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破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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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层阶梯一开始是狭窄的通道，道路上随处可见刚刚被打碎的骷髅骨架和木乃伊的尸体。一定是炎锐和王座人干的，他们提前一步干掉了拳皇遗迹里的黑暗守卫。

卡卡忽然顿住了，不可思议地看着脚下——闪电王的盔甲正破碎地躺在地上，但是盔甲里电光环绕的灵魂体却不见了。

“闪电王呢？”夜降问，“他死了吗？”

“不知道。”卡卡思索着，“他的灵魂已经不在盔甲里，要么是死了，要么是……”

“是什么？”

“盔甲上有被鞭打的痕迹。”

联想展开，卡卡仿佛看见了这样一幕：闪电宝珠破碎后，闪电王陷入了更加虚弱的状态，他那被困在盔甲里的灵魂随时可能灰飞烟灭。他穿过第一层闪电遗迹的阶梯，仓皇地在第二层遗迹里逃窜。他慌不择路地漂移，对四周没有防备，而这时从黑暗中一根鞭子劈打过来，将他打倒在地……

“有一个用鞭高手袭击了他。”卡卡指着盔甲上的痕迹说。

夜降：“遗迹里除了我们之外，只有那个无名氏和炎锐炎拓两兄弟。我记得炎锐和炎拓都是用鞭的，一定是他们做的。”

也许是，也许不是。遗迹里甚至也许不止他们五个人，可能还有其他人混入，甚至遗迹里可能还有更多的拳皇仆从苏醒了。闪电王被用鞭高手袭击，他的灵魂要么是被打散了，要么是……被吸收了。

“你为什么跟着我？”卡卡反应过来，对夜降说：“我确信你现在已经打不过我了，你从我这里休想得到织亡的一丁点信息。你走吧，正如你讨厌我一样，我也讨厌你。”

“好极了，你记住，卡卡，我们还会再见面的，我一定会杀死你！”

“彼此彼此。”卡卡威胁着说，一头扎进了前方的黑暗。

眼前变得豁然开朗了，四周有拳头形的怪物嘴里叼着万年不灭的烛火。卡卡看见这些烛火在摇摇曳曳，仿佛正在被狂风吹得要熄灭一般。但是遗迹里是不应该有狂风的。

除非是有人在制造。

“炎锐，你若是再挑衅，我就把你永远埋葬在这里。”

是王座人的声音。卡卡循着声音，经过一个拐角，果然看见王座人和炎锐炎拓正在一起。他们面前有一座祭坛，祭坛上有一张符印漂浮。王座人正尝试以暗色的命格冲击符印，却被炎锐阻止。炎锐挑衅地说：“除非你告诉我你究竟在做什么，以及你的名字。”

“愚蠢的杂碎，惹恼我是你最大的错误！”王座人忽然一个闪烁，挪移到了炎锐身后，击杀咒一闪而逝，炎锐惨叫一声，他的身体重重撞倒在祭坛上，但是他立刻还以颜色，反手十节鞭甩出，将王座人打得踉跄后退。

“不要以为你能伤得了我，我现在只是在压制力量。等办完了我的事，炎锐，你记住，我要狩猎你的狗头！”

王座人继续冲击符印，符印玻璃破裂一样碎了，祭坛里射出了贯日的光，王座人想要跳进光里，然而光束里忽然有个影像漂浮出来。是个人，不，那是一个远古的灵魂，一个远古英雄的灵魂。

“离开这里，凡人。”灵魂对王座人说，“这里不是你们该涉足的地方。”

“我有足够的理由来这里。”王座人说。

“你根本不知道你将要面对什么。”

“我知道的一清二楚，不比你少。”

灵魂的眼睛里白光爆射，他抬起手，甩出一条金光落在王座人身上。而王座人动也不动，任凭那金光从头顶移到脚底。“查探够了吗？知道我是谁了吗？”

灵魂：“你叫破帅，我已经知道你的来龙去脉了。但是，我更加拒绝你的进入。”

“那我就只能杀了你这个守卫了。啊，觉醒吧，我的力量！”破帅大吼一声，他紫色的命格飞出额头，巨大的力量充斥四周。破帅手里凝聚出一把光剑，朝着守卫突击。只是一下，那守卫就被盯在了墙壁上。

