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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策抽身离开,走的悄无声息,而姜梒真就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直到晌午时,才慢悠悠醒来。
她疲惫地起身,感觉身下涌出一股暖流,还没待反应过来,屋门突然被敲得砰砰作响。
外面传来了苍烟略带焦急的声音,“公主,属下收到消息,顺安国公府的老夫人,殁了!”
姜梒猛地起身抬步迈去,忽然双腿一酸,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殿下莫急,注意身体。”
苍烟听见屋里动静,忙低声安慰。
“砰!”
姜梒草草套好衣裳,猛地拉开了门,头发凌乱的垂在脑后。
“快快备马车。”
姜梒急切地就往外走,苍烟闻见屋内喷出的暧昧之气,疑惑地皱眉。
“不用在意这些细枝末节,找一仆妇随我上车整理着装。”
她心急如焚地朝身后吩咐,疾步往外走去。
苍烟回过神,立马着手安排,片刻不用耽搁,就已经赶着马车出发了。
马车内。
“小姐,老婆子我也不大会那种繁复的发髻啊!”
林婆子看着这束发的物品一筹莫展。
“那便挑一个你最拿手的来,要快。”
“好嘞!”
林婆子一下来了信心,边替她梳头,边嘴里不停的同她聊天。
“小姐,老婆子我刚来鄢京城不久,就听到一个泼天大事。”
“说啊!这国公府上有一个郡主,为了高嫁,日日跟在那男人身后,脸面都不要了。”
“就这,日后若是好好过日子倒也罢了!可这郡主不安分,趁着那夫君保家卫国外出打仗的功夫,竟然同别人偷情。”
“甚至还心狠地,将夫君的妾室打杀了,连带那尚未足月的胎儿一并害了!”
“唉!”
林婆子重重叹息一声,“也是造孽了,碰见这样一个儿媳妇,好在及时止损,那郡主心里还算尚有良心。”
“也是那家仁厚,竟然就这样和离了。”
“连同她那情夫一齐放过,格局之大,是我这等俗人理解不来的了!”
“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老婆子一听,瞬间来了精神。
愤懑不满地说:“先将那对奸夫淫妇打上一顿,再好好替她们医治。等伤养个差不多了,就一起游街、浸猪笼。说什么也得让她们付出代价才是。”
“那对恶人身上可还是有着好几条人命了。”
“搅的人家家宅不宁,一脉单传至今也没个孙辈。”
林婆子不满地嘟囔着,粗如棒槌的手指,在姜梒头上笨拙地梳弄。
姜梒未再说话,神情堕落若有所思地盯着脚尖,眼中泪花打转,随着睫毛轻眨啪嗒落在衣衫上,转瞬融进布料里。
顺安国公府门前,姜梒一身白衣,踉跄下车,苍烟堪堪将她扶住。
可守门的管家却拦在门口,一脸鄙夷地睨着她,冷哼着拒绝她入内。
林婆子也跟着下了车,看见是在一处气势恢宏的大门前,满心疑惑。
看了看牌匾上的字,挠了挠头,不认识。
“滚开!”
“恕小的不能遵命!家中掌事大人特意吩咐下来,若是公主来了被我放进去,那便打断我的腿。”
“小的虽然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件,可还是惜命的。”
来来往往的宾客,被这的吵闹声拦住,纷纷驻足观看。
这整个国公府挂满了白绸布,哀乐声和哭丧声不止,过路的哪个人不知是起了丧事。
便是平常再大的仇怨,如今肯登门祭拜上香的,都不能这样拒之门外。
能豁出面子将事办这么绝的,那恐怕,有着惊天内情。
“不想死,就滚远点!”
苍烟站在姜梒身后,顿时杀气腾腾。
可那管家,像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丝毫不惧。
甚至还伸手拍了拍,顿时从府里涌出一队身着铠甲,配宝剑的士兵。
姜梒看着里面那个熟悉的面容,心凉了半截。
李封云昂首挺胸,不卑不亢地说:“奉将军命令,护卫国公府的安危,闹事者一律拘役六个月。”
如此阵仗,远处都民众即刻躲远了几分,窃窃私语起来。
“魏策可在?”
李封云答:“将军在府中祭拜老夫人,若公主想要同他叙话,可在一旁稍等片刻!”
林婆子这才反应过来,捂着嘴问:“你是公主?”
苍烟瞥了她一眼,她马上噤声,眼中的惊恐愈演愈烈。
魏策出来时,姜柏琮亲自送出门。
看见姜梒,魏策冷漠地驻足,眼角眉梢都是不屑。
“原本不该我这个外人多嘴,只是听你叔父说起,老夫人临终前,嘴中念叨的最多的便是你!”
“而你又在哪里?”
他的语气冰冷,非常像一个年长的长辈,在训斥不懂事的晚辈。
仿佛不久之前的春宵一刻都是她的一朝臆想。
那个拥她入怀,耳斯鬓磨的男人,只片刻,就能衣冠楚楚地站在这指责她行为不妥。
“祖母是何时驾鹤西去的?”
姜梒压抑心头的酸楚,转而问一旁的姜柏琮。
姜柏琮既愤恨又怜爱地看着她,眼神复杂。“昨日夜里……”
姜梒一阵眩晕,险些没站稳。
“我派人去三公主府寻你,可是你竟然说我在胡言乱语,说什么都不肯信。”
姜柏琮痛心疾首,“二叔父知道你不甘将家中权势交于我,可如今你做了错事,被王府休弃。又同乱七八糟的男人苟且……”
“你知不知道,你的三叔父和四叔父,如今已经被流放千里,至今音讯全无。你母亲失了唯一的儿子,整日疯疯癫癫。”
“我若不担起整个家族的重任,如何是好!”
“我明明是个病秧子啊——”
说着,情绪上来,姜柏琮还重重咳嗽两声,脸色都白了几分。
姜梒不甘地看向魏策,“昨日,你便知道了吧?”
“昨日魏将军偶然碰见去公主府送信的下人,听闻母亲的病不大好,就匆忙赶来。若不是他,我这个病秧子,如何能这么短时间内就将一切打理妥当。”
“如今,你怎么还质问起恩人了呢!”
“你祖母可是喊着你名字咽的气,她想见你,想见见你这个久未露面的孙女儿啊!”
姜柏宗泪流满面。
“就这样简单的愿望,都没能实现。”
“呵,魏策,你还真是,逼我入绝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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