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十年（罗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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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浮家和寻家跟你没关系？”苏焓焰一挑眉，笑着睨了南风一眼。最近她拜托徐浅璃查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关于南风过去的往事。魔冥宗在江湖上的势力还是挺好用的，当那些南风的过去被挖掘出来以后，她的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有关系，可是那是过去，”南风看着苏焓焰，越发觉得似乎要失去她，又似乎从没看透过她的心思。似乎往昔的爱慕只是如梦如幻的泡影一般的不可靠。“过去的东西，始终是回不来的。”

过去？苏焓焰从不信过去，去它的过去！见鬼吧。“南风，八王爷并没有做错什么，如果你是怨恨他拦着你见我，那他也是为了你好。你可以问我的事情，为什么要去问他？”

这也是苏焓焰此次来八王府的原因，她实在不希望南风和齐岳方有什么割袍断义的举动。毕竟他们有着十年的兄弟情义，那是可以交付后背的信任。

“我问你，你会告诉我吗？”还是会推三阻四的沉默，可是他从没有许诺过什么，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她来解释什么。

苏焓焰点点头：“会！而且我现在就要告诉你，宫里的流言始终是流言，该告诉你的时候我会告诉你。”她心思敏感，当然猜测出了南风的心里在别扭什么。

她看着他的眼睛，就像从前的每一次一样。“好，我信你。也等你，可是现在还不是和德远恢复关系的时候。”南风突然狡黠一笑，温润如玉的他出现这种表情怎么看都是有些奇怪的。

苏焓焰笑着睨了他一眼：“初心未改悦君，同否？”虽然她的心思有过动摇，可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才是她坚定不移的追求。何况她已经心悦南风近十年，怎么可能会轻易改变？

“十年倾心，卿不知。愿与汝同归。”南风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总算是肯开口给苏焓焰一个肯定的答复。这就如同一颗定心丸，看着他们亲昵谈笑的样子，齐天宇总觉得心里有些刺。

赵京钰只是默默点点头，挺欣慰的没有敢多想。卢夜雪使劲浑身解数，也只是在南风面前露了露脸。倒是苏焓焰看着她比较面善，拉着她的手说了好一些玩笑话。十五家宴，总体气氛还是其乐融融的……

……分界线……

半个月以后，苏焓焰刚从浩乾宫出来，就看到一个穿着赤色地衣，桃心脸，点魅妆梳荷髻的宫女匆匆而来。看到苏焓焰，那宫女扑通一声跪下，恭恭敬敬的通报道：“娘娘，霁风网师里那位客人要见你。”

这霁风是南风在宫里的独院。是齐天宇原本在皇宫里给南风留了一座独院，院名霁风。主屋一间名网师，还有听雨，闻荷，集露等楼台轩榭。只是南风以宫中多女眷为由另外出府居住，霁风就空置了出来。

苏焓焰玩的一手好看的灯下黑，她让徐浅璃把人直接送进霁风正堂，网师居的密室里关着了。齐天宇还没有撤掉海扑文书，通缉四王谋乱的余党。因为他们其中一些人是牵涉到北齐第一任皇帝的二龙盘斗案的，黄袍加身是诱惑。

而这个素裳，既是又是罗刹的杀手。算起来也是齐天宇的堂妹，也就是当年和先帝争皇位的王爷后代，算起来是孙女称呼一声郡主是可以的。

至于她是怎么进入罗刹的，暂时还查不到。不过在江湖中，她还是赫赫有名的杀手。除此之外，她和五王爷齐岳粤还有些说不清楚的关系。自从把素裳转移了地方关押后，似水就解决了好几批梁上客。

当然，是把那些人引到霁风的院子里解决的。既要素裳听到，又必须干净利索。似水这件事办的十分漂亮，这不、才过了几天素裳就要求要面见苏焓焰。

“皇——”引着苏焓焰往霁风走的小内侍习惯性的想要喝道，却被苏焓焰制止，他们这是要秘密进去见素裳，没必要惊动那些人。最终由苏焓焰带着似玉走了进去，密室里面并不狭窄，甚至还可以说很宽敞。

他们并没有为难素裳，只是不给她自由而已。苏焓焰进去时，素裳已经在泡茶。她今日穿了一身素色绣梅衣裳，大袖翩翩云鬓玉钗。看到红衣烈烈，眉目清秀的她笑了笑：“女先生来了，请坐。”

她奉上一杯茶，相信苏焓焰应该是能看明白她的泡茶手法是熟悉的。红泥小火炉，紫砂南瓜壶，看起来如同樱桃一般莹润饱满的茶杯。都是素裳一直用的茶具，他们想办法弄来的。

“你现在倒是安静了不少，来请我喝什么好茶？”苏焓焰也不急。如同熟稔的老友一般，坐在素裳对面。素裳先倒了一杯茶给她喝，苏焓焰接过抿了一口叹气：“十年了，想不到隔了十年又喝到了这种茶。”

