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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二公主那?”
“不尊先皇,不敬今上,又议论太贵妃和皇后,无礼无德回府紧闭思过去吧!”
李封云得令遣人去办。
不到傍晚,便由太贵妃出面罚了二公主回府禁闭一月,无诏不得入宫。
气得她当场摔了东西,被几个力气大的嬷嬷拖了出去。
待屋里清净后,三公主才从绣花屏障里走出来。
“母妃莫气,二姐姐一贯管不住自己的嘴,说出的话最是气人。”
她奉上一盏新鲜的葡萄,挤出笑容来,不想坏了刘太贵妃的心情。
“我听说你如今还同那姜梒走得近。”
太贵妃不接前话,只说现在。
三公主一瞬间哑火,“她之于我乃知音,即便现在立场不同,也不必针锋相对吧。”
“若没有她,如今那皇位上坐着的可就是你亲弟弟了。”
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她,强调道:“做不做继后,于我而言不过锦上添花罢了,我图的是你弟弟们的好前程。”
“无论他们当中哪一个,不都得奉我为太后,”说到此,太贵妃眼中带着恨意,“整个刘氏,连个魏策都扳不倒,还有那褚丞!”
呼出一口恶气,“几次暗杀都没能成功,怪不得如今他只能在这世子之位上晃荡!”
“姜梒同魏策返京途中遭暗杀,是母妃令褚丞做的?”三公主惊诧地目瞪口呆,不可思议地问。
太贵妃蹙眉瞥她一眼,“怎么,你还想替她打抱不平?”
气上心头,她指着三公主便怒骂道:“既如此,你现在就去皇帝那!不,去太皇太后那告发我去吧!”
“母妃……”
三公主瞬间语气柔和下来,知道她这是在说气话,只能放低姿态赶紧哄着。
太贵妃语气一软,到底还是心疼她,“如今说什么都为时已晚,姜徽的子嗣繁盛,又是皇子里年岁最大的,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你弟弟他们了。”
这话说的既失望又无奈,重重叹息一声后,她招手由身边人扶着朝内室走。
几步后,她突然停下回过头来,“我累了,没什么事你便回去吧!对驸马好些,别总给他脸色看……好歹他也是个男人,顾及几分他的面子。”
三公主颔首见礼,未反驳。
出宫路上,三公主端坐在马车上心事重重,一只手把玩着新得的香囊,身边的驸马静默地看着她。
“可安排好了?”
她问。
驸马答:“皆已办妥。”
手中的香囊被三公主丢进驸马怀中,“里面的东西,想办法送进三王府,至于旁的事先放一放。”
“是!”
马车拐过街角,落后甚远的一辆马车缓缓驶来。里面坐的,正是久未出宫的姜梒。
略显疲惫地从马车上下来,身上繁琐的衣衫未换,头上首饰所有的重量全压在纤细的脖颈上,连带步履都沉重几分。
府门由里打开,几大侍女管家携带众人分立两侧,迎接姜含回府。
"收到高昌传来的信件,来人已带至书房,由障月看管。"
边走在廊下,边低声汇报。
"可有疑点?"
"瞧着着装举止不像是高昌人,倒像是蜀人。"
顿然停下,姜含看向她,"障月说的?”
对方点头。
“障月原是蜀人,应是不假。”
姜梒:“可有旁人看见他来?”
对方摇头,仔细想着事发时的情形,回忆道:“当时是凌晨,晨曦未露,他应是前一日到鄢京城,特意等到二日清晨才来。”
姜梒默不作声,正想事走神,脚下忽然咔嚓一声,低头一看,竟是踩坏了做纸的用具。
两人怔愣在原地。
“她把东西都放在这做什么?”
