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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间幽长的小道传来一声声悲凉的哭声,李伯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让自己看上去没有那么痛苦。
送葬的队伍只有他们三个人,邹珥,知夏和李伯。
除了是因为邹珥不想过于声张之外,最重要的事赵景轶夫妇在这乡间没有一个熟识。
寥寥三个人让这条路显得更加苍凉和无助。
邹珥走在最前面,抱着毕雅的骨灰盒面无表情的走着,好像这里面的人是陌生人一般,冷血的不可置信。
知夏抱着赵景轶的骨灰盒走在最后面,全程也是一句话都不说,眼睛里噙着泪,嘴巴气鼓鼓的,像是在和邹珥置气一般。
他们走到一处种满了野花的墓园里,乡下没有城里这么讲究,圈了一块地可以随便埋哪。
“少爷,我真的是太难过太不甘心了……”李伯打破了长久的沉默,“究竟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啊,还留下了那么年幼的孩子,不能死的人却死了,知夏她该怎么办呢……”说完哭的更伤心了。
李伯向来就是一个感性的人,他哭的这么伤心情有可原,邹珥唯一担心的是那个一直跟在队伍后面一言不发的知夏。
他转过头,用余光看了知夏,知夏正好也在看着他,一对上他的目光就立马把脸转了回去,邹珥也不介意,像是根本没看到她一般直接把她于是,然后对李伯说:“警察晚上的时候会再过来一趟,为了保险起见,我似乎还得去再复述一遍事情的经过。”
“是。”李伯轻声应到。
“真的是对不起你啊,李叔。”邹珥说“等我们安置好遗骨就马上收拾回姑苏吧。”他转过身直视知夏“还有,知夏你也得跟我们一起回姑苏。”
“我不要!”知夏像是被他这一句话给点着了,整个人像极了一只炸毛的猫“不和我爸爸一块儿去姑苏的话肯定就没有意义!”
邹珥才不吃她这套,他向来就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一个眼神刮过去,说了一句“听话。”
知夏的眼泪一下子就蹦了出来,怎么说她也只是一个孩子罢了,刚刚才承受了失去双亲的痛苦,一直强忍着不哭就是不想让邹珥小看她,如今却被一句不甚严厉的话给引出了眼泪。
“我不要!”她朝他大吼一声,硬生生的把自己的眼泪给逼了回去。
这股子韧劲但是像极了她的父亲。
邹珥叹了口气,转身走到知夏的面对,对她说“你给我听好了,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监护人了,虽然说一想到今后要和一个小孩子生活在一块我就难受,但不管怎么说我都不可能把你放在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毕竟你在这里一个亲人也没有,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不要!为什么我要和你这种人……”知夏撇过脸去不看他,想要说的话如鲠在喉,怎么也说不出来,只剩下呜呜的哽咽和努力控制眼泪而颤抖的手。
“回到姑苏之后,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会把你送去上学,其他的事情随便你干什么都好,只要别让我心烦。”
“还不是都怪了你来了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要是你没有来的话,我爸爸就不会死!”知夏不讲道理的朝他吼着。
“呵。”邹珥轻哼一声“说这话真的是气人,你再这么和我说话小心吃不了兜着走。”说完就自顾自的往前走。
知夏在他转身的一瞬间忍不住的哇哇哭了起来,李伯连忙上去安慰“尽管哭个够吧。”哭完了就没有那么伤心了。
李伯对她说“邹珥少爷向来都是嘴硬心软的,在这个节骨眼上你就不要让他为难了好吗?”
邹珥对身后事充耳不闻,他走到墓园子的最角落里,伸手把周围的杂毛都给拔了个干净,然后把骨灰放在地面上。
良久,就这样看着,也不说话。
很快他们就启程回了姑苏,虽然知夏百般不愿,但最后还好有李伯哄着骗着终于上了车,离开了她的出生地,前往未知的地方。
一回到姑苏,邹珥就开始忙了起来,三天都不着家,就算是知夏有意和他搞对抗也没有对象,内心的忧愁也只能自己慢慢的缓解。
邹珥确实是很忙,协会那边从得到他回来的消息开始就一直在催他过去,还有数不清的记者会,吵的邹珥脑袋都疼了,于是把照顾知夏的任务全权交给了李伯负责,对他们两个都好。
赵景轶的死讯很快也传到了姑苏,怎么说他之前也是一个名角,还是有好些粉丝围在赵景轶常驻的戏院子门口给他献白花哀悼,活着的邹珥成了最大的攻击对象,有些脑残粉满脑子的阴谋论,一看到邹珥就一群人都紧紧围了上去。
“沈溢老师是怎么死的?是不是和你有关系?”
