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迦楼罗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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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迫不及待地奔跑起来，甚至将地上因冰封而变得脆弱的尸体踩得粉碎，他全然不顾，所有挡路的、所有妨碍我的、所有干扰到我的，统统都滚蛋消失。

他冲到了一条百码宽的狭长血河前，在河岸边停住，看到在河对面有个巨大的七芒星法阵和天地连在一起闪耀金光，，七芒星里一条巨大的六尾犬保持着仰天长啸地想要挣扎的姿势被封印住。水分子雕像漂浮在他左边，释放出冰蓝色的光笼罩住它左半边身体；火分子雕像漂浮在他右边，释放出橘黄色的火光笼罩他右半边。狗肖的身体就像被冰火两重天地居中切过！

原来雅典娜是借助了水分子领主和火分子领主，用冰火交加的力量封印住狗肖的！

狗肖的灵魂漂在六尾犬前面，狂热而欣喜焦躁地等待复活。冰娃漂在火分子雕像边，他身体里冒出纯净的冰寒不停地在浇灭火分子雕像的力量；与之相反，火女漂在水分子雕像边，她身体里涌出的火热几乎已经融化了一半的水分子雕像。而织亡——他依旧沉睡，漂在六尾犬头顶，他的血滴滴答答地落在六尾犬头上，六尾犬的身体忽明忽暗，很显然正在越来越强大。

“鼠辈！”

灵魂体的狗肖扭过头，看见卡卡，错愕、震惊而又愤怒，讥讽地说：“你是来见证伟大的十二生肖重生的吗？”

“我来砍下你的狗头当球踢！幻影移形！”卡卡的法术失效了，他没能飞起来，甚至于他一个趔趄差点摔进河里。卡卡险险地攀住了河沿才没有掉进血流翻滚的河里，他瞥见河里无处不是的一片片红色，是血吗？

狗肖：“愚蠢，还想幻影移形？告诉你吧，在噬血河上幻影移形是行不通的，只有一种方法可以通过噬血河，但是我不会告诉你。等我完全复活，我会把你丢进这河里，让你的血永世受到诅咒，亿万年的在河里永不断流。哈哈，你等着吧，很快伟大的十二生肖就要再临你们这可悲的世界。有些事情在劫难逃！”

“有些事情在劫难逃”，这句话已经不是狗肖第一次说了，似乎这是十二生肖的口头禅。

织亡的血流的越来越多了，他会死。可恶，我必须过河！河流阻我，我便填平之。皑皑白雪覆盖的山峰耸立在四周，卡卡的光剑凌空切过，施展移山填海术，险峻的高峰在他的操纵下从山腰脱离，轰隆一声落进奔腾的河里。卡卡飞快地冲过去，想要踏着山峰冲到边。但是忽然间血红的河水翻腾起来，一眨眼将山峰吞没，刚才还远远高于河床的山峰只一瞬间便消融殆尽。怎么会？

“哈，愚蠢，我说过，过河的方法只有一个，任何东西落进噬血河都会被消融。你想阻止我？那我就先送你去见死神。起来，我的仆从们！”

一阵阵骨头互相摩擦的声音在寂静的大雪里分外清晰，卡卡看见原本堆积在一起的尸体忽然活了，恐魔犬和狗头人从死亡中苏醒，漫山遍野密密麻麻地站起来，它们僵硬无神的身体踩着人类的尸体朝卡卡逼近。放眼望去，山腰及山脚充斥着狗肖的傀儡亡灵。

卡卡被亡灵和噬血河包围。“狗肖，我对你是否复活没有半点兴趣，只要你放了织亡，我马上离开，否则我要你死。”

“无知的人最幸福了，我等了十万年才等到一个生命的操纵者。你没有资格和我谈判，很快，你就将变成白骨一堆。杀死他。”

亡灵们已经聚集到卡卡身边了。一只狗头人举起大刀劈来，卡卡一剑将他劈成两半；更多的狗头人冲上来，卡卡释放万杀无影术将靠近的渣子全部炸死。但是恐魔犬跳过来了，卡卡的毁灭咒还未成形便被恐魔犬吸收，他们的触角无孔不入地刺向卡卡。卡卡将伸过来的触角一一砍断……

卡卡瞥见织亡的鲜血几乎快流进了，水分子和火分子的雕像越来越弱，而狗肖的灵魂体渐渐地开始生长出血肉。简直该死！卡卡疯狂起来，光剑舞出混乱的剑花，将所有靠近的亡灵全部砍倒。

脚下堆积的尸体越来越多，没有流血漂橹，只有碎肉横飞。卡卡的手臂酸麻疼痛，他几乎麻木地持续挥砍捅刺的动作，他紫色的衣服渐渐地被鲜血染透，那是他自己的鲜血。

我杀了多久？

卡卡的意识已经模糊了，但是他瞥见越来越虚弱的织亡惨白如骨的脸，愤怒烧得他眼睛一片血红。所有的鼠辈都该死！我就在这里，他们竟敢惹恼我！

尸体已经堆积成山了，卡卡高高地站在尸堆上，就像另一座小山。“狗肖！”

这一声吼直刺入狗肖的灵魂，便连狗肖这样狂妄不可一世的魔头都感觉灵魂颤抖。卡卡忽然一剑削断冰雪皑皑的山峰，深厚的冰雪呼啦啦开始雪崩，滚滚地呼啸而下，将山脚冲上来的亡灵全部淹没。

