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赋予梦想以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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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事情怎么可能做得到。

叶迟看到自己的能力后苦笑：“还真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我要是有那本事，也不至于混到现在的境地啊。”

“如果轻易就能做到也算不上是奇迹。”

“说的也是。”旁观者总要比自己看得清，叶迟大概检查了下功能，然后问到：“你呢，你就没想过放弃？”

相比之下，叶迟觉得她的任务比自己更困难一些。

人家是要拯救自己的世界。

说起来，猞猁才是雪莉的真名，这也是在叶迟觉醒后系统附带的能力：自动捕捉宿主的记忆信息，然后生成一张角色卡。

【172cm，外表为26岁成熟女性。】

【来自遭受外域入侵的巫师体系，搁浅地球，灵魂网络工程师，主修语言与意识桥接，其他属性未知，需对素材原型进一步了解才能解锁更多详细信息。】

在系统的帮助下叶迟总算知道。

灵魂网络本应该是与神明“交易”的炼金辅助程序，万物皆为元素，也是巫师世界的通用货币，奇迹是其中一种元素的名称编号，贵重，并且数量极为稀少。

叶迟觉醒后就成了人形提炼机。

巫师世界的情况不怎么乐观，为了积攒足够扭转局势数量的奇迹，猞猁才不远万里带着转生药，在导师的帮助下穿梭位面，企图与其他世界的升格者进行交易。

不过叶迟还想到了更深层的黑暗。

“说不定你的导师清楚这场战争可能无法获得胜利，但又出于其他原因无法明说，寻找奇迹是为了让你离开的借口而已，可能我想的是消极了些，但也挺合理。”

猞猁不置可否。

“所以我不是你。”

“努力本来就是很模糊的概念，有的人努力是为了过得更好，有的人单纯为了活下去。”叶迟摊摊手：“何况努力也不一定有用，但不努力一定可以活的很轻松。”

“我是为了不让最坏的可能成为现实。”

“算了，当我没说。”

叶迟估计她也理解不了什么叫做多次希望破灭后的麻木，他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所以当咸鱼也是心安理得。就像这该死的系统，穷光蛋用尽积蓄，却买了张永远不会中奖的彩票。感慨造化弄人么，无非是自食恶果罢了。

“很遗憾，帮不上你什么忙。不过骗了你的药吃这点确实是我不好，大不了挖飞船时候叫我啦。别看我身体不好，偶尔出出苦力还是能做到的。哈哈哈。”

“你有没有想过有你还有治愈的可能？”

“可拉倒吧，医生就差给我下病危通知书了，就算你告诉我你有办法我也懒得再折腾，有那时间不如想想怎么过好眼前和剩下的日子，追逐东西什么的太累啦。”

叶迟摆摆手，不知为何想到了陈玄。

若陈玄想自己和他去演一出西游记的话，他绝对有把握让故事在大闹天宫的序章就直接完结。

大圣此去欲何？

踏南天，碎凌霄！

若是一去不回……

那我不去了。

然后西行之路少了个取经人，故事也不复存在，或者往德云社的风格发展。想到这，叶迟就莫名想笑，人类总会随着年岁的增长越来越了解自己的界限。

而能力以外的事物被定义为不切实际的幻想。

早早贴上无法实现的标签，最终妥协。

叶迟知道猞猁的目的，她想通过激励自己的方式来换取她所需要的奇迹，可当他自己亲手为自己标注出不可能的时候，猞猁其实就已经输了，因为根本没有尝试的必要。

“不过，我虽然悲观，却喜欢看别人奔跑的样子。”

叶迟站起身来，将桌面稿纸清理开。

手掌在写字台上方一抹，突然凭空出现了像是城市雏形的沙盘。

先是古老的样子，坑坑洼洼的黄土路，人们骑着凤凰牌二八大杠自行车来回穿梭，座座高楼拔地而起，汽车，飞机，地铁等代步工具取代了过去，逐渐走向繁荣。

西华市的发展短短几息就完成了一场进化模拟。

“这也是我被赋予的能力。”

“什么意思？”

“只要我能想象出的东西，通过文字就能对它们进行场景复原，创作需要像过电影般在脑海不断推演，但有时候可能表达出现误差，沙盘的存在就是为了纠正吧。”

