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节 不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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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林一禁不住叹了口气：“老先生，你的‘道’并没有错，我理解。但我的‘道’和你不同。”

“哦？”徐刀诧异的看过来，陡然想起刚才少年说过的所谓“道不同”，只是...什么才是他的道？

看出老者所想，林一继续解释：“您的道是兵伐之道，讲的是铁血手段，一鼓作气，是刀剑相向的征服，但也血泪糅杂的屈从。我绝不是妇人之仁，只是这段时间总在思考，这世上万千变化，种族、民族、文化、信仰，既有百花齐放，亦有对立不解。二百年来的科技展，让世界融合渐深，隔阂渐解。既然如此，有没有可能再进一步，让这天下生灵都能从刀剑相向的征服，变为自内心的融合？”

少年的声音很轻，说话时的表情很真挚，连安月茹都有些恍然，自认识林一以来，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种表情，一瞬间，好像眼前的林一再不是那个行事玄奥却又充满荒诞的少年，而是茕茕孑立站在山巅，不为人所知，却又胸怀万灵的大儒。

夜色似乎更深了，秋风吹的人紧。

徐刀凝视林一良久，神色变了几变。

有疑惑，有讶然，有明悟，更有唏嘘。

可到最后，种种情绪糅杂，变成释然一笑，无奈的耸了耸肩。

“你小子说话，老气横秋。可老夫琢磨意思，总觉得你的‘道’和胡安老鬼类似？别告诉我你也信奉文学爱与和平！”

林一嘿嘿一笑，“就和您的兵伐之道一样，胡老的道，我也尊重。但在我看来，无论是您，还是胡老，或是我，目的都是一样，大道万千，但终究殊途同归。”

徐刀想了想，哈哈大笑：“你小子，说话越来越不着边了...胡安那老东西只知道虚妄的诗词书画，哪能和老夫的真刀真枪相提并论？倒是你小子，也别太自信。哪怕有心系苍生的宏愿，悲天悯人的慈悲，可眼下灵力复苏，明处有道门光耀，佛陀现身，暗处也有鬼魅四起，妖孽横行，你真以为凭这区区二百年的奇淫巧技，就阻挡的了天地骤变之下的滚滚洪流？”

这话说的不假，二百年来世界面貌巨变，科学技术的运用让人类生产生活焕然一新。可眼下灵力复苏，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层出不穷，人类社会将面临前所未有的颠覆。这种情况下，信奉所谓和平，简直和乌托邦式的构想一般无二。

“灵力复苏啊...”林一自言自语道，心绪却飘到了五百年前的另一时空。那时的科学比这个世界更加达，可在神魔面前依然不堪一击。各种人间惨剧频频上演，到处是无可排解的悲苦，地球，变成灵域战场。而人类，则成了被肆意屠戮的羔羊。

人间修罗。

“老先生，在你看来，今后这世界将会如何？”林一看着徐刀，眼神有些茫然。

徐刀薄薄的唇紧紧的抿着，能看见腮帮子的肌肉在轻轻颤动。过了片刻，深思熟虑之后才一字一顿道：“纷、乱、四、起......

生、灵、涂、炭！”

林一深吸一口气，暗想：“果然！”

既然徐刀乃四隐门之一的徐氏武道第一人，自然对形势展再清楚不过。连他都认为会纷乱四起，生灵涂炭，那真实的走向也必不会偏离太多。

当然，这是在没有林一的前提下。

“若不是重生于此，恐怕世界真会朝那个方向展吧...”想到这，林一骤感压力重大，“都是些出力不讨好的事情啊...说不定还得背负骂名...”少年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心里却没轻松半分。

“和一个时代作对，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想到这，林一的眼睛也亮了几分。

“创造一个时代吧。”

心里一个声音轻轻响起，好似一根羽毛轻轻落下，只泛起一丝涟漪。

然而下一刻，却有天崩地裂的鸣响，周身真元仿佛炸裂。一瞬间，四肢百骸犹如淌在温泉，缕缕真气欢呼雀跃着律动而出，片刻之后，天目开，明堂亮，任督通，真元肆意汪洋，疯狂汇聚吸引，一缕一缕不停地吸收、融合、吸收、再融合，如同一方虚土，被不断捶压，再捶压，直到再也捶打不透，厚实如铁壁铜墙。

丹田固！

骤变只在刹那，少年陡然间睁眼，身体仿佛黑洞一般，小院之中天地灵力疯狂涌入，一时间竟吸出来个灵力真空！

徐刀白眉飞扬，目光凛冽的看着少年，又是不解，又是担心。

“怎么好端端的说着话，突然就一副要突破的样子？而且这阵仗之大，简直闻所未闻啊！”

一分钟后，林一眼中光明渐敛，恢复正常色彩。

短暂恍惚之后，看到一旁关切的徐刀和安月茹，抱歉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实在没想到，一不小心...竟然突破了...”

“......”

“......”

徐刀的表情很奇怪，好像在说“你他妈在开玩笑？”

可看林一认真的样子，怎么也不像在说假话。但这就更奇怪了。

修道中人，境界越是高深，越难突破，务必要蕴养多时，积蓄所有力量之后方能冲击关窍。像这小子一言不合就突破的，简直闻所未闻。

想到这，徐刀忍不住问道：“小子...你是到什么境界了？入神境初等？还是大成？怎么连老夫都看不懂啊...”

林一想了想，若按仙家来看，自己刚刚突破淬体九重，进入通络境初等。可按地球的修炼体系，境界还真和入神初等相当。于是点了点头，谦虚道：“应该算入神初等吧...”

徐刀这下彻底无语了。

方才的试招，徐刀只用了三成力，可对方显然也有所保留，饶是如此还打了个平分秋色。以徐刀的眼界看来，眼前少年应该和自己在伯仲之间。虽然有些惊世骇俗，但老者明白“天下之大，人外有人”的道理，也就接受了现实。可在亲眼看到林一突破后才恍然大悟，这小子刚才竟还只是化劲圆满！？

化劲圆满就和老夫打了个不分上下，现在突破入神，又得有何等恐怖的实力？

简直不敢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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