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死神的镜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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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晓不知道这地方原来居然埋葬了那么多白骨，她吓坏了，想退后却被牢狱之灾困住，唯有将身子朝卡卡靠拢。然而巫婆却冷冷喝道：“所有比我好看的女人都要死！除非你告诉我我弟弟死于谁手，否则我马上杀了你！”

她手里忽然丢出了一截巨大的白骨刺，那白骨刺无情地朝涂晓撞来。她花容失色，卡卡已经无暇去思考所谓的镜世界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大叫：“是本大爷！死巫婆，来，朝本大爷来！”

“螃蟹！”

“我就猜到是你，我弟弟是超羁绊，你也是，在场三个杂碎里只有你可以办到。我要你去陪葬！”。卡卡被禁锢住，挣脱不开，他必须激怒骨语神，彻底激怒她，镜世界要启动了，他不知道镜世界是什么，启动之时会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但是绝不会是好事。卡卡说：“我虽然记性不好，可是貌似听说过观星族的观星十神中有一个因为研究邪恶预言术而被驱逐的人，名字好像叫做淇。”

巫婆的身体因愤怒而颤抖。卡卡冷笑：“看来你就是那个观星者淇了，或者说，我该叫你骨语神，对吗？专门研究白骨预言术的丑八怪！”

“不许说那三个字！”

“让我来猜猜，你并非天生丑陋，只是因为研究白骨预言术入迷不可自拔，这份执着令你终于堕落，你拿生者做实验，以至于最后连自己都中了尸毒，容貌尽毁。太乙帝发现了你的实验，把你逐出了观星族。从此你更加堕落，哪里有战争，哪里就是你光顾的胜地。你见不得女人比你漂亮，见一个杀一个。丑八怪，我说的对不对？”

“不许叫我丑八怪！”

“好的，丑八怪。”

“该死的杂碎，你已经犯了两条必死之罪，你死定了，过去所有对我说那三个字的人都被我变成了骷髅兵，你也休想例外！吾——言——白——骨——倾——天！”巫婆拿出把预言尺，对着卡卡一指，黑暗的能量汇聚到卡卡身上，要将卡卡的血肉生生剥离，变成白骨。而卡卡在那尺子转动时，隐约看到那上面闪耀的“淇”字。

预言术生效，就一定要完成使命。卡卡一直在等着这一刻，等着骨语神全力施为的一刻。

“命格，回光返照——你这该死的温柔！”

预言术反弹了，数不尽的暗流返回到骨语神身上，她自己的全力一击连她都无法接下。她的身体冒出滚滚的黑烟，被自己重创，但是卡卡知道她残留的力量依然足够杀死他们了。

时间紧迫！

牢狱之灾解除了，卡卡牵着涂晓迅速幻影移形，要远离骨语神。忽然间面前的一切开始扭曲，空间在崩裂，卡卡听见了裂帛声，空间忽然像是镜子被打碎成了四块，红橙黄绿，而卡卡被巨大的吸引力拉扯着坠向红色世界。他无法抓住涂晓的手，涂晓坠向黄色世界了。

还有骨语神。尽管她是曾经的观星十神，然而终究抵抗不了死神的意志，她愤怒地被卷进了黄色世界。

但是……

“不要，公子，我不要死，救我！”

是落离，她即将被卷进绿色世界里，但是因为卡卡的诅咒，她无法远离卡卡一千码，假如她被卷走，她一定会死在狂之煞手里，那时候卡卡将找不到织亡了！

他原本是追着涂晓而去，想和涂晓一起坠落的，然而落离的喊声令他惊醒。他只在一秒之间权衡出决定，飞快地打开迷你葫芦对准落离，葫芦的吸引力顺着镜世界的力量将落离拉进了葫芦里。

然后巨大到要将他扯碎的力量从红色世界里涌出，卡卡头一黑，栽进了红色的镜世界。

……

镜，照见自己，窥视他人。每个人都有一面镜，但并非每一个人都能掌握镜。

镜之左是生，镜之右是死。但其实，镜只有一面可用——死面！镜就是死！

那么，什么是镜？

他从前也不明白，直到他成为拳皇，看见了别人永不可能知晓的一切。

死亡，原来如此简单。

……

黑色的乌云无所不在，卡卡烦躁地行走在漆黑一片中，他施展舞火纷纷，想烧出一条路来，却发现镜世界里根本没有东西可以烧着。前面忽然出现了隐约的建筑，有隐约的叫喊声几不可闻地刺破黑云传进他耳朵。他朝着那建筑奔去，靠得近了，才发现是个酒馆。

