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毁灭前的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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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气从手指尖涌进池渊的身体开枝散叶，只要他能活着，哪怕是成为煞魔，只要他能活着……池渊挡住卡卡的手：“不需要了。让我去见苏思徊，我知道她在等我，我想她了。”他陡然抓紧卡卡，指着太煌，大吼一声：“卡卡，杀死他，杀死他，杀死他，为我、为父母、为双子座、为我们的家园——报仇！”

手上的紧箍消失了，池渊有力的手腕无力地下落，瞪着太煌的赤红的眼睛变得无神。

“哥哥！”

卡卡怔怔望着这张脸，听见太煌在说：“即便你的身体不是少煌，然而经过皇天命格十八年的浸润，你的灵魂和少煌不可分割，说你是卡卡也好，说你是少煌也对，你无法回避。”卡卡由得他说，只当他在放屁。他合上池渊的眼帘，不知火剑指向天空，怒吼一声：“迦楼罗！”

巨大的机械金翅鸟呼啸着破开空间浮在高空，大片的阴影从中飞出，迦楼罗族、破军的拍拍熊族，七杀的鲛人族、牛肖的牛头族、色拉雷切的蠕虫族，密密麻麻地落在灾影神殿周围，将十二宫和血星族尽数包围。

“魍魉，带我哥哥的遗体走。”

魍魉：“殿下，你又要我们走？那你呢？流星雨群可很快就要来了。”

卡卡斜昵着太煌：“这里有个鼠辈的头头，我跟他还有恩怨现在必须要算。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谁敢插手，死！”

太煌：“是要算清楚了。伯颜、飘摇，你们带着部队也走。还有我的灾影族，也先撤。”

伯颜：“可是大王，我们必须在此护驾。”

“我相信我会让少煌回心转意，我会带着少煌一起回归。马上走，这是命令！”

卡卡嗤之以鼻，转向苏念徊：“你也一样，带着你的十二宫，滚！”

“呸！你以为你能命令得了我？”苏念徊喊，“池渊死也不能解我心头之恨，我要先杀了太煌这个罪魁祸首，再把池渊挫骨扬灰！”

“那八个老匹夫可不这样想，你看啊，他们正在用刚恢复的命力企图冲破哥哥设置的暗影牢笼，呵，打破了啊。魍魉和我的血卫士们听着，一分钟后，除了我和太煌匹夫外，若是还有在场的，格杀勿论一个不留！”

虚空里不时有裂隙被打开的声音，不断有人飞快幻影移形离开死影星。一分钟后，卡卡放眼望去，空无一人了。

卡卡：“只剩下我和你了，鼠辈。”

“我无时不刻不在怀念过去并肩战斗的日子，那时候我被称作蛇狱血王，你是蛇狱血帅，我们带领着蛇夫座抗衡不可一世的十二宫，多么快意潇洒。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们会生死决斗。你之所以不肯承认自己是少煌，是因为你还没有想起我们共同的信仰。”

“真是好笑。那你倒是告诉我，你的信仰是什么？”

“推翻十二宫，建立一个资源平均分配，人人平等没有压迫的新世界。”

卡卡啐了一口，“拿去骗三岁小孩吧。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争斗，有的勤奋上进，有的懒惰苟活，资源平均不了，也不应该平均。我曾见过最高尚的唤星族，也曾见过最卑劣的血星族。唤星族或许虚伪，然而血星族毫无道德可言。把上位者的愚民政治披上虚假信仰的外衣，你们血星族比起唤星族更加无耻奸险。”

“果真是伶牙俐齿啊。少煌，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引诱池渊堕落，也是为了让你回归。回来吧，别做亲者痛仇者快的傻事。”

“你——就是——我的——死敌！血骨无锋术！”

太煌举起虹吸之拥，击杀咒落在虹吸之拥宽广的剑身上只溅起朵朵浪花。“你是赢不了我的，虹吸之拥在手，我就是无敌的化身。”

“血骨无锋术！血骨无锋术！血骨无锋术……”

卡卡疯狂地舞动不知火剑，发出的击杀咒从四面八方每个角落射向太煌。太煌动也不动，虹吸之拥发出的七彩之光化为护盾抵消所有攻击。

“徒劳的攻击。”

