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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身份是盗匪,这些人却保留着不少文人士大夫的风范。
见秦天身穿朴素青色道袍,显然并非富贵人家出身,所以他们并没有过于难为秦天。
其实,秦天换上了新衣裳,告别了一直如白雪般的色调。
原因在于那身单调的白衣让他感觉有些厌倦。
带上两位徒儿,这是修行道路上的新章章,他借此机会调整心情。
于是,秦天施展道法,将自己的白衣变成了最普通的百姓装扮——那种“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的幽深青色。
汉代百姓最常用的就是青色和白色,因其染料需求较少,成本最低,故凡见此着装之人,除非家境贫寒,否则便是有一定财富的人。
一般而言,拦路者不太会对这样的人出手过分。
当然,前提是这些人还有一些基本的良知。
如果碰到极其凶恶之人,他们根本不在意你的穿戴如何,肯定是要狠狠剥削一番才会放过你。
而秦天遇到这些人显然属于前者的类型。
“只是要点吃的吗?”秦天再次确认。
“你是真听不懂还是咋地?”匪首显然有些不耐烦,用浓重的中原方言愤愤地说,“妈的,今天的运气差,碰见你这种晦气东西。"
“什么都榨不出来,还要点吃的废话,什么意思?你要是一无所有,难道想要爷爷用长刀招待一番吗?”
秦天一脸古怪。
这不是因为匪首的脏话,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粗鄙的语言其实也是保护自我的盾牌。
他们用粗鄙的言辞和词汇来塑造一种不好招惹的形象,以便让人敬畏,以保证能获得生存的资源。
秦天之所以觉得诡异,仅仅是因为这帮劫匪显得太可怜。
他本不是一个会被他人口诛笔伐轻易影响的人。
即便这伙人身为 ,态度凶悍且出口伤人,秦天明白这是他们生活方式导致的说话方式。
如果他们可以丰衣足食,想必会与文人君子一样谈吐有度,字斟句酌,言词中满含典故。
但现在不行,他们只能用这种方式自保,以免被视为软弱可欺。
“真是只要吃的东西就好了吗?”秦天又确认一遍。
“没错,我也不贪心。"匪首瞪了秦天一眼,随后扫过沐春,不屑道:“看你小子也不富贵,背后还拖了个累赘。"
匪首接着说:“咱俩都不容易,我知道现在大家都日子难熬。
我也就不要你钱财银两了,留下你的食物一半,给我一条生路就行。"
“但如果到你拿不出这些的程度,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让秦天意外的是,这世上的 ,他遇到的第一位竟也有些讲究,是所谓的侠盗。
“可是拿一半,你们这么多人或许扛不回去。"秦天轻笑开口。
“你放屁!”匪首眼中闪过愠色,“小子看起来还挺老实,结果出来说这些胡言乱语。"
“竟还质疑我带不回去?”魏延哼了一声,毫不客气,“不想给,就直说,咱们不浪费彼此时间。"
“别逼得我用武力,到时候谁都不好过!”
秦天并未动怒,平静地说道:“既然你说可以,那就取走吧。"说完,秦天竟然从身后取出一只香气扑鼻的烤鸡。
烤鸡还在热气腾腾,包裹在油纸中,诱人香味弥漫。
匪首目光几乎要凸出眼眶。
“小子,你怎么把这么大的烧鸡藏在身上?”
然而秦天接下来的举动令匪首背心直冒冷汗。
他身后像是拥有无尽宝藏,不断掏出丰盛的美食佳酿,甚至包括温热的美酒!
烧鸡、乳猪仅仅是序幕,更让匪首吃惊的是,秦天上上下下不断取出一袋袋粮食!转瞬间,地面上竟堆积了可供十多个人一月食用的物资!
纵然匪首再愚蠢,也知道遇到了高人。
他立即下马,跪倒在地,“魏延无知者无罪,冒犯高人实非有意,希望您能饶恕我的冒犯,放过我!”
这位壮汉既懂得隐忍又勇敢,特别让他惊讶的是他的姓名。
“你说你叫魏延?”
“不错,本人大名不敢更改,正是魏延!”
魏延小心抬眼看向秦天,试探地问:“尊者知道我的名号吗?”
