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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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风如刀，吹在脸上如同刀割。

霍格缩着脖子，将身体埋在皮草里，死的牲畜太多了，如果不南下，很难想象以后怎么办？

一人深的积雪加大了迁徙的难度，有些偏远的地方人口少，实在难以通知到，只能无奈放弃。等待他们的是灭顶之灾！

在草原上，人是分三六九等的，贵族老爷高高在上，下面是小部落头领，接着是牧民，接着是附属部落，最低贱的是奴隶。

他们有的是从中原抓来的，有些人是战俘，开路的工作就靠他们完成。

他们要将积雪整理出一条路，穿着单薄的衣服，身上满是伤痕，狄人老爷死死的盯着他们，在他们冻死之前，最后的价值也要压榨出来。

不停的有人倒毙，劳累和饥饿成为最大的杀手，等奴隶死光了，接着干活的是小部落的人，他们待遇好了一些，还能休息，吃喝。

有些老人不愿意离去，就留守在营地里，等着最后时刻来临，他们脸上满是坚定，不停的向长生天祈祷，祝福年轻人们能活着到达中原，将部落延续繁衍下去。

女人和小孩坐在雪橇上，帐篷和少量的家具，生活用品都是这样带走。勇敢的战士们骑着马，脸上神色悲壮，背井离乡，让人绝望。

上百万人的迁徙是很困难的，尤其遇到这种鬼天气，有人不理解，被皮鞭说服！

“不走就死，南下求生，那里有粮食，牛羊，温暖的房屋，漂亮的女人，听话的奴隶，得到一切你能抢到的，活下去！”