太煌就像一座山峰似的矗立在面前。自出道以来，没有任何一次战斗的等级差距像今天这么大如鸿沟，卡卡浑身兴奋地发抖，闪烁过去，发出无敌斩，上百次攻击一瞬间斩在虹吸之拥上，他打红了眼，不知火剑是渴死的鱼，而太煌就是它要渴饮的血。

煞气灌注剑身，卡卡跃上高空，不知火剑乌光汹涌割裂天空，朝着它要渴饮的目标怒斩而下。太煌右腿后撤，弹跳起身，双手举着巨剑一个横扫。

咔擦一声……

卡卡呆呆地望着手里的半截光剑。不知火剑断了，跟随他经历无数次战斗的、曾经如臂使指的武器——断了。他好像心里有什么东西也断了似得，一阵巨大的恐慌席卷心头，就像是失去了至关重要的东西。他一个恍惚，不知火剑的剑柄从手里滑落，和那被割断的另半截躺在地上。

“敢和虹吸之拥接连对砍，少煌，我高看你了。”

“仗着一把破铜烂铁就在那里叽叽歪歪，等我打碎你的龟壳，看你这鬼魂能躲在哪里！”煞气灌注在右手延伸出去，形成一把纯粹由命力组成的气剑，它在沸腾，连通他的心情，不把太煌斩杀绝不熄灭。

太煌将虹吸之拥插在地上，他的右手同样形成气剑。“我的力量可不仅仅在于虹吸之拥，这就让你心服口服。来啊！”

背后汗毛倒立，卡卡一个转身，架住太煌，两把气剑纠缠着刺啦刺啦地响，一次次对砍，轰鸣声震得卡卡耳朵生疼，胸口一股难言的疼痛，嘴里涌出一口鲜血。

“哈哈哈——我们兄弟可很久没有这么痛快地战一场了！”

去你的吧！闪耀灰烬！

卡卡的身体化为灰尘消失，绕到太煌头顶，闪电一样刺下去。太煌忽然化为暗影飘散四周，在对面重新凝聚。卡卡恨得牙痒。

“最多再过三分钟，死影星就要爆炸了。”太煌轻飘飘地说，“届时我可以藏身于虹吸之拥中，哪怕再剧烈地爆炸也伤不了我，可是你呢，少煌，你可逃不过星球的爆炸威力。”

“三分钟足够我取你狗命！”

“我可不想你死在这里。少煌，你和我的力量天差地别，我就用这招制服你！命格——灾影！”

身边突然出现无数的影子，卡卡撑起电擎雷界仍被斩地浑身震颤。该死的东西，这是我哥哥的命格，我哥哥的命格，这鼠辈怎么敢——目光瞥见太煌虚幻的人影嘴边露出的冷笑，卡卡暴怒地撤去电擎雷界，身体化为千百个分身，将围住的影子纷纷斩杀，然而影子无穷无尽，杀之不绝，卡卡觉得手臂酸痛。

“滚开！”煞气爆涌，扩散开去，将所有影子化为乌有。卡卡喘息着蹲在地上，手里的气剑一闪一闪地忽暗忽明。太煌还在笑，该死的这鼠辈！“暗影编织！”

“暗影编织！”

两个人的影子同时出现在背后。太煌回头抵挡自己的影子时，卡卡迅捷冲了过去，一剑劈在他头盔上，太煌情急地挥剑架开卡卡，却被自己的影子砍中脖颈。卡卡被斩地摔在地上，那是他自己的影子砍得。

“你疯了吗？竟全不防御？”

“哈哈哈——”卡卡忍不住快意地笑，太煌的受伤就如琼浆玉液滋润他的心，“你怕了吗，鼠辈？狂煞之咒！”

一缕煞气击中太煌，钻进他身体里。这出其不意地凑效攻击令卡卡更加大笑。

“你做了什么？”

“这下你可别想着逃了，鼠辈，中了我的狂煞之咒，只要你离开我超过一千码，你将被点燃然后发狂变成白痴。鼠辈，我绝不会让你活着死影星！”

“区区煞咒，焉能奈何我！”太煌身体上冒出浓烈暗影钻进他的五脏六腑。卡卡目光一凝，分明看见那缕煞气被逼了出来。该死的鼠辈！卡卡冲过去，一通狂砍，全然不防御，招招对准太煌脑袋，他红了眼，什么招数，什么生命，全都见鬼去吧，我要这鼠辈死！

