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墨菲定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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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永在这里正收妖又夺豹的忙的如火如荼，他新认的大哥翟峰也已经混进了紫仑国皇宫。那天司徒永本尊本来正准备收“忘川”，但一想到“忘川”那里有洛衣的记忆，就准备先想个法子困住他再好好的和他谈条件。可是铁布衫刚刚搁置在王小姐头顶上方，司徒永还未有任何动作之际，就只觉一道白光凌空劈来，再醒来时，他居然在一个连他也不认识的荒郊野岭。幸好风若云经过了那，她正要去其他地方捉雅妖。不然，凭他功力全无的普通人的躯体，他怕是很难活着回到京城的。

灵魂可以转体这件事已经发生在他和司徒永的身上了，之后再听到更多令人惊诧的话，他便笑然接受了。其实在很小的时候，他就觉得父亲有很多说不出来的怪异，你说他一心辅佐皇上，匡扶社稷，纵横联盟，寻求天下大同，可他却又时不时放些恶妖出去，制造几起耸人听闻的百姓被屠案，引的多国人心惶惶，无力全心发展经济。你说他浪子野心想要夺谋篡位，他又兢兢业业小心辅佐，主动请辞宰傅之职，只愿做个闲散庄主。越是淡泊名利，成福皇帝却越视其为亲手足，信任有加。当越来越多自相矛盾的事情发生在司徒山庄时，让他开始封闭自己。直到三年前父亲重提往日婚约，而且要求开始收集自己的“绪思”，定期检查自己的想法，这更让他感到可怖之至。于是，他选择当个“落跑少主”，更多的时间，他尽量待在“御妖院”，减少和自己父亲见面的机会。

只是没想到，现在的自己，也算是阴差阳错遂了愿。虽然功力全无，但他其实只需打打外围，那个深入山庄内部打探消息之事，只能丢给了那个异世灵魂了。但是不知为何，翟峰对现在的那个司徒永有着莫名信任。也许，他们真的像能使用“生息”的那些双生子一样，浑然一体了吧。

“我说那个新来的，你在那发什么楞呢？快把火灭了，我这‘大鹏展翅’都快糊了。”一个个头壮实的中年男子一边使劲翻动勺子，一边冲翟峰大吼。

是的，翟峰现在在膳房当个小伙夫，帮掌勺的大厨擦擦汗，添添柴。他选择这里，是在等歆言。

可是已过七日，却从未见歆言来伙房。

以前在御妖院的时候，洛衣嘴总是很馋，自己不好意思去伙房偷东西，却总是撺掇着歆言去。她们两个也好玩，其实大家对她们的身份早就有所察觉，她们却还是每天小姐丫鬟相称。大家照顾她们，并不点破。现在想来，那段时光，竟是自己身为司徒永时最快乐的时光了。除了最后的那次玖娴羽大闹御妖院。

“好的，好的，我这就把火灭了。”翟峰熟练地抓起一把灶灰，洒在熊熊柴火上，火苗挣扎了两下，不甘心地熄灭了。

“范总管，最近给紫瑛殿传膳的，可是曾公公？”翟峰想了想，自己耗在这里太多时日，不能再苦等下去，便决定还是直接开口打听。

“你小子打听紫瑛殿的事干什么？是不是看中紫瑛殿的侍女总管了？我跟你说，你肯定没戏，才来没几天，你攒了几个子，竟敢肖想歆言姑姑。”大个头一边码盘，一边笑觑翟峰。

“范总管，您误会了，我同歆言姑姑是一个地方的，很早就听说她获升一品侍女，深得珞瑛公主喜爱。这次我进宫谋职，她的母亲托我带话给她。但一直没在膳房见到她。想着范总管您人脉宽广，如若能帮我牵个线去一次紫瑛殿，在下定铭记总管的大恩大德，日后必誓死效劳。”翟峰灵机一动，随变扯了段谎话。