“不堪一击。”破帅说着，跳进祭坛的光束里，消失不见。

“给我站住！”炎锐也想追进去，然而光束已经消失了。他气愤地一脚将祭坛塌成两截。

卡卡感觉落离不在这里，他想退出去，然而这时炎锐忽然闪烁到他身边，探手抓住了他：“说，生命操纵者在哪里？”

强大的力量压迫地卡卡两腿疼痛。“你没有资格知道。”

“你必须告诉我！那家伙胆敢侮辱我，我要撕碎他！快说，生命操纵者在哪里？我要不死之身！”

后面的炎拓得意地说：“没错，哥哥，杀死他！”

“你闭嘴！”炎锐烦躁地打断他弟弟，“你只会给我丢人现眼！”

趁着他扭头的时候，卡卡举起了光剑：“二闪！”

二闪术几乎就击中了炎锐，假如炎锐没有来得及偏头的话。但是炎锐躲过去了，他放开卡卡，讥笑地几乎忍不住要大笑：“就凭你区区一个神羁绊，也想打败我？我乃是——帝羁绊！”

炎锐背后腾得展开一对七色翅膀。

没错，这是帝羁绊的标志。神羁绊的七对单色翅膀进化之后，就会合七为一，成为一对七色翅膀，变成帝羁绊。

“说，生命操纵者在哪里？我可以饶你不死。”

“你不配！血骨无锋术！”

击杀咒没能击中他。卡卡早有预料，他看见炎锐轻巧地把击杀咒抓在手里，朝着他反掷过来，逼得卡卡反而要躲避。眼前黑影一闪，卡卡被十节鞭打得连连后退。耳边响起了炎拓尖锐的大笑声：“打得好，打死他，打死他！”

炎锐不理会炎拓的喊声，他朝着卡卡逼近：“你说不说？”

“一个小时！”卡卡竖起根食指，“只需要和你战斗一个小时，我就可以把你这鼠辈打得满地找牙！”

“你——你说什么？”炎锐错愕地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一个小时后你就要败在我手里！”

“哈哈，炎拓，你有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

“我听见了，哥哥。”炎拓说，“他已经疯了，被你给吓疯了。不过就算是疯子，还是一样要死。”

“哈哈……”炎锐肆意大笑，笑得前仰后合。卡卡提着光剑朝他冲去。炎锐抬起十节鞭挡住了这一击，他抹掉因为笑得太厉害而流出的眼泪，“不好意思，实在是太久没有听见有人敢对我开玩笑了。你说一个小时？好，我就给你一个小时，我要好好戏耍你，然后把你剁成肉酱喂狗！”

他果真言而有信，只是防守绝不进攻。卡卡疯狂地攻击，学自剑圣的无敌斩每隔一分钟就使用一次。无敌斩需要耗费巨大的命力，但是他不管不顾，他无限制地消耗命力，他的光剑挥舞地令第二层遗迹随处都是刀光剑影。在旁边观战的炎拓只是看着就已经心惊胆战了，他蜷缩在角落里。

剑光撞击在墙壁上，卡卡发现有红色的血从墙壁里渗透出。

“暗影编织！”

卡卡召唤出影子，和影子一起攻击炎锐。光剑附上了惧之煞和狂之煞，强大的攻击以无敌斩的方式释放，他越来越熟练，无敌斩和光剑配合地如臂使指，他每半分钟就可以释放一次无敌斩了。

炎锐抵挡地越来越吃力了，大喝：“你这样消耗命力，一小时后拿什么来斗我？”

“拿我的命！”

“你这个疯子，你真是个疯子！”炎锐心潮起伏，一个不防备，被卡卡刺中了手臂。他大吃一惊地退后，终于开始认真了，不再一味防守，十节鞭主动进攻，却已经不能再轻易地伤到卡卡了。而时间仅仅过去了半小时而已。

“你这家伙，你惹恼我了，我要宰了你！”炎锐怒急攻心，“命格——无路可逃！”

卡卡发现自己的头顶上多出了十字形的红色标记。

“中了我的命格，你就被我标记中了，你将无法闪避我的攻击。看我的绝招——闪击！”

