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回 满月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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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年的三月二十四18:25，无风又坐在罗德城墙上。三女不明就里，阿塔娜说了缘由，因无风的举动这天成了元的静思节，禁食、不杀生，默立、熬夜，三姐妹恍然大悟。阿塔娜聊了聊将出生的孩子陪了一会，婉儿接替静静陪了会，拓跋明玉抱儿子闹腾了会，最后交给依娜，也不知陪到几时。城内静悄悄一片，默默向着东方。

那日，无风前前后后事想了很多，许多事似乎都身不由己，有一把无形的大手推动着你向前。再一想，性格决定命运，那把大手何尝不是自己的行为习惯呢？这样说，其实走到今天，怨不得旁人，都是自己一个念头一个想法左右的结果。

婉儿救可以，可以不送，为什么要送？那不过是自己同情心泛滥罢了，反而好心办了坏事，直接将太守夫人变成太守眼中有碍风化的女人，毁了婉儿，甚至险些送了性命。拓跋明玉的事可以不管，无非是觉的自己睡了人家，心里过意不去使然。动拓跋、婉儿可以，不用负责嘛，但沾阿塔娜、依娜主不对了，人家没结婚，你就得负责，这完全是自己心不硬的结果。西戎、夏人百姓可以不顾，与自己有什么相干，大概是别人奉承几句，自己掂不清斤两，常把自己当个官的结果。独孤奢请时完全可以不来，一不坚决就成了这个样子。说过来讲过去，这么多事，都和自己无定见有关。犹豫不决、不果断、随和、懦弱性格害死人呀！反过来讲，自己所做的事，没有伤天害理，没有突破底线，有些确实可圈可点，也没什么不对。自己也不过是个凡人罢了，就如《凡人歌》唱的一样。

你我皆凡人 生在人世间

终日奔波苦 一刻不得闲

既然不是仙 难免有杂念

道义放两旁 把利字摆中间

多少男子汉 一怒为红颜

多少同林鸟 已成了分飞燕

人生何其短 何必苦苦恋

爱人不见了 向谁去喊冤

问你 何时曾看见

这世界为了人们改变

有了梦寐以求的容颜

是否就算是拥有春天

不同的情绪在接力

熬过了飘雪的季

终日的奔波为生计

人世间百态的戏

梦里面童真的话语

消失在孩子的歌里

有多少个落空的憧憬

无数道难解的题

七情 六欲 你我皆是凡人

相聚 别离 你我皆在凡尘

都放下谁办得到

陷入了循环的道

来世间走一遭

秋叶飞柳絮飘

爱与恨化成酒一碗喝掉

逃不过生老和病死的命

厌倦了人情和事故的病

天地不仁要以万物为刍狗

功名利禄无法将我给赎走

忠言逆耳苦口药

敢为人先虎口跳

知己两三煮酒笑

日月奏起凡人调

罢了，世上没有后悔药！何苦为难自己，活在当下吧！那么还得为自己的四个女人考虑，为自己的孩子考虑，为跟自己的众人考虑，为自己考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人若为己，全世界都会为你开路。

第二天吃完饭后，无风屏退左右，问了女人的想法。阿塔娜只求跟着无风便好。婉儿说抚养小雨点成人，想回去看看父母。拓跋明玉说希望看着独孤兰若亲政，抚养这个小的成人。依娜说也想要个孩子。其实女人的想法都很简单，只是男人的想法太多罢了。

无风说既然成了自己的女人，会负责到底，请放心。今年已过不惑之年，如果不出意外，还可以陪你们四十年，甚至更多，你们说的这些事都可以做到（无风算过，上世十五分钟等于这世一年，上世第二天7点这世得48年，中午12点60年，如果自己不老，什么事情都可以解决）。如果有意外，比如说自己战死、病死、老死或者意外死了，或者那处空间塌方得提前回去，发生人为不可抗拒之事，那只能对不起你们了，你们提前也有个心理准备。但尽量提前把你们四个都安排好，我也放心。其他人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四女凄然，拓跋明玉最先释然，显然不相信无风是从另一个空间而来，说道：这世人都一个活法，偏你不一样？你还能死到哪去。况且没你的时候，我们不也活的好好的么，有了你才过的一团糟。你说的好像我们是你的累赘一样。婉儿说也是，后面的事谁能说准，走一步看一步，顺其自然，各安天命，你人这么好我们以后不会差的。阿塔娜说老的不得动了，我们就回世外窑洞呆着也好。依娜说我命够好的了，以后不管怎样都值了。斯人如此，夫复何求。

