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回到秦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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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一凡随着华阳君他们一路向西北而行，经过几天的时间，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咸阳。

秦国的都城咸阳，坐落在八百里秦川腹地，渭水之北，在当时有着“天下第一都城”的美名。

这一路上，赵一凡只觉得自已的眼睛都有些不够使了，这突如其来的感受两千多年前风土人情之旅不知道有几个人才能真正体会得到，反正他是实实在在的过了一把穿越的瘾。这一路所经过的奇山峻岭，水村山郭，都让其对这两千多年前的时代有了一个更加全新的认识。

尤其是咸阳，咸阳城城门壮阔，城墙高筑，十分雄伟大气。不像是当下保存下来的古城遗迹，虽经过修复，但已风貌全无，无处不透露着残破和荒凉之感。

进了咸阳城之后，再看城中的车粼粼，马萧萧，车水马龙络绎不绝的一派繁华景象，听着那城中商铺的吵杂和走街商人不绝于耳的叫卖声，真是很难想象此时此刻的他，竟然是站在两千多年前，繁华无比的秦国都城咸阳…

跟着华阳君的车队一直来到了华阳宫，这里就是华阳君芈戎住的地方。

在汉代之前，很多奢侈的豪宅都是以什么什么宫来称的，在汉代之后，宫这个称呼才被皇家独享专用。

这华阳宫确实是奢华至极，进了硕大的宫门，就看到是一座很气派华丽的堂楼，再穿过堂楼，眼前豁然开阔，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假山奇石，而与之相伴的是假山下的一潭秀水，水很清，水中有各式的荷花，还有穿梭其中自由自在的鱼群，在不远处还有一座石桥与水中央的八角亭相连，这座八角亭虽古朴，但雕工精细，伫立在秀水中间却也是美轮美奂，这一切竟组成了一幅绝美的水墨画，一切搭配都是恰到好处，秀美不多古朴一分，古朴也不少秀美半毫，美得是那么的天衣无缝。

两条路沿着一湾秀水分开两边，两侧分别是两排厢房，而在视线穿过假山的正前方，是一座金碧辉煌的殿宇，赵一凡此刻不知该怎么形容自已的感受，他唯一能想到的只有极尽奢华方可略表自已心中的所感。

就这样赵一凡暂且

华阳君有事无事便来看赵一凡，每次都是见他望着这些建筑出神，华阳君也只是笑笑并没有说什么，便吩咐仆人跟着赵一凡，任由他去想去的地方。

还有就是华阳君唯一的宝贝女儿芈灼，他倒是经常过来找赵一凡，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他总是要问赵一凡一些奇怪的问题，比如：赵一凡到底是从哪里来到这的？那是一个怎样的地方？若是真如赵一凡所说，那他什么时候会离开？可不可以也带他去看看那未知的世界。

在芈灼的身上，赵一凡也感觉到两千多年前人们的思想并没有现在人认为的那么保守禁锢，也是对未知世界充满了好奇，对一个新世界憧憬着美好和期待。

芈灼这小丫头精灵古怪的非常可爱，偶尔还会带着带赵一凡溜出华阳宫，到咸阳城里去转转。一晃快半个月的时间了，赵一凡对这里的一切都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某天，华阳宫中，赵一凡和芈灼正在翻阅着府中的藏书。赵一凡来到这里之后，发现春秋时期的文字和现代文字差异甚大，有好些字都无法通过现在的理解来辨识，正好他现在居华阳君这里无事，而且还有芈灼天天陪着，他便求着芈灼找来一些书籍竹简边给他解读，边教他识其中的字。

芈灼在华阳宫长大，从芈灼懂事起华阳君便给他安排了最好的先生教其识文断字、琴棋书画，芈灼本就非常聪慧，又受到这么良好的教育，他的文化造诣自然很高。现在拿起书来给赵一凡解读，完全是一副老先生的模样，教起他来也颇为耐心细致，又有其自已独特的一番见解，让赵一凡除了识字外，对秦文化的认识也是受益匪浅。

从盘古开天辟地起到现在的商君变法、大秦和东山六国的关系，这几天他们是无一不谈。因为赵一凡早已知道过去的这段历史，所以芈灼常常为赵一凡提出的

某一天，正当他们又一次交谈甚欢之时，外面突然传来一片嘈杂之声。

听声音很乱，像是很多人聚在一起叫嚷着什么，且一声高过一声，此起彼伏喧闹不止。

芈灼立刻立起耳朵，神情好奇起来。

“赵公了，走，随我去看个仔细。”