太煌被这不要命地打法一时间震惊地连连后退，他多次砍中了卡卡，却也被卡卡多次砍中，他那原本由暗影组成的身体一阵阵晃动。他陡然间再度消失，远远拉开距离，愤怒地吼：“你这个疯子！”

卡卡蹲在地上，摸到身体的血迹，舔了舔，就如嗜血的魔鬼。

“还有两分钟，鼠辈。”卡卡喘息着喊，“我绝不会让你有机会躲进那把破铜烂铁里，我要你死！影分身！”

身体化为千百个扑向太煌，他必须一刻不停地进攻。太煌撑起护盾，同样变化出分身，墓府门下就好似千军万马在混战。卡卡扫视四周，太煌的真身在哪里？

找不到，场面太混乱，硝烟和尘土飞扬遮蔽视线，到处都是气剑相撞的刺眼光芒。

“四煞出来！”

四大煞魔跳出身体，四大光环震荡开，那些太煌的分身在四大强烈无人能挡的光环下变得扭曲，找到了！卡卡突刺过去，一剑刺穿躲在十个分身后的太煌。太煌愤怒地回击，同样刺穿卡卡。

疼痛从每一根神经传导到大脑，卡卡扑地吐出口鲜血，左手绿光闪耀：“血骨无锋！”

击杀咒冲到太煌脑门，太煌头一摆，绿光落在头盔上竟当啷一声消散。太煌飞起一脚，卡卡远远地摔在地上，站起来都觉得分外艰难。

“你这层龟壳可真是硬啊，鼠辈。”

太煌蹲在地上，他看起来依旧没有受到致命伤，只用暗影包裹身体，隔绝四煞的光环。“少煌，你是真的想要杀死我啊。我懂了，我得不到的人才，谁也别想得到，我不会让你这个可怕的灾难祸害到血星族。卡卡，我要杀了你！鬼神术！”

太煌陡然变成巨大的螣蛇，卡卡惊得瞪大眼睛，这只螣蛇之大远超想象，几乎看不见头，仿佛一根笔直的擎天柱连接天地。从地上，从空中，飞来无数的骨蛇绕着他飞舞，形成坚不可摧的护盾。

“鬼神术！”卡卡丢掉气剑，同样变身螣蛇，可是身形却要小得多，只有太煌一半大小，绝大多数的蛇妖都被太煌召唤而去，只有小部分的蛇妖应卡卡召唤围绕着他。无论是身形还是护盾，相比太煌都差了一大截。

太煌的巨尾陡然卷住卡卡，张口便咬，卡卡痛吼一声，也一口咬在太煌腹部。两条远古螣蛇撕咬连连，漆黑的大地瞬间红色流淌。卡卡只觉得每一次被蛇口咬中被蛇尾扫中都好似骨骼断裂，而他仅仅能咬破太煌的血肉伤及不到其骨骼。太煌的护盾太强了。卡卡狂吼一声，召唤着身

上的蛇妖聚集在一处冲向太煌的腹部，立刻破开一道口子，一直徘徊在外被太煌的护盾隔绝的四煞一见那道口子，嘶吼着立即扑了上去。太煌被四大光环真正波及到，立即力量大减，卡卡睁开蛇尾的束缚，和四煞一起扑上去，在太煌被破开防御的腹部疯狂撕咬。太煌发出凄厉惨叫，卷住卡卡，球一样在死影星滚动。

去他娘的防御，咬死他，咬死他！卡卡只知道咬，也不管自己是不是鲜血淋漓，四煞对太煌的克制是绝对的，即便他比卡卡强大得多，现在依然力量大减，两只螣蛇撕咬得毫无人性，就像是两只野兽在肉搏，直至筋疲力竭。

嘭地一声，两蛇撞在灾影神殿上，灾影神殿倒塌了一脚，两蛇被撞得分开，趴在地上。卡卡连动一下都难，重新恢复人形，望着对面同样恢复人形的太煌。

来啊，宇宙间的煞气，来找我，恢复我。呼……呼……呼……感觉到了，宇宙里飞来的煞气和生命体的元气滋润着身体，卡卡筋疲力尽，发现太煌也在借用死影星纯粹的暗影之力恢复伤势。太煌受的伤明显要轻的多，他很快就拄着气剑站起身。

