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军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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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按照学校的惯例，在正式上课前，新生们的军训开始了。

对丰小凡来说，他觉着军训其实是件挺好的事情。因为以往的军训都是在和教官们嘻嘻哈哈、打闹中度过的，这样同学们之间可以通过军训加深了解，同时也能放松一下自己这么长时间一直沮丧的心情。

但当他们站在烈日炎炎下，在那寂寞、炎热的空气里，随着教官的口令站了十分钟后，丰小凡就和好多同学一样，开始觉着这次的军训有点不一样。尤其是许久不见一丝轻风拂过的时候，汗水也开始从他的脸上淌了下来。他转身向周围同学扫了一眼，见大家全都是一副沮丧的眼神，他突然就捂着自己的肚子，在队伍中蹲了下来。他的这一动作显然打乱了大家的步伐，教官也立刻注意到了这一情况，赶紧跑了过来，蹲在丰小凡边上关切地问他怎么了？丰小凡皱着眉头，一脸痛苦地说：“报告教官，我突然肚子疼的厉害。”教官听他这么一说，赶紧扶他走出队列，让他先到边上坐下，然后回头喊道：“谁与这位同学一个宿舍，出列。”见丰小凡突然这样，韩向志正纳闷呢，听见教官这么一说，他立即出列说：“报告教官，我和他一个宿舍的。”

“那这位同学你先扶他到宿舍去休息一下，去给他弄点凉白开喝喝，他可能有点中暑。”教官赶紧叮嘱到。

“明白！”韩向志一边说着一边跑了过来，但他突然发现丰小凡向自己眨了一下眼睛，就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过来掺扶起丰小凡，向教官说道：“教官，那我先扶他回宿舍了。”在得到确认后，两人慢慢走向宿舍。

韩向志在确认教官看不到他们后，立刻在丰小凡后背狠狠地拍了一下，哈哈大笑：“你小子胆肥了啊！这要让教官发现了，你就死定了。”

丰小凡赶紧也回头瞅了瞅，在确信教官看不见他们后，也边笑边说：“你小子反应挺快啊，出列的速度比谁都快。”

“那当然，做什么也比在这大太阳下晒着强啊！”

“哈哈，那你得感谢我，给你提供这个机会，回头请我吃拉面啊。”丰小凡和韩向志一边乐着一边跑回宿舍。

二

丰小凡和韩向志两人幸福地在宿舍呆了一上午。但临近中午，咕噜不停的肚子还是让他们想起了午饭，今天是集体第一顿在食堂订餐，两人可不想错过吃饭，但想着学校的样子，也不禁心里直犯嘀咕，这学校食堂做的饭会是个什么样子？但不管怎么总得解决肚子的抗议。二人又你追我赶地返回教室，但见同学们在操场还是没有返回，韩向志就向丰小凡征求意见：“要不咱俩去食堂把饭领回来？？”

丰小凡犹豫了一下，问道：“今天也不知道是谁值日？咱俩去把饭领回来，你想让人家军训到底啊？”

“不会，不管谁值日，他又不知道咱俩去把饭领回来了，他照样能早点回来。”韩向志肯定地说。

正在这时，只见纪春霖急匆匆地从外面跑了进来，看见丰小凡二人在教室，先是一愣，随即冲他俩说道：“好啊，你们俩人装病偷懒，我现在就去向教官报告去。”

“哎，别呀，好像你不愿偷懒似的。”韩向志赶紧去拉了纪春霖一把。

“不想让我报告教官也行，那你们俩帮我去打饭，算是将功补过。”

“这没问题，我俩正想这事呢。”丰小凡也赶紧解释。

“那咱们赶紧去吧，我们还得先把饭盒和菜桶刷一刷呢。”纪春霖一边说，一边在教室后面把饭盒和菜桶拿了过来。他们的饭盒是木质的，平底，两边有10多公分高的边，中间高起一方型的手柄，那菜桶其实也就是常用的铁质水桶。三人提着饭盒和菜桶有说有笑地向食堂走去。

