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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初语早上在床上醒来的时候,意外地发现了床另一边的许濯。
???
一串问号在她眼前飘过。
她回想昨夜的情形。
她似乎洗完澡就在床上睡着了,所以也完全不知道许濯是什么时候爬上床的。
翻开手机看了一眼,8点51分。
而许濯似乎睡得很安逸,朝着岑初语侧卧着,呼吸清浅均匀,他的黑发柔顺地耷在额前,长睫覆下。
似乎因为睡着了,他锋利的五官也柔和了起来。
昨夜里没有拉实的窗帘,透出一缕晨曦的阳光,正好投在他高挺的鼻梁上,为他的睡颜又多添加了几分温柔。
舒展的眉眼,是冷冽的山泉,清新而甘甜,一反平日里冷肃的常态。
岑初语意识到自己注目过久,还是因为许濯似乎被阳光干扰到,伸出手来茫然地揉了揉鼻子,她才错开目光。
这动作有些可爱,岑初语好心地下床去将窗帘拉上,不再让阳光阻拦他酣睡。
他平日里早出晚归,岑初语这是第一次瞧见他卸下防备的天真睡颜。
因此看得久了些,也很正常,毕竟他在安安静静不开口的时候,确实称得上秀色可餐。
岑初语在心里替自己辩解。
今天工作室休息,于是她想都没想,又重新拉起被子躺下去。
只是小心翼翼睡到了最右边,与许濯划清界限。
但闭上眼睛许久,一点睡意也没有,她下意识翻了个身,又对上许濯的脸。
她还是觉得别扭。
尽管两人之前在奶奶家就睡过同一张床,许濯的睡相很好,不抢被子也不乱动,称得上是一个合格的共枕人。
兴许也正是因为在奶奶家安然无恙睡了一晚,许濯昨晚才默认她能接受两人同床,自顾自躺在了左边。
她确实没有很介意,毕竟许濯还称得上安分。
但,这绝不是她能在清醒时分还能安心躺在许濯身侧的理由。
她叹了口气,刚掀开被角想要下床。
一只手揽住她的腰身,将她往后拉去。
许濯的发丝在她后颈窝轻蹭,温热的呼吸就喷洒在她脖颈之间。
他的声音低沉而又沙哑:“你去哪?”
岑初语依旧很好脾气,但是用力掰开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
淡淡说:“许大少爷今天不上班?”
许濯在她身后轻笑,手又搭上她。
“我就不能休息了?”
岑初语又去掰他的手,一边身子尽力往右,想拉开与他的距离。
“行行行,但你能不能放开我?”
她声音明显提高,是有些恼了。
但许濯显然没被唬到,手虽然松开了,虚虚抬起来,但却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你不知道?”
岑初语:“什么?”
“不知道偷看我是要收费的吗,我让你看了那么久,你做一会儿我的抱枕,就算扯平。”
“划算吧?”
这他吗到底哪里划算?
岑初语翻了个大白眼,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看他被抓包而感到心虚。
这人绝对只有三岁,她想。
她懒得和他理论,直接在他怀里挣扎起来。
奈何男女力量悬殊太大,被单都开始被他们搅成一团,岑初语都没能逃开他的禁锢。
耳边甚至还传来他的轻笑声,仿佛在嘲笑她自不量力。
“许濯,你要点脸……”
她话音刚落,一个粉色身影闯了进来。
许宛畅喊:“嫂子你……”
而后,是被按下了暂停键的表情。
岑初语:……
她顺着许宛畅的目光,能看到衣冠不整的她和许濯贴着彼此,被单床单凌乱不堪。
她抽了抽嘴角。
许宛畅转身就跑:“我什么都没看见!”
许濯轻轻一哂,转过头对上了岑初语冷森森的一张脸。
岑初语:“下次你再敢爬上我的床——”
许濯挑眉,用表情在问:就怎么?
“就把你的狗腿打断。”
岑初语说完,朝他甜甜一笑,仿佛刚刚从她口中说出的,是什么甜言蜜语。
-
岑初语和许宛畅坐在沙发上,电视里正放着一档生活类慢综艺,许宛畅看得津津有味,而岑初语的视线却时不时转向正在不断发出各种可疑声响的厨房。
岑初语:“
你哥真的会做饭吗?”
许宛畅摊摊手:“没事嫂子,不好吃的话,等下我就给你表演一个锤爆狗头。”
十分钟前,眼瞅着到了饭点,这是唯一一个三个人都在家里待着的周末,许宛畅提议去吃火锅。
许濯冷冷道:“味儿太大。”
许宛畅白了他一眼:“那我点外卖,正好我不是很想出门。”
“家里不是有菜吗?”
“你会做?”
“以为我是你?”许濯漫不经心的,“除了吃只知道睡?”