“我必须赞扬你一下，卡卡，区区帝羁绊能将我太煌的自尊心打击到这等地步，我可是堂堂的宙羁绊，比你高了两个层级。”他背后果真腾地伸展开三对七彩翅膀。

“你的宙羁绊，是我哥哥的，不是你的，你这个该死的小偷！要不是靠着阴谋诡计，你不是我哥哥的对手！”

“要说阴谋诡计，我可不敢和你争，玫瑰嗅血案的杰作才是阴谋的巅峰。卡卡，你比我更加阴暗地多狡诈地多！我必须承认，你比少煌更会用脑，但是你的力量比少煌差的胜似云泥。”

“足够杀你这鼠辈了！”卡卡咬着牙，“最多还有一分钟，死影星就要爆炸了。鼠辈，我要你死在我哥哥招来的流星雨群里，我要让你死在我哥哥手里！”

“呵，太遗憾了，我有虹吸之拥！”太煌冷笑一声，勾了勾手，七彩的虹吸之拥凌空飞到他手中，“我用这一击，了结你！虹吸——凋零敕令！”

虹吸之拥上生出强大的涡流，卡卡只觉得灵魂在尖叫，在脱离他的身体，他控制不住，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灵魂已经有一般飞出身体外。

“死灵挽歌！”四周的尸体动了起来，他们残破的肉块堆在卡卡面前，形成尸山隔断大部分的涡流，但是依然有部分涡流在拉扯着卡卡的灵魂。卡卡震慑心神，堪堪压制住这拉扯力，灵魂一点点地重新再流回身体。坚持住，再坚持一会儿，流星雨就要来了。他好像听见呼啸声，越来越近的呼啸声，天空变得光明，看见了，流星雨群来了。

“该死！虹吸——黄泉颤抖！”

刚才毁灭了超级冥斗士的招数！虹吸之拥发出的七彩球瞬间冲破尸山，直射面门。

“四闪！”

所有的力量灌注进四闪术，迎向七彩球，两者半空相击，四煞的光环削弱了太煌的很多力量，但是来自虹吸之拥这所谓的最强之力本身的力量强到离谱，卡卡拼进全力维持着四闪术，眼看着七彩球压迫性的力量朝着自己推进。他抬起头，望着天空中越来越近的巨大的流星雨群，这最后的希望。“哈哈哈——鼠辈，去死吧！我一直等着这一刻！”他猛然收回四闪术，命格飞出额头。

“命格，回光返照——你这该死的温柔！”

黄泉颤抖突然反弹，光速飞向太煌。太煌瞪大眼睛，被七彩球正面击中，他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卡卡扑了过去，气剑疯狂地斩落，不能停止攻击，决不能让他躲进虹吸之拥里。太煌被打得疲于招架，卡卡什么也不顾了，使出最快的速度连续不断攻击。

流星雨群轰然撞在漆黑大地上，死影星颤抖着，大地四分五裂，恐怖的黑色岩浆从每一个地方冲出。不管，不管，什么也不管，攻击，攻击……

“啊！”太煌一声狂吼，他身上的盔甲仿佛化作另一个人冲向卡卡，卡卡一剑劈碎了这盔甲，然而太煌——他借着这分毫之差，一下子化为暗影钻进了虹吸之拥里。

“哈哈哈，卡卡，这盔甲乃是曲不朽已经死亡的本体，你毁灭了他又如何？死影星要爆炸了，我在虹吸之拥里依旧能毫发无损。你输了，要死的是你！真是讽刺，工于心计的你几乎就要成功拖死我了。哈哈哈，我会看着你怎么湮灭在星球毁灭的余烬中！”

卡卡呆呆地望着前面散落的盔甲。结束了，什么都完了，太煌不会死了，我没能给哥哥报仇，我——我——

“绝望吧，痛苦吧，我视你的失败为琼浆玉液，豁出性命争取的三分钟却是徒劳，你和你哥哥一样，都是失败者，失败者活该灭亡！”

愤怒在心里滋生，从未有过的愤怒令他红了眼。身体里原本被他吃进去的怒之煞好似在咆哮，在挣扎着要脱离他的禁锢，它在说：“来吧，不要再抗拒我，把我和四煞融合，汲取这五煞之力，你会变得更强。”他环顾四周，死影星已经变成了岩浆的海洋，流淌的黑色在分裂的地表滚动，大地颤抖着，哀鸣着，地核在咆哮。

