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不完整的空间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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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轻狂手中白色巨剑举在身体一侧，浓郁的浊气自巨剑上喷涌而出，月明面色凝重，这剑阵是可以撤了，他也可以跑了，但是唐雨墨就要被砍了。

月明内心其实非常矛盾，一方面他害怕唐雨墨之前的表现都是演给自己看的，另一方面他又害怕唐雨墨受伤……而这两种情感都是自然而然的从他内心涌现出来的，就好像他在冥冥之中看到了那两件事切实发生一般。

他集中精神，开始思考破解之法，以黑王加持的半月斩不会被莫轻狂置换，但他并不清楚这一招能否和莫轻狂的蓄力一斩相抗衡，轻剑对上重剑总是略逊上一筹的，还需一些巧劲才行……

巧劲？月明心思流转，左脚往前迈出一步，一瞬间那只左脚便收了回来，月明收到了对应的警示，知道了蓄力一击对不过莫轻狂。

月明已经开始理解月皇那种能够避开他人所有攻击的神秘特性是如何练成的，自己不就可以给自己施加“如果发生不测就回溯到这个动作前的时刻”的时间特性吗？或许月皇的方法更为高明，动作也更为隐秘吧。

他接连使用这种特性尝试了一些方法，无一以失败告终，他阻止不了莫轻狂这一剑的落下，但自己对于时间规则的理解又有了进一步的加深。

莫轻狂还在继续蓄力，浑然不觉实际上在月明的预料中他这一剑已经劈下了几十次。

诶，月明又有一计，手中黑王直指莫轻狂，给他套上了一个回溯流光，让莫轻狂的时间回到了十几秒之前。

蓄力剑气凝结的浊气一下子没了去处，直接消散，莫轻狂有些不解，但他再度开始积蓄力量准备一剑劈下。

月明再是一指，莫轻狂又回到了三十秒之前刚开始蓄力的动作，这两人一来一回在这里耗了半炷香的时间，这招能够奏效的原因是回溯流光仅仅是回溯个人的时间，而非此间江湖的时间。

这期间被施加了技能之人所承受的所有伤害会瞬间附加到月明身上，但莫轻狂也没受伤，至于寿元损失……三十秒一次对月明来说也就是损失三百秒的寿元，比起被一剑劈了，这点代价他承受得起。

微妙的平衡总会结束，莫轻狂意识到了某种不对，而唐雨墨也终于结束了信息的读取。

“？”唐雨墨看到两人正用一种滑稽的方式进行着每三十秒一次的对峙，询问的目光抛向了有些疲惫的月明。

“时间规则？”莫轻狂从周围浊气的变化和唐雨墨的行动之中发现了端倪，自己蓄力时间再长，这会儿也应该一剑劈下去了，他浑身气息忽然收敛起来，白色大剑拖在地上，向着月明所在的位置甩出一道剑气。

“跑！”月明剑阵一收，白驹过隙一开，也不避嫌，直接抱住唐雨墨往侧面一闪，莫轻狂那剑气经过的路径上空间破碎，若是被这些碎玻璃一般的痕迹卷入，不论护体元气和肉身有多强，也会瞬间被切开。

那水晶棺和里面的天机偶很快便会被这一剑劈中，却好似在那一刹那变换了位置，瞬间消失不见。

莫轻狂倒提白色巨剑再度劈下，看他的架势也不管是不是会打到唐雨墨，月明黑王化作黑锏向上一顶，两柄武器相交之时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响声，在场的两人一天机偶头晕目眩，一瞬间丧失了五感，如同置身于幽暗的虚空之中，只有内神还能感知到自身的存在。

内神？月明的内神小人拔出黑王，感知着虚空中的存在，唐雨墨之前离自己的位置很近，但天机偶是不存在内神的，而较远的位置可以感知到一个相对强大的存在，月明没有迟疑，内神小人斩出一剑，黑色的剑气化作一朵莲花，在那怪异的地点爆散开来。