于是里面嘈杂的、粗鲁的、混乱的嘻哈叫声一窝蜂地灌进耳朵。

酒保说，里面正在进行一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拼酒大赛——有个女酒鬼没钱想喝霸王酒，被诸多男酒鬼截住，于是赌赛开始了，除非女酒鬼可以喝趴下所有人才能免单，否则她就必须以身还债。

卡卡：“只是赌酒而已，说什么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只怕是你们酒馆赚钱的噱头。”

酒保看傻子一样瞟着卡卡，满脸的爱信不信，又说：“你绝对再也见不到这么漂亮又能喝的女酒鬼，她已经喝趴下一百壮汉了。”

卡卡心里猛地一跳，万杯不醉的女酒鬼，难道是……

他冲了进去，酒保因站位不小心挡住了他而被挤下了楼。二楼上已经人满为患了，酒馆的地板扭曲着要崩塌。无数的男人将一个女人团团围住，她白色的纱裙一如往日，令卡卡如沐春风。

是妃妃！

她正手捧着一坛醉死酒，和对面肌肉环结的壮汉对饮。她似乎开始要醉了，眼神迷蒙，连纱裙的上摆落下肩头露出大片香肩都毫无察觉。满楼尽是酒香或者酒臭，满楼尽是色狼。妃妃酡红的脸因醉酒而像是待人采摘的玫瑰，娇艳地能引诱任何人发狂犯罪，男人们的眼睛死死盯着妃妃，恨不得变成钉子钻进她的冰肌雪肤，他们嘴里流出水来，也不知道是口水还是酒，有人更不时换着角度偷窥妃妃。

地上早已躺倒了近百号人，都醉得人事不省。正在和妃妃比斗的肌肉男看样子坚持不住了，他浑浊的眼睛闭了又睁，睁了又闭，忽然间跪倒在妃妃脚边，耍起酒疯地抱着妃妃的小腿：“季妃，美人，求求你，让我亲一口，我受不了了，就亲一下，我爱死你了。”

卡卡知道师父又在以季妃的名号到处骗酒喝了。放眼黄道众多美女，妃妃的容貌连前十都排不进，可是她身上致命的少妇魅力，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在看见的第一眼就缴械投降。她曾经是被好色之徒们票选的最想推倒的女人，尽管现在酒馆里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她就是妃妃。

那个肌肉男开始胡乱地摸妃妃的小腿了。卡卡恼怒地拔出不知火剑就要冲上去砍他，妃妃却已经一脚将肌肉男踢飞出去。

“团长！”有两个随从想要去扶起肌肉男，但是他笨重地就像头猪，根本扶不起来。其中一个超猥琐的随从对着妃妃狂咽口水，忽然大叫：“这个女人定是在出千作弊，大家一起上，办了她！”

办这个字，一千个人有一千个理解。有人理解为办事，有人理解为办法，但是在现在的酒馆里，在这样醉生梦死的环境，在这些酒色财气集于一身的狂徒们听来，就只有一个理解了——把季妃推倒！

妃妃似乎真的已经终于撑不住开始醉了，她恍惚的表情就像是完全听不见周围的人的谈话，完全不知道她的危险境地。“酒，酒，我要喝酒……”她依然迷蒙地说着，趴在桌子上胡乱地摸索酒瓶。当所有男人朝着她一拥而上地扑来时，巨大的阴影仿佛终于令她有了警醒，她努力想使出天舞术，手脚却因为酒精的麻醉而木然，她无法抵抗了。

“惧之煞！”

卡卡释放出煞魔了，恐惧光环在醉酒的大汉们身上更加有效，他们陷入巨大的恐惧中不能自拔，卡卡将面前挡路的抱头鼠窜惨叫的人全部踢倒。强者会在恐惧光环里慢慢恢复清醒，时间有限，卡卡冲到包围圈里，拉住了妃妃的手：“师父，跟我走。”

“走？为什么要走？我……我要喝酒。”她好似一时间没能认出卡卡。

“哪里来的小贼？”

终于有人已经清醒了。卡卡望向声源，看见一个健壮的刀疤脸冰冷地注视他。然后更多的人清醒了，他们的强大程度让卡卡心惊，他们无疑都是超羁绊甚至可能更强。卡卡扶着妃妃退到角落，被越来越多的人围住。他搂紧了妃妃，思索着怎样杀死这些鼠辈。

“灭言闪杀术！”

已经有人率先攻击了，是那个刀疤脸，巨大的力量压得卡卡瞬间跪倒，他努力举着电擎雷界不致破碎。但是更多的灭言闪杀术落了下来，他的护盾终于破碎了。有一个灭言闪杀术擦着他的手臂飞过，引起火辣辣地疼痛，如果被最强的击杀咒击中胸膛，他必然死去。

“狂之煞，惧之煞！”

一连窜的法术施放出去，酒馆一时间成了嚎叫的地狱，无数煞魔在人群里冲杀，血气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