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仇恨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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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那黑衣头领终于松了口气，要向岸上走去，动作很轻，却突然脚下一滑，跌入了水里，本能地惊呼挣扎起来，玄昃心中觉得他没救了，轻手轻脚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大蛇果然起了反应，快速浮出水面，将黑衣头领直接顶飞到了空中，被抛飞后黑衣头领再也控制不了自己，在失重的感觉下大叫救命，巨蛇兴奋起来，一口咬住他，巨大的毒牙刺穿了他的手臂。

既然没死，必定还要继续惊呼，大蛇一边撕咬黑衣头领一边听着他的痛呼将他甩来甩去。趁着大蛇兴奋，注意力都在黑衣头领身上，加上黑衣头领的大声呼救，正是逃脱的好时机。

玄昃尽量放轻自己的脚步，向森林中看起来有人经过的地方跑去。没跑多远，他听见黑衣头领发出了声嘶力竭的惨叫，然后有巨大的水声。不知道是他被吃掉拖入了水里，还是怎么回事，可玄昃没有时间思考，不敢停顿，继续飞奔。

树木压断的声音飞速向他身后袭来，伴随着濡湿的泥泞声响，他心中一惊，怕是不妙，一定是大蛇追了出来。可这大蛇被锁在死水潭底，应该行为受限，不能追特别远，唯一决定的因素就是障碍和蛇的长度了。

他一边绕着树木左右跑动，一边继续往前飞奔，大蛇果然和普通的蛇一样回形走势，为了追他，在森林的树林间绕来绕去，缠绕过几次以后似乎终于动作减慢了一些，恐怕是快要到限制了。

抓紧这个机会，玄昃再次在树木之间绕着圈子，大蛇能劈断一些树木，却对那些参天古树毫无章法。动作很快就满了下来，但离玄昃也非常近了。

发现一个巨大的石碑，玄昃赶紧躲在石碑后，不再动弹，大蛇动作终于达到极限，赶到石碑跟前，发现没有声音，便发怒似的到处乱撞，更将这石碑撞得出了裂痕。就在它将要用力撞碎石碑时，一个声音从天而降：“大胆！竟然在我迷魂凼作祟！”

声音的主人似乎凭空出现，在他头上呈现出一片黑色的雾气，纵身从雾气中慢慢降落在他与巨蛇之间。

那人一席玄色装扮，因为是背对着他，所以他看不见他的正脸。

巨蛇并不买账，抬起头准备要对这人发起攻击，血盆大口一张，嘴里粘液牵丝，獠牙尖锐，泛着墨绿色，看起来十分恶心。一口别说是吃一个人，就是吃并排站的五个人也不在话下。

“敢咬我？”不等它动作继续，那人手在空中一划，巨蛇的头上便飞起了许多巨石，向它砸去。

似乎没有料到这样的事情，巨蛇避闪不及，被多次击中，皮肤也被划破，流出了同样是暗绿色的血液，吃痛之下，它狠狠地瞪着那人，令人惊讶的是，那人并不怕与它对视，却没有被乱了心神，可见那人非同小可。

片刻水火不容的对视之后，那人冷冷开口，语气中全是命令和不容置疑：“还不快滚回你的地盘去？就凭你身负枷锁，被禁锢在潭底，还敢出来作乱？”

巨蛇眼眸中的线条收了收，吐了吐信子，好像有些不甘却又恐惧，向后退去，逐渐隐匿在了森林里。

周围再次陷入了黑暗与寂静，只有鸟叫与蝉鸣。那玄色衣衫的男子慢慢转过头来，玄昃看到，黑暗中他的双眼散发出红色的光，让人觉得恐惧。他应该不是人类。

“多谢相救。”玄昃很聪明，对这人并不表现好奇，少知道一些，就会安全一些。虽然不知道这个人是敌是友，但是既然能在紧要关头出手相助，谢还是该道的。

那男子浑身充满邪气，一看就不是普通的人类，听他道谢，嘴角弯起阴谋的弧度：“谢我？你确实该谢我。那就报答我吧？”

“如何报答？”玄昃心里一紧，这么直言不讳，可能是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不等他反应过来，这人伸手在他眉心一戳，他的瞳孔瞬间放大，眼中开始失神。

“你不想复仇吗？他们一心要置你于死地。”玄衣男子的声音带着魔性，从他耳边响起，却回荡在脑海里。

“想，可我没办法。”失了神的玄昃如同傀儡，任人摆布，说出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我知道，你的过去，你的痛苦，你遭受的一切，与你的仇恨。”

“我没有仇恨，只是他们要杀我，我不懂。”

“那你看看这些，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仇恨。”玄衣男子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但是伴随着他的话语，一些画面出现在了玄昃的脑海中，令玄昃表情震惊而愤怒。

画面中，既包含了以前家中发生的种种过往，又包含了一些他从来没有亲眼看见的事情，只是那些事情太逼真，逼真到如同亲身经历……

他出生之前，原来府上的三夫人只是他父亲的一个小小婢女，每日伺候他父母，还在他母亲的食物里下药，导致南云夫人一直无法怀有身孕。玄家长辈对她非常不满，想尽办法让她怀孕，恰好朝廷指婚，有意为玄父和另一门当户对的女子结为连理，家里人便求之不得，将那女子迎娶进门，而这女子是现在的二夫人，樱凝的母亲。

巧的是，二夫人刚进门不久，南云夫人却突然有了喜讯，怀了孕。但怀孕期间，玄父很难洁身自好，到处沾花惹草，并不以她怀孕为多大的事情，反而因为体会了妻妾皆有的快感，而像沾了荤腥的猫，越来越花天酒地。

他继续开始继续纳妾，时间够的办了仪式，时间不够的怕为人诟病的就先接入府里，这样一来，玄昃还未出生，家里就有了好几位夫人。

而玄昃出生的时候，家里已经有了其他夫人怀了孕，更可气的是，居然接回来一个带着两岁孩子的夫人，原来这玄父早前酒后乱性，已在别处有了子嗣。这比玄昃大两岁的孩子，是排行老大的玄若寒，是六夫人的儿子。

他之前只听奶娘说过这些事情，没想到看到一幕幕在眼前呈现，竟然如此冲击，原来奶娘说的话还是加工过，更加委婉的，真实的过去，可以称之为丑恶低俗。

画面继续流转，他看到了更多的事情。

他腰上的烫伤，原来是他还是婴孩的时候，三夫人偷偷推他，让他跌坐在一个火盆上导致的，仅仅是因为三夫人虽然手段上位，却因为身有隐疾，一直无法怀孕，作为府里出生的第一个孩子，又是男童，三夫人嫉妒不已。

他母亲的药没有断，即使他出生后，也依然被混在食物里，每日摄取。他之所以能幸免，是母亲南云夫人的娘家派了一位信任的奶娘过来，专门照顾他的吃食。

但府里狠毒的人却不止一二，更可怕的事情还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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