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秦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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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宴上，洪公公宣旨，元妃晋为元贵妃，执掌凤印，婉妃晋为婉贵妃，不过这位婉贵妃不过是皇上看着她快不行了，又育有七皇子才抬举她的。如荣华晋为婕妤，刘贵人晋为恭嫔，谁不知道刘贵人是冲撞了秦歌才被禁足直到生产，竟给了她这样一个封号，怕是以后也就止步于嫔位了。顺嫔沾了柔嘉公主出降的光晋为芳仪，田贵人新诊出有孕晋为小仪，迁往清菱宫，有几个得了几次宠幸的低位妃嫔也晋了一级，迁出了储秀宫，只不过他们就没有独居一宫的福气了，不过是分到别的嫔妃的住所与之同住罢了。

太子被迫被洪公公亲自“押着”到倾筠宫来拜见秦歌。太子见着身穿樱桃红贵妃宫装的秦歌依靠在榻上的小几上，三千青丝高高挽起，带着七凤累丝金冠，眼角高挑，看起来很有威仪，神情淡淡的，似是并未注意到太子。

自太子被皇上归为秦歌名下，太子再未见过秦歌，连端午宫宴都托辞染病未能入宫。他本以为皇上只是一时兴起，过几日就算了，没想到等来的竟是御医和洪公公。这下再不能装病，只好跟随洪公公到倾筠宫来了。

“见过元娘娘。”太子行礼道。还未等秦歌喊起，洪公公在旁提醒道：“殿下，而今元贵妃为殿下养母，您理应称之为母妃。”太子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洪公公，没有改口。

秦歌把玩着手中的翡翠金项圈，一颗雕琢精致的小玉锁坠在金灿灿的项圈下，“殿下不愿就算了，洪大应不必勉强，您回去跟陛下复命吧，我同太子说几句话。”

洪公公出去了，太子站在原处看着这个熟悉而又无限陌生的女子，曾经她一身正红火红的衣裳风风火火地闯入自己心里，而今却只能穿这些接近正红的颜色。曾经自己不愿委屈她做妾室所以才将她让给了那个蓝衣医者，想着若是他能护她一生平安喜乐也好，没想到还是让她受了这么多委屈。太子满脸心疼，“元娘娘可心想事成了吗？”

秦歌倒是没想到太子会问这个，先是一愣，而后又归于正常，不过她坐了起来，不似刚才那么慵懒的模样了，“妾身此生最想要的得不到了，只是殿下还有希望。只要殿下答应妾身原先所求，妾身仍愿辅佐殿下登上大位，君临天下。”

太子却是吓了一跳，左右顾盼道：“这话不能乱说。”

秦歌轻蔑一笑，“明明就很想要，为什么不敢承认呢？”秦歌站起来走到太子身边，“你很清楚，有些东西你只有登上那个位置才能获得，比如权利，自由，甚至是我。”最后几个字秦歌是伏在太子肩上说的，温热的气息吐在太子耳畔，他的耳朵一下子红了。

太子结结巴巴地说：“歌儿，你……你真的愿意……”

秦歌与太子拉开距离，语气也疏离了许多，“殿下若是想清楚了，再来见本宫吧。”

“歌儿……”太子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便被惜桂客客气气请出去了。

又过了几天，太子始终没来，倒是白芷来了，他告诉秦歌，婉贵妃快不行了。秦歌轻笑一声，换了身家常的艾绿襦裙，腰间丝带长长，缀着轻纱随风飘摇，腰间挂着一个如意藕合禁步，头发只挽起一半，打着两个鬟，缀着长长的桃红色丝带，发间同侧带着一只迎风桃花笑的步摇和一只攒珍珠的金钗，看起来倒像是寻常人家的小姐。

到了清荷殿，殿中孩童的啼哭声，浓重的药味甚至是婆子训斥下人的叫骂声。惜桂皱皱眉，小声嘟囔道：“这清荷殿怎么这么乱？”

秦歌没有说话，径直走入婉贵妃的寝宫。婉贵妃穿着一件檀色的寝衣躺在床上，脸色苍白，脸型瘦削，见着秦歌咳嗽了两声桀桀地笑起来，听着不像是人的声音。“你来了。”声音枯哑，倒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秦歌屏退众人，只留自己和婉贵妃在殿中。“雅奴。”秦歌叫起婉贵妃在教坊的名字，婉贵妃先是毫无反应，似乎没有意识到这是在叫她，直到秦歌连名带姓地叫她“赵雅奴”，婉贵妃才后知后觉地激动起来，她死死地撑着床似乎要坐起来，但是却没有力气，她躺在床上大口喘气。“你想要做什么？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她说的急促，说完又咳了好几下。

“怎么？踩着我母亲才得到的昭仪之位做的可好？靠本宫扶持才登得上的贵妃之位又如何？你得到了你想要的高位，却只能躺在床上苟延残喘，哦~还有你的儿子，七皇子君宸轨，好像只能在少媛馆跟六皇子和那些不受宠还没有母妃的公主作伴了。”秦歌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残忍的话。

“我本来真的以为你是善良的，只是有些懦弱，我现在才明白过来，你的善良不过是伪装，你的懦弱不过是自我保护，一个教坊罪奴在昭仪的位置上安安稳稳呆了十年，怎么可能是省油的灯？这宫中的皇子公主或多或少都得过你的恩惠，甚至世族的小姐也有不少承过你的情，那些欺辱你，践踏过你的人，都消失了，而你的手还是干干净净。”

“那个小安是皇上的人吧，你早就知道，所以你才故意让她在我面前说那种话，你知道以我的性子绝不会容下她，你就这样摆脱了皇上对你的监视，真是一手好棋，可惜如婕妤那个蠢货还真以为她的计谋奏效了，你我生分了。”秦歌笑了笑，惜桂将一方被茶水浸湿的帕子放到婉贵妃脸上，婉贵妃本就呼吸不上，这下更是拼命挣扎，惜桂牢牢按住她的手，秦歌又将自己的帕子也盖上去。

“婉贵妃，你别怕，这两条帕子不会捂死人的，除非是你这种本就喘不了几口气的人了。”秦歌笑的像鬼魅，“就算是你，这一时半会也不会死的。”

秦歌走出清荷殿的时候，阳光正好，秦歌透过指缝去看太阳，叹了一口气，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