炎锐一闪即逝了。卡卡看清了他闪烁的轨迹，他想躲避，可是他发现躲不了了，炎锐的十节鞭变得坚硬，扫中了卡卡。卡卡扑地吐出大口鲜血。

“怎么样，小子？还敢大言不惭吗？”

“天下皆鼠辈！我——我——”卡卡喘息着，抹掉嘴边的血，“我是卡卡！我不是小子！我要你死在我的宇宙全息之下，这是你的荣幸！”

卡卡竖起光剑，和天枢星共鸣。火山的喷发声、大海的海啸声、大地的地震声、山峰的倒塌声……一切是那么真实而又清晰的声音。被卡卡锁定的炎锐也听清了这些声音，他大叫：“这些该死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整个天枢星都在呼喊着——要我杀死你！看看你的背后！”

炎锐回头，看见四周的墙壁里同时冒出了另外十个卡卡的影子。他被包围了。而墙壁上，流出了红色的血，那些血变化成了一个个远古的鬼魂，在遗迹里飞舞，绕着炎锐成圈，然后汇聚到卡卡的光剑上。

来自远古英雄加持的力量巨大到令卡卡的身体也仿佛强壮了。他举着光剑对准炎锐，随着这个动作，四周遗迹上的墙壁解体了，岩石汹涌地朝炎锐进攻。

“该死的，你做了什么？为什么岩石会攻击我？”

“宇宙全息，整个天枢星都是我的武器，你这种头脑简单的家伙也学不会！来吧炎锐，做个了断，我要杀了你！”

卡卡和他的十个影子同时冲锋，在岩石的帮助下，杀向炎锐。

这样浩大的声势，令观战的炎拓血色全无。炎拓忽然撕碎了自己的袍子，张臂大吼：“我是猎头者的主宰，我是猎帅！我会输给你？我要一击必杀地穿透你这杂碎的心脏！”猎帅右腿后撤，手里变出一把金弓，虚幻的箭矢就位，遥遥对准卡卡，“狩猎式！”

箭矢射了出去，带着猎帅最强的力量。卡卡本可以用回光返照命格反弹的，但是他不想这么做，他要用宇宙全息论正面杀死炎锐。

两者撞击上了。遗迹倒坍了，卡卡和炎锐同时被对方的攻击命格，他们朝后摔倒，巨大的岩石砸在他们身上。

卡卡只略一喘息，又重新站起，光剑劈开面前下落的岩石，再度朝炎锐冲锋。他看见炎锐同他一样，正从对面突击过来。

“我学会了夜降的招数。”卡卡说着，身体分解了，炎锐的十节鞭刺了个空。

“是闪耀灰烬，不好！唔……”

光剑刺穿了他。卡卡出现在他身后，光剑穿透了他的心脏。

炎锐无力地跪在地上，血泡泉水一样涌出，双眼无神。“我居然会输……这简直就是噩……噩梦……”

“你就在这里自生自灭吧。假如你能活下去，那是你的造化。”卡卡抽出光剑，迈开脚步离开遗迹。

“嘿，卡卡，你以为你完全赢了吗？你似乎忘记了我的存在。”

是炎拓的声音。卡卡回转身，看见原本抱头鼠窜的炎拓这时挺直腰杆稳步走向了跪倒在地的炎锐。卡卡以为炎拓是要救炎锐，但是接下来——炎拓拖着他的八节鞭，卷上了炎锐的脖子，用力拉紧！

炎锐激烈地挣扎：“炎拓……你……居然……不要……我是你哥哥……”

“正因为你是我哥哥，你的血才能和我共融，你是我成神的最重要一步。而且你从来就看不起我，我早就不把你当成哥哥。”炎拓狰狞地说，“心狠手辣，这可是你教给我的。所谓的哥哥，你就放心地去死吧，我会帮你杀死卡卡报仇雪恨的。”

卡卡简直不能相信眼前所见。炎锐的激烈挣扎慢慢停止，他的鲜血被八节鞭以秘法抽出，然后流进了炎拓的身体里。

“哈哈，这力量，死神没有骗我，我要成神了！”炎拓疯狂一样大笑，随着他的笑声，卡卡看见——有三个灵魂飘出了炎拓的脑袋，一个是炎拓自己，一个是他哥哥炎锐，而还有一个浑身冒着闪电。那三个灵魂最终融合，完全被炎拓同化了。

