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大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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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仇，报仇！

无数声呐喊在方哈儿心间咆哮回荡，阿龙五七将近，按照习俗，他需要给阿龙准备一份大礼，免得路上一个人孤单寂寞。

无论如何，阿龙的仇必须要报，哪怕将整个江城翻过来，哪怕沦为疯魔，他也要找出江海。

一片废墟中，方哈儿用脚抵在老晖的胸口，目光冷然，气息狂暴。他再次猛地一脚揣下，对着老晖阴森道：“老晖，我们也是老相识了。真没想到你还是尊神会的人，好了，废话不多说。告诉我，你的上家是谁，你听命的是谁？”

方哈儿这大力一脚不是常人都能承受的，瞬间老晖身子蜷曲，四肢紧缩，眼耳口鼻皆溢出鲜血，但他仍一身不吭，连闷哼都没有。

“好，我喜欢硬汉！”

方哈儿此时的模样像极了审讯时的罗艺，同样冷漠，同样冰寒，同样为达目的不罢休。两人日日夜夜，朝夕相处，不知是他影响了罗艺，还是罗艺影响了他，但显而易见，他们有些性格渐渐重合在了一起。

他一把抓起老晖血淋淋的头，五指深陷于他的天灵处，缓缓道：“你也是习武之人，应该知道只要我稍稍用力，你的脑袋就会像西瓜一样爆在我的手里。所以，告诉我，你的上家是谁？那位大人又是谁？”

起初老晖紧闭着双眼，不想回答，可当他听见大人两字时，条件反射般猛然睁开被血糊住的双眼，闪烁着莫名的光芒。他默默地看着方哈儿，无力道：“方哈儿，你啊，就别白费力气了。你就是把老子打死，老子……老子也不会说的。”

“滔滔血海，滋养我身，尊神降世，吾辈先行……”

他念着念着，污秽的脸上竟泛起丝丝圣洁的模样，可越是如此，方哈儿越是愤怒。

尊神？圣洁？都是狗屁，都是渣滓！

这几天，方哈儿与罗艺寻找江海的同时，也挖出了大量隐秘。原来江海的尊神会早已重建一年之久，江城里里外外不少人加入其中，他们通过坑蒙拐骗，烧杀抢掠许多人口，用以血祭。

这些人口则被他们戏称为两脚羊。

甚至在江城外某处不起眼的村落，他们甚至还现了一处刚布置好的祭坛，那淋漓的鲜血，腥气的场面，方哈儿根本无法忘记。

“算了，我还是不跟你废话了。有人曾告诉过我，像你这种被灌傻的人不来点刺激的，是不会说。”方哈儿冷声道。

“哈儿哥！”罗艺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方哈儿用眼神阻止。

“别忘了阿龙！”方哈儿冷声道，他脸上同样闪过一丝不忍，但很快被他按下。

“强子，把他们都带上来！”

“相公，救我，相公！”

“爹，疼，爹！”

“儿子，你受伤了吗？儿子！”

刹那间，数道或老或少的声音在老晖身前响起。

“苓娘，小川，娘，你们怎么在这里，我不是早就让你们走了吗？”原本还是念叨的老晖当即愣住，不敢相信。

“我在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你的上家是谁？那位大人又是谁？”方哈儿再次开腔，只是他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我……”老晖看了自己亲人一眼，张张嘴，又将头低下。

“呵呵！是你自找的！”

蓦然间，方哈儿冷笑起来，面容颇为扭曲，身上那股越喧嚣的热气让罗艺倍感不适。只见他一挥手，瞬间刀光泛起，那名女人倒在了血泊之中！

“苓娘！”老晖眼角崩裂，痛苦的吼叫着，眼泪瞬间流下。

“你的上家是谁？那位大人又是谁？”方哈儿重复道。

“我……”

见状，方哈儿再次挥挥手！

“爹！”小孩的声音还没出，便戛然而止，如同之前那女子一样，同样倒在血泊之中。

“方哈儿！”老晖疯狂的扭动身子，恶狠狠的望着方哈儿，似乎要从他身上啃下一块肉来。

被如此绝望愤恨的眼神望着，方哈儿同样心理一颤，但仍坚持问道：“还有最后一位，告诉我，你的上家是谁？那位大人又是谁？”

说着，他放开老晖，亲手拔出长刀，立在他老娘头顶，看着他。

“我数三声，三声之后，休怪我不念当年情谊！”

“一！”说着，方哈儿握紧了刀柄。

“方哈儿！！！”老晖再次怒吼。

“二！”刀尖上提。

老晖再也忍不住，低下头道：“我说，我说，西市山口窑！”

“好，弟兄们走吧！”方哈儿扔下刀，扬长而去，至于老晖，他再也没有搭理，不想面对他绝望的深情。

“罗哥，哈儿哥他不会真的变了吧……”强子看着倒在血泊里孩童与妇人，神色闪烁不定。

罗艺听见强子的话，瘪瘪嘴，用力扇在他的后脑勺上道：“眼睛瞎了？心瞎了？自己好好看看。”

强子再次看了他们一眼，风告诉他，那孩童与妇人没有死，只是昏了过去，很快就会醒来。

“懂了吧！臭小子。”罗艺拍了拍强子的肩膀，“哈儿哥啊，他一直都没变过。”

