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死亡公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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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枝伸长了头，想要去刺破天空，却只戳出几个微小的窟窿，透出了天外的光亮。这光亮，人们把它叫做月亮和星星。点点星光，，像是散落的纽扣，洒在黑色斑驳的帷幕上。

卡卡、妃妃和寻战仰躺在金神域的沙滩上，望着天空发呆，各自心思。

“快看那颗星星，好丑好丑。”

“它很丑，却很温柔，寻战，比你强。”

“你嘴里能不能说人话？”

“哥从不说人话，哥说的一直是神话。”

寻战：“……”

他翻身坐起：“卡卡，我知道失去了迦楼罗族的帮助，你心情很不好。”

“知道就闭嘴。非要犯贱找骂吗？”

寻战知趣地闭嘴了，他知道论吵架他是绝对不可能赢卡卡。一直沉默的妃妃忽然说：“卡卡，你不是说要带我出去的吗？你在想什么？”

“想死亡公式。”

妃妃怔了怔，她的头有点大了。寻战：“好吧，我脑子笨，麻烦给我解释解释，死亡公式是什么狗屁东西？”

“一个可以让你说死就死的东西，换言之，可以让最平凡的草民变身为神的东西。”

“有这么神奇吗？我还以为只有双鱼座的人才会胡思乱想地说怪话。”寻战明显不相信地撇着嘴，“我宁愿相信母猪会上树。”

“母猪为何不能上树？只要给她一对翅膀。死亡公式就是那对翅膀。”

“这个……好吧，我承认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到底死亡公式是什么东西？”

卡卡也翻身坐起来，看见寻战眼睛里满满当当全是求知欲。他偷偷瞄了瞄妃妃，却见妃妃虽然没有正眼看他，但是眼角偏斜，显然也在侧耳倾听。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神明可以永生不死？”

“当然是因为他们的命格和羁绊已经足以抗拒死神。”

“错，笨蛋都会这么说，而这也是你们之所以被称作笨蛋的原因。”

寻战气得挥起拳头：“你可以鄙视我的智商，但是不可以鄙视个没完没了。再敢说我笨小心我揍你。”

“有个理论叫做羊圈理论，牧羊人为了保持羊圈里的羊能够安稳，他们会提前杀掉生病的弱势羊以免羊群受到感染，而同时他们也会杀掉长势过好的的强势羊以免羊群被带坏难以管理。高高在上的掌权者就是牧羊人，而芸芸众生就是羊群。人类是神明最好的奴仆，却又是最危险的敌人。数万年来诞生过很多的高智商科学家，他们桀骜不驯尊自己为王，认为自己是可以成为神的人，他们藐视神明的既定规则，因此遭到神明打压，故而会有英年早逝一说。这些高智商人群中有一个叫做司马不马的人，他认为凡人生命再强也不过千年，但是神明之所以永生，是因为神明可以通过死亡公式窃取凡人的生命转移到自己身上实现不死。这惊世骇俗的理论被十二宫的十二王打压，司马不马怒而堕入魔道，并最终研究出了一套死亡公式。”

“是什么样的公式？”

“这公式的算法难度之高空前绝后，已经不是现今最先进的五角函数可以解答的，它需要用到六角函数。你知道六角函数吗？”

寻战翻翻白眼：“明知故问，我连三角都不懂。”

卡卡站起来，用不知火剑在沙砾上划动，就像写板书。他写得很认真，因为不认真就极可能写错。寻战看见卡卡所写的数字和符号他有些是认识的，但是当他们拼凑到一起时，板书就变成了天书。卡卡写了五分钟之久，才将一整套死亡公式写完，就像窗帘一样的宽。而寻战也恰如其分地头痛了五分钟，他发现他的智商果然还是不够用的。

妃妃连喝酒都忘记了，妙目一眨不眨地盯着这公式：死亡公式，可以掌控生死的公式，如果可以用来复活，那么……她斜眼瞄了瞄卡卡，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寻战的自信心再度被严重打击了，于是自我安慰地狡辩说：“卡卡，对于这天书，我只想说，你他妈是在逗我吗？哪里会有这么长的公式？”

“笨蛋永远都会指责聪明人想得多。”

“你又骂我！我揍死你！”寻战挥起衣袖就要冲上来，却被妃妃阻拦住。妃妃：“卡卡，解释一下这公式。”

