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拳皇的宝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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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功成名就吗？你想富可敌国吗？你想登峰造极吗？来吧，来大熊座，自认为聪明绝顶的人们，我在北斗七星藏下了我毕生的财富，去寻找它吧——《拳皇》。

……

冰河世纪的斜晖里，冷风在冰天雪地上呼啸。山谷不寂静，呜呜的呜咽鬼哭声打着旋和狂风一起冲向互相对峙的两个男人。他们举着光剑，对准对方，眯起眼在暮色里想要辨认对方是谁。一会儿，他们互相收回光剑。

“自己人。”其中一个说，“主人醒了吗？”

“早已经醒了，正等着你的好消息呢。你带来的是好消息，对不对？”

“当然。”先开口的甲说。他拉起兜帽，露出阴森的眼睛无血的脸颊和苍白的头发。山谷裂开，他的身体缩小成黑烟冲了进去。

他低着头，经过一排排的屈膝跪倒的信徒，不禁有些踌躇。他顿了顿，压下紧张的心情，按住似乎要蹦出胸膛的心跳，朝着最高处的、他无法辨认模样的人走去。“主人，我回来了。”

“我可等得太久了，我原以为你会更快地向我汇报。”模糊的声音说，透露出明显的威胁和不悦，“他来了没有？”

“来了，主人，他很快就要到达大熊座了。”

“去把他抓来！”所谓的主人厉声大吼，“尽你最快的速度！”

“或许，主人，我的意思是……”白头人顿了顿，思索着措辞，“他只是个无名小卒，而且弱得一塌糊涂，或许我们不需要他也可以完成……”

“不！”所谓的主人大声喝止，“我早已对你说过许多次，仪式少他不可。你在同情他？”

“不，不，没有。”白头人打了个寒颤，他发现他脚下的土地凝结成霜，几乎要冻住他。“卡卡冒犯了您，他死有余辜。我这就行动。”

“不要让我等太久。伪血星族的杂碎也在谋划杀死他，不能让别人捷足先登。我要亲手杀死他！我要亲手杀死卡卡！”

这声喊叫如冬日里骤袭的风刃，肃杀阴冷，卷起四周纷飞的曼珠沙华。一众信徒噤若寒蝉，齐齐深深低头，不敢发出哪怕一丝声音。他们知道除非谋杀成功，否则主人将无法平息怒火，他们一直都将提心吊胆。

一千光年之外，他们正谋划要杀死的对象猛地惊叫一声，从睡梦中惊醒。

……

“嘿，卡卡，你醒了？”

一颗陨石一样的羁绊星在虚空里漂移，那是卡卡的羁绊星，星星并不大，就像一块长形的石板一样，刚好容得下卡卡和织亡睡在上面。

他摸了摸额头，才发现自己早已大汗淋漓，噩梦中听见的那一句“杀死卡卡”就像一道闪电直接劈进了心里，令他从长达十天的睡眠中骤然醒来。织亡担忧地看着他：“你还好吧？”

卡卡想起来了，双鱼座的双城事件结束后，他们离开并前往天秤座，卡卡长久以来积累的伤势一起爆发，他制造了一颗羁绊星用来旅行并且陷入睡眠恢复身体和回光返照命格的元气。“我没事，很好。”卡卡简短地说。

“真的没事？”

“只是梦见了一些鼠辈而已，不值一提。”

身上依旧酸痛，伤痕累累的身体仍然没能完全复原。他虚弱地躺下去，朦胧的眼光中，看见远处一个像极了咆哮野熊的星座群。那是——大熊座吗？跨越了大熊座，离天秤座就不远了。

还有两个月时间，来得及。

织亡：“卡卡，你真应该找个人照顾你，如果涂晓在这里的话……”

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和涂晓什么关系都……”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当然知道你不会喜欢涂晓。”织亡急忙解释，有点语无伦次，“我只是……好吧，我承认，是我自己想涂晓了。”

卡卡不禁笑起来：“你是下决心要早恋了吗？”