“我会看着你消失。”

“闭嘴！鼠辈！”卡卡大吼一声，，“若逃不了这星球毁灭的力量，那我便化身为它，终止它的崩溃。”

任由身体的怒之煞觉醒，任由狂怒的气浪席卷全身，怒之煞张牙舞爪地立在身后，惧之煞、狂之煞、恨之煞和疑之煞紧随着怒之煞围住卡卡，他们的身体分解开，化为无穷尽的最纯粹的碎息流淌到死影星每个角落——煞气流进岩浆池里，岩浆熄灭了；煞气流到分裂的大地上，形成桥梁，分裂停止了；煞气流遍枯死的大地，大地变成煞气一样的羊角符文……

死影星的爆炸依旧在继续，但是它的分裂停止了。卡卡的身体分解开，化作浓烈的暗影冲进大地，破开深邃的土地直达地心，地核的震动渐渐平息。

太煌吃惊万分地从虹吸之拥里出来，他竟感觉连手指都在颤抖。怎么可能？人化为星？开什么玩笑？

“鼠辈！”

这声音——太煌急忙从原地跳开，人呢？卡卡呢？四下望去，不见人影。

“鼠辈！”

又是一声，这一次竟像是从四面八方每一个角落传来。太煌震惊地望着大地上流淌着的煞气，迅速飘离地面，看着那些煞气涌动着，盘旋着往上，渐渐凝聚成人形。卡卡！

“你——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太煌发觉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你早就认识我了，不是吗？”卡卡握了握拳，“为了杀死你，哪怕赔上性命也在所不惜，我是卡卡，独一无二如假包换的卡卡！我做到了，死影星不再会爆炸了，现在我就是死影星的一部分，死影星也是我的一部分。我要杀了你，鼠辈，我要拿你的命给我哥哥陪葬！”他身体一展，背后腾地升起三对七彩翅膀——宙羁绊！

“这不可能！你明明没有本命星座，解不开第三羁绊，即便命力再深厚，也突破不了帝羁绊！”

“我的真实命力早已进入究羁绊了，现在我就是死影星，我的本命星座就是这颗死影星，就是我自己，我就是星球，理所当然我进化成究羁绊了。但是我已经吸收了怒之煞，五煞的力量在我身体里翻腾，现在怒之煞也觉醒了，服从我了，我和你一样，也是宙羁绊了。鼠辈，做好纳命来的准备了吗？”

太煌情不自禁地退后，这怎么可能！他伸手一抹，额头上已全是冷汗。“我才不信你赢得了我，我有虹吸之拥！”他狂喊一声，便要举起虹吸之拥。然而，虹吸之拥搁在地上纹丝不动，紧接着，虹吸之拥轰地一声坠在地上，任凭太煌如何努力，，虹吸之拥动也不动。他冷汗淋漓，“我的虹吸之拥？”

“你已经胆怯了，鼠辈，看样子虹吸之拥不再尊你为主了，它抛弃你了。一亿二千三百万斤重，你如何拿地起，这句话送还给你！”

太煌惊得退后，远离卡卡。“哼，我也是宙羁绊，你以为我一定会输给你？”

“那就让你尝尝五煞的威力！”

惧之煞、恨之煞、狂之煞、疑之煞、怒之煞，五煞同时跳出，恐惧光环、憎恨光环、狂热光环、疑虑光环和愤怒光环同时震荡开，这五股直击心灵的光环同时蔓延到太煌身上，太煌啊地一声抱着头，瑟瑟发抖，他已经完全使不上力了。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同时抵挡五大光环，即便是卡卡，也是逐一驯服它们才能驾驭。

卡卡捏着气剑，捏的他自己的手掌渗出血丝，“鼠辈！去给我哥哥陪葬！”他激怒地冲向太煌，气剑疯狂地连斩。太煌大吼一声，凝聚出光剑迎了上来，两把气剑纵横交错，一阵对撞。

“去死，去死，去死！”卡卡狂吼着，打红了眼，千百剑过后一剑斩断太煌的手臂，太煌厮叫一声，身体化为暗影包围住他，幻化出数十把光剑扎进卡卡身体。钻心的痛，卡卡忍不住跪倒在地，瞥见太煌幻影移形，“禁锢！”