素裳竟然是和他有一些渊源的，这让苏焓焰很吃惊也很意外。这让她对他十年前的曾经更加的感兴趣，她觉得眼前这个女子似乎是知道的。“他现在应该不会喝也不会泡这种茶了。”

素裳明确了苏焓焰已经喝出了故人的味道。她笑了笑，嘴角上挑：“你喝出来了，很好。我们还是能谈谈的，不过说来话长，你可有耐心听？”苏焓焰心下了然。

“有耐心听，但是不代表要说废话。你知道我最想知道的事情是什么，所以最好不要多说废话。”苏焓焰微微扯了扯嘴角，吐出一句冷冷的警告。

“哈哈，”素裳轻笑两声，苏焓焰觉得她的声音还是很好听的，虽然比不上风吹银铃那般悦耳动听，可是也是比一些女子好听的。“我不会告诉你一些废话，你想知道的罗刹，五王爷，还有他的消息，我都会告诉你。”

隔了十年在谈这些，还真是有些千头万绪。到底要从何说起呢？素裳想了想，还是从十年前遇到他开始说吧。毕竟他是在罗刹里待过的人。

素裳的回忆是从在罗刹见到玥湪时开始的——

那时候的他就已经是罗刹的剑客，据说是江湖七侠榜排名第一侠的剑客。

那天素裳刚完成一个任务回到罗浮山中的罗刹就看到玥湪坐在山崖间的迎客松上怔怔的出神。

玥湪似乎是他的真名，素裳隐约记得，他似乎姓寻。他的手指修长，白，指骨间有细茧，那是被青虹剑磨砺出来的。

他有一双桃花眼，英俊的容貌对人说话时，总是带着微笑，不知不觉就能令人陶醉，他不说话时，长身玉立，眼神细眯，就像远山画里隐匿云间的谪仙。

他的声音温柔而又低沉，就像毒药，听了能让人沉沦至死。他的青虹剑总是挂在腰间，用起轻功来一荡一晃的，让人心神恍惚。

可是他却给人的感觉很疏远，罗刹里很多女子倾心玥湪，但是却都没办法和他走太近。

他对每个人都是客套而礼貌的，自然，对素裳也是如此。

“罗刹是个奇怪的组织，”回忆到了这儿，素裳给苏焓焰续了一杯茶。她自己也喝了一口，似乎是陷入某种情绪里，笑得有些悲凉。

“亦正亦邪的罗刹，不仅是有所谓邪道的罗刹阁存在，也有所谓正道的光明楼存在……”

那时候江湖上还没有魔冥宗，徐浅璃也只是罗刹里的一个普通的暗杀小队长。

素裳并不关心为什么罗刹是这样矛盾的存在。她也没见过创立罗刹的人，平时他们罗刹阁都是阁主星涟负责一切暗杀潜伏任务的。

但是一般众人都称呼星涟阁主为十七大人，因为她的武功在江湖榜上排名十七。

在罗刹的位置也是同样如此，那天的素裳正是休憩调整的时候，这也是为了她再次的潜伏任务，劳逸结合。

难得有“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机会，素裳选择了下山去玩。她约了平时要好的红衣，一起下了山。

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晓月初升之时，素裳无意间的一瞥，发现玥湪还坐在山崖那边的迎客松上。

他的身边还坐了一个人，那人半挽半披着青丝，挽起的那半边发髻上插着一枝通绒花坠羽毛流苏的发钗，小巧玲珑的巴掌脸白皙凝脂。

月色下的那人上身穿一件对襟琵琶窄袖的粉紫色上襦，内搭米白色的诃子，下裳是朱红色的罗襦十八破片裙。

天山童姥一般的容颜仿佛二八年华的少女一般，绣花弓鞋的鞋尖坠着一朵毛绒绒的木芙蓉花。

素裳看到是她，下意识的就躲了起来。因为她就是罗刹阁的阁主，十七大人——星涟。

好在她听力不错，虽然有些距离，可是也能把他们的对话听得七七八八。

只听得星涟说道：“寻哥哥，你真舍得离开罗刹吗？过去的事情就那么重要吗？你用了冰焰毒，可知道后果？”冰焰毒？

素裳听得心里咯噔一下：冰焰毒是天下奇毒之一，有挫骨削皮换血肉之功效。

虽然冰焰毒能改变一个人过去的音容笑貌，抹去一个人过去的一切痕迹，压制人十年的年龄增长，但是后果却是十分严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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