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黑暗中的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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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吉罗德男爵看到希娅房间的灯火亮了起来，就拉着艾伯特的手走到了后院中间。吉罗德男爵一屁股坐到了庭院中间的一个石凳上，又把艾伯特拽到身边按着他坐在自己身边。</p>

<p>“希娅在这里陪着我生活了很多年，我想她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离我而去的。所以，你必须要带走斯嘉丽。”吉罗德男爵说道：“为人父母，没有人不关心自己的孩子，我是这样，希娅也是这样。我们这些成年人为了荣誉为了爱情为了这些那些的种种，就必须做出一些情非得已的事来，结果却总是把责任推卸给自己的后辈。艾伯特，你不会怪我吧。”</p>

<p>“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不会怪罪你的。”</p>

<p>“很好！说起来好笑，这日子啊，一天天过去的很快，人呐这一辈子也是很快就过去了。我仿佛感觉前几天还在战场上拼命厮杀呢，回过头来却看到自己的儿子就要成年了。哈哈，你说这日子过得快不快？”</p>

<p>“嗯......”艾伯特沉默的说不出话，只是用鼻子轻轻哼了一声。</p>

<p>希娅已经穿戴完毕，打开自己的房门走到父子俩的面前：“老爷少爷，夜已经深了，你们父子俩怎么还不休息？”</p>

<p>“有点小事，你现在去把斯嘉丽叫醒，让她收拾几件换洗的衣服。”吉罗德男爵站了起来，吩咐希娅道：“我带艾伯特去拿点东西，一会我们还在这里集合，动作快一点。”</p>

<p>说完也不等希娅发问，拉着艾伯特转身就走。</p>

<p>希娅愣了愣神，仿佛明白了一点什么，但是也没有发问，转身就走向了艾伯特的小院。</p>

<p>吉罗德男爵拉着艾伯特走进自己的书房，放开艾伯特的手以后就用力推开了自己常用的风格粗旷的书桌。书桌的下面露出一个圆形的铁盖子，盖子上还有一个隐蔽的把手。</p>

<p>“咱家的财产都在这里面呢，我每天都坐在这里守着入口。本来我想等老死之前再告诉你。好了，你跟我下来看看。”吉罗德拍了拍手，有些得意的说道：“你来试试掀开这个盖子，这个力度可是我亲自设计的。”</p>

<p>把手很沉，艾伯特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打开了盖子，盖子下面是一级级的台阶，通向幽深的地下。</p>

<p>“好小子有那么一把力气，跟我来。”吉罗德男爵从旁边架子上拿过来一具火把，在旁边的油灯上点亮以后带着艾伯特走了下去。</p>

<p>地下并不是什么地宫之类的豪华建筑，仅仅只是一个很大的地窖，很像地球上中国北方农村存放蔬菜的地窖，就是大了好几倍。地窖里的空气十分污浊，想必为了保密而没有挖通风孔。</p>

<p>点燃几具火把之后，地窖中间的那一堆金币就抢先映入了艾伯特的眼睛。半人高的金币山在火光的映照下晃得艾伯特眼晕，吉罗德男爵满脸的得意，对着角落指了指，示意他看过去。</p>

<p>只见角落放着一个木架子，上面摆满了珠宝古董和几摞金券，精灵们送来的装饰着红宝石和孔雀石的暖石兔子也摆放在架子上，架子旁边还挂着一个半人高的画框。艾伯特仔细一看，画框雕刻的很精美，画框中装裱着一幅画，画的是他的亡母——艾米丽的半身画。</p>

<p>男爵走过去，轻轻的擦拭了几下后将画框取了下来，然后小心的抱着画框离开：“这幅画永远都是我的，剩下的财产都是你的了，能拿多少拿多少，我在上面等你。”</p>

<p>过了一小会，艾伯特只捧着那只暖石兔子走了上来，正坐在椅子上看画的吉罗德男爵看了看艾伯特，什么都没说就带着艾伯特回到了后院中间，希娅和挎着小包袱的斯嘉丽已经在这里等好了。</p>

<p>吉罗德男爵简单的把情况说了一下，最后对希娅说道：“我要艾伯特带着斯嘉丽离开这里，向西走取道响砂谷余晖草原可以到法兰王国，到了那里他们就安全了。你要不要带着孩子们一起走？”</p>

<p>“他们走就行了，我就算了吧。我在这个院子里度过了生命中近半的时光，我不想再离开这里离开你了。”希娅微笑着说道：“女儿大了总会离开父母的，斯嘉丽有艾伯特照顾我很放心。剩下的日子就由我陪着你吧。”</p>

<p>吉罗德男爵也笑着点了点头，只说了一句：“很好。”</p>

<p>就在斯嘉丽抱着母亲希娅痛哭的时候，艾伯特把守护群山之力从吉罗德那里要了过来，独自走回自己的房间从天门戒里又取出一个灵石球，替换下了原先镶嵌在把手上的灵石小球。</p>

<p>吉罗德男爵拿回长剑后挥舞了两下问道：“你又做了点什么？我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同的地方。”</p>