沉吟一瞬,猜测道:“许是后院放不下了……”
轻噢一声,她费力地绕过面前堆砌的杂物,从不太宽敞的缝里挤过去。
书房外,门扇紧闭,障月守在屋外,持剑环胸抱立于屋檐下。
先是闭目养神,待姜梒才刚踏进院门时,忽而睁眼。
目光如炬,神情难辨。
障月打开屋门前,低声回禀说:“那人很老实,在屋中一动不动坐了许久,不曾翻动过任何一物。”
门打开,踏进去就看见一个衣着平常,甚至有些狼狈之人,正端坐在侧,见她来,不卑不亢地起身行礼。
“信函呢?”
那人二话不说,从怀中掏出一黄旧的信件,高举过头顶,双手呈上。
只见上书一列字:外甥女亲启。
除此之外别无多余标注。
打开信件,也只薄薄一页纸,字迹潦草像是十万火急般。
任何多余之言都未赘述。
只是道:“高昌城内瘟疫遏制有效,但未用加了青黛之方。另,玉蝉姑娘携小黄已回京。”
落款处空空如也……
这信件写的让人一头雾水。
“你是高昌谁的属下?”
折好信件,姜梒问仍跪在地上的送信人。
“回禀长公主,小的乃吴将军的家臣。”
上下打量他一番,警惕地问道:“吴将军的家臣怎么可能是蜀人?”
这番试探,并没使他露出什么马脚,当年南际边陲之地的一个小国,为吴寻山带头领兵所灭,使鄢之国土扩大几座城池。
也是因为这个,先皇才注意到一向不引人注意的吴家,后来不知为何竟娶了吴家的女儿。
也就是先皇后。
细数起来,蜀人的灭国之仇怎么会一朝即忘。难保不会有人为了报仇雪恨,潜伏到他身边。
“起来了,天擦黑后我会派人送你出城。”
说着姜梒要走,那人不解追问,“长公主殿下不给将军回一封?”
姜梒未理,抬步离开。
送信之人迷茫一瞬,亦步亦趋出了书房,才走出来便看见门口的守卫。
障月带他去客房休整,天色渐暗时,亲自送他出了城。
当即开始,便有一个暗处之人负责盯梢,确定这信使是否为奸人。
卸去隆重的头饰衣裳,浑身轻飘飘地如坠云端,姜梒颓靠在椅背上,阖眸仰头片刻。
听见门外沈宫令规律的脚步声后,才又端正身体。
“殿下,宫中消息,太贵妃处置了二公主。责令其回府闭门思过,无诏不得入宫。”
沈宫令福一福身子,觉得非常解气。
她神色难辨鼻翼轻哼一声,捧起茶盏轻饮一口。
“她也是慌不择路了……这种得罪人的事,让太后出面岂不美哉。”
沈宫令说:“或许太贵妃是想向殿下和国公示好。”
“怎会,”放下茶盏,轻摇头,“一开始情势不明,或许会抱着这样的心思。经此一事,我们拥护姜徽为帝,就相当于同她作对了。”
不然三公主姜妍也不会在她回京后,故意同她疏远了。
“主人,障月求见!”
门外之人嗓音低沉。
沈宫令打开门,障月进去,她则出去守在门外。
“何事?”
“玉蝉姑娘回来了。”
登时一惊,信件传去高昌才几日,无论如何也不会这么快回来。只能证明,在她们去信前,女壮士就已经整理行囊往鄢京赶路了。
“她在何处?”
“城外梵音寺。”
“有人跟踪她?”姜梒一下就反应过来,不然女壮士也不会躲进梵音寺。
障月点头,“城外送走高昌信使,回程路上惊闻笛声,短促焦急,应该是出了事。属下寻音找去,临近梵音寺声音戛然而止。但属下确定,那笛音就是出自那里。”
他善听音辨位,姜梒自是不曾怀疑。
“我亲自去一趟。”
思前想后,她实在是放心不下,不亲眼所见女壮士平安,今夜怕是无眠。
“属下陪同殿下前往。”
“不行,你已经去了一趟,再去太过于惹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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