太煌撞在壁垒上，他嘶吼着反手发出一记灭言闪杀术，正中卡卡。卡卡撑起电擎雷界抵消那直刺灵魂的疼痛，光剑脱手飞出将太煌打落钉在地上，一个健步闪烁过去按住太煌的脑袋，“灭言闪杀术！”

击杀咒贴地爆发，太煌的身体忽明忽暗，气若游丝。

“死，死，死！”一连出了几十剑，太煌完全由暗影组成的身体崩溃破碎，灵魂从卡卡手指缝间溜出企图逃窜。卡卡一把将之抓在手里，奋力捏着。太煌嘶声惨叫，猛然大吼：“一起死！”

手掌间轰地爆炸，太煌自爆了，一个巨大的黑洞扩散开。卡卡拥着那黑洞，挤压它，直到越来越小在手掌间消失。他身体恍了恍，意识模糊。“哥哥，我为你报仇了！”卡卡吼一声，直直倒地。一阵狂风吹来，吹散了煞气，死影星再度变得寂静无声。

咔擦，咔嚓的声音向着墓府门靠近，这声音显得急促又杂乱。

“爸爸！”

“螃蟹！”

女人喊着，她焦急地擦去额头上密布的汗珠，汗流浃背气喘吁吁，鲜艳的紫衣变得泥泞不堪，扑通一声她倒退着被绊倒，摔进泥浆里，她立刻又爬起来，呼喊着环顾四周。

人呢？人呢？他们去哪里了？她忽然一怔，看见地上躺着的人，加快脚步。

躺在地上的男人，身体千疮百孔，紫色的血还在渗出，面色苍白，身体僵硬，从他身上感觉不到丝毫活着的气息。他死了？他死了？她呆若木鸡眼泪扑簌簌地流，忽然瞥见地上散落的

盔甲，蛇夫座的气息，有蛇夫座的气息，她脑中轰的一声，扑通跪倒。

“不！”她抱着头，忽然冲到卡卡面前，粉拳落下捶打他胸膛，“你还我爸爸命来！我恨你！我恨你！”打了一会儿，她扑到卡卡身上，泣如血啼，“不要死，都不要死，都不要死，为什么要这样？”

“你……是太煌的女儿？”

涂晓惊得抬起头，卡卡正望着她。她欢喜至极，忽地一顿，倏忽站起身，冷冷盯着他：“你杀了我爸爸？”

“是。”

“你杀了我爸爸！你杀了我爸爸！我从未见过他！我从未见过他！”涂晓嘶喊着，拔出红颜笛顶在他喉咙，“你杀了我唯一的亲人！子欲养而亲不在，你了解这种痛苦吗？你是不是真的铁石心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可以不爱我，可你为什么要一次次地伤害我？”

“你说我是铁石心肠，你可以看看我的心。”心脏处的煞气退去，露出只有半心房半心室的四分之一大小的心脏，它微不可觉地轻轻跳着。涂晓捂着嘴，啜泣声从指间泄露。它就快要枯竭了，现在还在跳动的，不过是卡卡顽强的意志。

“我们……都是汪洋中的一条船，想要自己掌舵，可是，大风大浪中沉没才是它的宿命。你相信宿命吗？我哥哥不信，所以他死了。我也不信，可我不想死。我现在明白了，主宰我们宿命的，不是别人，是我们自己，只要知道目标在哪里，就能看见彼岸的灯塔，风浪算什么，我本少年，我就该去披荆斩棘乘风破浪。可是，我算漏了一点，那就是我们渺小的生命，能否支撑住遥远的向往。”

“不要，不要死！”涂晓哭着按住卡卡的心脏，命力灌注进去，可是它的跳动没有丝毫起色，它就像是即将干枯的油灯，每燃烧一滴都距离熄灭更近一分。

“我花了十六年的时间追求知识，又花了三年的时间追求胜利，我一直在追求，我也将会一直追求下去，直到我这千疮百孔的心脏停止跳动那一秒，我绝对不会中途停歇，就算现在也一样。”他推开涂晓，昂扬站起身，“来吧，涂晓，倾尽你的全力，来杀死我。你只有这一次机会了，我给你这次机会，给你替亲人报仇的机会。”