无风又说，你们可想好了，现在反悔还来的及。我年龄越来越大，你们正青春貌美，怕再过几年那方面不行了，满足不了你们，到时可别怨我，更不能给我戴绿帽子。

婉儿啐了一口，说你说的什么话。

阿塔娜道：你管好你自己，再别给我们找姐妹就行了。

依娜道：不会呀，我没觉的你老，反而感觉你比以前年轻了，你的白发越来越少了，这段时间只我一人陪你，我都有点受不了了，我都不敢问姐姐们是不是和我一样。

三女瞪了一眼，半天不言语。

拓跋明玉道：要死你就早早死，我们也好早早找个下家。别过上几年不行了，我们正年富力强了，让你闪在半路上，苦害人了么。我倒无所谓，三个妹妹还小呢，还没好好活人了！

阿塔娜说你快嗑，话一到你嘴里就变味了。

婉儿说依娜说的是真的，真不显老，好像还年轻了，后来听不见说看不见东西了。

阿塔娜肚子渐大，无风不敢让懒在家里，每天陪着散步运动，不敢让孩子长的太大，小点好生养。半夏回来说，乌云伙食太好，生娃娃时费了些周折。阿塔娜便很听话的，坚持每天运动，生产时倒很顺利。只是头胎，阿塔娜的骨架小，也是痛不欲生。无风本不愿进产房，当归也不让，但听到痛苦的哀嚎，知道生孩子所受的痛疼超出了人的极限，还是不管不顾地进去，任阿塔娜将手抓的黑青。左贤王进产房一时又传了开来，后来百姓也都无奈进了产房，虽极不愿，但婆姨们说左贤王进得，你一个平头老百姓就进不得了。结果进去后一个个被抓的黑青，有些还被咬的惨不忍睹，自然又喜又恼，不知多少人骂无风。自此后无风常感耳朵发烧。

孩子因在四月初一辰时生，取名墨辰。阿塔娜笑道我吃了这么多水果，我儿这么白，偏取个墨字。无风不言语。拓跋明玉道我儿七月初一生叫墨瀚，那么婉儿、依娜妹妹的孩子取什么名呀！依娜道那还得看男女了。无风笑，心里早有盘算，墨华、墨舞都不错的，更不错的是那世的一双儿女。

墨辰满月自然大过了一番。这天满城人吃着免费的盛宴，再也不骂无风，反倒念无风的好。有了塞梅伊的先例，蹭吃蹭喝的、看红火热闹的、做买卖生意的、走亲访友的比比皆是，一时罗德堡热闹异常。大都守在王府门前想看看王子，见见王妃，感恩左贤王。无风调笑，看王子王妃是假，大概是想看你们三个是否如传言中的倾国倾城。

拓跋明玉道：都怪依娜这个死女子，为了寻老汉闹出这么大动静，连累我们也不得安生。

依娜嘟囔道：怕不是这样的吧，你们三个的名气早都传开了，比我大的多。

说归说，三姐妹还是刻意打扮了一番，每次只一人陪着阿塔娜。想看的人多，只能每个村庄里派个代表来见，也只能十来步的地方远远地看一眼。看了几个，阿塔娜生气了：这分明是看姐姐们的，哪顾上看我呀，我还担了个名，不见了。后来好不容易进来的百姓，先把王妃王子看的仔细，再偷偷地看旁边之人。见倒是见上了，可看的人不一样，便分了四派各说各见到的美，争不下高低差点打起来。村民们带来鸡蛋、鸭蛋了什么的，依娜比原价高给了相应的银子。

依娜寸步不离阿塔娜，虽不亲自动手，但也全心全意照看。拓跋明玉只能“轮值”，几天下来累的不行，便让身体恢复的婉儿接力。经过滋润的婉儿眼若桃花、面色红润，与坐月子的阿塔娜、经常熬夜的依娜和正在恢复身材的拓跋明玉相比，自然拥有的“粉丝”多、支持率高，一时在满月时占尽风头。