说着，他拉着强子朝外而去，没有关注原本应死去，现在却渐渐醒来的两母子。而强子却再次回，看了看，脸上浮现着放心的笑意……

轰！

西市山口窑，与南集地一模一样的地牢中，两道如鬼魅的身影在里面不断晃悠，清脆的金属碰撞声不断响起来，那是长刀与铁棍猛烈的撞击声。

一片漆黑中，刀与棍时不时地在半空中拉出长长的火花。

火花的映照下，两张脸庞显露。一张因愤怒而扭曲，一张冷漠如冰。刀刃弹动，铁棍横飞，短短几个呼吸之间，他们已经在囚室内交手数十回合，阵阵火花竟照亮了整个囚室！

火光如烟花璀璨，冷寂，蕴含着无限的的杀机，两道身影不断地相互交错，分离搏杀着。

“老晖这个狗奴才，他背叛了尊神，背叛了总管大人！”黑暗里，咆哮声竟然压过了刀棍震鸣，可见其愤怒！

“尊神会，人人得而诛之！”方哈儿同样咆哮此情此景，让他想起阿龙临死的场景，让他更加愤怒，挥刀迅猛如龙，身后火鸦气浪再次显现，笼罩整个地牢。

唰！

“总管大人？我已经知道他在何地了，呵呵，他也要死！”

火鸦临空，热浪滚滚，方哈儿手中刀身轻轻的鸣动，再度暴绽出一片凄厉的刀光，照亮整个囚室，，宛如一轮皓日！

锵锵锵！

方哈儿挥动着长刀，如同舞蹈般的优雅之下，潜藏着的却是惊人的杀意。

皓日现，人头落。恰在此时，罗艺出现在地牢里，他神色沉重，微微朝方哈儿点头道：“你来看下吧，我现了一些东西！”

…………

夜风猎响，树林摇曳，吹拂过整座江城，带来充沛的水汽与渗人的寒意。

江城内城，深宅大院，隐藏着无数隐秘。

一座不起眼的小院内，顿然起风，气温霎时下降了许多，阴风阵阵，从窗户里外去，还有丝丝红花闪烁，一切显得如此诡异，可是院外众多下人走来走去，竟视若罔闻，似乎一点都没现任何异常。

“喋喋喋，血灵回涌，那些人皿都死了吗？可惜可惜，气血回馈的太少，魂魄更是污浊，差劲，实在差劲，但还是阳世好啊，随处可见气血，随地可吃魂魄，真想大杀四方，将身边所有人吞食一空啊。”

屋里红光闪烁时，阴森可怖的声音在房里突兀出现，再次给笑院平添几分冷然。

呼啦啦~呼啦啦~

小院内夜风凄苦，甚至冰冷，刮在身上几乎要将人冻僵，不堪忍受。要知道此时可是炎炎夏日，如此阴冷的感觉实在过于反常。

随着时辰进入三更天，小院内的红光渐渐升腾，愈来愈盛，将整个房子都渲染上一层红色。

嘎吱~

突然，门户中传来奇怪的金属摩擦声，它渐渐洞开，红光消失，转换成无尽的幽暗。霉味夹杂些腐臭从房间内倾倒出来，气味之浓郁即便是外面强烈的阴风都吹散不了，使人闻之欲吐。

哒，哒，哒。

脚步声从屋内传出来，由远及近，由轻变重，外面的阴风变得更加强烈，风声与脚步声交喝，形成令人恶的声音，假若有人在此处，一定会眩晕想吐。

“涂山玉碟，涂山玉碟，我感觉到它的气息了，就在不远处，喋喋喋，终于出现，我等了数十年，总算将你等出来了。涂山道宗，我快要回来了，周廷之，我回来了，你们一定没想到老子还能从那里爬回来吧，你等着我！等着我回宗门报仇雪恨！”

一佝偻的身影从无尽的黑暗中显露出来，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从屋舍里走出一个人来。

他看起来很老，脸上褶子与老年斑密密麻麻，佝偻着身子，弱不禁风的模样，模样十分丑陋，眼斜鼻歪，但就是这样一副破烂身体，却能站在强烈的阴风中不觉得有丝毫寒意，屹立不倒。

最可怖的是他那双赤红的双眼，没有瞳孔，不见一丝眼仁，如同两个硕大的红灯笼般高高挂起。

当他再往前走近，月色下，他的皮肤几近灰白色，上面布满紫青色的痕迹，似乎早已死去多时。

“哼，真是不堪大用的身体，该死的糟老头子，平日里养尊处优，被酒色财气掏空了身体，仅仅走了数步，已羸弱不堪，要不是当初从那里爬出来，魂魄孱弱，老子才不会夺舍此种肉身，浪费时间。希望那手持我之玉碟之人的肉身好些，不然我怎生继续修行！”

他扭着头望向四方，不停的自言自语。

“江城，当年的双帝道场，嘿，可惜双帝已死，江城败落，典籍之上记载的万修来潮之城竟成了如此，沧海桑田，问谁能长生，永垂不朽，问谁能成仙，一念永恒，哈哈哈哈！”

“还有半载，就能将此具肉身彻底磨合，到时便能挥出些许能力！”

话音刚落，阴风刮来，糟老头子冷哼一声，须臾间，大门轰然关闭，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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