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涂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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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的身体忽然间再度鬼魂一样飘飞，直冲天上，铩罗的声音愤恨地大响：“你没有赢，子夜依然在我掌控中，即便死了，也是我问鼎楼的鬼。卡卡，你给我等着，下次见面，我的真身将至，我必杀你，我必杀你！”

他控制着子夜要离开。“子夜！”卡卡不会飞，他一下子抓住了子夜的脚踝，随着子夜一起直冲而上，头顶琉璃壁闪着妖艳的光，神秘又危险。

涂晓的声音忽然从脚下传来：“卡卡，快松手，快松手。”

怎么能松手？卡卡无视她的呼喊，他看见子夜的头已经一下子钻出了琉璃壁，然后是上身，大腿，小腿，可是当卡卡的头顶到琉璃壁时，却看到琉璃壁忽然变了颜色，有黑色的墨汁突然笼罩琉璃壁上，卡卡的头猛然间竟似撞在了墙上，巨大的疼痛令他神经一麻，手使不上力，一下子松开了子夜。子夜的身体飘出了琉璃壁。

“子夜！”卡卡慌了，他看着子夜越离越远，而他的身体直坠地面。为什么？为什么琉璃壁突然不能穿过，谁动了手脚？他要摔死了，但是他盯着子夜的背影一刻也不肯松开。

“缓落术！”子夜及时释放了咒语，卡卡的身体在即将落地时下落速度变得缓慢。他缓落在地上，眼睁睁看着子夜消失，心痛如绞，眼前一黑，竟昏了过去，只在最后一刻奋力大喊而出：“子夜！”

涂晓走到卡卡身边，摸到卡卡还有鼻息，松了口气。她不由地坐在他身边，仔细地打量这个叫卡卡的人。他有什么魅力可以让子夜义无反顾地主动奔赴危险和死亡？

他脸上还沾着血，看起来有些狼狈，完全无法和英雄人物这个名词联系在一起。他长得也绝对算不上颠倒众生，只能说一般，涂晓甚至觉得织亡都比他帅。他无权无势，更别说富可敌国，从他和织亡的对话甚至听得出他只是织亡的跟班，很卑微的身份。他看起来属于浪子一类，居无定所，狼狈地像流浪的丧家之犬。涂晓横看竖看也看不出他究竟有什么闪光点可以让子夜欲罢不能。哦，对了，他也是有一个优点的，过度勇敢，时常把天下皆鼠辈挂在嘴边，但同样这也可以理解为狂妄。

子夜到底喜欢他什么呢？想不通。还有校长，屡次被卡卡挑衅却居然一次次地容忍。涂晓摇摇头，算了，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子夜好歹也算我的恩师，还是把他救回去吧。

她蹲下身子，拿出手帕想要稍微给他擦一下脸上的血。她的手指不小心触碰到卡卡的脸，温热的感觉仿佛一下子惊动了卡卡，涂晓见卡卡突然做梦似地死死抓住她手，嘴里还梦呓似得喊：“子夜，等我，子夜，子夜，子夜……”

他一遍遍喊子夜的名字，涂晓以为他醒了，然而喊了几声卡卡，却得不到回应，仔细一看，原来卡卡根本没醒，只是在做梦。做梦都叫着子夜的名字，嗯，看来还有另一个优点，不薄情寡义。

涂晓想要抽回手，却发现卡卡抓的是如此之紧，仿佛连做梦都害怕子夜离去。她使劲用力，然而卡卡却忽然用力一拉，涂晓惊叫一声，身不由己摔倒在他身上，浓烈的少男气息扑鼻而来，混着鲜血，涂晓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忽然有种错觉，竟觉得这些血在点缀他。

点缀？这个名词让涂晓啼笑皆非。她又用力抽回手，却发现手腕被死抓住，怎么也抽不出，顿时急了，甩手就要一巴掌扇在他脸上。然而这时卡卡的命格忽然间飞出，冲着她尖叫：“鼠辈，敢动我主人？”

涂晓再度啼笑皆非：“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都动不动就鼠辈鼠辈地喊。一块破命格也敢叫我鼠辈，你主人有什么了不起的，找打！”她伸手要去抓回光返照，但是回光返照却一下子钻进了卡卡身体里，声音传出：“你头发长见识短，我不屑和你谈论我主人，因为你不配！”

不屑？不配？涂晓气得要吐血：“你死出来，本小姐保证不打死你！”

想想又觉得好笑，我居然和一块命格怄气。见死活抽不出手，涂晓终于放弃了。双腿忽然传来冰凉感，她才意识到坐在冰上太久了，而卡卡的头贴在冰上，寒霜已经覆盖了他的剑眉。

“倒霉，看在子夜老师的份上，我就受点累。”涂晓暗暗懊恼，优美圆润的双腿伸展开坐在冰上，把卡卡的头扶起，搁在她大腿上，当起了人肉枕头。“真重，死家伙你最好快点醒，不然本小姐把你埋进冰里做冰雕。”