到了食堂后，三人发现好多班级已经有人在排队领饭了。三人赶紧先到水槽边将饭盒和菜桶认真刷了一下，然后由丰小凡拿着饭盒去领饭，而纪春霖和韩向志则一起去领菜。丰小凡拿着饭盒，一边跟着前面其他班级的同学排着队，一边心里直犯嘀咕，这窝窝头能好吃吗？在家里妈妈做的片片，他都一直抱有较强的抵触心理，但也没有办法，毕竟每年的麦子实在是太少了。他正想着，前面的同学已经领完，排到他了，食堂师傅头也没抬，随口问他：“你几年级几班的啊？”

“高一一班的。”丰小凡赶紧回答到。

“哦，你们班总共订了42个，你一个人能行吗？”食堂师傅瞅了他一眼。

“没事，我和同学一起来的。”丰小凡也看了一眼这师傅，心里立即对他充满了好感。

当把所有窝头装进饭盒后，丰小凡向那位师傅说了声：“谢谢，师傅。”，随即用力提着饭盒从队伍中走了出来，刚走了几步，韩向志跑了过来，两个人于是一人一面抬着饭盒，向教室走去。

“纪春霖呢？”丰小凡边走边问韩向志。

“哦，他提着菜先回去了，怕你拿不动，让我在这儿等着帮你。”

“今天的菜怎么样，这饭看着可真是够人。”丰小凡一听菜已经领回来了，赶紧问道。

“别提了，我们那菜就是一窝青菜汤，上面漂了几滴油。”韩向志垂头丧气地说到。

“哎，看样子我们的艰苦岁月是开始了啊！以后还真得想办法让妈妈多给带点好吃的，要不这一个周还不得饿死啊！”丰小凡一听也嘟囔到。

二人抬着饭盒走回教室时，大家已经都在教室里等着了。只见纪春霖正招呼同学们把各自己的饭盒放在教室最前面的一张桌子上，准备分菜。丰小凡和韩向志也赶紧把自己的拿了过来，然后又招呼大家自己到饭盒去拿自己订的饭。

分完饭后，全班每位同学几乎一个动作，一手拿着窝窝头，一手端着饭盆，一脸的愁眉不展，同时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这饭怎么吃啊！”，但又无可奈何地回到自己座位上，低头吃了起来。

三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午休后，全班同学们又在铃声的催促中，急急忙忙地冲向操场。而此时教官已经笔直地站在了操场上，一边看着手表，一边等着大家的集合。而丰小凡和男同学们几乎是同一个动作，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找着自己的位置，站在了教官面前。而此时一帮女生也一边笑着，一边冲着队伍跑了过来，大家很快按上午位置站好，等待着教官的命令。

大家原本以为教官肯定会和上午一样，继续严肃地带领着全班同学训练队列。但出乎大家意料地是，教官在整好队型，瞅了大家一圈后，突然笑笑说：“今天下午我们做个游戏怎么样？也放松一下你们的心情啊。”

“啊？真的啊！”全班同学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喊道。

“但你们也别高兴的太早，我们的游戏还是有规则和要求的。我给你们讲一下，我们把全班同学分成两组，每组男生和女生各一半。你们每组先按上午军训的动作完整地做一遍，我给你们打分，你们赢的一组原地休息，输的一组继续训练，直到赢的一组同意你们休息，然后还得再表演一个小节目。”

“啊！这样啊。”刚有点兴奋的全班同学一听教官这样说，立即又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

“你们不同意啊？如果不同意我们继续按上午的要求进行训练。”教官看到了同学们的反应，马上跟了一句。

“同意！同意！”大家见教官这样说，又赶紧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很快大家在教官的要求下，分成了两组，每组排成了两排，女生在前排，男生在后排，按教官的指令做着动作，在所有动作做完后，教官说了一句话，立即把全班男生给逗乐了。