许宛畅:“……”
于是许濯就这么揽下了做中饭的义务,并且表明他做饭不喜欢有人打扰,将岑初语和许宛畅通通赶到了客厅,将厨房划为禁区。
在厨房又响起了一声诡异的闷响之后,岑初语坐不住了。
这绝对是在砸锅吧。
许宛畅也没拦着,跟着岑初语溜去了厨房。
两颗脑袋齐齐探出来,看见许濯的衬衫被挽至肘部,露出一截紧实的小臂,正在切菜。
他回头看了一眼,很快转过头来,手上的动作没停,土豆被他均匀地切成一块块。
从这个架势来看,许濯仿佛不是个厨房杀手。
岑初语和许宛畅交换了眼神,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嗯,这顿饭还是有点希望”的潜台词,双双准备溜了。
许濯却一声嗤笑,岑初语停住了脚步。
他将刀放下,又开始洗西蓝花。
“怎么,还来监工?”
许宛畅朝他的背影吐了吐舌头,满不在乎:“谁知道你会不会趁我看不见在我饭里下药,看看怎么了?”
许濯:“多谢提醒,这就下。”
许宛畅:……
岑初语笑着拉着要挥拳头的许宛畅走,却被许濯叫住。
“岑初语。”
“怎么了?”
许濯将西蓝花洗净,利落地关上了水龙头,侧过头,平静地看着岑初语:“家里的平底锅呢?”
岑初语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许濯的意思大概是,这个公寓她怎么说也住了一年多,家里的东西放在什么位置,她最清楚才是。
于是在他探寻的注目礼下,岑初语忽然也觉得,
即使她从来没进过厨房,今天要是没把平底锅找出来,那她算是丢脸丢到家了。
于是她硬着头皮,佯装淡定,无视许濯玩味的笑意,走进厨房,打开第一个柜子。
十分真诚地疑惑着:“诶,我记得我放在这里的啊?”
许濯挑了挑眉。
岑初语又开始翻第二个柜子:“哦不对,我是不是放这了?”
没有。
第三个柜子。
“不对不对,上次用完之后好像换了地方吧。”
还是没有。
就在她感觉许濯就要绷不住要笑出声之前,她站起身来,开始翻上面的柜子。
她身高不够,微微踮起脚尖,一边在心里祈祷平底锅赶紧出现。
一边掩饰自己的慌乱:“好像是放上边了吧。”
打开柜门的一瞬间,岑初语就感觉到一股推力,似乎有什么沉重的东西似乎随着柜门的开启而朝外滚了出来。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意识到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随后柜子里的东西滚落下来,硬生生砸到许濯的后背,落地,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是两只铁锅。
“你没事吧?”
她攀上许濯的肩,目光是急切的。
许濯却松开了她,笑得云淡风轻的:“我说岑初语,找不到锅也不丢人。”
至于么。
-
许濯做的牛排,获得了一致好评。
连许宛畅都“啪”一声拍在许濯背上,笑:“不错啊你,有两把刷子。”
“把你的狗爪撒开。”
岑初语注意到,许宛畅打下去的那个位置,似乎正是许濯刚刚被砸到的地方,而他虽然面不改色,在许宛畅拍下去之后,他的右手却明显颤了颤。
岑初语确实第一次,对许濯产生了一些正面的,感激与愧疚。
下午岑初语被许宛畅带出去逛街,出门的时候,许濯淡淡应了声,就走进了书房。
等到两人在外面吃完饭,回到家,已经八点过了一刻。
岑初语径直回了主卧,卧室的门虚掩着,走近几步,能看见许濯背对着她坐在床边,衬衫脱了半边,露出紧实的后背肌理。
更显眼的,是右肩上的淤青。
许濯注意到身后的动静,脱衣服的动作停了下来,转过身,岑初语直愣愣地看着他。
气氛忽然变得旖旎起来,岑初语的视线也开始有些躲闪。
许濯笑得痞气:“哟,我是不是打断你了?看吧看吧,你继续。”
岑初语:“……”
他话虽如此,却转过身去,老老实实将衬衫重新穿上,也没理会岑初语,朝浴室走去。
岑初语跟在他身后,犹豫着开口:“你的伤……”
他猛地转身,害岑初语差点撞进他怀里。
“怎么,你也想洗澡,要不一起?”
岑初语:……
她适时地闭上了嘴,“砰”的一声将浴室的门带上,将许濯那张欠揍的脸从她眼前隔离。
……
但他恶劣归恶劣,受伤是因为她也是真的。
两人梳洗完毕,许濯抱着软垫,自觉在地上铺上了。
岑初语静静躺在床上,听他的动静。
他抖了抖被子,似乎是躺下身去,抽了一口凉气。
然后是小声嘀咕:“地板可真硬。”
“啧,真膈人。”
“还是床舒服啊。”
他翻来覆去。
“嘶,这肩好像有点疼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岑初语叹了口气,闭上了眼,在许濯发出下一句嘀咕之前,适时打断他的话。
“你上来睡吧。”
许濯翻身的动作停住,背对着岑初语,轻轻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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