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遥远的珊瑚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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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同意做海盗！”

坎贝尔一面清点着采购的货物一边说道，“不是长远之计。”

“我说眼镜兄，难道做雇佣军又是长远之计了？自由自在哪里不好，非要为了钱去听别人的？”斜坐在箱子上喝着酒的威廉回应。

“做雇佣军不管跟什么势力起了冲突，最终负责的只会是你的雇主，但做海盗就只能自己来承担。”

“你学学我们家少主，不管什么事情都愿意自己去抗，这叫担当。”

“现在的我们，首先得考虑生存问题。”

“开着‘幻空’号出去，谁不知道你是‘贵族荣誉的亵渎者’埃尔巴巴.利维斯坦的人？”

“想办法伪装一下！”

“老哥，无畏舰你怎么伪装？这么大一坨的玩意！”

“另外，虽然现在还没人发现我们，但还是让指挥官别乱跑了，万一被认出来就麻烦大了！”

“我就没打算让他来。”威廉苦笑道，“但问题是他才是老大，我有什么办法。”

在小艇的货仓，坎贝尔与威廉正在讨论未来的计划，他们现在身份不可能被任何国家所接纳，只能考虑一些非正当的门路，比如星际海盗或者雇佣军。

“幻空”号的舰体还算完整，加上天堂水晶和星舰祭司的存在，只要想办法搞到一些帝国制式的舰装武器，就能够形成一定的战力，但问题是要搞到帝国无畏舰级别的武器是个难题，副炮、鱼雷和对舰导弹还能想到办法，大型的主炮如何获取则丝毫没有头绪。

“威廉！”楚檩一头钻进舱门，脸上带着愤怒，“你知道‘深渊猎人’部族的事情么？”

“知道啊，新闻早就播出来了，怎么了？”

“怎么了？”楚檩上前一步，“你知道他们生活的三颗行星被帝国炸毁，死了多少人么？”

“到底死了多少人我不清楚，不过这几颗星球上，几百万人应该是有的，也不知道最后能有多少人逃出来…”

“怎么会这样？会死这么多人！”

“少主，你本来已经被帝国判处了死刑，但因为‘深渊猎人’的介入而获得了赦免，然后在哈坎土司主动要求的皇家晚宴上女王又被你掳走，帝国要采取一定的报复行动不是很正常的么？”

“但需要做到这个地步么？”

“至高无上的女王在自己的皇宫被人劫持，这是何等的耻辱？既然抓不到你这个主犯，那么只能把气撒在‘深渊猎人’头上了。”威廉说完，举起酒壶凑到嘴边。

“死了这么多无辜的人，你倒轻松自在得很！”楚檩怒喝道，然后一把打掉了威廉的酒壶，正在搬运货物的船员们全部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他。

“指挥官……”坎贝尔还是一直用战斗编制的称呼，而没有直呼其名，“看来你对于劫持女王的后果，以及未来的打算，都没有考虑太多…..”

“我只是听到女王说，如果我走了，她死也不愿意留在皇宫。”楚檩将身子靠在穿梭艇的内壁，一种无力感很快爬满了他的身体，“如果知道要死这么多人……”

“威廉跟我说你要带走女王完全只是一时冲动，我一直都不大相信，现在看来是真的…”

“少主，刚才的你，稍微有点没有失忆时候的样子了。”威廉懒懒地站起身来，盯着楚檩，“你不是说，任何责任都由你来抗？任何结果你都能接受么？我刚才还在夸你有担当，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打脸了。”

“.…..”

“带着帝国女王流浪星际，这应该是整个银河系最浪漫的故事了…”威廉走到墙边捡起自己的酒壶，轻轻地抚摸着外壳，“为了体验这种浪漫，忍受一些残酷的副作用，也是必须的吧。”

“.…..”

“你要知道，负责剿灭‘深渊猎人’的是第十四舰队，他们的指挥官是莫里亚蒂.迪特里希中将。”

“外号‘星际屠夫’……”坎贝尔接口道。

“这家伙可以说是直接听命于红衣主教的，肯定是凰瞑教会绕过元老院直接下达了屠杀的命令。”

“迪特里希中将的故事很多，在‘星芒’战争的时候，他打下了温特斯行星，他把这颗星球的男人和女人全部分开，隔离在东西半球，并拿走所有的科技设备，然后利用轨道轰炸舰发射中子弹将西半球的女人全部杀死，让所有的男人亲眼看到了这一切，并留下他们在痛苦和绝望中慢慢老去……”坎贝尔说完这个事件后看了看楚檩的反应。

“需要做到这个地步么？”

“我想，也不是单纯因为你带走了女王，而是土司想跟你联姻获得公爵爵位的事情，也让帝国的贵族们相当紧张，需要通过屠戮他们做个榜样。”

“帝国的军队里面，居然养着这种魔鬼。”