“两组男生都合格，但两组女生都不符合要求，大家说这怎么办？”

“让所有女生都再练一遍，然后表演个节目。”丰小凡第一个脱口而出。

“大家同意吗？”教官又问道。

“同意！”全班男生异口同声地答道。

“不同意！”而女生也毫不示弱。

“这样吧，要不你们女生直接表演个节目，就算是过关了怎么样？”教官提议道。

“胡春霞，你组织一下呗，商量一下你们女生表演个什么节目。”纪春霖主动地向胡春霞提议道。

“行。”胡春霞这时站了起来，向所有女生问了句：“咱们唱个歌好不好？”

“只能这样了。”不少女生顺口嘟囔道。

“胡春霞，你们唱什么歌？你起个头吧。”教官见大家达成一致意见，向胡春霞说道。

“我们就唱《明天会更好》怎么样？”胡春霞向所有女生征求意见。

“行，你起头吧。”女生一致同意道。

很快，操场上所有军训的同学被一班女生这首《明天会更好》的歌声吸引住了，不一会儿各班教官全都停止了军训，组织大家开始表演各种节目，操场上被一片笑声和掌声覆盖了。

一个愉快的下午很快过去了，同学们相互之间也明显地熟了起来。

四

一个周的军训很快过去了。校长在开学典礼暨军训汇演上的讲话，让丰小凡对自己即将开始的高中生涯充满了迷茫。对学校发展明显缺少信心的老校长，让这个破败的学校，可怜的伙食，更加清晰地盘旋在自己的脑海里，真没想到一次中考的失利对自己的影响会是这么大，丰小凡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迷茫地向四周看了看，一种挫败感油然而生，也许自己的一生将彻底受困于那次可怕的中考。

上课铃声打断了丰小凡杂乱的思绪，一个年轻的女老师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上了讲台。丰小凡抬头仔细瞅了瞅这位女老师，中等个子，梳着短发，脸上洋溢着青春的活力。只见这位老师放下了课本，抬头向教室环顾了一周，然后说：“大家好，我是你们的英语老师纪学梅。在一个周的军训中，咱们班五十二个人，我现在已经能认识六、七个了，但我不知大家的英语水平怎么样？也不知你们爱不爱学英语，我想你们当中也肯定有马失前蹄，中考没考好的，有没有人自愿当咱们班的英语课代表啊？”

“英语不好能当课代表吗？”丰小凡突然莫名对这位英语老师有种亲切感，顺口就冒出了一句，而他这一句话，也立刻把大家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这位纪老师显然对这丰小凡的这一句提问有点意外，但她也很快反应了过来，她走到丰小凡跟前，瞅了瞅丰小凡说：“这要分时间，以前不好可以，但当课代表以后还不好那就说不过去了，你得跟我确认一下以后的目标。”

“那我还是再想想吧。”丰小凡明显有点打退堂鼓。

“你初中的英语成绩怎么样？”纪学梅追问道。

“我英语缺腿，要不是因为英语，我也不用到这破学校来了。”丰小凡小声嘟囔道。

纪学梅听丰小凡这么说，大脑里也在飞快地转着。从她内心讲，她不愿找一个英语学习不好的同学来当这课代表，加上她也是刚进入这所学校，对这所学校的第一印象也很是失落，她不知自己在以后是该随波逐流，还是应该努力拼博一下，但她也知道今天的决定，也许会对眼前这个孩子产生一种很大地影响。她不应该再犹豫，于是她对丰小凡说：“这样吧，咱们英语课代表就由你来当，但我希望你能给大家做个榜样，我也希望我们班每位同学都要对自己有信心，只要你肯学，什么都不是问题。”

眼前的这位纪老师说的话，显然让丰小凡也有点出乎意料，自己随口一句话，本以为老师问自己英语学习情况后，会另有选择，但没想到老师问了自己后，还是让自己来当这个课代表，没有办法，他只好说：“那我尽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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