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扑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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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华摸了摸子惠的头，什么也没有说。大概是她也没有什么可以回答子惠的，索性就不回答了。子惠不懂得这些，她只知道师姑死了，师父很伤心。

她不敢在问，怕触动师父的伤心事。于是便垂下头去默默的跟着舜华离开，师徒二人居无定所也不知会漂泊到哪里去，只不过随意的走着罢了。这一走便又是四季流转……

……分界线……

天色暗下来后，她已经在昏暗的房间里坐了一整天。她想起当日接舜英偷偷进宫时，允诺她会保她母子平安，可是事到如今她却只留住了一个人的平安。

“女先生，莫要在伤心了。至少能留得一个，那也是好的。”似玉劝她，苏焓焰默然不语。刚出生的婴孩白嫩可爱，惹得散学归来的怀璧趴在乳母身旁逗弄着。

“四皇子，可是喜欢五皇子？”在苏焓焰生了怀璧之后，不论嫡庶宫中在无皇子出生，所以苏元氼是最小的皇子了。

“元氼生的可爱。怀璧自是喜欢。”已经是孩提稚子的齐梓玉，爽脆脆的回答道。看到襁褓中的婴儿笑，他也笑了。苏焓焰看着这一幕，忽而就生出了儿女双全岁月静好的错觉。

这日齐天宇散朝早，所以早早的来到了朱宫。一进门就看到这天伦之乐，等其乐融融的场面，他也有些恍惚，可是理智很快又迫使他放弃了这个念头。

似玉十分识趣的挥手示意小内侍和宫娥都出去，姆妈也抱走了苏元氼，齐梓玉看到父皇，十分彬彬有礼的请安告退后，也出去了。

自从几年前，除夕夜后那尴尬一夜过后，齐天宇也时常留宿在朱宫，不过都是偌大的床榻之上两人各自躺着而已。

像这样静坐相对，也是常事。所以一开始苏焓焰并不在意，还是依旧的篦发梳妆。齐天宇却不由分说的抢过梳子说道：“我来替你篦。”苏焓焰抢不过他，便由着他了。

“你准备把这个孩子怎么办？”一边篦发，齐天宇一边问。苏焓焰头也不抬，面无表情道：“任凭陛下处置，虽然也算是我苏家血脉吧。”齐天宇听完，心情很好的笑了笑道：“灼炛，你就是吃准了朕的心思。”

他称呼自己是朕而不是我，苏焓焰听的心冷，面上却没有露出分毫。其实，也本就是打算如此。当初是她告诉他舜英的孩子是天元的，天元也是苏家人，更是助七王爷齐岳泽崭露头角的谋士。

当时，齐天宇觉得很可惜：此等谋士竟然不能为我所用。苏焓焰听罢，忍了忍便告诉了齐天宇，舜英的孩子是天元的。

齐天宇听罢眼前一亮，便和苏焓焰定了个李代桃僵的戏。生孩子那天负责接生的女医官和稳婆事后，一个活口也没留下，当时生孩子的是舜英。苏焓焰一直是躲在幕后的，舜英之前是一直被藏在密道中的。

苏焓焰只需要用东西把肚子垫起来就够了。只是现在还没到让天元得知一切的时候，齐天宇是这么想的。苏焓焰还想再说些什么，忽然听到外面有小黄门来报：“启禀陛下，工部侍郎林大人求见。”

工部？齐天宇一想是了，工部的人这时候来一定是来汇报农桑田产之事的。自北齐开国到如今，全国性的普算田产，考察农桑到如今也算是有了个结果。

“让他们去上书房等着。”齐天宇放下梳子，看着铜镜里的苏焓焰，然后抬手覆上她的肩膀。苏焓焰伸手用簪子搔了搔头发，沾了一点桂花油抹上后对齐天宇说：“陛下自可去，臣妾自己来。”

她对他自称为臣妾，以前的时候他们都是互相称呼对方的字，乾寰，灼炛。不知从何时起，变得如此生疏了。也许是从素娥的血染红了朱宫的台阶开始？

那是一个大雨天，也是四王谋乱和六王贪脏被揭发时。兵器，玉玺，还有黄袍加身一样也不少。龙颜大怒，当场就打死了告密的人。

众人只当是齐天宇气糊涂了，然后就是雷霆之势开始御笔亲审，按律法以谋逆之罪诛杀了几个王爷并百十多口人。只是那告密的人本就是齐天宇安插在何处的眼线罢了。那日诸王聚会，并不是真的打算马上起兵谋反。

但是那些东西是确实拿了出来的，那日二王爷齐岳云也在场。众位王爷酒酣耳热之季，也不知是谁挑起了话头。说齐天宇为兄一点也不友爱，对待后宫诸人更是刻薄寡恩。更别提对待有功社稷的臣子了。

还有诸如不孝不悌，气死了皇太后，逼死了几个太妃和太嫔。连自己的亲姑姑和亲妹妹都不放过，这样有失德行的人不配为君王。

正说的热闹呢，朝廷的兵就破门而入了。也是活该他们倒霉，就在朝廷的兵进入几个王爷聚会的私宅时，王宫里又出了投毒案。虽然被毒死的只是齐天宇身边的几个小内侍，可是毒却是在齐天宇的膳食中查出来的。

齐天宇就更怒了：这还了得，皇宫里竟然有人投毒。于是抓了御膳房的人去审问，恰在此时自作聪明的五王爷齐岳粤原本想玩借刀杀人嫁祸二王爷，顺便除掉七王爷齐岳泽。

这下子他们的密谋提前被揭发顺带着五王爷的谋划也泡汤了。当时在场的几个王爷都被抓了，在宫里的素娥一听急了。她和青女其实都是二王爷安排进宫的人，她决定牺牲自己，免得暴露青女。

于是她便四处求人，因为都知道她是二王爷的眼线，阖宫上下都选择了明哲保身。谁替素娥递证据，就有偏帮二王爷的嫌疑，做不好就有把自己拖下水的可能。

素娥求了很多人都是闭门不应，最后她实在是没办法了就求到了朱宫。当时，齐天宇在场。苏焓焰想出去，她实在是看不下去那女子跪在雨中不停的磕头哀求，直到血染红了朱宫的台阶。

最后还是齐天宇命人把素娥拖走时，从她身上看到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