脱脱的煽动是红果果的，牧民们爆发出极大的热情，在付出极大的代价后，终于来到边境。

刘宇早就准备妥当，发动治下百姓开辟道路，这里的雪没有草原上深厚，也花费了不少精力。

自从他逃跑到幽州，白羽率领十几万大军在涿州跟他对峙，夏人不停的挑战，大小战役不断，麾下人马死伤惨重，若不是燕国大将齐云应对得当，他们快要被歼灭。

有怀念燕国的人不停的前来支援，各种物资，粮食，兵器盔甲等源源不断的送过来。

燕国残存势力勉强支撑下来，白羽没有将他们彻底消灭，他正忙着处理已经投降的城池的治理。

狄人的部队兵分两路，一路从云州向并州推进，威胁山西，河东地区。一路来到幽州，跟刘宇汇合。

大军来的快，后面跟着连绵不绝的草原妇孺。

中原人的边军不抵抗，与狼共舞，认贼作父，狄人疯狂的劫掠，中原人的村落被屠杀一空，很快就住进狄人。鸠占鹊巢！

貌美的女子被霸占，老弱被屠戮，青壮被奴役，驱使。整个北地被凄风惨雨笼罩，狄人踏着边民的尸骨血泪霸道的闯进中原！

齐云有所耳闻，手下将士分裂成两大团伙。

一伙人看不下去了，请求太子殿下说服狄人，善待百姓，可惜他们根本就见不到刘宇。有些人已经想逃走，家人在被屠戮，谁还有心思作战？

另外一伙人不管百姓死活，只想仰仗狄人十几万铁骑对付夏军，收服燕国故土。

齐云看着属下两伙人争吵，心里乱成一团麻，他何尝不想将狄人驱赶出去，可惜，太子殿下为了复国，已经到了疯狂的地步！无所不用其极！

对于燕国的忠诚，让他左右为难，内心激烈厮杀，谁也说服不了谁！

十二月，齐云所部被命令攻打涿州夏军大营，白羽带领十数万人马出营决战。

大战一开始就陷入焦灼，燕兵不要命一般跟夏军纠缠在一起，死伤惨重，最后时刻，五万狄人铁骑从侧后攻击白羽中军，后军。

白羽之前也收到斥候汇报，说有狄人骑兵南下，劫掠北地，他没放在心上，不过是因为生计，前来掠夺物资而已。

他的首要任务是灭了刘宇最后的几万人，没想到狄人疯了，倾国南下，胜利的天平已经倾向刘宇！

这次被偷袭，打的溃不成军，十几万人被杀伤杀死三四万，一万多人被俘。五六万人星散，白羽战败自杀！

王迅战死，王朗单枪匹马逃跑，崔敏只带领少数随从逃走。

刘宇大获全胜，乘胜追击，一举收服邺城，原来的燕国州郡又重新投入刘宇怀抱。

一月，刘宇在邺城登基，大肆封赏，征召各地大军，准备攻打洛阳，将夏军赶出中原，赶回关中！

杨凯收到消息震怒，不得不将军队全部收缩到洛阳，让老将杨锋统帅大军驻守。防止被各个击破，之前的大好形势一朝尽丧！

刘宇派齐云带领五万人，配合脱脱十万人骑兵围攻洛阳。另外派刘铮率五万人，配合脱欢十万骑兵渡过黄河，攻打徐州，妄图收服黄淮一带。

周瑾被命令撤出怀庆，到洛阳集结，王朗逃出来以后被皇帝治罪，带领收拢的败军在杨锋麾下听候调遣。

五千人收到命令，将能拿走的都装车带走，府库里的金银布帛，粮食。能运走都带走，四五天后到达洛阳。

晋见杨锋，杨锋很和蔼，勉励周瑾一番，让他驻守洛阳南，防止狄人从大军侧翼偷袭。

白羽失败在情报落后，狄人大军南下，他竟然误判为打草谷，最后身败名裂。

杨锋老成持重，带领大军驻扎在洛阳东，跟齐云，脱脱对峙。齐云部队有些疲惫，暂时休整。

周瑾大营距离杨锋大营十几里地，不时的看到小股狄人骑兵耀武扬威，劫掠附近村寨。

杨锋命令他监视敌军动向，不可浪战，让周瑾感到非常郁闷，骑兵怎么了，不就是跑得快吗，冲击力强。对以步兵为主的夏军威胁颇大。

自己属下训练了将近两年，也是到了检验成果的时候了。正这样想着，一伙上千人的骑兵来到周瑾营外挑战。

周瑾恨不得马上出营，消灭这伙骑兵，没有命令，只能龟缩不出。

那些狄人粗陋，各种大骂，想引周瑾出来，这个地方刚好卡在洛阳往西的要道，狄人拔了这个钉子，就能跑到洛阳西面抢劫。他们抢上瘾了，军中带着妇女。

有狄人将那些可怜的妇女拖在马后面，然后拍马狂奔，将那些女子拖得血肉模糊，惨叫着死去。

有些人将抓来的百姓排成一排，举着马刀，一个一个砍掉脑袋！提着脑袋欢呼，纵马来回在大营外面奔驰。叽哩哇啦的大叫嘲讽！

“将军，我们请求出战，杀一杀这些人的锐气，百姓虽然是燕国人，和我们同种，如何能让外族人如此欺凌？”张勇求战！

“不可，主帅让我等守住这个地方，就是死也要像钉子一样钉在这里，受辱是小事，丢掉这个地方导致大军侧翼空虚，洛阳门户大开事大！”

周瑾坚决不同意，不是不想，是不能！

“砰，”张勇恨得牙痒痒，用拳头击打自己的胸口，发泄心中愤懑不平之意。

“都给我憋着，你看这儿就一千人，说不定你看不到的地方藏着大股敌人，一旦出去，敌人将我军团团包围，一个都别想活！谁想送死我不拦着，别害了五千兄弟！”

周瑾面色坚毅，不能中了敌人的奸计，再气愤也不能感情用事，丧师失地！

虽然这样比较打击士气，没有命令，就是不能出击，狄人骑兵来去如风，斥候损失有些快，对于周围情报掌控能力下降，周瑾心里感到不安，因此坚守不出。

狄人骑兵连番挑战无果，下午就撤走了，周瑾让人带着自己的信去向杨锋汇报情况，是不是要主动出击，遇到这种情况怎么办？

晚上，命令传来，酌情处理，若不胜，向大营靠拢。狄人四面出击，扫清洛阳外围，可寻机歼灭部分兵力，打破狄人封锁意图！

这就是两军对峙各自出招，狄人骑兵机动性很强，出动小股兵力，打击洛阳外围各军寨，然后将夏军团团围住，袭扰粮道。逼迫杨锋决战。

杨锋见招拆招，出动偏师还击，试探狄人骑兵战力，打破封锁！

“命令斥候四处侦查，如果没有大股兵力埋伏，明日狄人再来挑战，出营痛击！”周瑾下令。

“喏，”张勇派人出去哨探，也防止狄人半夜袭击。

“将军对战狄人骑兵可有把握？”李洋问道。

以前打的人都是步兵为主，这次面对狄人骑兵，还没打过，心里没底。

“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到要看看狄人到底如何厉害！”周瑾面无表情。为将者，泰山崩于面前而不动声色，这才是大将之风，不能露怯，不然属下也会害怕。

不能表露惊喜担忧，恐惧，一言一行都会给属下带来影响，将是一军之胆！

只有主将坚韧不拔，决战到底，属下士兵才能有主心骨，才有信心战而胜之！

大战前夜是煎熬的，士兵们厉兵秣马，等待天明，全军激发出来惊人的气势，白天的情形让人愤怒，杀光这些异族侵略者，保卫家园，为了夏国，为了族人，为了荣誉而战！

天色缓缓变亮，周瑾从睡梦中醒来，一夜无事，等待他的是即将到来的恶战！成败在此一举！唯有英雄驱虎狼，为取功名上沙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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