夫妻求饶。”顾纬越陈词激昂,如同站在法庭上为当事人辩护,“一个人十多年来‘坏事’做尽,却不曾有一件是为了自己!这样的人,已不能用寻规常理去为其定正论邪了。”

这只不过是顾纬越年半逃亡生涯里的一个小插曲,虽谈不上什么刻骨铭心,但他却记忆犹新,感觉就像是昨天生的事。

不管是俞鸿钧还是伊瓦诺娃,他们都现顾纬越有所变化。他不再像刚被捕时那般消极,那般目空一切,他心中的尘埃仿佛在这几天里慢慢剥落,原来藏于尘埃之下,还有一团仍未熄灭的火光,相信就是这一团火光,支撑他走到自己旅途的终点。

伊瓦诺娃打心里赞叹着眼前这个男人。她感觉到,这男人外表虽然满身邪气,内里却是一副铁铮铮的骨头,是一个敢作敢为、敢爱敢恨的灵魂。就连伊瓦诺娃自己也忘了,她有多长时间没有因为一个男人所说的话而动容,即使是一直以来对自己百般支持的梁立恒,也不曾让她心潮如此澎湃。如果说梁立恒那带着点点暧昧的关怀与照顾是自己在异乡的避风港,那么顾纬越今日的一席话,却更像是推开乌云的阳光。

良久,顾纬越的余音已散。俞鸿钧透过耳机提醒伊瓦诺娃别冷场,这才让她感觉自己有点失态,于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调整了坐姿,说:“顾先生,我想知道那个男人有相信江医生的话吗?”

“伊瓦诺娃小姐——”顾纬越又重新坐了下来,说:“我也想知道,你跟俞长官相信我说的故事吗?”言罢,他把脸别向自己身后的大镜子。

“相信!”伊瓦诺娃斩钉截铁地说:“我跟俞长官都相信你所说的故事。”

俞鸿钧长期沉默得难受,正想有机会说上两句,结果给伊瓦诺娃插了嘴,心想,这洋妞也越来越放肆了,竟然做起自己的代表来。

顾纬越嘴角微微一扬,问:“你们为什么会相信呢?”

伊瓦诺娃道:“因为你在说这个故事的时候,带着很浓的感情,此其一;还有就是你这个故事无论从架构还是铺垫,绝不是靠瞎矇乱编和临场挥所能编出来的,此其二。”

顾纬越点了点头,道:“那伊瓦诺娃小姐已经帮我回答了你刚刚所提出的问题了。”

“但我还是想知道,那个男人最后怎样对待姚院长?”伊瓦诺娃问。

顾纬越十指互握,说:“放了。”

“也就是说,那个男人最终原谅了姚院长的害他之心了?”

听到伊瓦诺娃说这句话,顾纬越突然失声而笑。

“原谅?”顾纬越大笑不止地说道:“那个男人还能谈什么原谅,他就是被原谅的资格也早已荡然无存了!”

笑声此起彼伏,笑得慷慨又笑得悲怆,像在嘲讽问这个问题的人,又像是在嘲讽自己。

顾纬越说得没错,像他这样的人——一个双手沾满血腥的囚徒——还有什么资格去原谅别人?如今他所能够做的,就只有等待人家摊开账本,把账目一条一条的跟他算清计楚。

而姚尚权也一样,他所做的一切,也会有被算账的一天,只是不会有人知道,真正支撑他走上这条路的,竟然是那张放置在睡房之中、被一瓶瓶琳琅满目、五光十色的指甲油所相拥的结妻遗照。

那支撑顾纬越的,又是什么?

良久,笑声已散人亦散,审讯室里又回复了以往的平静,只有那台电脑还孜孜不倦地工作着。屏幕中,顾纬越卧病在床的母亲,嘴角似在带笑,心电图上的莹莹绿光,也仿佛随着审讯室慢慢回归平静。

候鸟划过晚霞,朝着已悄然昏暗的地平线飞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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