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临时工（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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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凡放下手中的证件，仰头盯着眼前的男人；开口道：“陈斌，或者……吴迪？王苦？无所谓了，不管你用过什么名字，犯下的罪状都是一样垒起来的。”

陈斌沉默了两秒，突然开口笑道：“堰灵局什么时候开始连你这种小孩都招来当临时工了？”他又瞬间止住了笑意：“而且……你们管的也太宽了吧。我这种社会二流子，你们眼中的败类，这个世界上是很多的。”

“我想你误会了什么。”邵凡掏了掏自己的背包，拿出了……一罐可乐，熟练地插上一根不知道哪里掏出来的吸管，开始吮吸。

“呼……说实话，你去杀人放火甚至贩毒，都不在我们管辖范围之内。”

“但是在你的犯罪过程中，有’向公众暴露堰灵秘密’的危险。”邵凡开口道，手中的可乐也很快见底。

“既然你们害怕堰灵的存在被公布，这里有我十几号弟兄，你这么随意地说，真的好吗？”陈斌冷哼一声，看着邵凡的眼神也逐渐冷峻。

“他们真的听得到么？”邵凡依然用淡淡的语气回应道。

“你们知道的还不少。”陈斌说着，只听一阵走动的声响，那十几个混混，全都无一例外地散开，像梦游一样走远；那个嘴里还卡着可乐罐的黄毛混混，则被陈斌一把抓起，随手甩进路边的垃圾箱。

“呼……控制这么多人，消耗真特么大。”陈斌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

“很多人一看到你可能会觉得你的能力是力量增强那一系的，其实不然。”邵凡已经喝光了他手中的一罐可乐。

“你的能力……是精神系的。虽然还没有完全强大到完全精神控制的程度。”邵凡说完了，街面上只剩下他，和面前的陈斌。

短暂的沉默后，陈斌开口道：“一点不错，我在十六岁那年，发现我可以干预别人行动，比如能让一个专心跑步的人转向，或是让一个讲课的教授从窗口跳下去。”

“你也确实这么干了对吧？”邵凡问道，将一只手插在口袋里，显得悠然自得。

“没错……那个跑步的人撞在水泥柱上，教授摔下去成了骨折，为我赢得了为期一周的停课，现在想起来我还觉得很快乐。那是我最快乐的时候了。”陈斌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我能理解你，换我可能也会这样尝试；但终究是作恶，作恶就要付出代价。”邵凡前半句话还带着笑，后半句话却声音一寒，莫得感情。

“其实比起将堰灵的秘密公之于众，上峰更担心的是你可能会堕落为堰鬼境界。”

“堰鬼？”陈斌对这个词显然有些陌生。

“‘以肉身为祭品，献祭于灵，人也失去魂灵’。”邵凡悠悠地念出一句诗。

“沉醉于使用自己的力量满足私欲，长久以来，就会成为没有神智但是极度危险的堰鬼。一般情况下，已经堕落为堰鬼的话，我们是以抹杀为优先决策的。”

“幸好幸好，你还没有堕落到这一层面上，你的思维和记忆还都很清晰。这次应该不用干见血的事儿了。”邵凡接着说，一脸轻松。

“幸好？你难道不怕我把你也控制了吗？”陈斌神色一冷，厉声问道。

邵凡却已经在背包里翻找些什么，看都没看陈斌一眼。

“你应该很清楚吧，在我踏入这条街的那一刻，你就知道无法控制我了。”邵凡说着，拿出一份背包里的文件，递给了陈斌。

“签了这份文件，就没你我什么事儿了，我不会再来找你，你也可以回去睡大觉。”

陈斌拿起文件，随意地翻了翻。

“哼，写的倒挺正规。”陈斌发出一声冷哼。

“你们是觉得无法逮捕我么，才搞出这种监管条例”陈斌放下文件，直直地看着邵凡。

“非也非也，具体我也不清楚，毕竟只是临时工，唔……大概是上头对你这种精神系的能力很感兴趣吧，能用在正道上的话……”

“正道？”陈斌突然将文件扔在地上，打断了邵凡的话。

“你一个小娃娃，怎么讲起话来和中学老师一个样？”

话音未落，陈斌突然暴起，拳头带着凌厉的风声挥向邵凡。

“啪——”伴随着清脆的声响。

邵凡举起一只手，稳稳地接住了陈斌的拳头。

“你如果不配合的话，我的工作报告可就很难写了。”邵凡有些无奈地说道，将他的拳头往身后一扯——陈斌只觉得有股难以抗衡的巨力，将他拉地飞了出去，直撞在前方的电线杆上。

“而且，你的比喻相当幼稚，虽然看的出来你努力想让自己看上去是文化人，而且又想体现出对教师这个职业不敬的叛逆。”

难以置信，这个清瘦的少年可以用出如此强的力量，在以快语速说出那段话时，似乎根本没有因为用力而出现喘息或者停顿。

“为……为什么。”陈斌觉得自己自己的后背顿时麻痹了，四肢百骸都传来疼痛，短时间内是站不起来了。

“堰灵力有很多种，你的精神干预只是其中之一。”

“所以……你是力量增强那一类的？”陈斌喘着气问道。

“不准确，你的精神控制也对我无效不是吗？”邵凡依旧是不紧不慢的语调。

“我的能力是……‘概念’的强化。”邵凡说着，拿起了刚被陈斌扔下的文件，向他走去。

“我能感受到你一直在试图对我精神控制，但你可以放弃了。再尝试下去，你的灵力透支就不好玩了。”邵凡蹲在陈斌面前，盯着他的双眼说道。

“灵力……透支？”陈斌显然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灵力就像火苗，你身体的经络就像是助燃物。我们堰灵力者可以通过灵力做到很多常人做不到的事情。”邵凡说着，顿了一顿。

“但如果你灵力使用过度，相当于用喷火器来引燃蜡烛，不仅会让你修为大损，而且……身体会受到严重损伤。”邵凡说着，抬起陈斌的手，在文件上按下一个记号。

陈斌挣扎着想要反抗，邵凡的手却像枷锁一样，稳稳当当，但又不会捏的人感到疼痛，这种对力量的控制，堪称可怕。

“好了，合作愉快，每月去派出所报告一次，你可以继续在这里当你的地头蛇，但是不要随便使用能力，可能过一阵子会有上头的人来找你噢。”邵凡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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