拓跋明玉让阿塔娜三四个月头上断奶，毕竟年轻，又是头胎，身材还是当紧的。阿塔娜也学着拓跋明玉，半是强迫，半是引诱着让无风吃。即使是对男人不利，女人仍动不动拿出比较法，让 男人不得不乖乖就范：不吃便是只对姐姐好，对妹妹不好。只一个说法便能比较出男人对谁好对谁不好。

阿波洛师徒三人与拓跋山、艾米拉、虚连、独孤挛鞮一块回，还是和往常一样与众人辩，只是不和无风辩。一有空就拉着无风问东问西，好不让四女烦，四女想单独一起的机会越来越少了。没等拓跋山汇报建华城情况，阿波洛就开口说自己如何如何能行。

与蒙、宿尉、乌孙三面相邻的只有一极开阔平坦之地，与无风交待的最吻合了，虽然无险可守，但只得在此建。可平地起城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华城人现在还没落角地方，只靠帐篷抵挡不了严寒，总要先解决住的问题。讨论建什么时，夏人说可建房修窑洞，罗刹人说建庄园，匈戎羌蕃说建个帐篷就行。阿波洛没见过窑洞，详细问过后说：这么平的地方建城无险可守，建与不建一个样。建城是为了防守，兵力不行建再好的城也无用，战力好不用建城也没人敢与之为敌，根本是战斗力的问题。一旅战斗力这么强，谁敢来此惹事，即使来了，打回去不就得了，建城堡没用。再说本来是在这做生意的，又不是打仗的。众人说不敢托大，真有人攻城了，将士没事对着了，可老百姓怕就要受害了。

阿波洛说不如将窑洞背面做为抵挡，拿窑围成一个城，既能解决百姓的住的问题，又能解决建城的问题。最外围可建两层窑洞，将士住在最外围，里面一圈住百姓，就具有了防御效果。城可根据人口逐渐放大扩。众人都说好，百姓居住的窑洞收一定的费用，不愿出钱的，可以出工代替。于是一边设计整体布局，统筹好王府、办公、集会、互市、娱乐区域，细节上把给排水、取暖、厕所、垃圾站这考虑好，也不管什么风格，一切以简便实用经济为主。城中除打了井外，还有类似坎儿井穿城而过。

于是众人一边去山上采石，一边打地基。无风让夏人班长带伤残老兵在宿尉秘密研究花几朵给的配方便派上了用场，这回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做实验了，果然开山取石效果大大提升，只是哑炮炸死炸伤人时人发生，这也是免不了的。这次回来之时，城已基本成型，贸易往来已开始，正在筹备春种春牧情况。其它律法执行、城市管理、民生保障都参照以往执行，一切有条不紊、井然有序。

阿波洛说最意想不到的是，这里没有奴隶、贵族，不分高低贵贱，人人平等，只看你是否守法，是否辛勤劳动，对城的贡献大小。所有人到了这里，登记清楚后，便一律对待，既往不咎，但若犯法，决不轻饶。如此又成吸引人之地，外地流浪至此安家落户的彼彼兼是。无风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地方虽不适宜人居，但可以生存，甚至会幸福。可比起苛政猛于虎之地来说，地方再好，怕连生存都存在问题，那么更多的人还是会向往这块世外桃园。

无风将阿波洛聘成六城的客座讲师，让在罗德书院当了一段时间教习，毕竟中西不同，阿波洛在西方也算难请的好老师，无风怎能放过。每过一个城，无风便将婉儿拉上讲讲课，顺便看看学堂办的如何，小雨点、波尔跟屁虫似的跟着，无风便接着以前的课系统的教，倒也学了不少知识。阿塔娜便与拓跋明玉、依娜看医馆、看妇儿收容情况，伯利亚后，拓跋明玉便能单独视察。

离石自也来了，按拓跋山的话就是，每次来总会有许多好处，那自然是要来的。阿芙拉自是从生产到坐月子，一直在陪着阿塔娜，倒引的庄园主的女儿们纷纷前来，这月子倒也不孤单。但有些太吵，无风怕阿塔娜月子起来遭下病耳朵响，便撵了出去，不让其高声说话，随意走动。坐月子期间众女再没敢来。阿塔娜说，这姐妹情深纯度不高呀，怕更多的是冲着交给的独门生意所带来的巨大利益来的，如不是这样，你一声就不敢来了。无风说你明白就好，也不必说出来。想起《增广贤文》里的那首诗：

