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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珥抬起头,看着一片片的叶子被风吹到天空中,然后缓缓的一点点的掉落到他的脚边。
他说:“在我倒下的那个瞬间,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想着这下再也不用唱戏了,醒来之后也没有丝毫想要唱戏的念头,无法唱的随心所欲,就好比像是待在地狱里的油锅一般难受。”
“那时我就在想,是不是我惧怕已久的那一天终于到来了呢……对自己的戏满足了的那一天……”
“就像是你父亲那样……”邹珥把头埋进了自己的手臂里缩成一团,整个人都克制不住的抖“我这一辈子从来没有动过这个念头,要是我的身上没有了京戏,就变成一具空壳了。”
知夏看着他一脸痛苦的样子,突然间冷笑一声:“那就是所谓的因果报应吧,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可真的是狼狈啊……”
邹珥把头撇到一边,小声的哼起小曲儿来:“夜深沉,独自卧。起来时,独自坐。有谁人孤凄似我,似这等削发缘何,恨只恨说谎的僧和俗。”
“哪里有天下园林树木佛?哪里有枝枝叶叶光明佛?哪里有江湖两岸流沙佛?哪里有八万四千弥勒佛?从今去把钟楼佛殿远离却,下山去寻一个年少哥哥,凭他打我骂我……”
还没唱完就被知夏给打断了:“行了,十五分钟已经到了,回去吧?”
邹珥有些吃力的站起身来,嘴里还不饶人:“真的是无情啊。”
另一边的陈星辰刚从医院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房间里没有开灯,越依稀能看的出客厅里坐了个人影。
他把手伸进口袋,紧紧握住里面的东西,一步一步的朝他靠近。
“啪”的一声,灯被打开了,陈星宇被这亮如白昼的灯光刺着眼睛,醒了。
“哥?你怎么会在这里?”陈星辰这才放松了下来。
陈星宇耸了耸肩:“我不可以来吗?还是说这里面藏了什么秘密不想让我知道?”
“当然没有。”陈星辰干笑两声,突然间看到了放在台面上,碗底还留了点汤渣的碗。
陈星宇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释道:“我看到厨房有,正好饿了喝了一碗,你不介意吧?不过说实话你请的这个阿姨手艺真不怎么样。”
陈星辰沉默了一会开口道:“这个是我自己做的。”
“……我说呢,手艺怎么这么好,继续努力。”陈星宇站了起来,走到洗手台洗了一把脸,坐回到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不过话说回来,难得见你下厨,这还是第一次知道你原来居然还会煲汤。”
陈星辰淡淡的说:“我又不是你的手下,我会做什么也不必向你汇报。”
“是吗?”陈星宇摸出一包烟,给他丢过去一根“那你自己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最好也给我捂严实点,别等到别人拿着些照片告诉我,我养了一个好弟弟。”
陈星辰攥紧了手:“我已经长大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能解决。”
“是吗?”陈星宇似笑非笑的看了他好一会“我今天来也不是来和你说这个无关紧要的事,最近发生了点大事,我希望你代我去一趟英国。”
“多久?”他比较关心这个。
陈星宇挑了挑指甲缝里的泥垢:“大概是三四年吧?”
“这么久?”陈星辰一下跳了起来“哥,我不去!我走了谁来照顾邹珥?”
“噢?”他一脸笑意的看着他“我怎么不知道你们已经好到了这个份上?他是中华的瑰宝,自然是有大把的人去珍视他照顾他,那你又知道为什么我会让你去英国吗?因为我们的祖母病了。”
刚还一脸激动的陈星辰立马安静了下来,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祖母生病了?可是她明明这么健康硬朗,前几年她回姑苏还邀我一起爬过山呢……”
“前几年?已经是十几年前了吧?祖母比邹珥还大上个二十多岁,身体早就不如从前了,现在连吃饭都有些费劲,前段时间病倒了,医生说大概也没多少时日了,她就只有一个愿望,就是想看看我们两兄弟,她在这世上最后的两个亲人。”
陈星辰已经惊讶的说不出话了,但他还是有些不服气的问:“为什么是我去而不是你去?”
