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罗梦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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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形中变出了一座高大的山峰压在了卡卡头顶，这巨大压得卡卡腿弯一颤，竟不由自主地半跪在浮冰上。该死，太重了！冷汗流水一样涌出，瞬间湿透了卡卡的衣背，他用右肩和双手撑住着高山，已经受伤的左肩难以遏制地鲜血直冒。他正想以闪烁术逃离这片被山峰覆盖的区域，但是忽然间罗梦女啊的一声痛叫。卡卡吃了一惊，偏头一望——罗梦女身上的保护力量正在迅速消失，她无法抗拒山峰的压力，被这重压按在冰上竟无法动弹。

不行，不能闪烁走，否则罗梦女一定会被压成肉饼，虽然她其实原本就快要死了，但是就算要死，她也一定要死在我手里才对！

离骚得意地猖狂大笑：“怎么了，小贼，这么点攻击就受不了了吗？还真是弱啊，你充其量也不过是个一无是处的无名小卒，是个流放犯而已！双峰压顶！”

又是一座山峰压来，和之前的山峰叠加在一起。卡卡顿时力竭，他的膝盖狠狠地陷进了浮冰里，浮冰下立刻被鲜血染红了一片。离骚这该死的鼠辈！卡卡咬牙咒骂，一声不吭，偏头瞧见罗梦女无助的眼神，卡卡暗恨自己的弱小。

离骚：“怎么了，小贼，你不是很伶牙俐齿吗？你倒是反击啊！没用的无名小卒，我视你的死亡为琼浆玉液！”

“你再也休想喝上琼浆玉液，鼠辈！你企图亵渎我沉鱼姐，我早晚一天宰了你！”

一直观战的庞统闻言虎躯巨震：“离骚，他说什么？你对我侄女做了什么？”

“闭上你的嘴，老匹夫！”

庞统满面的髯须变得刺猬一般，他恼怒地握住了别在腰间的剑。随着他的动作，航母号上的飞鱼军仿佛的了军令，它们的武器齐刷刷对准了离骚。然而离骚狂妄地瞟了这些虎狼之师一眼：“怎么了，要造反？告诉你们，飞鱼军不是庞统的飞鱼军，而是双鱼座的飞鱼军，是大王的飞鱼军。沉鱼可还没有即位呢！我现在是大王的特使，可以先斩后奏，冒犯我就等于冒犯了大王，是谋反。老匹夫，你最好安安静静地，否则休怪我无礼。”他已然料定庞统不敢胡来，于是再也不理会飞鱼军，他全神贯注地只想品味卡卡的死亡。“小贼，你永远都不是我的对手！我要把你的灵魂片片撕碎！死魂灵……”他的死魂灵术尚未发出时，卡卡忽然大喝：“惧之煞！”

恐惧席卷而来，一只怪物扑到了离骚的脸上，令他不可遏制地肝胆俱裂。趁着离骚被惧之煞震慑之际，卡卡一拳将双峰轰碎，扶起罗梦女。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离骚狂躁地从恐惧光环里挣脱，惧之煞后退到卡卡身边，轻蔑得对着离骚张牙怒吼。离骚忽然从身边的一个飞鱼军手里夺过光亮的长弓，右腿后撤成弯弓射日之姿，一根虚幻的光箭在弦上成形：“小贼，我全力的一射，这次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毁灭、强大，卡卡能感觉到弓箭上冲毁一切的力量。他忽然不顾罗梦女的反抗紧紧握住她手，一字字说：“除了我师父，我几乎从没对别人说过对不起……对不起，罗梦女，我害的你要死掉，但是我会尽可能地让你多活哪怕一秒钟。”

天和地都被离骚的这一箭闪亮成白色，漆黑的色彩破开了口子，白色爆涌进来刺瞎众生的双眼。卡卡运起回光返照命格，挡住了这一箭，并使之反弹回射离骚。离骚早有防备，他的身体跃起躲过了光箭的回射，继而再度挽弓，嗖嗖嗖连珠五箭气贯长虹地再度射出。回光返照命格是世界上最坚固的盾，但是卡卡无法无休止地使用，他的身体承受不了那么高强度的负荷。

白光在瞳孔里放大，他扎紧马步，在回光返照挡住光箭的一瞬间双手向上牵引光箭的方向导入大海——光箭呈抛物线激射入海，荡起潮汐爆发的海啸，巨大的爆炸抛起两只被杀死的极地鲨鱼。

离骚吃了一惊，居然还可以这样疏导攻击？这个该死的东西，我应该能轻松杀死他才对。可这家伙居然还活着，这简直就是不该有的噩梦。离骚遏斯底里地咆哮：“混账东西，我要你死！星座图——双鱼不落！”双鱼座的星座图被召唤出来，唤星族的优势显露无疑，离骚原本就是羁绊星境界，在星座图的加持下，几乎等同于是超羁绊了。大海仿佛也畏缩于双鱼座的图案之下，海水有生命般纷纷远离航母号。

“小贼，你如何抵挡这无坚不摧的力量！有胆子的，就不要用你可耻的命格反弹！看箭！”

光箭不再是白色了，它变得碧蓝如流水，这是离骚汇聚了星座图力量的真正一击。

卡卡飞扬跋扈地扬起头，张开双臂拥抱死亡一般：“死神见我如过街老鼠，地狱虽大，容不下我半根毫毛。死亡和我绝缘，你尽管来，鼠辈！”

卡卡用暗影编织召唤出自己的影子作为第一道防线；以惧之煞为第二道；电擎雷界为第三道；而回光返照命格，将是第四道也是最可靠的防线。

来了！流水样的蓝光如死神的镰刀奔腾而至。卡卡回首向着罗梦女：“我会保护你的。”