贫居闹市无人问，

富在深山有远亲。

谁人背后无人说，

哪个人前不说人？

有钱道真语，

无钱语不真。

不信但看筵中酒，

杯杯先劝有钱人。

独孤奢回来后，无风将六城的情况鞭辟入里分析。虽短短一年里，洛蓝又借斯克堡主挑事拿下了鹿城，独孤奢借争夺金矿占了拉特城，疆域扩了五分之一，已完全定型。无风说再没必要扩了，再扩周边国家不安，会联合起来对付你，那日子就不好过了。现在最主要的是稳定局面，休养生息，与周边国家保持良好的关系。另一个是要培养接班人，老子再有本事，儿子不行，打下再多的江山也能败光。独孤奢同意，说确实打仗费钱费人，再打真不一定能打过逻马了。

无风又建议，趁着去年粮食丰收，各城用金矿金子，以略高于市场价收购粮食，在各城屯些粮食以备不时之需，同时收购逻马的海产品，制成干货屯起来。手中有粮，心中不慌。独孤奢同意，交由无风负责。

无风建议将空缺王侯配齐，各城轮换一下。正好各王侯都在，独孤奢便将安排好的拿出来征求意见，各王侯自然无意见。之前，无风已让拓跋明玉写信独孤兰若安排蒙同样的事，发了官帽给了钱粮手下也会舍命干活。

单 于：独孤奢各

左 贤 王、华城城主：无风（总领政事、拓跋山代城主）

右 贤 王、塞梅伊城主：独孤挛鞮（洛蓝阿布协助）

左谷蠡王、罗德城主：淳维（原右谷蠡王）

右谷蠡王、伯利亚城主：勃蔑（原左大都尉）

左大都尉、卡捷琳城主：赤勒（原右大都尉）

右大都尉、：沮渠（原左大当户升职，斯克）

左大当户、罗斯城主：罗曼（原左骨都侯）

右大当户、鹿城城主：呼延（原右骨都侯）

左骨都侯、斯克城主：洛蓝

右骨都侯、金矿守卫：乌谭（单于大侍卫）

拉特城主：贺兰（阏氏兄长）

无风说了独孤挛鞮培养锻炼的事：三条路，一条是继续在华城参与建设，从头至尾将最新建城模式掌握好。一条是跟着无风，带着教。一条是任塞梅伊城主，原城主辅助，独立行政，安全有保证，也好保证元的大后方。独孤奢征求了儿子意见。说金矿与里克三番五次争夺，基本打的无还手之力。真实情况是里克背后势力是逻马，怕要议和谈判，届时由无风出面商谈，独孤挛鞮先跟着无风历练，事毕后塞梅伊赴任。

果然，洛蓝来时，盖乌斯也随之而来，说是祝贺无风得子，拜见老师阿波洛，其实是让托阿波洛做说客，与无风和谈金矿之事。这倒让无风怀疑阿波洛最初的想法，是不是到塞梅伊本就是墨乌斯派来的。几番周折，无风与独孤奢意见一致。盖乌斯邀请元使团到诺利克具体对接，也好随时与逻马元老们请示商定。

元方面使团由无风带领，一旅本反对，说过去有些以身涉险，主动权在逻马一方。无风说让独孤奢临行前再打一胜仗，这样就会争取到更多主动权。毛老当年重庆谈判时就是如此，还会有错。同时兵陈斯克边境，形成威慑。又抽了精兵强将五百人，贴身保护。选了和谈议事一众人等，带拓跋明玉、婉儿，一行七百人随无风赴诺利克。一旅众人这才放心。

四个婆姨无风一个也不想带，虽知道不会有什么事，可万一有呢？虽然有机会想带着去外面看看，可这不是去游山玩水，谈判桌下暗流涌动天晓得会不会波及到桌边的人，虽说不斩来使，可斩了的少吗？墨辰刚满月，阿塔娜自然去不成，依娜也就不去。四姐妹商议只能让婉儿去，婉儿无所谓可奈不过小雨点要跟。拓跋明玉只要有独孤奢的地方一刻也不想呆，死缠着要去，最后只能带了两人同去。

交待了诸般事宜，又过了一月有余，打发了离石乌云，让半夏随着回去寻徐向前，这才向诺利克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