“子夜，子夜……”卡卡忽然又开始轻轻地喊，喊得很轻柔，仿佛生怕惊走了谁。这样温柔的声音，让子夜莫名的心里一颤，暗想，要是将来我也死了，会不会也有一个人这么魂牵梦绕地惦记我？这样想着，忽觉得卡卡竟有些越看越顺眼了，一下子把织亡给比了下去，帅多了。

头上枕着的热度让卡卡的意识渐渐回归，他迷糊中感觉自己竟好像是枕在了人腿上，只有子夜会对我这么好！这个念头一出，他一下子激动起来，朦朦胧胧间将自认为的“子夜”紧紧抱住纤细柳腰，头不自禁地伸到了她两腿间，一遍遍喊着：“子夜……”

涂晓刹那间面红如雪，最神秘的羞处被他的鼻尖顶到，浑身如电过，酥麻颤抖之后，愤怒便不可遏制，抬手便要重重一拳打在他头上。然而卡卡却忽然间率先抬起头，只看了她一眼：“你是……你不是子夜，滚开！”

他忽然一甩手，将涂晓推开。

啊喂，这前后的差别对待也太过分了吧？

涂晓惊叫一声，摔倒在冰面上，素手啪地一声和冰层重重撞击，疼得她一阵麻痹，忍不住脱口大骂：“你要死啊，浑球！”

她的怒骂丝毫得不到回应，卡卡甚至看也不看她一眼。他只盯着头顶已经由蓝转黑的琉璃壁：“我记得有个飞行的咒语，叫什么，叫什么？”他使劲抓着头，很烦躁，忽地眼睛一亮：“对了，幻影移形！”他的身体忽地拔高，直冲琉璃壁。他飞起来了，第一次靠自己在飞。他焦急地要破壁而出，然而他的头再一次重重地撞在墙上，又重新摔落下来。

“怎么会，怎么会？这该死的墙为什么穿不透？怎么会变黑？该死的，谁动的手脚！”

卡卡一连试了五次，每一次却都无功而返，他的头都几乎要被撞出包来。经卡卡一说，涂晓才讶然发觉原本迷幻一样好看的琉璃壁竟真地慢慢变成了黑色。“幻影移形！”她娇叱一声，也飞上去，却和卡卡一样，无一例外地撞在了墙上似的感觉。她心里蓦地一跳，脱口而出：“糟糕，难道皇家军府被封在了穹顶之下？”

穹顶之下？就像蚕蛹，我们被封闭了？这个念头一出，卡卡身子一晃，连日来的疲惫和伤痕仿佛商量好似得一起发作，令他头晕目眩。

“喂，卡卡，你没事吧？”涂晓看他有异，问。

“事？什么事？哦，没事，没事。”他胡乱地回答，坐在凸起的冰川上，头痛欲裂。

还说没事，魂都丢了！涂晓这样想着，终究是没有再问下去，她看得出来卡卡根本就不想理自己。一个男人面前活生生站着个大美女，尤其还是在独处在冰天雪地，正是大献殷勤的好时机，可假如男人对你不理不睬，那就表示，他心里在想本公子根本对你毫无兴趣。

涂晓有点被打击到，看卡卡的样子似乎不想走，她踌躇再三，还是选择留下来，毕竟，想不开可不是女人的专利。她手里拿出了被包裹的黑暗之书，那是她追出混水湾时捡起来的，很奇怪区区一本书就能造成这么多阴谋。她召出自己的葫芦糖仙，坐在上面，用冰棱小心翼翼，一页页地翻。刚看了几页，忽然一双手横过来，劈手夺走了黑暗之书。

涂晓两手空空，一愣：“你螃蟹座的啊，这么横行霸道？”

卡卡拿光剑大幅度地翻着黑暗之书：“这里面一定记载了很强的法术。该死，怎么都是妖精语？”

他看它如捧天书，烦躁地差点想把黑暗之书撕成渣。涂晓忽然说：“妖精语，我会啊。”

“什么？你会妖精语？”卡卡半信半疑，“你确定。”

“当然。我可不是一个花瓶，我精通黄道各个星座的语言。”

“这么厉害？”卡卡犹是不信，“那你把封面的抬头翻译给我看。”

涂晓感觉自己被深深地侮辱了，劈手夺过黑暗之书，“少看不起人，本小姐学富五车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呢！听清楚了，封面抬头这句妖精语的意思是‘索神妖契，此妖契乃索罗门尼之财产’。听懂了没，螃蟹？”

“螃蟹？算了，快帮我找找，里面有没有强力的法术？”

“不帮！”涂晓断然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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