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天夜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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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帅交代过，这车子到长安后，就送给你们了。”蒙嘉指着马车说“车是有名字的，叫‘七香车’，放在朱雀楼仓库很长时间了，没人用，占地方，倒不如拿来做个顺水人情...听说可以带给驾乘者好运喔~还有，这是赤鸦姐姐让我交给你们的...”说着，从衣袖取出一只拳头大小的金质铃铛，递给凯瑟琳。

“这是...？”

“金雀铃，可以指引你到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分别时，尉迟鉴和役小角还相互吐着舌头，蒙嘉拎起役小角的后领，拽着他驾云雾去了。

话说玄奘本想在弘福寺专心译经，但他归国之事却不知不觉地迅速传遍长安，不久后连当时出兵辽东攻打高句丽的太宗皇帝也得知此事。在时任相国房玄龄盛邀下，玄奘在东西二市开坛讲经数天，方才归寺继续译经。

“大师坛上所讲，我一句也不懂，只听不到一刻钟，就快要睡着了...这么多人围观，久久不散，想必在长安城知道那高深道理的人不在少数啊...”尉迟鉴一脸闷骚。

凯瑟琳对译经之事非常感兴趣，这几天常来弘福寺拜访，尉迟鉴唯恐在家中受人冷眼，也跟着过来。

“我觉得，坛下听经百姓未必全都理解，有的只是为了看热闹，一些女众只是心悦法师的相貌而非经书内容，一些不懂装懂的人则会以此显得自己‘学识渊博’，不同的人带着不同的目的听经，也带着不同的目的笃信佛法。”凯瑟琳一边看着玄奘译好的几页《瑜伽师地论》，一边说道。

这时，一个小沙弥匆匆来报“法师...宫中常侍黄悦前来传话...”

玄奘忙起身穿鞋整理着装，凯瑟琳二人则到隔壁厢房回避。

“圣僧不必多礼，快快请坐。”黄常侍满脸笑容，把玄奘挽到榻前坐下“久闻盛名，数日前已在东市见过法师英姿，今日近看尊容，更是不同凡响。”

隔着一面墙的凯瑟琳和尉迟鉴听得一清二楚，毛孔直竖。

“皇上忙于征讨高句丽，现驻跸洛阳，得知圣僧取得真经，荣归长安，迫不及待想要相见，我此次前来，是要通知圣僧，收拾好行装，明日启程往东都洛阳面圣。”

黄常侍接着又恭维了玄奘几句，又叮嘱路上小心注意身体愿路途平安云云，玄奘只是笑面相迎，没有多说言语。

送走黄常侍，二人从隔壁厢房出来。

“玄奘法师大老远回来，屁股还没坐稳呢，这么快又要远行...”尉迟鉴感叹。

“这可是皇帝圣旨，可以违抗吗？说出家人四大皆空，不还是得受世俗力量的约束...”凯瑟琳也叹道。

“二位是否愿意和贫僧一同前往...？”玄奘突然发话...“上次修罗众袭击事件...想必是因贫僧而起...贫僧身上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难怪他们要掳走你了...”

“此物是何来历贫僧暂时还不能相告，曾向天目众求援，但由于事件关系到异邦神祇，所以他们拒绝了贫僧的请求...”

“那些阿修罗如此强悍，恐怕以我们之力...”

“二位不必担心，贫僧还会请一位实力强大的帮手...”玄奘说道。

此时此刻，长安城东市，玄都观内一棵古松下，“阿...阿哈嚏！”，一记响亮的喷嚏声把两名正在扫地的小道士吓了一大跳。那个之前在酒馆二楼偷看漂亮姑娘的中年男子，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次日上午。

“凯瑟琳~好久不见~~有没有想念我呀~！”

“原来是穆真人呐...想念嘛...老实说，之前还真的有点...许久不见，你还是那么猥琐...”凯瑟琳用手撑住向她扑来的中年男人的脸。

“小祎祎~我们也好久不见了~~（玄奘本名陈祎）”

“是啊...承山爷爷，你还是一点都没变呢”

“你是说样子还是说性子呢~”

“呵呵，都没变。”玄奘脸上带着优雅平静的微笑。

“在下金吾卫马皓，是来护送圣僧的，几位是...”