“司马不马认为，人的死亡受六大属性支配——健康、财富、爱情、智慧、命格、羁绊。这六大属性都有六角函数的定值用以计算属性的不定值，这六个定值的代码分别叫阿尔法、贝塔、戈玛、德尔塔、截塔、艾塔，故六大属性值会有各自的评分，当评分相加后的总评分超过一百或者低于六十，人将会立即死亡。”

妃妃：“立即？怎么个立即法？”

“譬如你在吃早餐时突然噎死，游泳时突然手脚抽筋溺死，笑着笑着突然笑死。”

妃妃：“评分过高或过低都会死亡？我还是不明白这公式。卡卡，你该不会是在逗我玩？”

卡卡立刻涨红了脸，心里委屈，更加想表现一番。“譬如贫穷而死的人，穷人没有钱，财富值低；没钱看病，也许健康值也低；娶不到自己心仪的女人，爱情值也低；也许他的智慧值、命格值和羁绊值略微高点，但是当他的年纪越来越大时，他的财富值、健康值、爱情值将会严重拉低总评分至六十分不及格线以下，于是他将会死亡。我们经常可以听说某某人冻死了、饿死了，在医生眼里，他们是因为身体的器官受损而死，但是在高智商的人看来，他们是因为死亡公式而必死无疑，就算死时他们没有受冻没有挨饿，同样都会暴毙，冻死饿死都只是表象。再譬如因疾病而死的人，健康值毫无疑问极其的低，他在常年与疾病斗争的过程中，其他五项属性值可以平衡健康值使他不至于死亡，但是当他身体越来越差，差到连其他五属性无法继续平衡时，他将会死亡，于是我们经常可以听说某某人因为某某病晚期不治身亡。很多富人活得久的原因也可以用这套死亡公式来解释。”

妃妃的脸色变得潮红起来，她压抑自己激动的心情：“那么神明呢？怎么解释神明的长生不死？”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了。神明的财富、智慧、命格、羁绊值无疑是很高的，高的离谱，直接令总评分逼近满分的临界死亡点。大多数神明的健康也毫无疑问的，没有神明会愿意以病患之身长生不死，除非他们的总评分实在过高，他们才会选择伤害自己的身体来使评分降低。于是唯一能被常用来改变的就剩下爱情了。司马不马断言，爱情一项可以通过和别人坐标对换修改定值来使爱情值评分逆转为负数，极大地降低总评分。当一个神明觉得自己将要死亡时，他就会拿爱情值来做文章，不断地修改评分。所以神明都是自私的，假如哪天神明不再自私，他们将会立即死去，神明也就不复存在了。”

妃妃忽然紧张起来，试探地问：“那么……死亡公式能不能拿来复活死人？”

“我不知道。事实上六个定值是多少、怎样对换坐标修改定值来窃取别人的生命我都一知半解，而这些就是池渊长久以来要我破解的东西。同时我怀疑，死亡公式并不只有一套。妙月告诉我，迦楼罗族因为泣巫神的死亡公式而无法复活甚至无法离开金神域，用司马不马的死亡公式是无法解释的，我怀疑还有另一套死亡公式，那是十大凶星才掌握的公式。”

“池渊不肯教你练武，就是想要你全身心破解死亡公式？”

“嗯。”

“卡卡，你一定能破解的，对不对？”妃妃激动得抓住卡卡，仰起希冀的钻石闪亮的眼睛注视卡卡，他们离得这么近，以至于卡卡看见妃妃翕动的红唇感觉有点口干舌燥。他没意识地咽了口唾沫，然后故意骄傲地说：“当然，我当然可以。”

“我相信你，你是最聪明、最棒的。”

卡卡的脸腾地就红了——其实我只是在吹牛而已。

一直被冷落地插不上嘴的寻战终于沉不住气了，酸溜溜地插话说：“喂喂喂，你们两个郎情妾意地秀恩爱可不可以考虑一下我这个单身狗的感受？要我说，死亡公式什么的都是浮云，我们可以更简单粗暴一点，修炼到打败死神的地步，自然也可以长生不死。”

“成神之路有两种，一种是以强大的力量对抗死亡公式，另一种是学会死亡公式。愚蠢的人反抗规则，会选择第一种；而聪明的人知道反抗只是暂时，不如学会死亡公式，成为规则的制定者。第一种方法只能延缓死亡，却不能摆脱死亡；而第二种方法，即便他手无缚鸡之力，但是只要学会了死亡公式，最普通的人也能化身为神。寻战，你，就属于愚蠢的那一类。”

“你又骂我！找打！”

两个人叽里呱啦地扭打在一起。妃妃忽然说：“嘘，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