可是，我到底该怎么过河？

他低头凝视噬血河，看见噬血河边飘荡着几具狗头人的尸体。飘荡？他们应该被消融才对。难道说……

卡卡忽然跳下尸堆，飞起一脚将尸堆踢倒，无穷尽的尸体嘭嘭嘭地摔进河里，溅起血红的浪花。他们果然没有被消融，他们互相堆积，组成了一座拱形的尸桥。

“狗肖，你完了！”卡卡飞快地冲上了桥，奔跑的脚步就像弹簧一样激昂。噬血河对尸体无可奈何。

“我是十二生肖，而你居然敢宣布我完了，愚蠢的人类，你虽然猜透了过河的秘密，但是你忽略了噬血河本身。”

在狗肖的操纵下，恐魔犬和狗头人的尸体忽然间就消失了，卡卡一脚踩空，头上脚下地扎进了汹涌的噬血河里。腥臭的河水灌进口鼻，带来阵阵呕吐的冲动。巨大的引力从河里蔓延，要将卡卡溺毙在河里。他已经是五羁绊了，是不可能被水淹死的，但是噬血河非同凡响，它因为混合了鲜血而浓度奇高，粘稠紧密，甚至带有分裂身体的诡秘力量。

痛，凌迟一样的痛加诸于身，卡卡急急地释放电擎雷界护住身体。他不停地被引力拉扯着下落，耳边听到血红的河水里起了阵阵呜咽和咆哮声，那竟是一个个的白色幽灵呼呼地从卡卡身边穿过，他们汇聚起来，将卡卡包围。卡卡看见他们都穿着十二宫的战袍，他们都是十万年前战死的勇士，尸体留在冰原上，灵魂却不知何故被禁锢在噬血河里。他们伸展着手爪扑在卡卡的电擎雷界上。

“救我们出去。”一只幽灵说，“咱们都是人类，释放我们。”

不好意思，我没空，卡卡这样想着。那幽灵立即接话说：“没空的话你也会死，只有一个方法可以逃出噬血河，你跟我们来。”

这该死的鬼会读心术？去死吧你们！

卡卡不理会他们，他心急如焚地要去救织亡，他努力地往上游，然而有股巨大的力量笼罩在河面，无论他如何奋力冲击，始终无法冲破，为什么？

“大魔王的诅咒让噬血河变成了有下无上的界，你出不去，除非杀死大魔王。”那幽灵又说，“去杀死他，救你自己，也救我们，英雄。”

卡卡发现那些幽灵们忽然齐齐绕到了他背后，似乎在躲藏什么可怕的魔鬼。然后两束光射过来，卡卡发现那两束光落在他身上，竟是来自两只眼睛，金光闪闪的、巨大的眼睛。

有一颗金色的鸟头没有了身体，只剩下一颗头，那颗头在噬血河里不受引力的限制，它飞快地穿梭过来，尖锐的鸟喙张开发出恶毒的诅咒声：“十二宫的渣子们，你们永远也别想逃，千世万世你们只此一世，以无法终结的死亡来陪葬迦楼罗族！”

卡卡恍然，金色的鸟头？迦楼罗族？原来他就是最后一任迦楼罗王，驾驶着迦楼罗之翼逃走的那一位，他竟是死在了这里。但是他的身体呢？

只剩下一颗头的迦楼罗王忽然盯着卡卡：“为什么我感觉到你身上有迦楼罗之翼的灵魂？你是谁？”

忽然地，卡卡看见在鸟头下面，竟有一颗丑陋的心脏在跳动，鸟头和心脏没有任何东西相连，他们突兀诡异地组合在一起。这颗心脏……好眼熟的感觉！对了，这颗就是吸魔鬼阿诺最后拿着的大魔王的心！

思维火花一样练成条线——迦楼罗王就是阴落口中所谓的迷宫的前主人大魔王，他被狗肖杀死后肢解，头颅掉进了噬血河里，当不久前阿诺将大魔王之心丢进噬血魔泉用以净化吸魔鬼不洁的诅咒时，其心脏流经噬血河使迦楼罗王重新得到心脏并且奇迹般地复活！

迦楼罗王的话让卡卡有不详的预感，他发现迦楼罗王的眼睛里涌出了狂热的兴奋的光，听见他恶毒地说：“天赐良机，我以为终我一生都要困死在这暗无天日的噬血河里，没想到该死的老天竟然给我送来迦楼罗之魂，哈哈哈，我要吃了你，和迦楼罗之翼再度融合，我将复活，然后杀死狗肖，那家伙骗了我，我要把他碎尸万段。然后是十二宫，我要用我的操控亡灵的命格复活我的族人，然后打上紫薇宫，把雅典娜那贱人一直轮到死，哈哈哈……”

河水因他的狂热而激烈旋转，化为波涛卷上卡卡的身体，卡卡的电擎雷界只一瞬间就破裂了。血水灌进了他的口鼻，撕裂他的身体，他听见自己的血管被撕扯着破裂的声音，巨大的痛苦令他啊地惨叫一声。迦楼罗王残暴地大笑，他的鸟头里忽然飘出块金色的圆球：“来吧，小子，把你的灵魂交给我，能化为迦楼罗之翼的一部分，是你的荣幸。命格——死灵挽歌！”

哀怨的、悲凉的曲声婉转地荡漾开，在噬血河里飘扬，充满了能令人死而复生的怨愤，卡卡疼痛之余，惊讶地看到落进河里的尸体竟活了过来，无论是人还是狗，他们蹒跚着畸形的身体朝卡卡抓来。卡卡想要释放电擎雷界，但是忽然间迦楼罗王的命格射出金光直刺入卡卡额头，听见他嘿嘿地冷笑：“挣扎只是徒劳，我会吸光你的灵魂，然后吃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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