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监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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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凡从床上醒来，窗外的阳光伴着蝉鸣，一片岁月静好。

像往常一样，下床，换下睡衣洗漱。

他站在镜子前，揉揉鸡窝般的脑袋，熟练地接水，挤牙膏……

邵凡愣住了。

镜子里的自己，并没有随着自己的动作而改变，他双手撑着洗手台；来自镜子里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邵凡。

他停止手中的动作，有些恍惚，第一次感觉镜子里的自己有些陌生。

镜中邵凡保持撑起的动作，开口道：“还在想几天前的事儿？”

邵凡木讷地点点头。

“你没有错，他们……该死。”

“即使你没有出手，他们也得死。”

镜中邵凡的眼神突然变得无比殷切，表情也狰狞起来。

“放我出去……你会好受很多……”他如同吐着芯子的毒蛇般，脸几乎贴到镜面上。

“你是谁？”邵凡问。

“我是谁？我是你啊……我是……真实的你。”

“可你把你封起来了。”

“放我出去，把我放出去……”

“嘿嘿嘿…然后杀光他们……郝国锋，余林，魏文龙……”

邵凡静静地看着他面目狰狞地碎碎念，却感受不到自己有任何情绪流露。

同情？愤恨？厌恶？恐惧？通通没有。

“你忘了……九年……九年前！”

镜中邵凡突然疯狂地抓挠起镜面，发出刺耳的鸣声，邵凡突然感到一阵眩晕，眼中的世界开始天旋地转；他栽倒下去。

伴随着一阵激烈的颠簸，邵凡扭扭歪地有些酸疼的脖子；就看到一只大手从左边探过来，狠狠地揉了下他的脑袋。

“老子开这么久的车，你倒睡的香啊，还打呼噜是吧。”余林笑骂道。

“我们还有多久？”邵凡问道，车已经开上城外蜿蜒颠簸的乡路，路边大片的水田与村镇点点绰绰，路面上的积水几乎被阳光蒸发干净，前几天的大雨还刻在S市每个人的记忆里，却已经完全不留痕迹。

“快了。”余林说着，车似乎咯石头，两个人身体一震，脑袋几乎撞到车顶板。

“咱们真的要去保护那个……邪教头子？”邵凡翻了翻情报局提供的信息文件，有些不情不愿，仅仅在录像里，秦岩就让他感觉极度不适。

“纠正一下，咱们不是去保护他。”余林点起一根烟说道。

“情报局的人分析了修证教集会的录像，认为秦岩很可能会是一个好饵；我们只是负责确认这一点而已。参加集会的普通人已经全部被事务部逮捕了，后务局正在加班加点的工作；现在我们执行、情报二局的同志们正在满城寻找他，还散布消息。”

“但我觉得还是很可疑，你们不觉得太巧了吗？”

裴琪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她一手撑着车窗台，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风景。

“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呢，而且秦岩那家伙，他到底想干什么……”

“那么，在这种敌人的动向还未完全明确的时期，裴大小姐为什么要跟着我们行动呢？”

余林顿了顿，又学着裴琪的语气道：“这种工作本来就该是我们执行局的呀。”

裴琪一脚揣在余林椅靠背上，他的脑袋被狠狠震了一下。

“我爱来就爱来，你管我？而且这种重要任务，你还带着临时工？”

余林摸摸后脑勺，说道：“带临时工这事儿你还好意思说我？你男朋友一定很惨。”

裴琪没好气地回嘴道：“我没有男朋友。”

余林道：“我也没有订婚。”

于是车里顿时弥漫起一阵暧昧的尴尬。

邵凡很识趣地没有说话，他默默阅读着文件；好像没有听到两人的斗嘴互动。

“到地儿了。”

余林拉下手刹，将车熄火。

在这远离城区的郊外，居然藏着一个颇为高档的别墅小区；秦岩的住所就在此处。

“这邪教头子真有钱啊，你说我搞几个分身当神迹，会不会有人信我得永生啊。”

余林看着秦岩所住的三层别墅吐槽道。

从他们所在的房间可以清晰看到余林的房子；这是小区内一户人家用别墅装修改建的民宿，原本这是余林和邵凡两个人的任务，开间双人房足矣，但现在莫名其妙多出一个人，就只能再多订一间。

幸好裴琪是情报局局长亲闺女，这笔开销能算在情报局脑袋上，余林还有些暗爽。

早上从市里出发到现在，已是临近中午，炽烈的阳光伴着蝉鸣；从窗外可以看到附近的丘陵，夏风吹过，绿浪起伏。

“这地方度假挺好的。”邵凡欣赏着风景说道。

“好了，咱不说闲话；开始工作吧。”

余林说着，对着对面的房子架起摄像机。

“咱们该干啥？”邵凡问。

“度假。”余林开了个玩笑，目光却紧紧锁定这那个正从房子里走出，一身雪白肥肉的中年男人。

秦岩就穿着一条泳裤，悠闲地在院子躺椅上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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