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屠夫的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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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夫一直持续着这句话没完没了。

“该死的，看来狐狸不死你是不会回去了，一只狐狸有什么漂亮的，什么审美观！看我宰了它！”卡卡走进密林里，寻找所谓的骚气，可是原野里骚气绝无，反而有股淡香味，这香味——为何觉得有些熟悉？

他顺着那香味的源头走去，忽然间无数兽吼声响起，密林里一下子跳出诸多豺狼虎豹爬蛇猛犸将他包围，霎时间恶臭冲天妖气如潮，更有树木仿佛活了过来，迈动树根手甩枝条围了过来。野兽们眼冒红光，狠辣凶猛，分明已经妖化。

“喂喂喂，我只找狐狸精，不要全来送死好不好？狐狸精在哪里，主动出来让本公子一尺子结果了你。”

万兽忽然齐齐扑了上来，利爪成风。

“万杀无影术！”

不知火剑绿光爆闪，毁灭咒燎原之火般将万兽瞬间化为飞灰，又将那些原木妖尽数烧着。忽然间清幽的笛声袅袅传来，转瞬间又变得激昂澎湃杀气勃勃。这笛声更为耳熟了，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双鱼座他根本毫无亲戚！

巨大的翅膀扇动声在头顶作响，卡卡抬头看见千万飞鸟遮蔽碧蓝天幕掩盖日光，然后飞鸟俯冲而下，潮水般向他杀来。正是那笛声在驭兽，强迫万妖！

“卡门弄斧，教你自取其辱！”卡卡敲击蛇狱之冥，霎时青光射日，《惊战》之音裂天而出：“惊战——王者将将，将者将兵。一将风华千夫仰，踏雪门前水作冰；落旌残帆八万里，血染天流龙蛇鸣；焰血离歌角咒啸，剑光所指敌奔逃；他日白发惊鸿瞥，退避敌酋尽胆寒。”

飞鸟刹那间被反控制了。卡卡幻影移形跃到一只飞鹰上，揪住它的翎羽：“带我去找狐狸精！”

飞鸟簇拥着他朝山巅飞来，远远的，卡卡看见有个窈窕背影坐在树枝上晃悠。卡卡跳到地上，大喝：“狐狸精受死！”

那人闻言转过头来，紫服翩翩，倏忽间日月失色，天地无光，卡卡惊呼：“涂晓！”

那人明眸皓齿，巧笑嫣然，沉鱼落雁，首屈一指无人能敌的美貌，可不就是织亡的梦中情人涂晓吗？卡卡蓦地明白狐狸精所指含义，该死的，难怪那农夫神魂颠倒！

涂晓坐在树枝上，支起单腿，玉手转动红颜笛，似笑似怒：“螃蟹，一见面就要骂我吗？”

卡卡二话不说，扭头就走。涂晓跳下树枝，展臂拦在他前面，这回却是真怒了：“喂，你什么意思啊？本小姐不远万里来找你玩，你就是这副死鱼眼？”

“对不起，弟妹。”

“呵，抛下我和寻战他们，独自远行，你也终于认识到错误了吗？”

“不是，我……我把织亡弄丢了，我没脸见你。”

涂晓气得银牙紧咬：“织亡，又是织亡，你干脆嫁给他好了。”她看见卡卡唯唯诺诺不敢反驳的样子，怒气立即又消了，皓臂揽住他脖子，在他耳边吹气如兰：“乖，都快二十天了，有没有想我？”

“没……啊，别又掐耳朵，有，有想，好想你。”

涂晓又好气又好笑地拍着他脸颊，忽然柔声说：“螃蟹，你好像又瘦了。”

卡卡心里一颤，竟觉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悄然抬头，瞬间淹没了他，令他沉醉。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但是这感觉来的汹涌，令他彻底臣服，心里惊叫一声，这是什么诡异法术？

“螃蟹，亲我一下。”

卡卡吓了一跳。“什么？”

“亲我一下！”

