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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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哥哥会去打仗吗？”剡茉拉拉桑雯的衣袖，边撒娇边嘟起嘴巴再问一遍。

虽然她年纪还小，但却是个人见人爱，调皮机灵的小顽皮，等的抓住她娘的心思，比笨笨的老爹聪明多了。剡茉得意的想。

“待会儿用膳的时候，你就知道了。”桑雯亲昵的捏捏女儿的俏鼻子，脸上露出莫测高深，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样子－－－

原来昨晚剡关谨自接受到爱妻的眼神暗示，便卫她鲜少展露的美颜失了魂，任由娘子带领走入房内。

“雯雯，你好美。”剡关谨露骨的表白情意，令桑雯霎时羞红了脸，她柔柔的握着剡关谨对大手放于自己的颊边。

“谨，离儿大了，跟你当年一模一样。”桑雯把身子靠向夫君，感受相公身上传来的温热，这时过去的回忆像潮水一件件涌上心头，儿时的相遇，少女的羞涩，成亲的愉悦，坏子的喜乐－－－这种种都被桑雯细细收藏着，一切仿佛昨日才发生的事。

“可不是，离儿都长大了 。连茉儿也十岁了。我呢，老喽！”剡关谨暗自叹气的摇摇头。

年轻时候的他可以上山下海，只为采集珍贵的药材，更可以跟着风将军出入战场，笑饮长沙，然而岁月不饶人，他的儿子已与他同高，女儿过几年也要嫁作他人妇。

“你这么说，是不是嫌我老了？”桑雯故作难过的掩住脸孔，往剡关谨对怀中埋去，啜泣声随之而来。

剡关谨立即慌了手脚，拥紧怀里的娇妻解释道：“你误会了，雯雯，在外眼中，你的美丽不会因为时光的消逝而减去一分一毫，相反的，我还怕你嫌我老态毕露，我已经不是当年意气风发的剡关谨了。”

“胡说，你才四十来岁，虽然战场的餐露风沙，磨去了你的俊逸，可是反增添了刚毅稳重的气度，是我万分景仰的剡关谨，如果你嫌自己，就是嫌弃我。”桑雯伸手搂住夫君的脖子，水吟吟的眸子露出少见的坚持。

剡关谨见状，连忙向爱妻致歉，保证以后不再自感老态。

两人温存一番后，桑雯笑问：“如果当年婆婆没逼你娶妻，你会娶我吗？”

“当然会。”剡关谨不敢迟疑的立刻回答。

然而实际上，当年的他真的有那么一点点不情愿听从母命，将从小寄住在家中的表妹桑雯纳为妻子，要不是母亲以“娶妻有后，出征无虑”的条件，正值年轻气盛的他才不会那么快迎娶表妹。

不过这个过往可千万不能被妻子得知，否则他晚上就不得安宁了。

“那么我们是不是也帮离儿物色一个对象呢？”桑雯笑笑的建议道。

哪一种女子才最适合自己的儿子呢？

她不在意身世背景，她在乎的是那女子能好好照顾剡离，与他相爱携手到老。

她已经等不及的想像着未来的媳妇人选，会是温柔婉约的大家闺秀，还是活泼开朗的江湖女子？

望着桑雯的笑容，剡关谨有一丁点的熟悉与惧怕，只因为自己的母亲就是用这个笑中带坏的微笑逼他成亲的。

离儿，你自己多保重吧！老爹保不得你了。

－－－

“好吃，好吃，还是娘煮的白粥香气引人，不像小妹昨天早晨煮的焦焦的烂稀泥，难看又难吃。”剡离刚与风宇龙练完早操，回到家中进了膳堂，看到想起引人的清粥小菜，胃口好得不得了，顾不得烫嘴的粥一口吞入肚中。

桑雯见儿子额际的汗水，细心的为他拭去，再添了一碗给他。

“离儿，吃慢点，还有很多粥呢！”

忙着吃粥的剡离满嘴的白粥，无暇说话，只是再度举起筷子飞快的扫着桌上的凉拌小菜，在旁的剡茉则耻笑他吃相像个饿死鬼，将来没有姑娘肯嫁他。

“我总比你这个不懂厨艺的小笨蛋强吧！以后谁娶了你，谁倒霉。我今早做好的竹蟋蟀就不送你了。”爱跟小妹斗嘴的剡离抽空嘲笑剡茉，一手自袖间拿出竹蟋蟀，虚晃一招后放回原处，惹得剡茉又吵又闹。

“坏哥哥，给我啦！快点给我！”

“我偏不要。”

看着兄妹两人相互斗嘴的顽皮样，桑雯无奈的摇摇头。

“好了，待会儿你们的爹看到你们兄妹俩吵嘴，就有你们受的了。”

剡关谨严格禁止早晨喧哗，认为吵闹有损言德，若有犯者绝不轻饶，不过他心爱的娘子不在此限。

“来不及了，吃完早膳两个人去帮心婆婆的忙。”剡关谨在桑雯的身旁坐下，结果她盛来的清粥。他知道自己的这两个孩子是坐不住的，因此惩罚他们的最好罚责便是要他俩静静在一方寸地方做事，不准离开。

“是。”互相瞪了彼此一眼的剡家兄妹乖乖的低下头，不敢再出半点声音。要是他俩再不知死活的出声，处罚就不只是同心婆婆清理厨房的工作，还要负责缝补衣裳，那真比背书，采药还痛苦呢。

静了半晌，剡关谨才正视自己的儿子：“离儿，你作业的要求我可以答应，只不过－－－”他说了一半便止住口，专心的吃着早膳，故意吊儿子的胃口。

爹答应了？剡离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狂喜的跳了起来。

“爹，你答应了，那我，我马上就去准备准备。”他高兴的直想回房去准备行囊。

“慢着。我还有个条件。”剡关谨本想捉弄这个未出茅庐的儿子，但剡离就是不合作的漏听了他的话，他只好板起脸来威严的说道。

“我答应。什么都答应。”剡离不假思索的点头同意，在他的心中，没有其他的事比跟随风大将军一睹大地之壮，世界之阔更重要的了。

殊不知他的允诺把自个儿给卖了。

－－－

沙场上旗海飞扬，场外尽是一片人海，时辰一到，千军万马就要出关，嫁人送别的离情浓厚，剡家也不例外，只不过－－－

“爹，你帮帮我，别让娘再出什么坏主意。”剡离在剡关谨对耳边小声求道。

虽然这会儿他就快实现随军行医的志向，但总不能为此回来他的姻缘吧！

那日早膳，剡离才知道老爹痛快答应他的行医要求是有条件的，而且那个条件还是他敬爱的娘提出来的。他娘要他先结一门亲事，之后才准他跟着军队出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