<p>“父亲，这是我从金格那里学来的一点小手艺，当你用到它的时候，你就会明白的。”</p>

<p>吉罗德男爵哈哈笑了几声，就收回了长剑不再追问艾伯特，而是转身催促斯嘉丽立刻陪着艾伯特离开。</p>

<p>男爵府后门的小路旁，一名亲兵骑着一匹带着一匹骏马，在前方负责开路，另一名亲兵扮作马夫负责驾驭一辆由四匹骏马拉着的马车。艾伯特先送斯嘉丽上了马车，然后站在马车旁听吉罗德男爵说话。</p>

<p>“凯瑟琳没有理由骗我们，所以你一定要听她的话，从西部小路突围，只要你们能冲进响砂谷就算成功了一大半。因为那里的地形不适合战马驰骋，所以你们就有很大的几率逃出生天。我已经命人把水袋全收集了过来放在了马车上，你们多带些水就多了生存的机会。”吉罗德男爵的神情就像上次送艾伯特去多菲内城参加战神祭典一样，仔细交待一番后不等艾伯特回答，就拉着抽咽的希娅离开，进入后门的时候也没有转身再看一眼，只是很随意的举起右手摆了摆，权当告别。当他伟岸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的时候，希娅柔弱的身影悄然关紧了后门。</p>

<p>马车上的艾伯特铁青着脸怀抱着哭泣的斯嘉丽，心中翻腾着奔腾的怒火。</p>

<p>这是化身为艾伯特的李凉生命中再一次的逃离，虽然有着种种的原因与无奈，但是逃跑就是逃跑，没有别的解释。</p>

<p>这一路上的危险不比留在群山镇小，但艾伯特是为了生，吉罗德却是为了死。</p>

<p>也许陪着师父守元子赵登楼一起死在尼维特兰德反而是一件轻松的事。</p>

<p>战马游弋在马车周围，沉闷的气氛下，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是借助着微弱的星光在匆忙赶路。</p>

<p>夜色已经很深了，群山镇的东方，维克多的手下开始了轮班休息，一半人还在埋伏，另一半人已经进入了梦乡。维克多这些天忙的没有怎么合眼，此时却仍旧没有睡意，独自枯坐在即将熄灭的篝火旁闭目养神。</p>

<p>服侍在维克多身边的年轻祭司悄悄走过来说道：“罗根男爵求见。”</p>

<p>维克多面无表情的轻轻点了点头，年轻祭司又悄然退下，片刻后罗根男爵独自走了过来。</p>

<p>“维克多主祭，刚刚有探子传来消息，好像有一辆马车从吉罗德家后门离开，会不会是...”罗根恭恭敬敬地坐在维克多对面，轻声报告。</p>

<p>“吉罗德不会离开的，他可不是你。”维克多没有睁眼，发出的声音很低，但是却能让罗根听清楚：“他的脾气我还是了解的，让他逃离自己的封地还不如直接杀了他。逃跑的一定是他的儿子，艾伯特那个小混蛋！那小子一定是想逃往法兰王国，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特别是响砂谷入口那里。哼哼，他们注定不会踏上法兰王国的土地。”</p>

<p>“是是是...维克多主祭大人您神机妙算，您的计划进行的很顺利，我们不如趁现在直接派人杀掉吉罗德，免得夜长梦多。”罗根谄媚的笑着说道。</p>

<p>“蠢货！不要在我面前卖弄你的小聪明了！”维克多睁开了他血红的双眼，用一种朽木不可雕的眼神看着一脸懵懂的罗根骂道：“无论我的计划多完美，也不敢保证能将所有人一网打尽！”</p>

<p>“战神殿为了奥术水晶已经付出了太多太多，万一有人逃脱我们还有一点转圜的余地。如果战神殿强行插手群山镇内部的事，就会留下可能被别人抓住的把柄！我们这一回不能接受任何的意外！吉罗德必须死的光明正大，死的轰轰烈烈，死在众目睽睽之下！我早就安排好了一切，你只需要安静地等待就可以了！”维克多恶狠狠地说道。</p>

<p>夜色愈发的浓重，围坐在火堆余烬旁的两人连对方的面孔都无法看清，此时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p>

<p>艾伯特四人一路上已经遇到了好几波的埋伏，道路两旁遍布着烧焦的尸体，埋伏者们就躲在道路两旁的树林中田地里，但是凭借着坚固的马车和几匹快马，艾伯特四人还是摆脱了伏兵们的追击。但是马车上已经插上了不少羽箭，两名亲兵的身上已经有了不少的伤，特别是负责开道的骑兵，他受的伤很重。</p>

<p>天色已亮，到了平时的早饭时间。四人奔波了半夜，此时停在了金沙河东岸，亲兵忍着自己身上的伤痛先给受伤的马匹包扎伤口，然后让马匹吃些草料喝些河水好好休整一番。</p>

<p>人可以忍着伤痛勉强赶路。但是，如果马匹受伤严重又不治疗，他们注定无法逃入响砂谷。</p>

<p>艾伯特四人在河边吃着干粮包扎伤口，看着马匹吃草休息。</p>

<p>维克多在篝火旁清点着手下人数，做着最后的准备。</p>

<p>肥胖商人坐在山谷洞口下令让手下抱团在一起，分批吃喝休息，心中准备着中午的说辞。</p>

<p>圣子马丁带着丹尼尔大祭司守在围困群山镇的包围圈外，焦急的等待着群山镇传来的好消息。</p>

<p>吉罗德男爵抱着希娅在卧室的大床上打着响亮的呼噜，他怀中的希娅默默流着眼泪看着眼前沉睡的男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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