“不！”卡卡使劲摇头。涂晓气恼地又来揪他耳朵。

“啊，别揪，会痛。”一低头，瞧见她饱满的红唇鲜艳欲滴，像玫瑰花在盛开，鬼使神差地，卡卡在涂晓地牵引之下，飞快地在她唇上蜻蜓点水一吻，然后飞快地后退，心里打鼓一样嘭嘭嘭地狂跳九重天。

“呵呵。”涂晓百灵鸟一样喜笑颜开，“螃蟹，我用葫芦赶路，好几天没吃饭了，我饿了。”

“那，那我给你买吃的来。”卡卡趁机飞快地逃走，他竟觉得涂晓比任何敌人都要可怕，而且无懈可击，他可以战胜任何敌人，却独独胜不了涂晓。该死，我怎么了？

落离已经醒了，正站在屋外一边啃着叉烧一边冷笑地注视他。

“看什么看？”

“呵，朋友妻不可欺，原来你却喜欢兔子专吃窝边草。”她朝着山顶邪邪浅笑，“不过也难怪，像她那么漂亮，连我都妒忌，假如她存心要勾引，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抗拒地了，更别说你这样的一个纯情少年。”

卡卡大声说：“首先，她没勾引我；其次，我可不纯情；再次，老子不是少年，老子是男人！”

“哼。”落离冷笑不语。卡卡懒得再理会他，或者他实在心虚，他是不该去吻涂晓的。“喂，大姐，我找回你老公了，快给我饭菜。”

“饭菜？不是都给你媳妇了吗？”妇女很无辜地说。

“媳妇？”卡卡愤怒地看见落离得意地摇晃手里的叉烧，“算你狠！大姐，再给我做一份，要快点！”

“没有了呢，或者你可以去前面的店铺买，很近的。”

卡卡粗暴地揪住落离，拽着她前往所谓的店铺。落离吃吃地娇笑，发觉那妇女奇怪地望着他们，于是故意阴阳怪气地说：“哎呦，好人，别那么粗鲁嘛，弄疼人家了。”

“卖切糕了，卖切糕了……”前面的村庄里有个魁梧的大叔正在吆喝着卖切糕。

卡卡暗想，要不然给涂晓买切糕吧。卡卡不自禁地走过去：“切糕怎么卖？”

切糕大叔伸出个巴掌：“五百金币一块。”

“我靠，五百金币？你抢劫啊。”

“抢劫犯法，我不做，我这叫做生意。”

“傻子才会买你的切糕。”

切糕大叔叉着腰，有恃无恐：“你爱买不买。告诉你，这屠夫岭前后五百里就我这一家店，你不买，可以，饿着吧。”

卡卡伸手在身上一摸，这才想起来几乎所有的金币都送给妃妃买酒了，他根本没有五百那么多。切糕大叔看到卡卡摸来摸去，立即猜到他是穷光蛋一个，鄙夷地小觑着他。卡卡真有一种一巴掌扇在他脸上的冲动。

“喂，摸够了没？你到底买不买？要么给钱，要么滚蛋。”

卡卡一把伸手揪住他衣领：“死奸商，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垄断物价，压榨路人，你信不信我把你的两颗门牙敲下来？不信？靠，本少爷专治各种不服，看我……”

卡卡正想一拳下去吓唬吓唬他，然而这时忽然听到有村民一边逃跑一边大喊：“快跑啊，屠夫来了！”那些村民逃得慌不择路，脸上写满了恐惧。卡卡明显看到切糕大叔忽然间滚落的冷汗。他抬头看向山坡，看到有数十只骷髅士兵摇晃着散架的身体歪歪扭扭地以诡异的姿态走来，恐怖的形态让人汗毛倒立。

屠夫巨大的身体在山坡上出现了。和屠夫的恶心相比，这些骷髅简直太可爱了。

那屠夫就像是一堆腐肉堆砌成的，提着把屠刀，苍白的身体巨大而又肥胖，肚子上裂开条缝，肠子从里面流出，又被屠夫用手塞回去。卡卡简直想吐，恶心，恶心，除了恶心还是恶心。

切糕大叔被卡卡抓着，想逃逃不了，那些骷髅士兵靠的近了，他几乎都听见了他们骨头和骨头相互摩擦产生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咔擦声。切糕大叔吓得屁滚尿流，求饶道：“大爷你放了我吧，这些切糕全都给你，全都给你，你松手，你松手啊……”