果然，听闻翟峰和歆言乃是老乡，范总管笑的脸上的褶子都开成一朵菊花了，他的油手在在围裙上蹭了蹭，也不顾翟峰手上烧柴时的土灰，直接抓过来：“兄弟，你看你不早说，以后，哥哥我还要靠你引荐。是哥哥我跟着你才对。不瞒兄弟，我喜欢歆言姑姑都两三载了，但她，咳，不给机会。那个，王顺，”他一转头喊那个蹲在小马扎上休息的毛头小子，“你快过来替替翟大哥，翟大哥都烧了一早上柴火了。”

那个叫王顺的屁股都没坐热呢，又被使唤做工，嘴里嘟囔着过来了。

范总管没有理他，继续拉着翟峰到一边的长条凳上聊，“兄弟，你要找歆言姑姑，没必要一定去紫瑛殿啊。听说珞瑛公主殿下最近闹别扭，被皇上禁足了，所以，你去那也没用，进不去。之前李公公来传过话，图塔国的二皇子后天要进宫参加宴会，到时珞瑛公主殿下肯定会出席的，殿下一出席断没有掌事姑姑不出席的道理。到那天，你只要想办法弄一套传膳官的衣服混进队伍，找个机会，就能和歆言姑姑对上话了。”

翟峰没想到，他才离开没几天，洛衣竟遇到了这么多的事，虽然范总管的计划并不周密，但眼下也没有其他办法了，毕竟情敌都已经上门了。

“谢谢范总管赐教，翟某铭记于心。”

“哎呀，兄弟，我们谁跟谁，以后互相帮衬，互相提携。”

图塔国二皇子要来，所有的司部都忙的热火朝天。翟峰一早上也忙着洗菜择菜没有停歇，倒是心热的范总管帮他要来了传膳官的官服，还叮嘱了好久关于宫廷礼仪的知识。翟峰心里觉得好笑，以前或随父亲或随二弟，可没少进宫，这些道理何时轮到一个厨师来教他？心里虽如此想，翟峰面上可未表现出任何不耐烦，他侧耳蹲身，凝眉竖目，虚心的样子让范总管很宽慰。

“千万要记住，先端立一边，等总管公公宣布开席，再统一布菜，菜一布完，抓紧在把盘托和盖撤走。切忌动作过快或过慢，叫别人瞧出你是鱼目混珠。”翟峰都快钻进传膳官队伍了，范总管还跟在后面絮絮叨叨。

“范总管若实在不放心，小弟今天还是别去的好。”

“别别别，哥哥我很放心，你办事，一向很稳的。快去吧，快去吧。”像是怕翟峰跟过来，范总管飞快地跑回膳房去了。

宴饮安排在御花园内的临水亭内，虽然深秋进冬时分，但御花园内秋菊吐芳，花团锦簇，亦十分养眼。而且此时是正午，暖阳照在人身上，让人生出慵懒倦顿。成福帝选这个地方，也是想让今天的图塔国二皇子和珞瑛公主能身心放松进而对上眼吧。

此时的临水亭里，热闹非常，众皇子和公主都出席了，还有好多重臣和命妇。好在翟峰没有看见自己的父亲和二弟，虽然他临出发前特地用锅灰将自己脸抹的黑一点，但那二弟在缉妖司浸淫多年，那眼力，可是一等一的好。此刻他们不在，也让翟峰松了一口气。

“奇怪啊，洛衣怎么还没有出现？”翟峰心里咯噔了一下，转念一想，又释怀了，肯定是她气性重，现在需要她的父皇去请吧。

还记得成福三十五年的花神节，他因有紧急捉妖任务爽了和洛衣的约，她可是足足生了自己三个月的气。

翟峰想到这里，轻摇脑袋，嘴角抿着一丝笑意，也不知道那个丫头，几时才能真正长大。

“阁下有什么开心的事吗？说出来让我也笑笑？”好熟悉的声音，是司徒远？他不是没来吗？

翟峰猛地睁大眼睛，对上对方阴鸷的眼神，他的心沉下去了。其实若是他此前多和司徒永沟通的话，他就应该知道，这是著名的墨菲定律，你越不希望发生的事，越有可能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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