一声痛彻心扉的吼叫声让月明又恢复了些许清明，他逐渐可以感知到自己的四肢，五感正逐渐恢复过来，果不其然，他砍对人了。

唐雨墨的头发有些纷乱的贴在脸上，她还被月明瘦长却有力的手臂环抱着，饶是身为天机偶的她也忍不住看向表情坚毅的青年少侠。

远处的莫轻狂如一头发怒的野兽，正不住的捂住自己的头，大口地喷出鲜血，月明有些奇怪，这虽然是他第一次施展直接的内神攻击，但怎会有这样的效果。

莫轻狂丢在一旁的白色巨剑不断闪烁着，如同一颗强力的心脏正向着某处泵着鲜血，而莫轻狂的声音也越来越低，他半跪在地上，一身白衣有一半都被自己的鲜血浸湿。

月明将唐雨墨放下，自己则下意识的护在她身前，黑锏半横，等待着莫轻狂的下一步动作。

“……我该谢谢你啊，月少侠。”莫轻狂的声音和音调虽没有变化，但听上去却显得有些陌生，月明心中一紧，一只手伸在唐雨墨身前，开始向后缓缓退去。

“若不是你这一剑，我还不能掌握这具身体呢。”莫轻狂抬起头，露出一个堪称完美的微笑，他吐掉最后一口鲜血，伸手一招便将白色巨剑吸入手中。

“……莫非是影皇在他体内复苏？但也不像啊。”唐雨墨以月明可以听到的声音疑惑道，她手中的红色无影丝线相互缠绕，形成了一把红色的油纸伞，而那伞柄则分明是一把剑的样式，这应该是一柄伞剑。

莫轻狂脸上带着微笑，月明却心生预警，带着唐雨墨向后再度跃出一大步，果不其然，一柄透明的巨锤压碎了刚才他们所站的空间，其威力虽不及莫轻狂那蓄势一剑，但被击中的话一定也是重伤的下场。

空间系果然难搞，月明暗骂道，“雨墨，既然他有意要杀了我们，那就不要留手了。”

“呵呵，谁说我要杀她的。”莫轻狂向着月明步步紧逼，并不把唐雨墨放在眼中，“没有你，对我才是最重要的事。”

唐雨墨一甩伞剑，无影丝线刮起暴风，在莫轻狂面前一步左右的地面上划了一道泾渭分明的线。

莫轻狂饶有兴致的看了一眼唐雨墨，“怎么，要把月家少主也加入你的收藏？”

唐雨墨神情严肃，不置可否。

月明寻思在此处也没必要装了，直接发问道，“不知莫大侠如何知道我的身份，我同莫大侠无冤无仇，莫大侠又为何要取我性命？”

“我若回答想杀便杀，月大侠应该也不会满意吧？”莫轻狂弹了一下手中的白色巨剑，“那我就想个理由，比如你我之间只能活一个，如何？”

满口谎话，月明从莫轻狂开口就知道他隐瞒了自己真正的动机，莫轻狂此刻应该并无办法击败自己，时间与空间两个规则都属于此间江湖超诣境界后的顶尖规则，不好好算计一番的话，极难将这种规则的修行者击杀。

而相比之下，规则不明确的唐雨墨就变成了一个软柿子，短暂权衡利弊之后，月明忽而伸手一招，唐雨墨倒退时间，回到了月明怀中的时候，他催动黑王，近乎一道流光一般向着关内的方向飞去。

但很快他便阴沉着脸停了下来，因为莫轻狂正在这片荒芜平原的前面等着自己。月明又是一个加速向着镜湖方向飞去，莫轻狂又站在他前面挖着耳朵，表情轻松的很，几次周旋下来，莫轻狂总能在两人之前不远的方向等着。

“你固定了我们之间的相对距离。”月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冷冷的说道。

“不错，看来你也有修行空间之道的天赋，不过你应该是没那个机缘了，我这就送你上路吧！”

白色巨剑转瞬即至，月明拉着唐雨墨险而又险的避开，两人手拉着手，在半空中如双人舞蹈一般避让着莫轻狂的斩击，不断地加速减速和空间置换逐渐对上了节奏，但总体而言还是月明在躲着莫轻狂。

月明将唐雨墨一拉再度拽入怀中，避开了莫轻狂忽而加速的斩击，他的白色巨剑在身边回转旋绕，生成了一圈震荡的空间风暴，一股巨大的吸力要将两人拉入其中。

“月明，拿走我的核心，我坠入空间之时自爆就行。”

月明闻言略有些惊讶，唐雨墨的表情却不似作假，像是真的要为月明赴死一般。

“干什么？搞得生离死别一样。”

“？”唐雨墨看到月明往莫轻狂那里丢了一枚黑白相间的小球，随后不见月明有什么动作，他和唐雨墨骤然回溯到了镜湖边上的位置，然后向着关内方向跑去。

“不是，我还在被通缉啊！”

唐雨墨的头发都有些凌乱。

“这么巧啊，我也是。”

“喂！”

……

在之前三人战斗的地方，一片空间扭曲了起来。

莫轻狂自其中跌撞走出，他身上衣物全然湮灭，一半的身体涌现出黑色的影子，迅速的修补着他的躯体。

看他苍白的脸色和恼怒的神情，月明丢下的【天地不仁】的效果是真的达到了，只是在那千钧一发之际，莫轻狂用他掌握的空间规则跑了出来，避开了炸弹后续的伤害。

他擦了擦嘴角的鲜血。

“月明，之前只是同你开个玩笑，现在我必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