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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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外部那些损毁不一的影国建筑，中心大殿的保存还算完好。在幻梦之中，月明并未得见影皇闭关结束后影国发生了什么，在墨影以雷霆手段瞬杀了诸多凌云境界修行者后，便很快到了天山之战的时刻。

从时间上来说，影皇闭关有足足三百多年之久，这样天山之战的时间才会是距离现在约六百年的时刻，而这三百年之中月皇几乎也没有离开过月山，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月明此刻也并不知晓。

他忽而想起在石公子典籍上关于两百年前阳庭建立后，修建镇北关一事。镇北关修建完毕之后有一场空前巨大的魔怪潮，但其成因却并不明确，月明估计同影国的变故脱不了干系。

若是风千都也在此处，两人联通思绪之后便可以很快推导出，某种未知力量引导了影国黑雾中的幸存者投入镜湖之中，而后浓重的浊气引发了魔怪潮，幸好被镇北关挡下了……可惜风千都不在。

月明和唐雨墨两人都似乎对大殿之中很熟悉，在幻梦之中他们不止一次来到过这个地方，对于其中各个区域也都清楚的很。月明仔细搜索，发现那月皇和影相不止一次提过的研发区此刻竟然毫无黑雾的存在，只是安静的等待着下一位来访者。

他有些迟疑。

唐雨墨看出了月明的迟疑，直接开口说道，“无妨，若是月大侠想要进去一探，我自也奉陪。”

看来她也知道此处的怪异。

月明郑重的点了点头，拔出黑王，两人前进时开始留下金色的脚印，他手中的黑王也开始微微发光，若有任何不对，他们便会瞬间回溯到刚进入研发区之前的时间，而月明便会知晓此间的异状。

所以他们马上回到了起点，唐雨墨准备继续走进去，月明直接拦住了她。

“怎么了？”

月明摇了摇头，“有点不对头，我们此刻最好不要再进去了。”

通过这种方式被动的回溯时间，可以达成“月明和唐雨墨并未进入研发区”的结果，而不受到月皇所说的改变过去的影响。换言之，月明在传回来的瞬间会得到一个“不能进去”的提示，而在时间长河所记录的历史上，两人压根就没有进过这个地方。

那能不能既得知里面的情况，又不会让两人深陷险境呢？

月明思考了许久，最终决定放弃进入这个区域……以现在超诣后期的水平和对时间规则的理解，他觉得还是不要以身犯险，等抵达了凌云一重再考虑。

有了这样的前车之鉴，月明对大殿内其他地方的探索更加小心谨慎了，虽然他在幻梦之中还有很多想要知晓的，但刚才这一下让他清楚的知道，很多事情以现在的境界还是不要太好奇了。

唐雨墨看着眼前的男人鬼鬼祟祟而小心翼翼的往大殿后方靠去，有些忍不住的轻声笑了出来，月明全当没有听到。

在那大殿的深处，两人果然见到了那片彼岸花海，距离那时已经过去了几百年，但此处的一切却还是同过去一样，鲜艳的彼岸花自然的向两边荡开，露出一条通往深处的小路。

而在那蜿蜒小路的尽头，月明看到了意料之中的情景。

深紫色的木棺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透明的水晶棺材，其中有一具圣洁的人偶，身边的唐雨墨似乎已经有些按捺不住，可想而知这就是一具天机偶无疑。

“我尝试和她沟通一下，如果我没有猜错，这里面就有镜皇藏起来的一部分真相……”唐雨墨以问询的目光看向月明，又多解释了一句，“唐家迷雾的真相，你知道的，我是意外进入那里，又意外逃出的。”

月明点点头，不过又笑着说道，“说的好像我拦得住你一样，你去吧，知道为什么了记得告诉我。”

唐雨墨见状不再迟疑，她走上前去，彼岸花又归拢在她周围，像是一只只小小的手，轻轻触碰着她的皮质靴子和裙摆。

这位大魔女闭上眼，无影丝线在水晶棺周围飘扬起来，她的头发亦是散开，在某种奇妙力量的托举下向上飘散开来，此刻的唐雨墨真的有了一些女魔头的神韵。

坏了，不会这家伙一直在演我吧？月明的眼神看向那温和而圣洁的天机偶，又回到面色似有些痛苦的唐雨墨脸上，他不动声色地以黑王在彼岸花丛中布下月食剑阵，他若在阵内，则可防住潜在的外敌，在阵外又可瞬间反过来压制唐雨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月明再次入定感悟时间的规则，剑阵内部的加速对他和唐雨墨同样有效，希望她能够快些醒来。

突然，之前莫轻狂所说的方位似有一股怪异的波动扫过了大殿，月明神色微变，黑王一旋，阵法化作守势，亦是停下了时间加速。

他感受着一股不断靠近的奇怪浊气，那团浊气先是飞到了大殿的高空之上，好似在确认着什么，随后便向着月明所在的位置直直落下。

月明催动剑阵，一剑刺出，无数剑影跨越时间长河重叠在一起，在剑阵的加持之下，这一剑破开了那团浊气的伪装面纱，而其中挥出的白色巨剑毫不留情的砍在剑阵之上。

一剑不成，那白色巨剑忽得瞬间出现在月明身后的剑阵外，在月明尚未反应过来之时将剑阵砍的震荡起来。

这是什么规则？月明惊疑不定，就算是影步也无法瞬间转移自身的位置，哪怕是影皇都做不到。

不对，影之规则的本质是空间，而月皇也曾说过那柄白色巨剑与空间有关，莫轻狂借此可在小范围的空间之中瞬间移动。

想到这里，月明不免觉得头大，这怎么打，且不说他可以更改自己的位置，己方挥出的技能又有可能被他更换位置，斩向别人的剑气下一秒就可能打到自己身上……

月明全力运转黑王加固着剑阵，一时间这莫轻狂也打不进来，唐雨墨则丝毫没有醒转的迹象。

等一等，为什么他打不进剑阵？照理说他可以置换进此处空间，或者把自己和唐雨墨从剑阵里挪出去啊？

月明有了一些猜测，他运转月落天山，月食剑阵瞬间爆发出无数普通的剑光，这些剑光触碰到那白色巨剑之时都纷纷被扭曲，转而打向别处。

月家少主见此反而一喜，他的双目变为深黑之色，月食剑阵的表面透出奇异的闪光，刹那间几十道黑色剑气激射而出，若是被黑王的剑气划中，那么伤口会瞬间恶化，加速的时间会进而侵蚀整个身体。

正如月明所预料的一般，莫轻狂没有去修改这些剑气的攻击方向，而是略显狼狈的在这些黑王产生的剑气之间穿梭。

他无法将空间置换应用在已有其他规则的东西上！至少是现在不能。

但月明本就是谨慎之人，也不排除莫轻狂此人到目前为止都是在同自己演戏，故而没有主动出击。万一他的目标其实是唐雨墨，自己转守为攻之后他突然转换目标怎么办？

就耗着呗，你元气还能有我足？内神还能有我坚挺？月明不断催动剑阵放出黑色剑气，逼迫莫轻狂不断地使用空间权能闪避。

一炷香的攻守之后，白色大剑的动作明显有些迟缓了，哪怕是在这浊气富饶的关外，他的续航能力也是有限的。

月明继续和莫轻狂打消耗战，他此刻总体元气量才用了一成左右。

“再来啊，我可以这样打一整年。”月明挑衅道。

白色大剑停了，莫轻狂的身影出现在了月明剑阵的正面。

“这可是你说的。”

他举起长剑，直接开始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