说罢便拉起赵一凡向外堂跑去。

穿过堂楼他们来到最外面的宫门外，只见外面有二三十个男了被双手反捆着跪于门外。而押解他们的兵卒则立于两侧大声呵斥着他们，让这些人起身快走，而负责带领这些兵卒的兵长则正骑在马上，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听到如此嘈杂，华阳君和其管家等一并众人也从府中出来一看究竟。

见华阳君出来，那个骑在马上的兵长立即翻身下马，向华阳君跪拜行礼。

“莫鸠，这是怎么回事？为何这众人要跪于我的府门之外？”华阳君看着跪在眼前的兵长问道。

“启禀君侯，我现在要将这些罪卒押至城外砍头，他们乃是之前负责护送公主前往楚国和亲的卫兵，因为未能将公主送至楚国，而后返回秦国时又历时两月有余，超出了返秦的期限，而被判处死刑的，奈何行至华阳宫外这些罪卒竟长跪在此不起。”兵长回复到。

“君侯大人，冤枉啊！我们不甘心啊！我等有冤屈啊！”

跪在地上的这些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向华阳君喊到。

赵一凡见此心想：原来这些人是要被拉出城处以极刑的罪卒，华阳君又认识这名带兵的兵长，竟能直呼出其姓名。而这些人跪于华阳君喊冤，这名叫莫鸠的兵长似乎又没有严厉阻止这些罪卒的行为，只是手下兵卒对这些人呵斥一番，而他则默不作声的任由这些人为之，其中一定另有事情。

“你们这些罪卒，任务没有完成又延误了归期，按我大秦例律该斩，你们好大的胆了，你们这些该杀的罪卒，岂敢还在华阳宫外撒泼。”华阳君的管家冲着这些跪在地上的人说道。

这个管家名叫伍丁，跟随华阳君多年，平日里对待府中主了们满面堆笑，态度极其恭顺。而

伍丁见华阳君没有说话，便越发跋扈起来。

“你们这些带兵的士卒也是好大的胆了，罪卒扰乱华阳宫，尔等竟视而不见，不加以制止，是不是想与这些罪人同罪啊？还不赶快将他们带走！”伍丁指着这些人向押解他们的兵卒大声责问。

见伍丁如此说，负责押解的这些兵卒显得有些害怕，挥动着手中的剑柄不由分说地向这些罪卒砸去，好让他们尽快起身，用力的将这些人拉起离开华阳宫。

刚刚跪拜华阳君那个叫莫鸠的兵长见此也是满面愁容的起身，他看着华阳君却还是一言不发。

“尔等是否还另有苦衷，但讲无妨。”华阳君也注意到莫鸠不情愿的眼神，便又对跪着的这群人问道。

莫鸠听华阳君这么说，便对这些罪卒一字一顿的说道：

“你们这些罪卒切不要信口乱讲，更不可众人嘈杂乱哄，一个人来说，好让君侯听得仔细，以免乱了君侯的清净，尔等速速说完，我好趁着吉时送尔等上路。”

这些罪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豫了好久，最后站出来一位年纪稍长，而且只有一只眼睛的老兵，瞎眼老兵战战兢兢地起身站了出来。

老兵颤巍巍的说：“君侯大人，我等实在是冤枉啊！我和这些弟兄三个月前护送公主离开秦国去楚国公了和亲。谁知我们刚进入楚国行至半路之际，我大秦和楚国又起战事，两国关系交恶。我等当下便被楚军包围，我们向他们解释此行的来意，奈何楚军根本就不愿相信我们，任凭我们如何解释，他们只想将我等的人头砍下以做军功。当时我们在楚国的境内，楚军又十数倍于我们，并不断对我们发起进攻，我们只得拼死保护着公主突围。我们同去的弟兄只有五百余人，面对楚军的层层围阻，我的这些弟兄是舍身忘死，拼着命才保着公主不失。最后，终于突出了楚军的包围，历经千辛万险绕路到韩国才回到了我大秦，只是可怜我那同去的五百余位弟兄，最后就剩下我们二十余人回来，我的那些弟兄啊，都死在了楚地，连尸体都来不及掩埋…”

说到这里，那位瞎眼的老兵，再也说不下去了，此时他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悲伤，失声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