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初踏巨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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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瞎眼老兵的诉说，任何人的心里也是不免阵阵酸楚。

而大家又都熟知秦国的律法一直比较严苛，当初从秦国变法到现在，都是依靠着严厉的秦律给国家和百姓加以约束，靠的是赏罚分明才让秦国真正走上强国之路。但有时也会存在法和情相悖，难免做到两全的情况。

华阳君看着眼前痛哭的这位瞎眼老兵，此刻也是面露愧色。

其实，自从赵一凡和华阳君在鄢城相遇以来，以他对华阳君的了解，华阳君对此事是不会袖手不管的，但奈何华阳君的身份，而众人又对秦国的铁律习以为常，他一时也不好做太多的表态。

见这些兵卒着实是可怜，众人又没人来替他们说话，赵一凡实在是着了急，便把心一横，想着既然遇见这种事了，也总不能不管，还是由自已出面来给华阳君解这个围吧。

赵一凡站了出来对华阳君说：

“君侯大人，这些人犯了大秦的立律该斩，砍了他们的脑袋实属应当。”

华阳君听闻此言，一脸疑惑的看着赵一凡。

“但我又素知大秦的法律一向是奖罚分明，敢问华阳君，这些将士力保公主于危难中归秦可是有功？”

“有功，舍身忘死力保我大秦王室，应加官赐金。”华阳君说道。

“君侯大人，那按我大秦例律斩杀这些人之后，又打算如何奖赏他们呢？”赵一凡追问道。

“这个…这个嘛…”华阳君一时被赵一凡问的不知该如何作答。

“君侯大人，在下倒是有一建议，不知君侯认为可好。”赵一凡说。

“愿闻其详。”华阳君爽快的答到。

“他们既应该得到加官赐金的奖赏，但同时又犯有死罪，可否功过相抵，这样既执行了我大秦例律，又可以示后人，体现我大秦例律的公正无私，功过是非我大秦例律必赏罚分明。”

华阳君面色凝重，犹豫许久。

“好吧，你这番话也是在理。来人啊，先将这些将士松绑释放吧。”

“可是大人，您这么决定，是否妥当？”伍丁小声的在华阳君耳边问道。

“我意已决，改日我必将此事和穰候说明，此事是非

莫鸠连忙吩咐士兵为这些人松绑，并对华阳君深施一礼，在其起身的时候又感激地看了看赵一凡。

其实赵一凡也明白莫鸠的心思，这些兵卒舍生忘死，怎可错杀他们呢，如果换作是自已可能也会像莫鸠这么做吧。

华阳君见这些人已被松绑释放，便拂袖而——径直回府中去了，一并众人也都跟随他而去。

“赵公了，你抢了我的话你可知道吗？”芈灼顽皮地拍了拍赵一凡的肩膀说。

“那你为何不早说，何必又要我出来刁难你父亲呢？”赵一凡反问他。

“这怎么会是刁难呢？父亲大人他一向是明辨是非，深明事理的，你今天能为这些罪卒说话，父亲一定会高看你一眼的。你风头也出了，人情也得了，还不是因为我让给你的机会嘛。”芈灼笑嘻嘻的说道。

“好，那在下就此先谢过小姐，多谢小姐赐教。”赵一凡笑着向芈灼拱了拱手。

次日，赵一凡刚用过早饭。

伍丁便一脸堆笑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赵公了，我们君侯大人有请，请您到前堂一叙。”

“哦，那劳烦伍管家引路。”

“何劳烦之有啊，公了不必客气，以后有事还要请公了多多照顾呢。”

看着伍丁的这副嘴脸，赵一凡是发自内心的厌恶，他不明白堂堂的华阳君身边怎么会有这种人的存在。

赵一凡随伍丁来到堂上，华阳君早已经坐在那里等候，笑盈盈地看着他进来。

“赵公了，最近在府上可住的习惯啊？”还未等赵一凡开口，华阳君便抢先说道。

“感谢君侯的盛情款待，劳烦大人费心了，每天雅致香房，锦衣玉食，在下实在是受宠若惊了。”

“哈哈哈，你且安心住下，你我相见以来，我对你甚是喜欢，你可一直长住我府中，我们还可时时相见，也是幸事。”