“我们是玄奘法师的朋友，现朝廷正用兵之际，想必车马大都已调往战场，我们的车今日启程前往洛阳，想顺道载你们一程，大人意下如何？”凯瑟琳一边说着，一边把金雀铃挂在白马脖子上。

“我正愁找不到车马，这样甚好！”那金吾卫应得十分爽快。

众人上车，凯瑟琳拔出秘银剑“我早就想试一下了...”，只见剑身散发出湖蓝色幽光，“附在上面的魔法，借用的是阿瓦隆三位湖中女神的力量...”

一道银光闪过，剑刃划出一道长长的裂口，“本来以为要花上不少功夫，没想到会这么顺利~”秘银剑回鞘，马车驶入裂口。

白马脖铃叮当作响，“去洛阳城！”，只见从铃中跃出一只发光的鹊鸟，飞在白马前方，鸟身上的金色光芒犹如一盏明灯，照亮了这条不存在任何物质的通道。

裂口开在洛阳城城门外，马车从中驶出来。马皓摇摇晃晃地下了车，呕吐不止，“喔啊...奶奶的...你们走的是哪条道啊...？真叫人难受...不过倒好，还挺快...”

尉迟鉴心中暗想“这么虚...这货到底是怎样当上金吾卫的...？”

出示过所，众人进了城。

时长安城被奉为“上京”，把洛阳城奉为“神都”，亦有东西二京之说，作为十朝都城的洛阳，丝毫不逊色于长安，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一派热闹繁华的景象。（注解：由夏朝至唐代期间共十朝以洛阳为都）

尉迟鉴肚子饿得直叫，进了城就急匆匆到路边摊想买几个胡饼填腹。

街边叫卖胡饼的摊位细数也有七八个，尉迟鉴心想“越热闹的地方越是有好东西...”于是便挑了个最多人排队的摊位。

排队不到半刻钟，只见一个相貌端正衣着整洁，腰间挂着一把直刀的男子，径直走到摊主面前，要了一打胡饼，放下钱银后，转身便要离开。

“这位兄台，你这样明目张胆的插队，好像不太好吧...”尉迟鉴的手搭在那男子肩膀上。

“放手...”男子转过头，冷冷说道，眼中溢出杀气。

尉迟鉴不语，手依然搭在男子肩膀上。

“放手...不要让我再说一次...”

搭在肩膀上的手越捏越紧...

数张胡饼抛散在空中，“有人闹事啊！有人打架啦！”也不知道谁在大呼小叫，街边群众闻声，纷纷聚过来围观。

一个身影在人群中飞出，落到数丈外一个卖竹框的摊位，是那个男子，只见他头发稍许凌乱，吃力地扶着一堆竹筐站起身来。

尉迟鉴嘴角泛着一点血迹，用手一抹，大步向前走去，围观之人纷纷回避让道。

“哪来的臭小子...竟如此不知死活！”那男子眼神变得异常凶狠，准备拔出腰间佩刀。

“咦！这不是‘李绩’李将军吗？”凯瑟琳等见尉迟鉴久久不回，到街上寻人，就在方才，马皓一眼认出那个被打飞出去的男子。

“原来是马侍卫...你为何在此...？”

“何事如此喧闹！”说话声音十分洪亮，人群中走出一位额头宽大，身材壮硕的男人，留着一把长而浓密且略带卷曲的美须，甚是威武，身后跟着两名随从。

李绩和马皓一见那美须男人，即刻变得慌张失措，拱手行礼道“皇......”

“咳！”一大声咳嗽。

“黄老爷...”

美须男子正是太宗皇帝李世民。他买下饼摊所有胡饼，分给民众，赔了卖竹筐摊主银子。和众人一同步行回‘紫微宫’。

“李绩，辽东局势如何？”

“回禀圣上，平壤道行军大总管张亮，预备率兵四万由东莱（今山东龙口）东渡进攻平壤，现屯兵建安城（辽宁营口），末将也正在筹集兵力，打算由辽东进攻...”

“朕有一计，卿由柳城（今辽宁省柳城县）进军，虚张声势，假装作出要由怀远镇（今辽宁辽中一带）进攻的假象，暗中则率军北上，攻打玄菟（古郡名，位置于今天吉林省东部，公元404年被高句丽所占领），出奇制胜，如何？”

李绩忙拱手作揖道“圣上英明，末将必当依计行事！但还有一事...”

