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冰原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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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联合合议庭的提案，不妨让松针人满载而归。

冰原不会因为一个信息而损失什么，反而会更具吸引力。

库武顿接着说：“大公提到小香巴拉、栖木者和宿主，难道是想说晶霖塔或者那个传说？哦，是关于金绿石的传言。你可以回禀霍利雅克，或者斯滕伯格王庭的某人，夜霊和其他觊觎者几乎同时向山谷和冰城发动了袭击，冰原、松针和小香巴拉都为此付出了代价，但冰原人保住了金绿石，它还在希声山谷！

科里和斯科特可以证实，就在不久前，一台四环仪记录了它时隐时现的痕迹，那是一台晶霖塔的四环仪。

说到金绿石，不得不承认，它就是战争的引子，人人都会知道金绿石的故事，无数双眼睛会盯着它，找到它就能找到其他钥石和玄机方。我相信它就是夜霊和死士以及藏在暗处的敌人当下的目标——这就是一场金绿石的战争，晶霖塔的战争，也是整个Zera的战争！所以，我希望联合合议庭能共同抓住这个引子，携手主持这个大局！”

库武顿拉住斯匹勒的手，“说到这儿，还有一件事，杰.赫顿在家门口被侵袭，我难辞其咎，请代我向詹姆斯和莱尔致歉并致以哀悼。他们在松针游荡的时间也够长了，告诉勘石者家的孩子们：冰原誓言复仇，而我需要他们。”

***

在道别之前，斯匹勒犹豫再三，还是私下告诉了库武顿一个重大消息，关于科罗娜公主。

对斯科特.肯托和科里将军来说那是个可怕的消息，而对于库武顿，那是早已预见的事，只是没想到奥西莫下手这么快，而且这么坚决。

共同的敌人，没错，云顶旸谷不仅插手了冰原的袭击，他们的手伸得够远，但愿公主在云顶旸谷能受到优待。

而斯匹勒，你们松针人实在不该到冰原来，旸谷才是你们最该去的地方。由此可见，斯滕伯格的王庭里没谁有什么大局观。

这样更好，这下子更可以确定，松针和冰原的联盟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在联合合议庭的提案有个定论之前，此时不宜节外生枝，眼下最要紧的是要把科里的冰风卫牢牢抓在手里。

冰原人不需要知道这个消息，云顶旸谷坚信是冰原人掳走了他们选择的云渊之子。

那个孩子现在在哪儿？

冰原人，哪个冰原人会掳走那个孩子？

而且，他们早就已经盯上了科罗娜公主，如果斯匹勒说的是真话，公主现在已经被旸谷人控制，并带到了云顶旸谷，带到了旧长安。

斯匹勒不会从神色上看出任何情绪。

库武顿没说什么，在科里和斯科特的眼里，他已经和松针的财政大臣达成一致，甚至形成了某种默契。

这对他们来说，是给提案的可行性加了一个肯定的注脚。

斯科特会给海岬传话，就让他传去吧，他在他的顺风倒游戏里一向拎得清。当着他的面提到赫顿家的人，也是不得已。

剑齿虎牙的詹姆斯，骷髅面的莱尔，赫顿家仅存的勘石者，我确实需要你们回来给我解开希声山谷里的谜题。

不出所料，回去的路上斯科特就顺杆爬地提起勘石者的话题。

“首相阁下，詹姆斯和莱尔还活着？他们在松针？瞧斯匹勒的脸色，首相一直以诚相待，但那句话就像根刺，扎得他眼神迷离。”

“自从赫顿兄弟和卢娜.伊格尔顿搭了遗宝猎人的班子，他们就没离开过那个女人。松针的行者联盟对晶元控制的技艺看得很松，但他们的武士需要晶体矿，而勘石者无疑是七块大路上最好的地质学者。

斯匹勒当然不想放走最好的地质工程师，但看起来松针王庭更难抗拒金绿石的吸引力，卢娜会在遣返赫顿兄弟之前策反他们。唉，也许不必策反，我最担心的是他们早已不算是冰原人。

斯科特，我明白你的提醒，即使合议庭成功联席，我也不会不设防。”

库武顿语气温和却沉着有力。要让他们明白，龙心首相的心机才是真的深沉，如星尘之海。

斯科特告辞，去整肃他的戍卫部队。

卫城的搜捕还在进行，收效甚微，锻城的牢狱里塞满了私贩和流浪汉，让他把精力就放在那里吧。

“奇袭”不需要优柔寡断的政客和始终想好了退路的聪明人，也不需要体虚膘肥的巡卫。

“科里，你这里可以信赖的好手有多少？我现在就需要一队能对付夜霊死士的剑手和枪兵。”库武顿的语调冷下来。

“一甲不成问题。”科里兴奋起来。

“好，带四队人到连野苑，我从卫兵里挑一队，凑一甲强兵。科里，在松针人离开之前，我们专程去打一次猎。我想，斯匹勒需要带回去一点儿更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库武顿的奇袭计划酝酿已久，实施绝非易事，一甲士兵是否足用，他也并无把握，他主动出击的信心还是主要来自于冥王车和他自己。