不知为何，在满耳皆是轰鸣滚滚的爆炸声中，罗梦女听见了这句话。

两者激撞上了，卡卡的影子被消灭了，惧之煞没了，电擎雷界碎了，而回光返照在顽强吸收了绝大部分伤害后终告失效，光箭锐不可当地射进了卡卡胸膛。卡卡怔了怔，看了看被洞穿的伤口，眼前蓦地漆黑一片，他急忙拔出不知火剑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

“为什么，为什么你还不死？”离骚疯了一般，他在被狗肖提升力量后居然还是杀不死卡卡，强烈的自尊心被践踏了。他再度挽弓，誓要将卡卡射死。

卡卡眼神迷离变换，听见罗梦女忽然指着水龙戏海天象的方向：“看，那是什么？”

卡卡扭头看向那些龙卷风——黑色，有墨汁一样纯黑的色彩笼罩了水气翻腾的云海，便连龙卷风也变成了纯粹的黑；冷，突如其来的寒冷瞬间降临海上，海水以可见的速度咔擦咔擦地忽然开始凝结成冰，放眼望去整片大海都在某种不可思议的力量下开始冻结，连航母号都不能置身事外，它巨大的船体和寒冰连接住动弹不得。

冻结天地！

离骚吃惊地放下了弓箭：“庞统，怎么回事？”

“我……”庞统被这不可思议的力量震撼了，“我不知道，我在冰冻海生活了一辈子，却从没见过这种天象。但这感觉很不妙，有恐怖的事情要发生了。”

只有罗梦女异常地平静，她拍了拍卡卡的肩，指着深厚冰层下的海底：“你看。”

卡卡看见有个阴影在冰面下横曳而过。

“他来了，冰冻海真正的主宰。”

真正的主宰？意思是说，冰冻海不能被冰封、不能幻影移形的古怪都是因为这个所谓的主宰？

龙卷风群依旧在狂猛地肆虐，但是这呼啸的声浪听在卡卡耳中竟觉得渺小。他屏住呼吸，就像庞统和离骚一样，紧张地注视着突然在龙卷风群下出现的漩涡——有一个人从海里升了起来。

他并不高大，但却看似孔武有力；他并不英俊，但却气质非凡——他的长相和他给予人的感觉形成鲜明对比，但是当这些特点和他另一个最醒目的特点相比则不值一提——他有三只眼睛！在他的额头，第三只眼睛紧紧闭拢着。

“哥哥！”离骚忽然狂喜地惊叫一声，丢掉手里的弓箭如弃垃圾，他跳下航母号踏上冰海，飞奔到龙卷风下，“哥哥，原来你一直在这里！”

那人拨掉遮蔽眼睛的乱发，仔细打量离骚两眼，忽而笑着说：“原来是离骚啊，二十年不见，都已经长大成人了。”

卡卡不知道这个突然出现的家伙是谁，这时听见一直沉默的庞统忽然古怪地问：“你是离伤龙？”

“大胆！”离骚肆无忌惮地指着庞统：“老匹夫不许以下犯上，我哥哥是尊神，你应该喊离伤龙大人！”

离伤龙，尊神！卡卡知道这个家伙是谁了。

有史以来，黄道十二宫每一宫都有四个人的力量远远凌驾于其他所有人之上，他们是人皇、未来星、尊神和圣女。每一宫都有一个尊神，合起来被称为黄道十二尊神，有传言他们的力量甚至已经超越了帝王和未来星本身，假如人皇不曾持有皇天命格甚至都无法战败十二尊神。

离伤龙和离骚都来自于一个叫做离天王的家族，他们是从双鱼座开辟以来就一直源远流长的最显赫的贵族，诞生过无数的尊神、伯爵以及其他爵位。

离骚：“哥哥，你二十年来一直住在这里吗？”

“没错，这是历代尊神的必修课，必须在冰冻海修炼不少于二十载。我们历代的尊神主宰着冰冻海，使这里气候独特。”他忽然垂眼看向离骚的手：“你的手怎么回事？”

离骚脸涨得通红，他的自尊心令他的实话说不出口，但是他咬牙切齿瞟向卡卡的眼神依旧被离伤龙捕捉到。离伤龙双目如电直刺卡卡心神，忽然抬手一甩，卡卡甚至来不及看见任何闪光，他脚下的浮冰瞬间爆炸开来支离破碎，他被莫名其妙袭来的力量击得几乎陷进了寒冰里。痛，没有一处不痛，他甚至听见了心脏咔擦的差点破裂的声音，一股股的鲜血从喉咙里喷出。眼前一阵模糊，耳边却传来罗梦女“啊”的惨叫声。

卡卡翟然一惊，他一咬舌尖令自己清醒，看见罗梦女的身体布满了血丝，奄奄一息地倒在了冰上。“妇女的意志”已经完全消失了，她要死了！

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不要！”卡卡不知道哪里生出的力气，跳起来扑到罗梦女身边，“不要死，不要死！”

离伤龙漫步朝卡卡走来：“她死定了，她早就该死了，当她的丈夫掉进命运漩涡时她就该死了。”

罗梦女的身体正在消散，然而当听见离伤龙的话时，她回光返照般倚在卡卡臂弯里，瞪着离伤龙：“你说什么？什么命运漩涡？你说我丈夫是怎么死的？”

“他被邪魔附身，窥视天机，妄图参透星座运势，一个只知道吟诗作对的书呆子却妄图在冰冻海里播撒魔种让我的祖师走火入魔。所以我的祖师用大神通划出了一条命运漩涡，他掉了进去，为他的无知和异想天开付出了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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