“说！”

“末将手头上，加上兰、河二州（今甘肃省内）降军，只有不到六万兵卒...这数量似乎...”

“李绩...你还记炀帝吗？当初他征战辽东时，百姓宁愿冒着杀头的风险逃亡他地成为流民，也不愿为他上战场送死，或者打断自己的手足来躲避出征，人心向背，事何以成？兵，你可以去募，但朕只需要的是愿意出征的人。”

“末将领命！”李绩露出心悦诚服的表情。

这时，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人，领着十数个士兵，用皮鞭驱赶着一群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人。

“他们是谁，为何遭受如此对待？”凯瑟琳问道。

“他们是张亮将军在建安城俘获的敌军，因为嫌带着累赘，所以先送往洛阳城...”李绩回答。

忽然，一个在推车上的大箱子滑落，箱子翻了几个跟头，盖子被撞开，里面有东西滚落出来...是数十颗人头...街上行人见状顿时乱作一团。一颗人头刚好滚落到一个孩童的脚边，那孩童蹲下身，把头颅拾起，只见那头颅沾满盐巴（古时用盐巴防腐），脸上交杂着伤口和尸斑，从嘴巴到喉部穿着一条麻绳，绳上窜着布条，书着‘晋二狗斩首三”，傍边母亲见状，忙抢过人头，扔回到地上，用力地打了那孩子的手“给你吃的偏扔掉就算了，捡些不该捡的东西！晦气晦气！”

“这些是敌军的首级，是将士们杀敌的凭证，往后好依次论功行赏...”李绩向皇帝身后众人解释道。当中似乎并没有人被吓到，只是马皓又开始呕吐不止...凯瑟琳脸上则浮现出一丝伤感。

皇帝背着手，一脚踢开一颗滚落到他旁边的头颅“张亮既无勇，又无谋，此次破敌成功，只是运气罢了，比起他，我更看好这位尉迟家的少年郎，怎么样，小子，有没有兴趣为朝廷效力？”他突然停下，转头，带着微笑看着尉迟鉴。

“皇...皇上，在朝为官可是要以天下苍生为己任的...我身子骨弱，担负不起如此重任...”尉迟鉴手里还握着吃了一半的胡饼。

“哦，是吗，那太可惜了...”皇帝转过头，继续朝前走去。

凯瑟琳暗暗骂道“尉迟鉴啊！你这到底是什么狗屁理由！”

‘紫微城’仪鸾殿内，太宗皇帝下令设宴款待玄奘，尉迟鉴、凯瑟琳和穆承山三人也被赐座。

数个宫娥端着果盘放到案上，盘中有葡萄、李子，居然还有几只撒马尔罕金桃。

比起果子，穆承山似乎对宫娥们更感兴趣，调戏得不亦乐乎，对礼数毫不在意，太宗皇帝也并不反感，大笑着连夸这穆真人人老心不老，似乎已和他相识已久。

凯瑟琳早就好奇这桃子是何滋味，拿起一只咬上一口，顿时感觉心田中开出一片花海，自己倒在花丛中，看着五彩蝴蝶在蓝天白云下飞舞。盘中其他佳果在那金桃的映衬下，变得索然无味。

席上，太宗皇帝毫不吝惜言辞地把玄奘夸奖一番，并多番暗示要玄奘还俗入朝辅政。

玄奘不为所动，委婉拒绝了太宗皇帝的要求。

凯瑟琳一言不发，似乎陷入沉思，而尉迟鉴把盘中果子一扫而空，转头问旁边宫娥是否可以再来一些。

突然，一个内侍跌跌撞撞冲进殿内，“皇上！皇上...！大事不好！....紫微城地面上正不断冒出怪物，到处袭击宫人....！”

“这不可能！紫微城的布局本身就是一片强大的结界，一般的灵界或者冥界生物根本无法进入！除非...”穆承山猛然从座上起身，脸上的轻浮已经褪去，神情变得异常严肃。

这时，一只长相狰狞的脑袋缓缓从仪鸾殿中央的地面升起，随后，又有奇异的兽头和利爪探了出来。

穆承山双手结印，眼睛一瞪，地上扫过一片白光，露出地面的异物立即被平整地切断。不时传来几阵轰隆声，还有东西在下面蠢蠢欲动，但似乎被挡住了。

“紫微城都出了问题，外面更不用说了！我张开的结界已经覆盖到整个洛阳城，免得百姓遭殃...凯瑟琳！趁我还能支撑的时候，你快想想有没有解决的办法！”

“嗖！”的一声，一道闪光从屋顶射入，刚好射穿了方才进来通报内侍的身体，他惨叫一声，眨眼的功夫只留下衣物，化作一滩脓水。

“穆大叔！你的结界怎么可以这么弱！”凯瑟琳见状叫骂道。

“这...这是！...不可能...怎么会有‘天夜叉’...”穆承山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天夜叉？”

“和在冥界的普通地夜叉不同...天夜叉是和神同等的存在啊...”

