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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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生活中，最根本的原则就是理性人假设，又称经济人假设，或最大化原则，经济学中最基本的前提假设，普遍被称为自私，即以个人的利益最大化为目标。”

“市场经济的参与者，参与生产交换活动的时候考虑的根本因素是自己的需要，而不是社会、他人的利益。”

“经营者是为了利润，生产者是为了薪水，消费者是为了自己的生活娱乐学习。“

“这样的市场经济取得了成功，无关善恶，它就是正确的，现代的发展已经证明了这一切。简单的逻辑推理，从理性人假设可以推导市场经济，市场经济的成功也说明这个假设基本是正确的。”

“自私这个词有很多含义，中性的含义主要有考虑自己的需要，不从他人的利益出发；负面的含义，包括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故意伤害他人，违背道德的事。“

“我要说的就是中性的含义。”

“有句话我想你们都明白，环境改变人。”

“原始部落的时候，食品总是非常的匮乏的。那个时代，我们的祖先不是像现在这样主要依靠种植，蓄养牲畜来生活。那个时候的食物来源主要依赖打猎、采集。”

“那个时候，一个部落的人数是相当少的，人的平均寿命只有30多岁，非正常的死亡一个人对部落来说，是一个非常大的损失。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只有平均的分配食物，让每个人都能保持基本的能量才能使这个群体存续下去。这也就是所谓的分享。”

“然而，总会有人想多吃一点。肚子饿的感觉是很难忍受的，这点你们应该深有体会。特别是打到猎物的人，虽说可以多分一点点肉，但是还是吃不饱啊。”

“为什么不偷偷留下来一点？这样不就能吃饱了？然而在一个群体中却是不行，为什么？因为会惹怒那些没吃饱的，他们会合起伙来惩罚你；躯体的惩罚还好，但如果被流放了基本等于宣布了这个人的死亡。”

“久而久之，平均分配食物就成了一个基本的戒律，至高无上的法则，任何人都不能违背。而且，从小就耳濡目染这个行为，自己也就习惯了，并认为是天经地义。”

“可这样的行为模式需要两个基本的条件，就是群体一定要小，而且个人对他人的依赖性非常的强。小群体的感情深厚，彼此知根知底，为了群体的存续也等于为了自己的生存。”

“我希望你们之间能够学会这种群体的法则，你们之间任何人的‘偷吃’都将受到其他人的惩罚。”

“但当融入大群体时，你们就必须要掌握自私。”

“举个例子，让你们去种地，你越上心就收获越多。如果这个时候你自己凭着努力收获了几千斤的粮食，有些人整天无所事事只收到了几十斤的粮食。”

“这个时候这个大群体表示，我们要把粮食集中在一起平均分配。”

“你愿意嘛？毫无疑问，当然不同意，但大群体逼迫下，不想死你就得这么干。第二年你们会怎么选择，我想基本都会选择整天吃喝玩乐睡大觉。没人是傻子，每天晒太阳流汗水种了粮食给别人吃。然后呢？”

“饿死一大片！”

“懂得分享是好事，但也分傻子分享和自私分享。慷慨的人努力种植了一年，然后让所有人吃饱，但吃饱的要求达到了，可人都是贪婪的，他们会生出其他的想法，正所谓饱暖思……嗯，算了。”

“总之，所有人就会开始有意见了‘我不想吃这种食物’‘我要吃肉’‘我要这’‘我要那’……然后慷慨的人一家子都累死了。”

“所以这种方式注定要被淘汰，换成了另一种方式，慷慨的人让所有人来帮自己工作，我分给你们报酬，一个个干着活还乐颠颠，自己的一份大些高兴，一份小些伤心，但他们不会有意见。这自私有错误嘛？”

“没错误，一点也没有。”

“分享，这种事情，在我们这个小群体里可以；但在大群体里我希望你们不要那么天真，因为其他的人类绝对不会跟你们谈分享，他们只会像‘所有人’一样心安理得，哪怕你分给他们食物，让他们不被饿死；比如你们成为起始者保护他们，他们也只会觉得天经地义，将你们当做工具，将你们当成牲畜不如的东西。”

“也许很残酷，但我所讲得就是现实！”

伍德看着那一张张迷茫的小脸，微微一摇头：“你们觉得我自私吗？”

一教室的小丫头全都安静了下来，看着台上的伍德摇了摇小脑袋。

“不自私！”

不得不承认，这坚定而整齐的声音让伍德感觉很感动，但他还是摇了摇头。

“不，我很自私！”

伍德转身拍了拍黑板上的两个大字：“甚至可以用负面的含义来形容，我比任何人都要自私，因为这样能够让我活的更好。”

“而你们也要学会自私，对于大群体的自私。”

“也许全世界的人都将你们当成怪物。”

伍德神色冷冽的扫视着下方这些孩子：“但我要说，你们……”

“不是怪物！！”

“而是……人类！”

“从头到脚，从里到外，你们都是人类。只不过你们和他们是两个群体，他们的群体对外是自私的，而你们也需要学会自私。”

“自私的认为自己是人类。”

“自私的说自己不是怪物。”

“自私的……生存下去。”

“不要去在意其他群体的看法，你们只需要自私的生活就可以了，因为单凭我做不到让两个群体融合，所以我只能教你们如何自私起来。”

“不要觉得自身的存在对这个世界有害；不要觉得自己的出生就是个错误；更加不要因被父母抛弃，被所有人类施以排斥，而产生自卑，去觉得其他群体才是话语人，任他们宰割，让他们成为‘所有人’！”

“——你们“

“只需要自私的生活就可以了，生活在我们这个群体里！”

整个教室中安静的落针可闻，一个个小女孩双眼模糊的看着台上大声嘶吼的伍德。

哪怕有不少地方她们听得不是太懂。

但从来没有过……

从来没人说过她们是人类；从来没有人说过她们的出生是正确的，哪怕亲生父母；更加……没有人让她们活下来，听到的也只有一句句‘去死吧，怪物’‘赤鬼，你们怎么还没有死’‘真是恶心’……

而现在，哪怕她们依然不是那么理解自私。

但却都有了一个想法。

就算是我们，自私的活下去也是可以的吧？

……

看着下面这些孩子的神情，伍德揉了揉有些发干的嗓子，脸上却是露出了微笑。

庇护只是一时。

想要让受诅之子生存下去，那就必须要让她们自己来改变，根本上的改变。

也许这一切对她们来说实在是太早了，但她们没有时间去慢慢适应。

打破固有的思维，才能让她们学会自私，懂得如何去反抗。

而不在是任人宰割，当做坏了就丢弃的工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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