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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厅里,苏媺瞪着转来转去的不速之客,恼道:“越发没规矩了!就这么莽莽撞撞地闯进来?贵妃正在整肃后宫,你是不是觉得我太闲了,要给我招祸呢?”
端阳也不应她,一边东张西望,一边笑道:“也真难为你,不过三间半屋子,倒被你布置得似模似样,连待客的花厅都有了。可若不是我自己闯了来,你是绝不肯请我进来喝杯茶的,每回都拿门口的石桌石凳应付我,也忒小气了些!”
他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令苏媺又是着恼、又是无奈,只好气鼓鼓地坐着不说话。
端阳看了一笑,不以为意地道:“父皇连下几道谕旨,翮贵妃又不是傻子,怎么敢在这个时候招惹宣颐宫?你放心好了!”
“不敢么?”
苏媺的声音有些清冷,似浸过新鲜杨梅的翡翠盏里,几块晶莹剔透的残冰漂在半盏蜜水上,偶尔撞在一起,发出细微清脆的声响。
她瞅了一眼还摆在花厅几案上没收拾、大大小小十几个宫制匣子,不免有些郁躁。
“翮贵妃不会招惹宣颐宫,却要把我架在火上烤!昨日那一场,让庆妃娘娘怎么想?说不定,娘娘要疑心我是故意撺掇曦华大闹一场,就是要让她没脸儿呢!”
昨日午后,翮贵妃突然命珠兰送来不少赏玩珍器,指明赏给苏媺装点屋子,还道:“牛嬷嬷回去说了,贵妃才知道,苏小姐住的地方竟这般简素,到底是陪伴曦华公主有功的人,皇家不可慢待,否则岂不寒了忠臣的心?连贵妃心里也不落忍。”
一席话说得庆妃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绷着脸一言不发,只草草地看过一眼,便命人把东西送进了棹兰斋。
端阳的笑容浅淡了些:“贵妃的用意正在于此,嚷得沸沸扬扬,叫阖宫都知道庆妃和曦华慢待了你,以此来离间宣颐宫的人心。你若放在心上,岂非正中她下怀?”
苏媺唇边泛起一丝苦笑:“我不放在心上,自有人放在心上。庆妃娘娘也罢了,宫里还有那么多双眼睛看着、那么多只耳朵听着呢!否则,你又所为何来?”
端阳默了一默,半晌方道:“我倒不担心有人怠慢你,只怕你太拘束了自己。宫里是非不断,若要人人都赞一声‘好’,这日子,也只好比着戒尺来过了。你在曦华身边,难免惹人侧目,但若有什么事,我们也不是力量全无、只能任人宰割的,你只管跟曦华一样,自在度日就好,何必如此拘谨?”
他话意隐晦,却令苏媺心中一暖。
她笑了笑,看向与小花厅只一帘之隔的书房,菊露晴黄的素纱帐子后面,可以清晰看到半开半掩的冰梅纹花窗。
窗下原是悬了一挂紫红晶金丝风铃,上好的水胆玛瑙雕琢成小兔的样子,赤金丝挽了串串小巧的金桂花缀在风铃下。
每有轻风拂过,玛瑙小兔便你追我赶一般旋转起来,十分灵动可爱,清亮的阳光斑驳而落,折洒一地碎红流金。
“你若早几天闯进来,就会看到棹兰斋里到处都是曦华的东西,我何曾像你说得那般委屈自己?不过是暗度陈仓、掩人耳目罢了!”
苏媺说着,走到琳琅满目的几案前,打开一个祥云蝠纹红木匣子,里面是一只青翠莹润的荷叶式越窑瓷高足盏。
“‘蒙茗玉花尽,越瓯荷叶空’,果然是好东西!”
苏媺将盏拿在手中,细细端详着,清冷如玉的釉色映在她平静的眸子里,似开了一朵寒峭沁凉的冰花。
“她既送了来,我便用着罢了,到底是贵妃的一片心意,怎可辜负?夕安,去把厅堂的白釉花斛换了,用这盏装些新鲜果子,驱一驱那讨人厌的腌臜伏气!”
端阳把匣中器物一一看过,皱眉道:“二哥叫人查过,东西都是按规矩记档的,暂时看不出什么。庆妃娘娘想必不会留心这些……唉,贵妃此计之毒,就在于叫人明知是陷阱,却还是忍不住要跳下去!”
苏媺把瀛云王略过,只不赞同地斜了端阳一眼。
“你不该叫人去查的,贵妃正是警醒之时,坤煦宫的事才刚了结,若让凤藻宫注意到你,必会再起波澜,连昭仪也会被牵扯出来。这种时候,谨慎为上,曦华晌午还说,此时不便,过一段日子,必要置桌席面,好好谢一谢你们。”
端阳一笑:“我也罢了,最辛苦的是二哥。李四季医术极好,人也正派,若不是二哥跟他有几分交情,他是绝不肯多说那几句话的。”
苏媺眼前,晃过李四季那张年轻沉稳的脸,却半是调侃、半是意味深长地道:“覆巢无妄失飞羽,说厄还须乌将军!能让一只乌鸦乖乖趴在坤煦宫的梧桐树上,王爷手下的能人真是不少,连鸡鸣狗盗之徒,也来者不拒!”
端阳不以为意,淡淡一笑道:“苍虹都能驯得,何况一只乌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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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煦宫一场风波,纷乱中透着诡异的缄默,在压抑闷热的暑气里,渐渐沉寂下去了。
棹兰斋里,苏媺愕然地看着绞着帕子懊恼不已的朝欢,半晌,哑然失笑。
“小姐还笑呢,这可怎么办?这些天,咱们竟是做了一场无用功!”
“‘天下大事必作于细’,这还是我告诉你们的。这一回,却是我的粗心大意,才让大家百忙一场。”
朝欢甚是不甘:“那军图……原是想着从中州到上阳,总要耗费数日,便直接送去了西北。唉,早知如此,真该让关浄送来,请小姐再核查一遍的。”
苏媺摇头,叹道:“南地多山,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那般细微的差别,我便也不一定能留意到。这位瀛云王,倒果真是心细如发!”
十日前,苏媺为了阻止尤钊,命关浄假托南地商人的身份,将一幅废弃不用的旧军图送到他手上。
眼下,正是调职的关键时候,面对重重阻挠,尤钊必会利用此图,来证明自己山地作战的能力,只要他稍有差池,太子一系的人必会群起而攻之,苏媺之忧便可迎刃而解。
而尤钊果然中了计,他根据这份军图,构想了数套作战方案,十分兴奋地报给瀛云王,恳请瀛云王奏呈皇上,只要命南地驻军按他的战术进击,必有立竿见影之效。
上一次,松子山之战,不少人讽刺尤钊偶然得计,他早就憋着一股气,要再次证明自己的实力。
却不料,尤钊急于事成,瀛云王却是个极谨慎的。
他细细看过军图,竟十分肯定地道:此图要么为假,要么有误,总之,不足以采信。
而瀛云王得出这一结论的理由,让苏媺主仆郁闷不已,又哭笑不得。
去岁春末,在缕金黄芽的产地——山南道复州,当地茶农上报官府:在茶谷深处,一条名叫小秀水的河流尽头,新发现了一座野生小茶山,茶质极好。
眼下,复州刺史正命人引水建园,以便提质扩产,早日育出更好的贡茶,进献皇上。
而尤钊拿到的,是五年前的旧军图,自然没有标记这座小茶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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