“嗖！”又一支光箭射入，飞向凯瑟琳...

“嘭”的一声，光箭被击碎，只见尉迟鉴握着钢鞭挡在前面。

“这是‘末罗族’锻造的兵器...果然不同凡响...”穆承山暗暗赞叹道。

尉迟鉴快步冲出仪鸾殿，只见上空，一个绿色皮肤，上下两颚突着獠牙，头上一双长长的犄角，身着精致的盔甲，驾着一辆铜质的战车，拉车的是三匹长着人面的灰毛马，人面呈现出悲、喜、怒三个表情。一团散发着诡异气息的灰色卷云在空中托起车马。

凯瑟琳也紧随其后，往上看去，刹时被那股诡异的气场震慑住了。

“这就是天夜叉...”

天夜叉举起左手，化出一把大弓，一张一弛，射出一支光箭，光箭在半空化作无数支，密密麻麻地飞向二人。

凯瑟琳左手握着魔杖，右手持秘银剑，双手交叉于胸前，一股淡蓝色的光瞬间把她们包围住，挡住飞射来的光箭。

“阿鉴！看来现在不得不使用咒文湮灭了，我咏唱需要不少时间，你要帮我拖延住那只奇奇怪怪的东西啊...！”

“那家伙现在高高在上！我又不会飞，如何够得着他！”尉迟鉴大声抱怨道。

天夜叉收了手中大弓，张开右手，掌心生出雷电，化作一把巨剑，挥舞着驭车冲向地面，突然，一阵难听至极的嘶叫声，战车猛然刹住，夜叉被抛出车外，在空中翻了两个跟头。

原来，方才殿内，穆承山双腮一鼓，从口吐中一支钢针，钢针化作一道虹光射向空中，贯穿了三匹人面马的脑袋。“我还要把力气花在结界上，就只能帮你们到这了！”他大声喊道。

正在下落的天夜叉竟从背上长出一双白羽鸟翅，停留在半空，车马则坠落到地面，“轰”的一声，在莲池岸旁的观月亭附近砸出一个大坑。

“居然还有翅膀...我理解为什么叫‘天夜叉’了...”凯瑟琳嘀咕道。

夜叉抖动翅膀，俯冲下来，振臂一挥，尉迟鉴忙举起钢鞭，挡出那劈过来的电光巨剑。夜叉右手持剑缓缓下压，尉迟鉴咬着牙，额头上暴起青筋，下盘被逼成弓步，双脚踩碎地面陷入其中。

“啊哈！”尉迟鉴一声叫吼，夜叉的光剑居然被钢鞭弹开了。夜叉见状，把剑一抖，雷光剑身大了一圈，接着左手也握住剑柄，用双手持剑，朝尉迟鉴砍去。

尉迟鉴气来不及喘，双手握鞭，招架这住迅猛的攻击。二者打斗间，飞沙走石，风云涌动，用岩石铺设的地板大面积被击碎，亭台楼阁也遭到严重破坏，躲藏在各处角落的宫人看得目瞪口呆，身为人类的他们无法想象居然有如此强大的破坏力。

在殿内无法动身，被迫观战的穆承山心中暗想“尉迟一族身上本流有末罗之血，但在中原久居，通婚繁衍已过了数代，力量应该已经被稀释掉了，本以为尉迟敬德只是个个例，没想到这小子居然也可以这么强！不仅如此...在他身上还能隐约感受到另一种像是被层层封锁的力量，因为太大，太满...所以不时会渗漏出来...一旦爆发，将一发不可收拾...”