叶迟意念一动，改变构造的大桥立刻发生坍塌。

这是跟着系统附赠的偷懒能力。

一张地球背景的『世界卡』，消耗奇迹可能拥有扭曲现实的力量。

“你看，在已有世界观的构架下，根本无法违反输入进去的物理定律，至少牛顿他老人家的棺材板不用找人压住了，非常真实……小说系统就非得用来写书么，那也未免太死板了点。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兴趣用另一种方式来拯救世界，比如，做游戏。”

叶迟是个优先利己主义者。

想问题的角度就比猞猁要刁钻。

在他看来，与其等待积攒出大量珍贵的奇迹来祈求神明兑换出一个和平，倒不如手头就有的，用更加少量资源赌未来，好歹快速还省钱嘛。

猞猁不解：“你是说那种让人沉迷在虚拟中的东西？”

叶迟也没期望她明白玩家群体有多可怕的杀伤力，无奈补充道：“武器本身没有善恶，关键在于握刀的人，这道理你总是明白的吧。一个人就妄想拯救世界，我该说你是伟大还是说你已经被压力给愁傻了？超级英雄还得整个复联呢，所以你猜猜我想干嘛。”

“猜不到。”

“以前我放弃过一个设定，你可以试着实现它。”

“先说说看。”

“把你们的世界做成全息游戏，再让个别强力的玩家降临过去，你觉得需要多少货币？”

“幻境试炼么……”

猞猁思索片刻，这确实是个很有想法的建议。“技术上能想办法解决，但我觉得成功的机会也不大，说实话你们这边人的身体太孱弱了，几乎不可能胜任。”

简而言之就是被瞧不起了。

地球还没有资格让她求援，叶迟觉得这样才有意思。

“那不如来打个赌吧，我去做我该做的事，输了就为你提供我赚取的全部点数，赢了的话，无条件答应我一件事，必须完成那种。你看怎么样，生活得有乐趣，那才是促使我活下去的动力。”

“果然，你的思想也很危险。”

“有什么关系呢？”叶迟无所谓地耸肩：“反正大家都是做自己认为不可能的事情。”

“可以，很公平。签契约吧。”

两人利用猞猁的数值在灵魂网络上支付了并不算高昂的中介费用。

“你真是个话说自相矛盾的人，明明说着想活下去，又表现得不想活，言语清晰，举止乖张，感受不到优点却又总在某些方面具备出其不意的才能，忍不住让我有点好奇是什么让你变得疯狂。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像我这般的人还有很多……”

叶迟难得腼腆的笑了笑，“嘛，以后你会知道的，嘘，你该回去了。别打扰我布局。”

目送猞猁离开后叶迟望着囚室似的小窗。

外面城市霓虹下闪烁着万家灯火。

为了什么呢，叶迟没有回答。习惯性地从乱糟糟的杂物里抽出记事本，扉页上是海子的诗句，既没有往上添加新的笔记，目光也没有过多停留，然后随手合上。

“某些东西必须有疯子去做！”

因为系统的变异，叶迟无法像猞猁一样看到自己身上浓郁骇人的负面能量，自然也不知道本应该是死物的灵魂网络竟产生了自主意识般的剧烈共鸣。

【为，为什么……】

【解析失败。】

【此刻你充满了决心。献祭，赋予梦想以颜色。‘人类，简单，复杂，程序错误，无法模拟。’我？‘我’吗？警告！负载过热，即将开启强制冷却。】

……

“啊，该死，又来了。”叶迟弯下腰去捂住头部。

『滋滋。抑制……不，抗拒。』

『想，想看……』

“总觉得有人在说什么，大概是耳鸣幻听了。”叶迟疑惑地发现刺痛比以往持续时间短暂，“好在结束的快，我的时间不多了。呵，这女人说话也真是不怎么含蓄。”

别太小看地球人了啊。

等着吧，只要自己能成功运作起来，即使敌人是神，也照样杀给你看！

“嗯，先把准备工作完成。”

叶迟打开电脑，登录小说网站创建新书。“玩点小手段，饥饿营销，大多人都吃这套，至于丢出烟雾弹能留下多少人，希望进展顺利吧。”

翌日，一本极其普通的作品出现在了某中文网上。

同时叶迟也接到了编辑的电话。

迎接他的是劈头盖脸的问候：“给你十分钟时间收拾，出来后打电话，我去找个地方等你。”

“喂？喂？”

另一端传来忙音后叶迟摇了摇头：“这家伙，都不听解释，电话倒是挂的飞起。”

没办法，谁叫对方不止是自己编辑呢。

来到步行街。

隔着老远叶迟就向对方招手：“嘿，美女，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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