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杖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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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中，萧闻礼跪在玉石地板上，脊背挺直，神情肃正地拱手道：“草民萧闻礼拜见陛下！”

“朕记得你小时候曾随你父亲入宫，小小年纪便会随性作诗，让朕很是刮目相看。”

“不过是黄口小二无知，随口胡诌了几句诗，难登大雅之堂，让陛下见笑了！”

宣华帝眼眸一抬，“当年萧家获罪被抄，萧平也畏罪自杀，你觉得这案子朕可有判错？”

萧闻礼回道：“草民不敢！”

“朕要听实话，你放心大胆说，朕不会怪罪于你。”

萧闻礼抬起头对上宣华帝的目光，斟酌了片刻后，道：“当年之案陛下也是依呈上来的证据所判，便是有错也是那些蒙蔽陛下，私自篡改证据的人错，我父亲一生忠良，从不做危害陛下乃至江山社稷之事，到头来却蒙冤而死，这世道岂有公道可言？”

宣华帝沉吟了片刻，“等此事彻查清楚，朕会还你们萧家一个清白。”

萧闻礼俯首叩头，“谢陛下恩典！”

“闻声在萧家承蒙你们照顾，如今朕想让他认祖归宗，你可有异议？”

“陛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朕已经知道了，萧闻声乃是先太子之子！”

萧闻礼瞪大双眼，惶恐道：“草民不知是何处起的谣言让陛下误会，但草民可以保证闻声乃是我萧家之人，还请陛下明鉴！”

宣华帝眼眸一沉，“你可知欺君之罪该当如何？”

“陛下，草民所言字字皆真，不信陛下可以传唤当年为我母亲接生的稳婆，我弟弟萧闻声正是二十一年前那年冬月二十所生，我母亲在生下我弟弟之时还险些难产，这些陛下找人盘问一番自有分晓！”

萧闻礼言辞认真，不似作假。

宣华帝转动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来人，萧闻礼藐视皇恩，杖打二十。”

门外立时进来两名侍卫，将萧闻礼拖了出去，在御书房门前夹起板凳便开始执刑。

萧闻礼今日入宫便知晓自己躲不过这一遭，只得咬牙坚持着，可他毕竟不是习武之人，二十大板便足以让他去了半条命。

打完最后一板后，宣华帝站在萧闻礼面前，俯身问道：“朕再问你一遍，萧闻声是何人所生？”

萧闻礼额头冒了密密麻麻的汗，他抓紧板凳的一角，手指因为太过用力而指节泛白，他一字一顿回道：“他是我萧家的孩子，他姓萧，名闻声，是我萧闻礼的弟弟！”

宣华帝这两日因为萧闻声不愿配合，心中本就烦闷，有气无处可宣泄，如今又遇到萧闻礼这个犟骨头，他的火气顿时腾地一下燃了起来。

“再打三十大板！”

“是！”

侍卫握紧木棍，高举后重重落下，一下一下地打在萧闻礼的后背上。

萧闻礼强忍着痛意，大声地对着转身迈入御书房的宣华帝喊道：“他姓萧名闻声，是我的弟弟，是我们萧家的孩子！”

姚英不跟上去也知道宣华帝此时的脸色应该很是难看，担心萧闻礼触怒龙颜更加不好收拾，忙吩咐身边的小太监道：“快将他的嘴堵住，免得惊扰了陛下！”

小太监立马用一块白布堵住了萧闻礼的嘴巴，见御书房的门关上后，不由暗自腹诽，这两兄弟该不是属牛吧，怎么一个比一个倔！

在打到四十五大板的时候，萧闻礼已然是出气多，进气少，虽然强忍着没晕过去，但意识也濒临模糊之间。

恍恍惚惚之间他好像听到他老师在唤他的声音，他用力睁开眼睛，辨认了一会儿才认出蹲在眼前的人真的是他的老师章鹤年。

“老师，您怎么来了？”

章鹤年眼中泛着一层水汽，他抬手抹了一下后，恢复神色道：“学生闯祸了，老师哪有不来的道理？”

萧闻礼听到这话，恍惚间回到了小时候。

那时还在玉清书院读书之时，萧闻礼也曾因为少年心性在外和其他书院的学子打架，章鹤年闻讯赶来之时，便曾说过这句话。

事后章鹤年并没有苛责他，而是为他分析事情的处理之法应当如何，当时他还问过他一个问题。

若是那些人行径恶劣，不顾劝告一而再欺负他的同窗，那么他该当如何？

章鹤年眼眸一斜，“那你记住…下次别往死里打，有事老师为你担着。”

可是这次他惹怒的人是九五之尊，萧闻礼不免担心问道：“老师，这事是我一人所为，陛下要怪罪我受着便是，您千万别和陛下理论，我怕他说不过您迁怒于您！”

章鹤年哈哈一笑，“放心，我已经说服陛下了，虽然陛下没看在我这张老脸上对我和颜悦色，但他答应剩下的刑罚免去，放你回去了。”

萧闻礼心中稍安，垂眸道：“对不起老师，又给您惹麻烦了！”

“这些话等回去再说吧，你现在站得起来吗？”

萧闻礼点了点头，强撑着从板凳上下来，而后在章鹤年的搀扶下一步一步，缓慢地朝宫门口走去。

天边的火烧云赤红耀目，橘红的霞光映照在铺满青石板的宫路上，拉长了两人的身影。

“老师，我有一事想和你说。”

章鹤年道：“你想做什么便去做吧，我认识的萧闻礼从来不是个喜欢逃避之人，之前或许有你自己的苦衷，但今日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几分当年肆意风流的萧闻礼的影子，为师甚感欣慰！”

萧闻礼沉思片刻，点了点头，“多谢老师，学生记下了，若是学生日后真的惹了什么祸，还望老师能再捞一捞学生！”

“你真当老夫闲得慌吗，要捞你自己找你弟弟捞去，何必折腾我这把老骨头！”

“老师，您方才可不是这般说的！”

“老夫方才说什么，我怎么不记得？”

萧闻礼在看到因为跑过来而气喘吁吁的岁安时，脚步一顿，神色微愣，“你怎么在这里？”

岁安得知萧闻礼在御书房门前受杖刑时，一路提心吊胆地赶过来，好在萧闻礼是有惊无险。

“你没事便好，萧大哥我有事想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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