秦天气定神闲地答道:“略有所闻。"
实际上,魏延在三国中也是声名鹊起的将领,不过那时他的辉煌还未降临,要再过五年才会崭露头角。
想不到的是,如今的魏延竟沦落到沦为山贼,关于他后来如何加入刘备部下秦天并不清楚。
面对困境,魏延依然带有侠义,所以秦天才没有轻易对他下手。
“还要不要再吃些?”秦天微笑看着。
“不了,不敢再劳烦尊者。"魏延连忙拒绝。
“真的不需要了?”秦天笑问,“如果你真的很需要,我也可以收回。"
此刻,魏延跪地偷偷打量秦天的神情,咬咬牙,坚定道:“要!”
“既然尊者肯给予,我又岂能不要!”
秦天眉梢一挑:“你就丝毫不怕惹我不悦吗?”
魏延诚实地回答:“从您的气概判断,我相信您不会因小小的冒犯而计较。"
“对于您来说这些或许微不足道,可是对我而言就是活命所需。"
“不拿,恐怕我只有不择手段一途。
与其如此,倒不如痛快赴死。"
“反正迟早都是一死,不如索性拿去,也算在这世上走一遭有所享受!”
听罢,秦天微微一笑,赞赏此人看似笨拙,却颇有心计,胆识亦非等闲。
“但凡你能带走,有多少我都愿意双手奉上。"
魏延眼中放光:“您真的能做到?”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秦天笑道:“只是不可再来第二次了,下次,便没机会了!”
魏延倒是爽直之人,对其中的计谋毫不畏惧。
“兄弟们,时候到了,快来取东西!”他大喊一声,顿时七八个人像兔子般跳出森林,加上魏延带的人,总共约莫有十几个。
这些人都手持长刀,还有少数人背上了长弓。
在这个时代里,这样一群人已然算是不容小觑的战斗团体, 抢夺绰绰有余。
起初,众人还犹犹豫豫,试探性地拿取了些物品,看见秦天真的不怎么在意,这才放心许多。
秦天确实履行了他的承诺,不论他们拿多少,总能在背后变出更多的食物。
不久后,大家的手中、肩头、衣兜乃至马背满载着食物与饮品,吃得酒足饭饱。
连马儿背上也都驮了米面和油盐。
看到有人偷偷啃食鸡腿,魏延便骂咧咧地说:“着什么急,馋鬼一个!”他又说道,“不要浪费时间拿那些无用的东西,不如多带点儿米给我回家吧!”
半个时辰后,人们的口袋已填满不能再装,连行走都变得困难。
他们都后悔吃得不够多,力量不足,不能拿更多。
秦天笑道:“拿不动就不要再拿了!我会收回去。"
看到秦天面前似乎永不完尽的食物,魏延心生不平。
最后,他让手下用嘴叼着烧鸡,每个人牙齿里都塞着一只,这时的他们连开口都难。
尽管内心有不甘,魏延还是识趣地知足了。
这些物品已足以让他们过个丰裕的新年,甚至支撑到次年的开春。
特别是那些优质的大米白面,到集市卖掉能换得不少钱财,这些钱财又能换取更多的食物,足够他们享用上半年呢!
而他们自己去抢掠,也许一辈子都捞不到这样的财富。
魏延对此深感满意。
眼看大仙即将离去,魏延顾不得手中的财物,急忙放下然后双膝下跪,高声道:“多谢大仙赐予!”
秦天摇头一笑,不急不忙地迈步离开,身影逐渐从人群中消逝。
所有人都跪在原地,直到秦天走远,他们才敢慢慢站起。
“将军,为什么我们不请求那大仙留下呢?”旁边一个小个子问,期待着能免于饥饿,“如果他留下了,我们岂不是不用再为吃食担忧?”
魏延一个巴掌挥去:“你这蠢材,别想拉着我们送死!那么强大的人物,会因为这个小山沟停留吗?”他冷哼了一声,“凭他的本事,这世上哪里不能去?”
