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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高在上的掌权者,说话总是将自己放在最高处,好像旁人理所应当该迁就他。
沈雪环让他捏的脸疼,柳眉轻蹙,黑白分明的眼睛盈光湛湛,看着楚楚可怜。
“王爷,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我们素昧平生,臣女哪来什么花样?这话若让外人听见,臣女也没脸见人了。”
她这张脸,端出这副惹人垂怜的模样,对任何男人都是强大杀器,李壑陵此时却欣赏不起来。
她好得很。
第一句,否认;第二句,避嫌。
两句话否认了所有过往。
他们绝对不算陌生,从起居注开始,到任职大理寺。
她很懂他的喜好品性,知道他想要一个什么样的人,所以把自己藏在“薛欢”这张人皮下。
她把薛欢演的很好,尽忠,善断,果决,狠辣,可靠。
成功的让他妥协,不再拿她当棋子,忽略她身上显而易见的疑点,渐渐相信她的不二之心。
现在,她又不想应付了,转身拿出新身份说听不懂,否认以前种种。
看着那张略带惊慌的脸,眼瞳闪动时,灯火在她眼中投下光斑,似乎惴惴不安。
李壑陵忽然冷笑。
这个女人既然不想认他,为什么毫不吝啬拿出这套勾人做派?
为什么她可以随时对任何人示弱,唯独对他李壑陵,处处防得像铁桶?
难道真是她所说的,因为不喜欢吗?
不喜欢也没关系,认识她之前,他可不是这般优柔寡断好说话的模样。
见他忽然笑了一声,沈雪环不由自主想躲。
阴寒气息渐渐弥漫,冷的她打了个哆嗦,避难的天性让她浑身竖起防御。
“王爷似乎心情不佳,那臣女先行告退。”
“你看错了,本王心情好的很。”他狭长的凤眸笑起来隐约带着杀气。
“这里是皇宫,本王想要什么都能得到,何来不快?”
他笑意更浓,沈雪环却只感事情不妙。
男人突然靠近,浓重的松香瞬间将她包裹,沈雪环瞪大眼珠一个瑟缩,好像回到不久前,日日被他抱在怀里的时候。
“你要做什么?”
她不安地后退,脑子里警钟突然嗡鸣:“这里是皇宫……”
李壑陵笑意渐低,突然揽起她腰身,两道身躯紧紧相贴,沈雪环吓了一跳,本能要抗拒。
他偏不如她的愿,一手架开她推拒的胳膊,一手颇有风情从腰间下移,缓慢游动,不快不慢,不轻不重,一路向下。
沈雪环脑子瞬间空白,只觉有蚂蚁在身上爬!
“放开我,你先放手,你是不是喝多了?”她再也顾不上敬称这回事,两手一起向外推。
男人反而搂的越紧,将她牢牢困在怀中:“在北澧,没人能拒绝本王任何要求,你也不例外。”
眼前黑光一闪,她双脚离地,被他一把扔进床榻上,本就扯开的裙子更凌乱了,挣扎间几乎风光全露。
“脱吧,难道要本王亲自动手?”他眼眸垂着,挨个摘下手上戒指扔在桌上,这副模样看似神只般怜悯,眼神却有抑制不住的欲念。
“你若不想,打赢了本王自然能离开,赦你无罪。”
他摘下最后一个戒指,坦然看着她,伸手开始解腰带。
沈雪环缩在床角看着他每一个动作,看着他扔下腰带,扯开领口,眼中是志在必得的笃定。
她眉头越皱越紧,不得不移开视线。
“想好了吗,沈二小姐?”
头上黑影忽然罩下,玄金长袍覆在她脸上,衣服上清冽的松香,仿佛闻到了北方凛冽的雪气。
手腕一紧,后背重重压在锦被上,她左右拧着两只腕子,一只都挣不脱。
不属于她的长发此时铺在她颈侧,很丝滑但有些凉,男人暗沉的眸光就在眼前,深刻中有不加掩饰的滚烫。
他侧头俯身,温热气息贴在她耳边,比恶魔低声吟唱还要诱人:“今晚你要是不走,这副身子就是本王的了。”
沈雪环眼神一凛,低垂的睫轻轻一颤。
他在诱她动手,只要她动手,假象不攻自破。
出手当然能离开,但这个男人究竟值不值得信任,她毫无把握。
李壑陵要是这么容易就能向一个女人妥协,怕早就被沐雨杀手捅死无数次了。
游素绵说,男人对女人越是见色起意,防备心就越高。
南周欢场上也是如此,在床上可以百依百顺,恨不得把心都给你,穿上衣服就不见得了,说不定哪天就把主意打到了你头上。
送人都是小事,杀人灭口也很常见,做了替罪羊的也不在少数。
所以她必须存着这份戒心,命比什么都重要。
但眼下情况似乎不太对劲,抓她手腕的手越来越烫,耳边呼吸越来越粗重。
她感觉到他轻轻甩了两次脑袋,似乎不大舒服,碎发抚过她鼻子时,还带着细细的痒。
“你不舒服?”她轻声问道,手指反搭上他脉搏,想看看他怎么回事。
手指触到他皮肤的瞬间,滚烫更甚,明显感觉到他心跳变快,身上紧贴在一起的某处也有了异样。
她还没把完,身上突然一轻,男人广袖一扫,侧身滚向榻边,背对着她呼吸着新鲜空气。
虽然只有瞬间,她看清了他脸上有一丝不正常的潮红。
“怎么了?”
沈雪环起身,伸手要搭他脉搏,他侧身挡开,肩头一上一下起伏剧烈。
“别过来。”
连说话都变得有气无力,他用力甩甩头,勉强把眼前重影甩在一块。
“谢飞音那杯酒有问题。”
席面上的东西他一样没动,只喝了谢飞音那杯祭祀酒。
难怪谢飞音倒酒时,姚婉宁的视线始终落在他身上。
“谢飞音的酒?”
沈雪环忽然明白了,怪不得会在荷香楼里见到谢飞音,她从管事妈妈手里买药下给李壑陵,存的什么心思不言而喻。
“你先走,这里的事不用再管。”他无力摆手,连头都不想抬。
那个女人衣服早就乱了,他怕多看一眼会控制不住自己,做出无法弥补的伤害。
沈雪环和衣下床,在身上摸了个遍,但是什么都找到。
“忘了,进宫时把药袋全扔家里了。”
见她傻站着不走,李壑陵陡然提高声音:“你快走,还留在这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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