双方交战了近半个时辰，天夜叉看上去毫发无损，但尉迟鉴身上、四肢处挂满了不同程度的伤痕，但坚定的眼神依然没有褪去，而且他整个身体出现了明显的变化：隆起的肌肉把衣服撑破，原本黝黑的皮肤变成赤红色，眼珠呈现金黄色，口中时不时吐着白烟。

“这是我认识的阿鉴吗...？”正在站在一旁专心咏唱咒文的凯瑟琳，突然变得心神不宁...她的担忧，不是天夜叉的威力，而是逐渐被一股隐约感受到的不知名力量吞噬的尉迟鉴。“我一边要张开防护的结界，一边要咏唱湮灭，消耗实在太大...时间会比预先的要长上不少...阿鉴...你一定要撑住...”

突然，天夜叉停止攻击，扇着翅膀飞到半空。

“喂！打不过就上天！有本事就下来呀！你这只丑八怪！”尉迟鉴在地面喊着。

只见天夜叉把手中巨剑化掉，变成电浆散落地面，拱腰，头一伸，口中吐出一道闪着黑电的雷光。

尉迟鉴即刻持鞭抵挡住，那束光波的力量把他向后推了十数丈的距离，“原来你还有这么一手...”他吃力地说道，地上被陷入的双脚刻划出一对深深的平行的印痕。

口中的光束还未曾释放完毕，这时...天夜叉那双修长的犄角也渗出黑色的电光，电光在两只角尖凝结出一颗盘口大小的球状物。

“怎么还有一记！”

“啾！”的一声，光波从犄角顶上射出，尉迟鉴闭上双眼，准备迎接即将到来但无法回避的重击。

“不对...不对...攻击的目标不是我...！”尉迟鉴突然想到什么，他睁开眼，只见那束光朝他身后的凯瑟琳射去...

结界被击破，凯瑟琳吞没在雷光之中...

两束光逐渐减弱...消失，尉迟鉴转头，看着倒在地上的凯瑟琳...

“啊...！！！”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吼，尉迟鉴身上的衣物几乎全部被撕裂，赤红的皮肤渐渐变成暗红色，一头黑发化作银白，下颚长出了獠牙...

“咻！”

天夜叉把头转向左边，只见一条钢鞭插在在翅膀上，白色的羽毛渐渐染上蓝色的血，一声怪异的嘶叫，从空中落了下来。

还没落到地面，尉迟鉴的身影就闪现在它旁边，双手一把揪住那两只白羽大翅，右脚踩在它的背脊上，一拉，翅膀硬生生被扯落下来。

那天夜叉怪异的惨叫声响彻整个紫微城，让人毛骨悚然...尉迟鉴又把它翻了个身，抡起双拳往那绿色的怪脸上砸。双拳沾满了蓝色的血。

“阿鉴......”

尉迟鉴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停止殴打...缓缓回过头，不远处，倒地的凯瑟琳直起身子。

方才天夜叉的攻击，力量被结界化解不少，而且她身上的菲尼克斯斗篷有极高的魔防，所以并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

凯瑟琳眼前的，已经完完全全不像是她认识的尉迟鉴了...她想说些什么...但欲言又止...

突然，一束雷光从尉迟鉴身上穿过，胸口上一个透光的圆洞...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凯瑟琳，倒在地上，身体渐渐被红色的鲜血包围。

天夜叉从地上爬起，挺着胸握着双拳仰天发出诡异的吼声...它一脚踩住尉迟鉴的头，手中又化出雷光巨剑。

“太晚了...太晚了...”凯瑟琳抽出魔杖，要发动咒文，一丝绝望涌上心头...“这样根本来不及...阿鉴...我来不及...你快醒醒！”

......

正当剑刃落下之时...

天夜叉被一只由无数黑丝交缠而成的大手握住，没有一声惨叫，没有任何挣扎，就在瞬间化为虚无，不留下一粒尘埃。

当凯瑟琳反应过来时，那只大手缩回到一个碗口大小的漩涡中。

漩涡下方，是一个身着漆黑道袍，披着一头乌黑长发的女道士。

附录：

1.李绩：初唐名将，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原姓徐，后赐国姓李。

2.张亮：初唐大臣，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后因谋反罪被处死。

3.紫微城：始建于隋代，是中国历史上使用朝代最多的皇宫（七朝，530多年）

4.末罗：音译名词malla，意思为：力士，是佛经中提到的天生力大无穷的种族。

5.天夜叉：夜叉中最高等级，不惧怕阳光直射，可以驾车马翱翔天际，本身也长有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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