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鹿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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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绑架的第二天晚上，叶榆自己回来了，警察问她，她什么都不记得，只知道是一个姐姐送她回来的，对于那个郊区和周岽行他们的记忆都已经没有了。警察查不出什么，叶榆又刚刚回来，受了惊吓，不好再问她，此事便不了了之了。但从此，‘北斗’成了整个D市特管局的重点通缉对象。

“小澄，小澄！快下来，你看谁来了。”贺母拉着叶榆的手，对着楼上喊贺景澄。

贺景澄以为是龙潜，急忙跑下来，一看是叶榆，又折了回去。叶榆连忙上前一步：“等等，我有事找你！”

贺景澄停住脚步，示意她讲，叶榆道：“是关于考试的。”

“上来吧，去书房。”贺景澄转头说一句，便自顾自上楼了，叶榆跟着跑上去，嘴里喊着：“澄澄，等等我！”

叶榆把门关上，贺景澄拖了个凳子让她坐下说：“‘欲’的人死了，我这几天想起一些事，模糊记得在‘北斗’将我劫走前，他们杀了要把我送出去的‘欲’的两人，不过我不知道那两个是谁。”

贺景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嗯，意料之中，被杀的应该是傀儡师和空间折叠的那人。”

叶榆道：“这对你们查案有没有帮助啊？”

贺景澄看她一眼：“有用，不过，考试完了，这些事就交给龙潜吧，我们不必再管了。”

“小澄，你的电话！”是贺母的声音，贺景澄下楼接电话，叶榆也跟了下来。

“喂，是我，嗯，好，谢谢。”贺景澄把听筒放下，叶榆凑过来：“澄澄，什么事呀？是不是考试通过了？”

“嗯，让我星期一入职。”贺母听到‘入职’两个字也凑过来：“进哪个区？”

贺景澄道：“d区，说是让我去当副局长。”

贺景澄刚刚回来，一推门就听到这个消息：“天哪，小澄，不愧是我弟弟，你以后可就是哥哥的上司了啊！”

贺母笑起来，远山眉舒展开来：“好好好，我现在就出去买菜，小川也回来了，小榆也在，今晚多做几个菜，好好庆祝庆祝！”

贺景澄没说什么，叶榆倒是很开心，挽起贺母的手：“伯母，我陪您去买菜！”

“两位女士，提东西不是需要劳动力吗，在下愿意效劳。”贺景川把右手放到胸前，朝着贺母和叶榆鞠了一躬。

贺母换了衣服，三个人说说笑笑地出去了，贺景澄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他摇头轻笑一声，坐到沙发上看起了电视。

贺父没一会儿就回来了，他换完衣服出来：“咦，小澄，你妈妈呢？”

“带着她大儿子和大儿媳妇出去买菜了。”贺景澄拿起遥控换到了贺父爱看的频道。

贺父坐到贺景澄旁边，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儿媳妇？谁呀？你哥是不是谈恋爱了，我就说他这几天不太正常，哎，你知道吗，他那天还来问我当初是怎么追你妈的。”

贺景澄笑出声来：“爸，他们又不在，您这么小声做什么。”

贺父右手握拳放在嘴前咳一声，尴尬道：“咳，习惯了，习惯了，你还没回答我呢，你哥是不是谈恋爱了？我那天给他介绍女朋友，他还生气了。”

贺景澄站起身来：“您就别操心了，您爱看这剧我给您调出来了，您就安心看吧，我出去一趟。”

“哎，你去哪？哎呀，小澄，跟你说话呢！”贺父站起来又坐下：“算了，看电视，看电视！”

贺景澄买了一些巧克力和糖果，去了孤儿院。刚刚进门，腿就被一个冲出来的小团子抱住，那小团子抬起头：“哥哥，哥哥，你是来接我回家的吗？”

贺景澄把所有东西都提到左手上，用右手抱起那小团子：“草莓，你好好看看哥哥是谁。”

草莓用他肉肉的小手摸摸贺景澄的脸：“呀，橙子哥哥，是橙子哥哥！”

“你怎么又一个人跑这里来了，老师呢？”贺景澄看周围一个人也没有，道：“小朋友们是不是都去上体育课了？”

“不是，不是，老师说今天是植树节，带小朋友们去种小树了。”草莓搂着贺景澄的脖子，指着前面：“草莓也种了一棵哦，就在那里，橙子哥哥，我要下去。”

贺景澄把草莓放下去，草莓踮起脚去拉他的衣服，奶声奶气地：“橙子哥哥，快来，我带你去找小朋友们玩！”

贺景澄弯腰牵起草莓的手，笑道：“好呀，正好我给小朋友带了糖果，去给小朋友们分一分！”

草莓顿住，把头抬着看贺景澄：“可是橙子哥哥，刚刚鹿鹿姐姐已经给我们吃过糖啦，老师说今天不能再吃啦！”

贺景澄蹲下去揉揉草莓的小脸蛋：“那就等明天再吃，快走吧，我们去和小朋友一起种树。”

草莓点点头，不等贺景澄，“哒哒哒”往前跑去，贺景澄在后面喊：“草莓，慢点，别跑这么快，可别摔了！”