“你赶紧给我们一个交代!”
“不说就是做贼心虚!”
邹珥的戏迷当然也不可能任由自己的偶像被污蔑,也纷纷前来辩护,戏院子门口一下好不热闹,连警察都来了,这几天邹珥出门都还要配上保镖。
好不容易从戏迷手里逃出来的邹珥小声嘀咕一句“明明京戏已经开始落寞了,怎么粉丝疯狂起来还是这么可怕。”
经过千辛万苦终于来到了会长家里的邹珥终于舒了一口气,还没等他休息够,会长就拉着他问东问西,但核心的事情就两件。
第一件事情是关于赵景轶的。
“你给我说说吧。”会长开门见山的就问了。
邹珥把那天晚上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给会长听,会长摇了摇头,表示惋惜。
“原来是这个样子啊,还真的是遗憾呢,不管赵景轶这个人的人品怎么样,为人也邋遢,但这样突然说不在就不在了还真的是让人觉得不习惯啊。”会长话语一转“算了,怎么说也就是一个没有前途的蠢货,先不管他了,我们来说说正事吧。”
“今后京戏的发展形式会越来越严峻,尤其是你,还这么的年轻,搭在你一个人肩上的担子可是会很重的。”会长起身走到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根烟管,耐心的一个部件一个部件的给装上“戏院子一个接着一个不断的倒闭了,想要拜师学艺的人也直线下降,比较有名气的一些角儿很多都已经是个老头子了,这样下去迟早也会没有市场的,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唱到哪一天。”
会长在口袋里摸出一包火柴点上,迷醉的吸了一大口,感慨道“你这代人少的可怜,要是没有战争就好了……最近的年轻人连烟管都已经不会用了,唉,证明一个时代已经过去了啊。”
“来吧,我们来说说你继承庆阳班的事吧。”
这就是今天他要说的第二件事,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
“你现在不继承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才继承呢?根本就不会有人反对,庆阳班就是你的囊中之物,现在只需要你点头就够了,你应该要怀有感激之心啊,还有你的……”
会长话还没有说完,邹珥就直接打断了他“会长,恕我直言,时代的更替是没有办法改变的,客人的心也是操控不了的。”
会长笑了笑对他说“那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邹珥的手攥得紧紧地,突然间想起了之前和赵景轶的那个约定。
赵景轶一脸朝气蓬勃的对他说着他的梦想还有他对未来的期望。
“看啊,战争结束之后,中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然而戏院子里头却没有发生任何改变,仗着自己的人气反倒在畏惧变化,现在这样就很好了。”
“可是啊,想要长久的成为人们的娱乐,这样是远远不够的,大家都是如此的开心,并非只有听戏是唯一的消遣方式,在世上那些出现又消逝的娱乐之中,我想为京戏开辟出一条生路。”
邹珥反驳道:“京戏是能够存活下去了吧,毕竟有那么多人还爱听,现在也是京戏发展的黄金时期。”
赵景轶笑了笑“总而言之,我想唱出现在的客人听了也能高兴叫好的戏,无论是在那个年代,为了适应客人的需求自己就必须得做出改变。”
“这也太奇怪了吧,那样子的话就不叫京戏了吧?”
“的确,在走在这条路上也需要不会改变的戏呢,这也是传统文化的本质。”
赵景轶笑着伸手指着他“这些就是你的工作了,然后我的工作就是唱迎合客人的新戏,别忘了噢,这点可是得说好了。”
邹珥看着他,沉思了一会,最后点了点头“嗯。”
“来拉勾吧。”赵景轶提议道“就像是小时候那样。”
还有在赵景轶死之前交代过他的事情,看着那张决绝的脸说出的那句决绝的话。“别忘了,我们约定好的事情,以后的事,就麻烦你了……”
邹珥原本以为自己是一个很坚强,很冷漠的人,但是每每他想起这些话,心里就像是被刀子割了一样疼。
还有最后的那天,邹珥站在焚烧场门口,看着焚烧炉升起的冉冉黑烟。
“埋葬掉吧,和庆阳班一起。”他心里想着。
“赵景轶,能让你成佛的,只有我。你可真是狠的心啊,那件事情,我一个人是做不到的……”
想到这,邹珥已经十多二十年都没有流过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他强忍住泪水,像会长鞠了一躬。
“会长,请让我继承庆阳班吧。”
会长有些诧异,但最终还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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