说到底,魏延只在庄稼歉收之际才会出来抢劫路人,权且算是应急措施。
他的目标并非金钱,更多的是寻求食物。
在某种程度上,他们这群人已经近乎于乞丐。
正因为如此,魏延才能有其底线。
如果维持他们的生存方式不改变,可能早就在饥饿中消亡了。
虽然不清楚应当投靠谁,不过时间尚充裕,等到年过后再做决定也为时不晚。
秦天远远听见魏延的话,心中不由得浮现一丝笑意。
他并未预料到,竟是由于自己,魏延最终选择走上从军之路。
此刻,历史的魅力在秦天心中留下了深刻趣味。
秦天情绪愉快,然而沐春的情绪却显得低落沉闷。
“为何不开心?”秦天忍不住轻轻揉着抿着小嘴的沐春,嘴角微扬问道。
自打一开始,沐春的情绪似乎不太对劲,若非秦天按捺着,她恐怕早就显露真身,一怒之下爆发出来。
“那些人不地道。"沐春带着些许不悦说到,“他们对师父无礼,应予以严惩!”
秦天没想到,这样的小事居然能让沐春动气。
按照他对沐春的了解,如果是对方的目标是沐春本人,恐怕她根本不在乎这样的小事,不屑一顾。
对沐春而言,那些人就如同路上随处可见的虫蚁,又有谁会关心虫蚁是否冒犯,或者是否在侮辱自己?
但一旦涉及到秦天,一切就大不相同。
沐春可以宽容他们的小小冒犯,但绝不容许任何人侵犯秦天的一丝尊严。
刚才若非秦天及时察觉沐春异常并拦下她,她大概早已经显露原形,一股脑儿地喷死这群人了。
“他们不过是为了生计挣扎的普通人罢了,何必介意?”秦天微微笑着道:“未知无罪,不知不罚啊。"
他们并不知道秦天的真实身份和力量,只用对待他人的模式应对秦天,这正是秦天不放在心上的缘故。
可沐春的心中始终难以释怀。
接下来的旅程则波澜不惊。
两人一虎一条龙每隔几天便在某个小城短暂停留,观赏沿途的风光。
或许是临近新年,越来越多的城市渐渐繁华起来。
不久,沐浴在各种热闹场面中,沐春之前的不快已然抛诸脑后。
对于沐春来说,那些地方中最让她流连忘返的便是各地热闹的市集庙会了。
最初的庙会源于远古的宗庙祭祖仪式,原本只与平民生活关系不大,更多地是用于祭祀和祈祷。
原始的祭礼虽庄重,但在仪式中单调的元素逐渐让人们觉得需要增添些趣味。
因此,在节日这一天,为渲染气氛,大家表演精彩的歌舞以增添庆典气氛。
这种由祭典衍生成来的娱乐表演便成为社戏或庙会戏,由此诞生了庙会这一文化传统。
秦汉时期,社会逐步发展,生产能力和儒家道教的影响使得这些活动扩展到社会的每一个角落,甚至普通百姓也可以参与到这类活动之中。
那时,庙会往往在重要节庆才举办,并且多集中于各寺观举行。
在那个时代,庙会更多的作为道教和佛教推广影响力的场所举行。
大型的庙会只有在盛大的节日才出现,而那些小型的庙会,或者秦天更倾向于称为集市,倒是更为普遍可见。
后世民众常见的集市贸易,也就是在这个阶段逐步形成的。
一旦人群聚集,场面便热闹起来,穿梭于街道巷弄间的艺人们展示各种技能,还有一些百姓携带亲手制作的手工艺品期待交换些财物,给这集巿增添了更多活力。
特别是到了年底临近时,很多人需要购置年货,为春节做好准备,或者希望能在年前多赚些钱,以求过一个欢庆的新年。
对于沐春而言,最吸引她的还是那些杂耍艺人们。
那时,杂技被称为"角抵戏"或百花齐放的表演。
找鼎、登橦、吞刀、吐火等各种奇妙技艺早已流传,表演中还会有各种精彩的歌舞相伴。
虽然其他项目同样引人,但对沐春来说,她尤为倾心于吐火和吞刀的技艺。
特别是那吞吐火焰,更是令沐春无比艳羡。
沐春属性为水,火焰修炼从未达到理想水平。
她能引发滔天骇浪,但却很难释放哪怕一丝火花。
因此,在沐春眼中,杂技者的吐火表演简直就是非凡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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