那些骷髅士兵闻见活人的气味，立即互相招呼：“这里有活人！”

顿时呼啦啦所有的骷髅都围了过来。卡卡：“你告诉我这屠夫是什么东西我就放了你。”

“大爷，大侠，你初来乍到，不知道这屠夫的厉害。屠夫原本也是村子里的普通人类，是杀猪的，那时候我们都还没出生呢。可是十年前，天枢星忽然受了诅咒，无数的生灵都死在了诅咒之下。村庄里的猪都死光了，但是屠夫是个以杀猪为乐的怪胎，他只喜欢杀猪，没了猪他就像是失了灵魂，无精打采。终于有一天，他实在受不了这种没有猪可以杀的空虚日子，于是切腹自尽了。然而一年后，屠夫忽然间复活了，而且变成了恐怖的模样，带着一群骷髅士兵见人就杀。村里人都说屠夫是因为怨念太强烈才化身成魔鬼，把我们都当成了猪，要完成他生前想做却做不了的事。哎呀，救命啊！”

一只骷髅绕到切糕大叔身边一爪子拍向他。

“舞火纷纷！”卡卡手里喷出团火，那骷髅立即烧成了灰烬。余下的骷髅呼啦啦涌了上来，然而立即也步了前一只骷髅的后尘，全部葬身火海，灰飞烟灭。

卡卡松开切糕大叔。那切糕大叔撒腿就跑，边跑边叫道：“大侠，快跑吧，方圆三千码都是屠夫的地盘，屠夫一个月醒来一次，只要屠夫醒了，骷髅兵就会源源不断。快跑吧，等明天屠夫睡着了咱们再回来。”

方圆三千码都是屠夫的地盘？

不好，涂晓！

卡卡一听急了，想要折身回去，然而这时屠夫已经看见了他。

“啊，猪，猪，我看见了猪。”屠夫兴奋起来，远远地甩出了手里的刀。

“猪你妹啊！”卡卡反手接住屠刀，反掷过去。屠刀去势极快，一举将屠夫的头削下。然而屠夫的头却仍然古怪地大叫：“猪，猪，我看见了猪。”

然后卡卡见鬼似的看见屠夫的头又跳了起来，和他的脖子连成一体。

“靠，死妖怪！”卡卡不想和他纠缠，赶紧折身去找涂晓。然而屠夫却不会如他所愿。

“杀猪，杀猪……”屠夫咕咕地叫着，扯出自己的肠子朝卡卡甩来，将卡卡捆住，然后用力回拉，一边拉一边欣喜地喊：“杀猪喽，杀猪喽……”

“杀你个死猪头，你惹恼我了！看我烤熟了你的猪头！”卡卡抓住他的肠子，火焰缭绕而上，灼烧过去，眼看要烧到屠夫的身体时，屠夫居然有智慧地一刀砍断了自己的肠子。

他是死人，根本不需要肠子！

他仿佛打定主意要杀死卡卡“这头猪”，完全不给卡卡逃走的机会，手里忽然多出了一把长长的钩子，鬼魅似地朝卡卡丢来，那钩子竟眨眼及至！

“好快的钩子！”卡卡吃了一惊，急忙侧身，那钩子擦着他的衣服掠过，险些洞穿了他。好家伙，原来这才是绝招。

“猪，猪，猪……”屠夫又乱叫着，肥胖的身体快速朝卡卡奔来。

卡卡被他叫地郁闷，拔出不知火剑也对冲过去，刷刷刷连出三剑，屠夫的身体断成了四截，然后卡卡丢出一团火焰，那火焰瞬间烧地屠夫的身体咕咕作响。

然而屠夫仍未死亡，他的身上开始冒出气泡，令火焰渐渐熄灭。卡卡咂舌：“厉害，这都不死，不陪你玩了！”他迅速闪烁出去，在屠夫来不及站起来之前，想要快速原路返回。然而身边的落离忽然惊慌失措地自言不语：“这气息，这感觉，难道会是……不好了！是她，是她！”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