织亡作势一拳锤在卡卡脸上，“嘿，感情白痴也懂早恋这个词吗？我想说的是，你其实完全没必要背着涂晓、寻战、阴落、阳绝，有他们帮忙咱们就是如虎添翼。就像当初你拒绝北冕座的三天启一样。他们都想追随你。”

“追随我什么呢？织亡，别忘了，你和我都还是流放犯。况且，伯颜不会放弃杀死咱们。”

织亡不禁抖了抖，伯颜这个名字让他陷入深刻的恐惧中。他有点侥幸地说：“那个魔鬼……或许他怕了，或许他已经死了，卡卡，你觉得伯颜真的会……”

“丝毫不用质疑，骄傲的魔鬼绝不会容许有人挑战他的威严。但是只要他敢来，这次我就一定要宰了他。”

他又重新躺倒，闭起眼想要补觉，可是噩梦里那句莫名其妙的“杀死卡卡”令他心中不安，欲睡难睡，精神越发疲惫。这警告从何而来？也或者不是警告，只是从离开波江座开始长达四个月以来的颠沛流离和生死搏杀令他草木皆兵。他太累了。

来自羁绊星的空气忽然间带了焦烟的气味。卡卡怔了怔，飞快地站起来，惊讶地看到原本安安静静的漫天星辰忽然间紊乱地开始落下，那些陨石杂乱无章地到处冲击。有块陨石撞了上来，卡卡拔出不知火剑劈碎了它，燃烧的火焰闪现恶魔狰狞的嘴脸。

他眼光过处，数之不尽的陨石就像暴雪狂雨一样，一整片的天空都被火红的、正在猛烈燃烧的陨石染成了血色的黄昏。一颗陨石擦着卡卡的耳朵飞过，通红的触感让卡卡全身都似乎烧了起来。他眯起眼，依稀看见在滚滚不停的陨石群深处，有三个人正戏谑地拨动手指，就像钢琴手一样。

是他们在引导星辰坠落？他们想做什么？

“卡卡，怎么回事？”织亡惊惧地看着满天的火红，“虚空要崩塌了吗？”

北斗七星就在脚下了，卡卡已经能依稀看见勺状的七星轮廓。“不要理他们，我带你冲过去。”

惧之煞和狂之煞钻出身体，卡卡的手抓在虚空里，于是稀薄的、从不曾被人发现过的碎息朝着他拥过来，汇聚到羁绊星上，原本只是石板的羁绊星开始扩增，越来越大，就像一颗巨大的星球。陨石不断地撞在他的卡神星上，卡神星慢慢在被这巨大的撞击力分解。

就像是在穿越火海的冰球一样，卡神星烧起来了，大地一处处地被点燃。织亡被烤的要变成乳猪了。卡卡把他拉到身后，以电擎雷界隔绝炎热。巨大的卡神星不断地瓦解，越来越小，几乎又要重新变成石板了，但是北斗七星越来越清晰了。只要再坚持一会儿，就可以闯过封锁线了。

但是忽然间，一条绿光飞射过来，直朝着他面门。那是灭言闪杀术！

强大的击杀咒令卡卡的电擎雷界碎了，他侧身躲过。

那三个人靠近了，他们发现了卡卡和织亡。

近距离地看见他们，卡卡立刻知道他们是一主两仆。居中的少年穿着华丽的鲜艳衣裤，脸上是藐视一切的嘲讽。“又来了一批送死的，这次我该怎么杀死你们呢？烧死还是溺死？”

“炎拓少主英明神武，您可以随心所欲地处置他们。”两个壮汉仆从谄媚地说，他们的嘴脸让卡卡想到了哈巴狗，“反正是两个无名小卒，多杀两个不多。”

织亡听见了他们的对话，他瑟缩在卡卡身后，拉扯着卡卡的衣袖：“卡卡，他们要杀我们？”

已经有人回答他了。那个所谓的少主大笑着抬起手对准了织亡：“灭言闪杀术！”

“血骨无锋术！”

卡卡挡住了击杀咒。两条绿光冲击在一起，相互连接而不断裂。自从学会了鬼神术以后，他从羁绊星进阶到了超羁绊，可见这个少主鼠辈也是超羁绊了。

卡卡额头冒出了冷汗，思索着该怎样杀死这个鼠辈。躲在身后的织亡看见卡卡似乎很吃力，忽然抬起手对准那少年：“命格——生死交错！”