“他的家族可是帝国的军事贵族世家，跟红衣主教的家族谱系还有着血亲关系，虽然生性残暴，但战斗才能和忠诚心都没有问题”坎贝尔解释道。

“一个手握重兵的魔鬼，对内对外都有一种震慑作用的。”威廉说道。

“还有，第十四舰队虽然是帝国编制下的，但实际上却是迪特里希家族的亲兵，也是红衣教会制衡元老院的重要力量。”

“这个什么中将，年纪多大？”

“也不太老，五十岁上下吧，不过军事贵族都是年幼从军、一生戎马。”

“那他以后还不知道要害死多少人。”

“少主，这个世界也不会因为少了几个魔鬼，就会改变多少的。”威廉将酒壶摸了个遍，确认有没有任何凹陷和刮痕，“就算没有这个人，‘深渊猎人’也难逃厄运。”

“或许你是对的，但这件事我得负责。”

“负责？你打算怎么做？”

“当然是先干掉这个中将，然后是那个什么红衣主教。”

“什么意思？你打算搞暗杀？别说深宫里面的大主教，就是这个迪特里希，也是长年居住在自己的宇宙要塞里面，很难有下手的机会。”

“不仅仅是这个人，参加了这次屠杀行动的整个帝国舰队，都要毁灭掉！”

“少主，你，认真的么？”

“他杀了这么多人，只是要他一个人偿命远远不够，要把他的家族和舰队全部赔进去，这才算完！”英俊的脸庞开始出现真切的杀意，这种样子应该是楚凛寄存到这个身体后，第一次表现出来的。

“少主，你的元帅直属舰队有多少战舰这事你应该还记得的，第十四舰队可是帝国的正规舰队，比你的舰队数量还要多一些，而且他们可长期战斗在第一线的。”话音刚落，威廉好像觉得那里不对，赶紧补上了一句，“别再让我想办法了，这事我没辙，我没办法给你变出一支大舰队来！”

“这里倒是有些雇佣军，但是攻击臻凰帝国正规舰队的业务，是没有人会接的。”坎贝尔说道。

“别管什么雇佣军、海盗，还是什么亡命之徒，都不可能跟正规军对打的，这是基本常识吧。”威廉的语气中已经带着些许的烦躁，也可能是因为他发现刚才被楚檩摔过的酒壶角上有一处小小的坑洼。

“就算有天堂水晶和女王的力量，也没办法用一艘战舰对抗整个舰队的。”跟着楚檩一起回来的艾拉这才开口。

“.…..”稍微冷静下来的楚檩也知道这事不靠谱，但想到“狂野纳布”的惨状，还是无法释怀，“办法，总会有的…….一定会有的。”

物资补给还需要持续好几天，因为这个地方不是什么东西都有现货，一行人在“驿站”内一处还算干净的旅店住了下来。

然而，在这个巨大的宇宙生物残骸所构成的虚空洞穴里面，没有白天和黑夜的概念，所以时间也就变得模糊，楚凛没有参与任何工作，而是在房间里宅了三天，直到第四天的凌晨时分才一个人来到旅店的露台，呆呆地看着这个没有天空的怪异空间。

“少主，办法想到了吗？”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威廉一手拎着一瓶红酒，一手抓着两个酒杯来到了楚凛的身边。

“想不出来！”楚凛无奈地喊道。

“想不出来就好。”威廉将酒杯随手放到露台的木质栏杆上，然后将两个杯子都倒满，“你要告诉我你想到了，我会担心你疯掉了。”

楚凛拿起一杯红酒，一口干掉，也没品出什么滋味。

“要我说，干脆把‘幻空’号卖掉算了，换几艘小船，咱就当个宇宙海盗算了。”威廉再次把酒杯倒满，推到楚凛身前，“自由自在的，你还有几个大美女陪着，多好。”

“艾拉好像很珍惜这艘无畏舰，她能同意么？”楚凛问。

“你去跟她商量一下吧，我不敢跟她说。”

“不好意思，我也不敢。”楚凛拿起酒杯，此时耳边却传来了阵阵引擎声，但听起来又不像是大型舰船的动静。

抬头看去，原来是几架小型飞行器正在这个圆柱形的空间里面飞行。

“飞机？！”楚凛喊道，以前见过的飞行器不是大型舰船就是载人飞艇，这种带着机翼能够灵动飞行的机械，在这个世界还是第一次看到。

“嗯，飞机，好像是这里一个什么飞行俱乐部提供的娱乐项目，带着客人参观‘冥腔’驿站。”威廉漫不经心地回应着，“少主，你有兴趣去玩玩么？”

“这东西能在宇宙飞行么？”楚凛的脑洞好像被打开了某个机关，一个之前一直没有想通的问题，以及一些熟悉的画面开始在脑海里徘徊。

“应该可以吧，重力环境和宇宙空间都可以使用的。”

“等等，这个世界有飞机存在，但却还在用战舰上的大炮打仗…”思维中的各种碎片开始拼凑在一起，而这个时候他瞄到了这座旅店的招牌，上面写着——“珊瑚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