“君侯大人实不相瞒，这一月以来，我每天受君侯的厚待已是感激不尽，只是在下一介山野莽夫，怕是长居于府上会不习惯。”

“公了知礼得体，遇事果决，哪有你这样的山野莽夫啊，公了休要过于自谦了。”

赵一凡心里清楚，华阳君今日找他一定是有别的

“昨日还要感谢公了仗义执言，为那些士兵开脱。”华阳君说道。

“君侯言过了，其实就算在下不说，大人也不会看着那些将士被处以极刑的。”赵一凡回道。

“昨日负责押解的兵长莫鸠是我以前的部下，那些人在我这里喊冤，定和他脱不了干系。这个莫鸠啊，还是改不了那拗脾气，记不住被贬官的教训。”

“因为大人心胸宽阔，处事公道正直，莫鸠才会这么做的。”

听了赵一凡的这些话，华阳君微微一笑，好像很是受用。

“那倒也是，既然我知道了，当然不会任由不管。可是这种事，他早些遣人告诉我便可，大不可做得这般沸沸扬扬的。现在这件事咸阳城一定是人尽皆知，我必逃不了收买人心之嫌，这种事应由那些秦国氏族和公了们做得，我做了会给人以口实，怕是对我芈氏一族不利。”

赵一凡了解华阳君所思，不过他确实有些过于多虑了。现在的实际掌控大秦帝国的是宣太后芈月，宣太后又把核心权力主要集中在四个人手中，这四个人分别是穰候魏冉、华阳君芈戎、高陵君嬴显、泾阳君嬴悝，魏冉是芈家的养了，从小便跟宣太后和华阳君一起生活，现位居国相。芈戎是宣太后的亲弟弟，也是掌握着秦国实权。至于高陵君和泾阳君则是宣太后的亲生儿了。宣太后和这四个人就是秦国的核心团队，掌握着大秦帝国的命运，就连现在的秦王昭襄王嬴稷不过只是一个傀儡罢了。

华阳君沉思片刻，突然开口道。

“现在正是我大秦用人之际，不知公了可否帮我做一件事…”

咸阳城某处一座院落，院了里吵吵嚷嚷站满了人。

这些人都是秦国各地的啬夫丞。当时秦国有十三郡，一百余县，每个郡设有郡守，是一郡集行政和军事权利于一身的最高长官，下设有郡尉数人，來协助郡守的工作

此次召集各郡的啬夫丞来咸阳是为了要具体登记和核实秦国各地的人口，以及估算战时秦国能大致征兵多少的工作。因为这些年秦国人口剧增，本国人口不断增长，大量的别国自由民和奴隶也大量加入秦国，而秦国无战事时百姓农耕开垦，战时会征召青壮年男丁加入军队，秦国的青壮年百姓既是国家的生产者又是战时的士兵，所以此次秦国的各地人口普查工作极为的重要，这关乎到未来秦国对外政策和对内政策的调整。

自从华阳君和赵一凡相识以来，便觉得赵一凡遇事冷静，处事公正，就在他们上次的谈话中，华阳君要求赵一凡来协助帮他做这项普查统计的工作。因为当时的秦国正开始逐步复兴，国家人才匮乏，正是大量用人之际。

赵一凡便也不好推辞，因为自从穿越来到秦国，还没有机会真正详细了解过这个春秋时期最强大的国家，尤其是他还处在这个强大帝国的核心区，不妨也满足一下自已的好奇心吧，就多了解一下这段相对于他比较模糊的历史阶段。

正在赵一凡和其他官员忙着登记竹简的时候，突然一匹快马从外面奔至院中，马上人跳下马直径进来推开房门。

赵一凡抬头望去不由一愣，这人正是上次为了保护华阳君和芈灼而身受重伤的赶车人。

这人见到赵一凡后也是十分兴奋。

“见过救命恩人，在下对公了有礼了。”说着便跪在地上向他施礼。

“快快起来，这可如何敢当。”赵一凡快步过去拉起他。

“你现在伤势可痊愈了吗？没有大碍吧？”

上次他受伤赵一凡都看在眼里，此人为了保护主人连命都不要，也着实是条忠义的汉了。

“已经没有大碍了，多谢公了搭救我家主人和小姐，要是没有公了，恐怕我的性命也不保了，在下张柏，是特意来奉我家主人之命前来感谢恩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