费尔德曼.贝瑞特拥有查瑞奥.基顿的记忆，知道冥王车的构造，晶霖老人拥有的记忆里有十七杰的每一个人，那无疑是一笔价值连城的财富。可是老人的话语总像谜语，年龄是个谜，他的时间也是个谜，每次他提到某个故事，库武顿都得皱眉思索半天才能把穿插的事件排好时序。

那个秦童也很特殊，他和费尔德曼、埃尔文一起共事，可他实在太年轻了。晶霖塔人！

所谓“晶霖塔人有的是时间”指的就是他们的特殊之处吧。

行者的禀赋就是时间的魔力，这次奇袭战术的关键，库武顿要用的也是时间这把武器，他了解那种对手，他们怕火，真正的火，纯净的火！他发动的奇袭正如一次夹带冰火的闪电！

冰湖彼岸的松林里黑暗在日环下移动，希声山谷瞭望塔的戍卫晶石记录了极光下飘忽的魅影，他们和它们就在冰原人的眼皮底下肆无忌惮地活动。

没错，他们还不敢窜入冰城，但他们会的，如果冰原人不给予当头痛击！

***

雪花羽衣的披肩，护心镜的弧形闪电，黑沉沉的护手下冰晶的微粒荧光流动。和松针武士一样，合议庭在两个月前秘密特许冰风卫按禀赋组队，接受晶元控制的训练。

他们的“禀赋”和行者禀赋天差地别，但个个都是武艺精熟的战士，阔剑势大招沉，冰晶的光至少可以增加对敌人的威慑力。

内阁卫队也不乏好手，这一队是他亲自训练出来的精英。

白熊护耳帽，茶晶环带，水牛硬革的护具，雪披大氅掩盖着套臂弩，改良的短柄陌刀背在身后。

科里.斯麦乐顿身姿威武，白虎皮的横纹让将军的身躯看起来更宽，靴子的前后棘齿狠狠地咬紧了雪地，他的狮虎头盔就可以作为一件武器，那两柄长牙从将军的眉骨直达颌下。

库武顿居高站在风口，胡须被吹散，面皮上划过的每一粒冰砂都像小刀子一样试图割破他的皮肤。

没那个可能！库武顿环顾科里和五队士兵，他们环带后面的眼睛里一定充满了震撼的惊奇。

战车的棘齿铁轮高过了马头，顶角的鳞片烁烁生辉，厢板上的龙鼓翼欲飞却被勇士攥紧了勒索，车后面分列左右的六匹机械战马形同虚设，只是为了彰显战车的威仪而配备的装饰品。

而最可震惊的是，他们的龙心首相从没上过战场，可他居然比行者还要特异，他的皮肤和眼睛不惧冰砂，他的战甲没有皮棉衬里，他的手掌扶着剑柄，居然毫无防护——你们怎么能明白，没有经历过黑暗和苦寒的折磨，哪有冰晶不朽的光芒！

都知道绿地冰原的传奇基顿王有个“车王”称谓，那就像咆哮松针的铁胆王葛特的“铁胆”一样容易理解，可你们怎么能明白，另一个“冥王”的称谓才是他真正的禀赋，它经历过苦寒的淬炼和冰刀的琢磨，经历过死亡的洗礼！

……

“勇士们，你们是第一批，是将会写入冰原战史的第一批和夜霊短兵作战的勇士，而我还叫不上你们的名字，那重要吗？”

“不！”

“我也不知道我们将要面对的敌人有多少人，有多可怕，那重要吗？”

“不！”

“我们直奔冰湖的另一侧，也许无法找到回来的路，那重要吗？”

“不！”

“你会让自己身旁的兄弟看到你的恐惧，你会让你对面的敌人看到恐惧，你会让那种恐惧掐住脖子，恐惧会吐你一脸带血的唾沫，会让你的家人认不出这张脸，他们会把对你的记忆扔进风里，把你的名字埋进土里，你很快就会被冰原遗忘——恐惧、消逝、遗忘！当你们面对的是夜霊，那重要吗？”

“不！”

……

如果截止连野的高墙不那么高，不那么冰冷厚重，怒吼将刺痛冰城里每一双昏昏欲睡的眼，将震撼每一颗莫名恐惧的心。

冰原人，勇士们，你们心中的冰火终究会被点燃，它只需要一个引子！这个引子，就是今天！

看着科里带着两支小队消失在松林两翼，库武顿驱动冥王车，抽出他的剑。那把和他一起经历过漫长的黑暗和苦寒的剑。

这是这一纪以来你第三次看见日环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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