涂晓早已哭成泪人。“卡卡，我曾经负过你一次。宁叫你负我，我也不再负你；宁叫我负我爸爸，我也不再负你。我是个没用的女儿，也是个没用的女人。卡卡，你是我的噩梦，千万别再让我遇见你，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她转身离开，瑟缩的背影就像冬日野外发抖的小猫。隔阂，无限扩大，再没有弥补的一天，她知道，所有的憧憬和渴望都成为了幻想。

“拔起我，拔起我。”

有个声音在说。卡卡望了望插在地上七彩的巨剑，试着勾勾手指，嘶啦一声，虹吸之拥自动弹起，飞入他手中，他握着剑柄，感觉轻如鸿毛，挥动起来如臂使指，这把号称一亿二千三百万斤的最强之力，现在就像他自己的一部分，血脉相连。他朝着天空一指，七彩光芒划破云霄，带来黑暗的拥抱，大群大群的影魔从暗影中被召唤出，绕着他飞舞，天空中的血鸦嘶鸣不绝，遮天蔽日。

“你已经是新的灾影王了。”

卡卡循着声音望去。影泣立在灾影神殿倒塌的一角残垣里。

“虹吸之拥是灾影族的象征，它可以随时随地从死影星召唤来影魔，谁持有虹吸之拥，谁就是灾影王。它只会效忠杀死它的前主人的勇士，现在它属于你了。”

卡卡凝视这把剑，倾听着它的耳语，冷笑一声，随手一甩，虹吸之拥飞射插进墓府门上。“它只是一把破铜烂铁。我哥哥没有做到的事，我来做，没有虹吸之拥，我同样可以是灾影王。你们——要效忠的，不是一把破铜烂铁，而是你们内心想要追逐的信仰，一个不需要虹吸之拥来寄托的信仰，一个不关乎高尚与贵贱的信仰。影泣，我知道你很强大，睿智又自负，但我想知道，你曾效忠的，是我哥哥池渊，还是真正拥有虹吸之拥的太煌？”

“我并不知道池渊只是个傀儡。我曾经只是折服于他的一诺千金。当初他杀死苏思徊时，苏思徊恳求他给双子座三年时间休养生息，三年之内不能亲自进攻双子座。他为了这个承诺，把自己封在死灵大厅三年，只离开过一次。明明拥有可以横扫黄道的力量，却甘愿爬虫一样蛰伏，一个坚守承诺又意志坚定的人，值得我为他而战为他而死。你说得对，卡卡，若让我选择，我宁愿效忠坚强勇敢守信的池渊，也不会屈服于阴险毒辣虚伪的太煌。灾影族，不是怪物，是时候要有自己的信仰和追求了。我，影泣，在此立誓，今生绝不再事第三主，只效忠于卡卡，卡卡在则影泣忠，卡卡死则影泣亡。殿下，请接受影泣的承诺。”

他低下头，朝着卡卡跪倒。

“殿下在则影魔忠，殿下死则影魔亡！”影魔们呼喊如潮，声震寰宇。

卡卡按着心脏，脸孔痛得扭曲。还不能死，还有一件事，没做完呢。

“殿下！”

“我生于心脏病，也终将死于心脏病。我来到双子座，遇见了两个女人，一个是月眉，一个是冰女，她们都有相同的遭遇。月眉犯了死罪，他丈夫既想保全她又不愿意背弃双子座，他在亲情和信仰之间两难，他死了，毫无价值地死了。而冰女，我身陷险境时，她选择了爱情背弃了双子座。情意和信仰，孰轻孰重？两难时该如何抉择？现在轮到我选择了，但是我两者皆要。我的愿望，是要让我哥哥瞑目，我要让十二宫向他认错道歉，可是我等不到那一天了，我看不到他们的道歉书了。我——我——唔！”

“殿下……”

卡卡附在影泣耳边，眼睛里的光彩渐渐暗淡。影泣听着他卡卡一声比一声无力的低语，看着卡卡的心脏不再跳动，他终于发现，原来自己也会流泪的。

“殿下，我记住了，请相信我，我会继承您的志愿，我也会一直等着那一天的到来。”他缓步走到墓府门前，望着七彩流转的虹吸之拥，跪下去：“虹吸之拥，请帮助我。”

……

北河二星的边缘，两拨人剑拔弩张地对峙。

魍魉一直望着黑色星空，遥远的地方，是死影星的所在。

“魍魉！把池渊的尸体交出来！”苏念徊厉声喊，她和八王站在一起，半块皇天命格呼啸飞舞。“就算他死了，我也要拿他的尸体示众，我们双子座的每一个人都有权利唾弃他！”