“是闪电王！”卡卡指着那被同化的闪电灵魂，“是你偷袭了闪电王，是你吸收了他？”

“没错，是我。还得感谢你呢，卡卡，多亏你打败了他。”炎拓说，“你知不知道你和夜降给予了我多么大的侮辱？我何曾被当众羞辱过？我随着你们进入拳皇遗迹，可是无论是破帅、炎锐、夜降还是你，你们都在我之上，我就像个老鼠一样抱头鼠窜。我受够了，我才是要做王子的人，我发誓我要报仇，我要把你们全部杀死。这时死神找到了我，他告诉我只要吸收了闪电王，我就可以成神。可是闪电王高我太多太多，我无法解锁他的全部力量。现在好了，你又打败了炎锐，我借着他的血进化了，现在，我可以完全地、彻底地——解锁闪电王的全部力量了。我将是新的闪电王。看吧！”

无数的闪电链从炎拓手里蔓延出席卷四周，那些闪电传导的电击力让卡卡一瞬间被雷击地双腿剧痛。

“你所给予我的羞辱，我要百倍的还给你。”

又是一条闪电链，它拉扯着卡卡，把卡卡高高地按在墙壁上。卡卡想挣脱，可是无能无力，他的身体被电地麻痹了。有什么办法可以对付闪电？

闪电？绝缘？

一叶障目诀又发挥作用了，卡卡制造出一层层的棉花包裹他，棉花绝缘了闪电，闪电不再令他麻痹了，他瞥见炎拓的击杀咒凶狠地朝他贯穿射来。卡卡一下子挣脱了束缚，身体滑落，躲过了这必杀的一击。炎拓大吃一惊，卡卡闪烁到他背后，不知火剑刺进他后脑。

当的一声，炎拓反手抓住了不知火剑。卡卡的心往下沉。

“你闯过了第一层闪电遗迹，但是休想活着离开这第二层鲜血遗迹。卡卡，结束了。”

这该死的混账，卡卡心里咒骂！

他看见炎拓抬起手要结束他的性命，他努力思索着怎么对抗。这时，祭坛下的第三层世界发出剧烈的爆炸，火浪甚至直冲而上，几乎要连第二层鲜血遗迹都要烧着。

“炎拓，速来！”

这奇怪的喊声令炎拓大惊失色，他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了脑袋，似乎有强大的意志在命令他和催促他。

“我这就来！”炎拓恼恨地大叫，“卡卡，先让你多活两分钟。”他抓着卡卡，手掌按在祭坛上，祭坛里再度射出金光。他们顺着金光跳了进去。

黑色像是海浪蜂拥而来，卡卡的眼前一片黑暗，他在下落，他被炎拓的闪电侵袭地全身麻痹。等到他终于扑通一声摔倒在地时，炎拓放开了他。卡卡睁开眼，看见炎拓朝前走去，而在前方——一座巨大的宫殿耸立着，纯净的黑色令它看起来纯粹是危险，中间巨大的殿门上刻画着一张虎头像，左右两侧各有箴言，分别写着“十二黄道荒漠土”和“伦比生肖贯七州”。忽然来自狂之煞的连接提醒着卡卡——落离就在附近！

宫殿之下，破帅已然立在那里。他手里的光剑暗影熊熊，对着宫殿最高处大喊：“落离，随我回去！”

落离！

卡卡抬起头，这才看清在宫殿最高处，落离果真俏生生地俯视着他们。她已经不再穿着观星族的袍子了，最艳丽的红色紧身衣裹在她身上，看起来比任何女神都要风姿绰约，但是她的脸上却有最冷酷的笑，就像之前她看着夜降的屠杀也同样冷酷。破帅正站在宫殿下。落离看着脚下的破帅，眼睛里毫无暖意：“我以为最先来的不是你。破军呢？他已经死了吗？”

“你说起你丈夫的死亡就跟说天气变化一样随意？你胆敢诅咒我弟弟死？愚蠢的女人，要不是因为我弟弟，我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这虚荣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