贺景澄追着草莓走远了……

“鹿小姐，这次真的谢谢你了。”院长把鹿笙送到门口，她总觉得鹿笙很亲切。

“院长不必客气，能来这里和小朋友玩儿，我也很开心。”鹿笙笑起来，眉眼温柔，嘴角两个梨涡若隐若现：“院长，您快回去吧，小朋友们还等着呢。”

院长看到鹿笙笑，嘴角也跟着扬起来：“好，好，那我先回去了，你路上小心。”

孤儿院后面有一块被篱笆围起来的土地，是早些年孤儿院决定扩张时买下的，但经过那次火灾，孤儿院扩张的计划被搁置，这块土地也空了下来，院长觉得空空的不太好，就打算趁这次植树节带孤儿院的孩子们种些树上去。

院长刚回去就看到贺景澄拿着把铁锹铲土，两只袖子挽起来，露出一段白皙的小臂。院长走近去：“小澄，你什么时候来的？”

贺景澄停下动作，直起腰来：“院长，我刚来没多久。”

“哦，我刚刚去送鹿小姐，那可能正好错过了，听说你去参加特管局的考试了，怎么样？”院长一直想给贺景澄介绍女朋友，今天一看觉得鹿笙很适合，想让他们见见面:“对了，你没见过鹿笙吧？她最近经常来，哎，她跟你差不多大，什么时候我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贺景澄自动忽略了后一句话：“进d区特管局了。”

院长一把拉起贺景澄的手：“哎呀，真的吗？太好了，等会儿留下来吃晚饭吧，和我们一起庆祝庆祝。”很明显院长很高兴，也没执着要让贺景澄和鹿笙见面。

贺景澄把院长的手推开，重新弯下腰铲土：“今晚不行，我明天再来。”

院长撇撇嘴：“好，我让孩子们把心愿挂树上了，你有没有什么心愿？有的话去那边找小张老师拿许愿带和笔，我先过去看看。”

贺景澄没回头，只答了一声“嗯”。在树上许愿吗？记得那年的除夕夜，他们也许了愿。阿辞，不知道，你有没有实现你的心愿了呢？

他突然又想起了陆辞的笑脸，弯弯的眼睛，小小的梨涡。

“叮铃铃～”不知不觉，贺景澄的头碰到了一个风铃，不知道是哪个小朋友挂上去的，那风铃突然掉了下来，贺景澄蹲下去捡，他看到那风铃上面写着：愿我所念之人，岁岁平安，事事顺意。

“你是谁？”拿着风铃的手一顿，他抬头看向那声音的源头：“这是你的吗？抱歉，刚刚被我弄掉了。”

鹿笙看清他手里的东西，脸一红，“哎呀”一声跑过去夺过来：“你……没事，我重新挂上去就好。”

“大家快来看，鹿鹿姐姐和橙子哥哥在谈恋爱！”

“咦，谈恋爱是什么呀？”

“你不懂，反正他们就是在谈恋爱，大家快看！”

一群孩子哄闹着跑过来将他俩围在里面，拍着手绕着他们转圈。鹿笙有些尴尬，她蹲下去把草莓抱起来，笑道：“什么谈恋爱，姐姐是在和橙子哥哥说，刚刚哪个小朋友最不乖，让他别给那个不乖的小朋友发糖呢！”

听到没有糖，孩子们安静下来，草莓把两只手圈成圈放在嘴边，凑到鹿笙耳朵旁边：“鹿鹿姐姐，现在小朋友都乖了，草莓也乖乖的，你去跟橙子哥哥说，让他快给我们发糖吧。”

贺景澄早听到他的悄悄话了，对着小朋友们道：“我把糖果拿给张老师了，大家快去找她吧，去迟了的小朋友可就没有糖吃了哦！”小朋友们一溜烟儿跑了，草莓挣扎着让鹿笙放他下来，也跟着跑了。

剩下贺景澄和鹿笙面面相觑，贺景澄也不说话，鹿笙只好指了指院长的方向，开口道：“我突然想起来有件事没和院长说，我……我先过去了。”

贺景澄看了一眼院长：“嗯，帮我跟院长说一声，我先走了。”

草莓又跑过来抱住鹿笙：“鹿鹿姐姐，别谈恋爱啦，快来陪我玩儿吧！”

鹿笙摸摸草莓的头，对着贺景澄道：“好，我会帮你转达。”

“哎呀，快来快来！”草莓拖着鹿笙往前走，鹿笙宠溺地笑着，两个梨涡挂在嘴角。看着鹿笙，贺景澄有一瞬间的恍惚。

小张老师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身后：“她是挺像陆辞的，对吧？我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还以为阿辞回来了呢，不过她不是陆辞，她叫鹿笙。”

贺景澄看着鹿笙和孩子们奔跑的身影：“嗯，我知道。”

“前几天草莓走丢了，是鹿笙把她送回来的，自那以后草莓就一直粘着她，她也经常来孤儿院。”小张老师看着贺景澄的侧脸：“要是……阿辞应该也这么大了吧，不知道他们过得好不好。”

贺景澄沉默良久，突然道：“会回来的。”

小张老师没有听清楚：“什么？”

贺景澄回头盯着那只风铃，不知道在想什么：“没什么，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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