卡卡大惊：“你不能用命格！”

为时已晚了，绿色的线已经链接了织亡和对面的少年。他暴露了自己的命格了。

少年露出了恐惧的表情，他的生命正源源不断地流失，他说不出话来，但却伸手指着身边的仆从。两个仆从一起挥手，斩断了生死交错命格的链接。

卡卡已经能闻见贪婪的气味了。那个险些被交换了生命力的少年忽地手里抓出了一张羊皮纸，纸张翻卷之时，卡卡瞥见了猎头者联盟剑穿骷髅头的印记，然后他看见那少年眼睛里流露出的贪婪和喜悦：“价值一千万金币！他是生命的操纵者！万年不遇的命格！我将立下首功！”他盯着织亡就像看见一个到手的绝世美女，然后他转向卡卡，手里蔓延起黑色的烟。“杀死这个碍事的！”

同时有三个灭言闪杀术射向了卡卡。

该死！

织亡不停地在耳边说“对不起”，但是卡卡无心去怪责他了。没有必要和他们纠缠，那个少年是超羁绊，他的仆从看起来比他更强，只有趁着对方小看自己的时候才有可能逃脱。他抬起右手：“命格，回光返照——你这该死的温柔！”

趁着对方的击杀咒被反弹的一瞬间，卡卡左手扯下了迷你葫芦。迷你葫芦倏忽变大，卡卡抓着织亡丢了进去。黑色的煞气拥过来，化成巨大的惧之煞和狂之煞扑向对方。虚空里一时间乌烟瘴气，黑色的红色交织，遮蔽了视野，吵杂了耳朵。恐惧和狂乱的光环令对手心惊胆战。

卡卡钻进了葫芦里。迷你葫芦翻滚着，在对方回过神来后狂野的攻击下如断线风筝般摔了下去。

“啊……”耳朵边净是织亡上下左右颠倒时的惊叫和呕吐声。葫芦在北斗七星大气层的魔网里失去了方向感，胡乱冲撞。巨大的摩擦力仿佛让迷你葫芦都要燃烧起来。

轰地一声，他们的下坠之势止住了，葫芦深深撞进了大地。

“卡卡……”织亡颠地七荤八素，眼冒金星，“我们在哪里？卡卡？卡卡？”

他听不见卡卡的声音，瞬间慌了神了，拼命睁开眼睛，看见卡卡捂着胸口蹲在葫芦嘴边。他的手指上满是血迹。

“卡卡，你受伤了？”

织亡掰开卡卡的手，看见他胸口血淋林的一个洞。“对不起，卡卡。”

“我没事，被老鼠咬了一口而已。”卡卡宽慰地说。他是在跳进葫芦时被一个仆从的毁灭咒波及到了，有一小块陨石刺进了他的血肉里。“织亡，转过头去。”

“什么？”

“我不想让你看见恶心的一幕。”

织亡稀里糊涂地转过身，但他压不下心里的慌乱和好奇，他偷偷扭头，竟看见卡卡右手插进胸膛里，鲜血立刻爆射而出，染红了织亡的视野。然后一块染血的、烙铁似的陨石被卡卡生生从骨头里扯了出来。巨大的疼痛让卡卡额头和脸上汗珠滚滚，但是他咬紧了牙，硬派地连哼都不哼一声，轻蔑地将陨石丢掉。这种动作他已经熟悉地不能再熟悉了。

晕眩的感觉慢慢冷却。“织亡，该走了，别让那三个鼠辈找到我们。”

织亡失了魂一样跟着卡卡。卡卡破骨止伤的情景一遍遍在脑子里回响，竟令他觉得恐惧。“卡卡，这里是哪里？”

“北斗七星，天枢星。”

北斗七星，如名共有七星——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

“织亡。”

“嗯？”

“你以后千万不能再施展你的命格了。”卡卡严肃地说，“现在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生命的操纵者降世了，你不知道生死交错命格究竟有多么大的价值。半年之期很快就要到了，你只会越来越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