“莫说你们双子座，即便是十二宫千万军队齐聚，也休想威胁血卫士们就范。”破军说，“苏念徊，我们殿下正在和蛇夫座的鼠辈死战，是替你们双子座在死战，你就一点不关心他的死活吗？”

“真是可笑，我关心他？他也是我的第二号死敌。”

“好歹他也是你妹夫。或者，说的准确点，冰女就是你，甚至可以说他就是你老公。”

“呸！”苏念徊啐了一口，“凭他也配！”

“说得对，你的确配不上我们殿下。”七杀接话说，“说一千道一万，若要打架，即便你们有皇天命格在手，拼了我七杀这条微不足道的命，你们也休想带走池渊！”

“你们这些该死的——”

“不要急，苏女王。”蝉师曳说，“静待结果，卡卡说不定已经死在了死影星上，太煌可是有虹吸之拥在手，即便是商曲，也不敢说能抗衡虹吸之拥。”

“可是——”渊流耳说，“按照时间计算，已经过了二十分钟了，我分明看见流星雨群已经撞击了死影星，为何它还未毁灭？”

“无论他们谁胜谁负，为了双子座不生灵涂炭，今天都必须将他们格杀。”周易说，“各位大王，做好准备了，稍候咱们就登上死影——嗯，那是什么？”

一座巨大的阴影正移过来。魍魉眼眸一张，跳上高空。

“那是——死影星？”赖芒惊讶地说，“天，有人在控制死影星？这感觉就跟羁绊星一样，难道是太煌赢了？它要干什么，撞毁北河二星吗？”

巨大的暗影缭绕的死影星直向北河二星而来。苏念徊望了望身后的北河二星，“各位大王，请帮助我，一起击毁它！”

八块半皇天命格同时飞出，对准急速靠近的死影星。死影星的阴影压迫大地，宛如末日来临，带来的风暴令北河二星的边缘迅速燃烧崩塌。忽然，做梦一般，原本庞大的星球快速缩小，在众人惊诧地注视下，它停在北河二星边缘，变成了只有一个许愿球的大小，一个人踩在球上，凌空伫立。

“影泣？”魍魉暗觉不妙，斩毙渊附在手上，杀气凌冽，“影泣，卡卡呢？”

“不知。”

“你会不知？那太煌呢？”

“不知。”

“那你来作甚？”

影泣目光扫过八王和苏念徊，“葬己族影圣——影泣，来此宣读葬己族血元帅卡卡殿下喻令，令尔等黄道十二星宫在一年之内，携道歉文书来死影星池渊墓前认背信弃义之错，如若不然，一年之后葬己族必打上十二星宫，叫尔等王冠落地再不能王！”

“狂妄！”八王齐喊，“葬己族？血元帅？你说的莫非是卡卡？宵小之徒不知天高地厚，妄图威胁黄道十二宫，殊不知我星宫之力对外所体现的不过十之一二。今日便让你这葬己族见识见识皇天命格的力量！”

八块皇天命格同时飞舞，毁灭性的能量朝着这边缘之地汇聚，天空撕裂成影。影泣立于漩涡之中，天空骤暗，继而七彩之光盛放，七彩光束从天而降，轰然刺在八王脚下。

“虹吸之拥！”八王惊呼一声，齐齐后退。

影泣：“殿下有言在此，十二星宫虽各有利益立场，但背信弃义亦是事实，他之所求，不过是十二张道歉文书，葬己族热爱和平，却也不惧怕战争，即便埋葬了自己，也要啃下你们的脑袋。十二宫虽主宰世界，也得讲个理字，不道歉，便等死！”

“好一个不道歉便等死，原以为观星族的预言所指的恶魔现世是指蛇夫座，现在才终于明白了。”蝉师曳说，“我狮子座英杰，绝不屈服于恶魔。好，我们等着，等着那恶魔来狮子座决一死战。”

八王化为流光幻影移形消失。只有苏念徊依然持着狂野炼狱扇立在原地，指着影泣，“卡卡呢，叫卡卡来！”

“你不会再见到他了。”

“你说什么？”苏念徊命力狂涌，“他在哪里？他在哪里？”

“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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