“我能帮你接管产业生意,你能帮我接下这个帮吗?”陈星宇反问道“你要是做的到的话当初我就不会同意你做这些花里胡哨的。”
陈星辰被他问得哑口无言,一时间感觉胸口有些闷闷的。
“你好好考虑考虑,今天我就先回去了。”陈星宇站起身来打开了门,突然又回过头和他说一句“对了,今天的汤很好喝。”
凌晨三点十分。
陈星辰想了一夜没有睡,整个客厅的桌上地上沙发上全都放着邹珥的影集和报纸新闻的剪板,这些都是他亲手收集的。
陈星宇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他身为别人的小辈,不可能不去尽孝道,可是,偏偏是在这个关头,邹珥生病了的关头,他都不知道他还能再活多久,可能这一去,他就再也见不到他了呢……
他看着相册上他的照片,是他第一次唱霸王别姬的时候拍的照片,陈星辰花了大价钱从别人手里买回来的,照片上的邹珥还非常的年轻,美得不可方物。
陈星辰不止一次恨自己生不逢时,如果能和他处在一个时代,会不会现在的他会对他另眼相看,会不会现在他就有资格在他的身边陪着他了?
陈星辰突然想见他一面,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已经是三点四十八分了。
“应该还没有醒吧……”他走进浴室匆匆洗了个澡,把自己捯饬了一遍,在保险柜里拿了一个小盒子,便出了门。
绕过医院前台,陈星辰直径走进了邹珥的病房里,轻轻地搬来了一张椅子坐到了他旁边。
他轻声的对他说:“我就要走了,你自己多多保重,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再见到你。”陈星辰从怀里摸出那个小盒子放到邹珥的枕边“原本想着等你出院了再送给你的,虽然我也很想亲手帮你戴上,但是这样会吵醒你,还是算了,我怕我自己没有勇气去面对你,这个礼物就算你不戴,也要好好珍藏着好吗?我找了云隐寺的师傅开过光,保佑你一世平安。”
陈星辰站起身,借着微弱的月光痴痴的看着邹珥的脸,想把他印入自己的脑海里,刻进自己的心里,最后他在他的手背上轻轻的亲了一口,在他耳边悄悄的说了句再见,便转身离开了。
黑暗中,邹珥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喃喃道:“你不知道老人家睡眠都很轻的吗?”
第二天早早的沈溢就过来探望邹珥了。
沈溢提了壶汤,咋咋呼呼的进了病房:“老师!你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了!”
邹珥捧着手上一份报纸正看得起劲,见是沈溢来了也没有多大的反应,抬头看了一眼又埋了回去,一副不打算理人的样子。
沈溢把里面的汤拿了出来,帮他拿扇子给吹凉些:“来试试吧老师,包你喝了一口还想再喝第二口。”
“这么兴奋,难不成这汤是你熬的?那我当小白鼠吗?”邹珥没有兴趣,淡淡的说道。
沈溢挠了挠头:“总之您先试试吧。”
他轻轻叹了口气:“算了,你端过来我尝尝味道就行。”
沈溢把汤吹凉后放到病床上的桌面上:“对了老师,我最近新学了一出戏,您给点评点评?”
邹珥点了点头。
沈溢站定:“宫来王怎样对你表,国贼呀!我三弟生来他火性焦,你不该撞下他的道,打的你抱头鼠窜,见了寡人哭嚎啕。我三弟闯进宫来和王闹,要把你兄妹二人赶出朝,也怪寡人吃醉了,王有错啊!”
“王不该糊里糊涂论律条,屈斩我三弟你不保,反讨监斩官使你的钢刀,借王罪你把私仇报,屈斩我三弟归阴曹。自古常言讲的好,害人一命理应该还一条,高怀德杀你真是眼前报。这才是横行霸道无有好下梢,这一个孽障你自己讨,怪不得别人半分毫。转面来我把常随叫,把韩龙的尸首掩埋了”
“唱的是斩黄袍?”邹珥把最后一口汤喝完问。
沈溢点点头:“怎么样啊老师?”
“你是在问戏唱的怎么样呢还是这汤怎么样呢?”
沈溢嘻嘻一笑:“当然是两个都想知道!”
邹珥把碗放下,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这戏唱的一般,抓不到秦腔的精髓,还是要多多练习,听听前辈们的带子。”
“至于这汤。”邹珥卖起了关子“你这是跟陈星辰学的吧?”
沈溢有些惊讶的看着他:“您怎么知道的?”
邹珥吃饱喝足了,又捧着报纸看了起来:“无可奉告,你下午还有场要去吧?赶紧回去吧。”
沈溢瘪了瘪嘴,有些不甘心的说:“老师你怎么老是卖弄玄虚呢?”突然眼尖的他看到了邹珥手上竟然多了一个镯子“哎!老师,你什么时候买了一个镯子啊?……”
话还没说完,邹珥伸手按下了服务铃,护士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沈贰老师怎么了吗?”
邹珥伸手指了指面前的沈溢说:“我要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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